然后站起来,去解衣裳要睡觉,身体发软,站不住,她干脆坐下。
“赵羲姮,天才刚黑,还没吃晚饭。”卫澧抓住她要解衣裳的手。
“不吃了,困。”赵羲姮摇摇头,她神志暂且是清醒的,就是身体软的不行,现在迫切的想睡觉。
她衣裳解到一半,露出一截锁骨,盈盈烛花下愈发显得细腻白皙,纤细骨感,让人恨不得咬上去。
两个人冷了两了月,卫澧自然两个月都没能亲近她,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喉咙发干,觉得不胜酒力,“我也困了,同你一起。”
赵羲姮点点头,眼前一片虚影,有些抓不住衣带,气得要哭出来。
卫澧捏着她的手,与她打商量,“我帮你好不好?”
赵羲姮点点头,他又不是没给自己脱过。
她现在神志已经逐渐涣散,旁人说什么是什么,若换了清醒的时候,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卫澧不怀好意?
卫澧将所有帘子都放下,然后坐到她对面,手牵上她月白色的衣带,轻轻一抽。
赵羲姮困得不行,往前一倒,下巴垫在他肩上,眼睛眯成一条缝,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
房里炭火烧的很足,卫澧将她亵衣带子解开的时候,赵羲姮都没觉出冷来。
他抱着人放上去,然后亲亲她的耳垂,去挠她痒痒,这举动惹了她不满,“我要睡觉。”
卫澧心跳的很快,仗着她醉酒,人事不知,在她耳边道,“阿妉,就一次好不好?一次之后就能睡了。”
他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叫她的乳名,若是她醒来发现了,只说是她醉酒幻听。
赵羲姮没跟他讨价还价,反而是很委屈的问他,“是不是一次就能睡觉了?”
“嗯。”卫澧亲亲她的嘴角,“但是你要在上面。”
赵羲姮笨拙的实践着,因为经验不足,做的并不好,两个人都很难受。
“你骗人,你说一次就好。”赵羲姮哭着咬住他的肩胛,“我要睡觉。”
“但你方才只做了一半,你违约了,所以得加一次。”
卫澧上身裸露着,大片的纹身盘庚在颈侧肩头,还有后背与小腹,赵羲姮心心念念想看的,却没能在清醒时候见着。
他与赵羲姮十指交扣,重重压下去,肩胛上的肌肉崩成一条线,弧度流畅,爆发力十足,细汗顺着他的肩胛滑落,滴在赵羲姮白腻的肌肤上,迷乱色情,眼睛里尽是足以吞噬人的欲望与疯狂。
赵羲姮疼的哭出来,“我不要你了。”
卫澧微微上挑的眼角因为情欲而染红,因为她这句话,怒意四起,腾出一只手去掐住她尖削的下巴,笑得狰狞,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要我你要谁?”
“赵羲姮,你是我的你知不知道?”他将所有的占有欲和怒火全都附加在动作上,赵羲姮因为他猛烈的动作语句破碎,连一句话都连不成。
喝了酒的赵羲姮像水一样,软的任由他随便搓揉,只是眼泪流的很厉害,那可怜的样子让卫澧稍稍平静下来。
他将赵羲姮紧紧禁锢在怀里,去吻她酡红脸颊上的泪水,“阿妉,阿妉,你是我的,别离开我,我死也要带着你。”
空的时间太久,这一次几乎从天才擦黑,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清晨。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鬼话,哄人都不打草稿,一次两次三四次还能继续糊弄下去。
赵羲姮醒来的时候,浑身疼,脑袋疼腿疼腰疼膝盖疼。
纵然她将昨晚的事情全都忘了,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艹(一种植物)
她说原谅他了吗?说跟他和好了吗?长这么大个人就不要脸!
刘涣和王之遥的军队赶紧进来杀了卫澧吧!他们不杀她快要忍不住动手了。
第66章 二更
卫澧拿着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赵羲姮身旁。
赵羲姮没想到他做了坏事还敢出现,抓起药就往他身上砸,嗓子哑的像个破锣,“你出去!”
卫澧将药捡起来放在她身边,刚要说什么,外面便传来陈若江的声音,“主公,刘涣正在丹东城外叫阵,高句丽的将领也集结了兵马在富裕和平壤。”
富裕在平州北,平壤在平州南青州北。
现在除却西边的鲜卑没有参合进来,卫澧可以说是四面楚歌,情况不妙。
也只能怪他平日树敌太多,遇到危难的时候,不仅没有人施以援手,反倒雪上加霜的多。
赵羲姮忍不住咬了咬指甲,卫澧这要是不死,都说不过去。
她一抬头,对上了卫澧的目光。
他黑眸幽深,情绪复杂,赵羲姮似乎从其中看出点儿不太对劲儿的东西,卫澧抬手,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道,“等我回来。”
等你的尸体回来吗?
赵羲姮心里正想着,见卫澧已经抬脚出去了。
这估摸着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不对他有可能中途不行了,然后逃回来先把她掐死。
方才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其实是杀意吧。
“卫澧。”赵羲姮忽然喊他。
“怎么了?”卫澧回头。
赵羲姮想说,你要是打不过快死了,可千万别跑回来先把她掐死,但话在嘴边儿,她还是改成了,“你好好的。”
她有点怕那句话说出来,没等卫澧临死前把自己掐死,现在就把她掐死了。
卫澧心脏猛的一收缩,抓住珍珠帘子的手收紧,深深看了眼赵羲姮,然后快步离去。
平州这幅模样,陈若江这些日子压力也不小,城中慌张的百姓需要安抚,军中躁动的人心需要安抚,尤其是四面楚歌令他整夜整夜的失眠掉头发。
“主公,我们现在怎么办?”他将卫澧一双擦的银光照雪的月刃递过去,谨慎着不割到自己的手。
“什么怎么办?”卫澧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多艰辛。
陈若江被他若无其事的语气炸的头皮发麻,卫澧他现在真不知道自己什么处境了?
“主公,现在咱们三面被围了,军中人心浮动,城里百姓也几欲逃窜。”
咱们可能要死了,还是那种死无全尸的。
也就是他,跟着卫澧时间长了心大,换了别人这种处境,早撂挑子扔下不干了。
百件坏处堆在一起,倒是出了一件稍微好点儿的事,刘涣与王之遥在罪状中说卫澧通敌叛国,这高句丽一动作,让大家有点儿犹豫。
卫贼若真的通敌叛国,高句丽怎么会将矛头对向自己的友方?
卫澧漫不经心看了眼自己的刀,“没见识,打赢几场就好了。”
赢?他们上哪儿赢去?就算平州有五十万的兵马,看起来也玄。
陈若江急得直抓头发,“主公有什么法子?”
“你看刘涣和王之遥这个联盟如何?”卫澧问。
“有点儿意想不到。”陈若江憋了半天,搜肠刮肚只能想出这个。
刘涣和王之遥这两个老对头能联盟,这是谁也想不到的,前几个月两人还打破头呢。
卫澧阴恻恻一笑,“两头驴罢了,当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了。”给点儿好处吊着就跑。
“那主公咱们可要求援?”陈若江建议。
“求援?求谁?你看谁想帮我。”
陈若江心想,主公这自知之明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他心念一动,“西边鲜卑倒是兵强……”
他话还没说完,卫澧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满眼戾气,“你有种再给老子说一遍?”
陈若江微微低头,不敢吭声,脸肿的老高,嘴角流血。
他刚才实在是急眼了,所以口不择言。
卫澧指着桌上的舆图,下巴微抬,“老子跟你说,老子不仅这次要活下来,今后还要打鲜卑!谁都可以活,鲜卑必须死。”
陈若江飞快跪下请罪,“属下知罪,还请主公责罚。”
鲜卑与大周积仇多年,赵星列在的时候打的不死不休,顺和帝一上位,说好听的是以和为贵,送钱送人,赵星列的棺材板都快摁不住了。
顺和帝因为这事儿被大周百姓骂了许多年。
两人收了舆图到东营,军中气氛略有沉重,卫澧所见之处,都充满着压抑和消极,陈若江担心的同卫澧道,“主公,要不要鼓舞鼓舞士气?”
卫澧一歪头,“哀兵必败,不过是有些话要讲。”
人尽数聚在东营的校场,从上头望下去,乌泱泱的一片人头,卫澧站在上头一览无余。
众人皆以为他是要照例鼓舞士气,不想卫澧踩在鼓面上,道。
“刘涣和王之遥为我列的五条罪状你们都听说了吧?”
下面人不敢应,卫澧皱眉,“说话。”
这才齐声道,“听说了。”
“你们信吗?”
“不信!”众人又是齐声,光是第一条就天诛地灭,他们即便知道,也不敢说信。
“除了最后一条,老子都干了,做了就不怕承认。最后一条老子就是没干,高句丽他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合作?”
卫澧吐出口气,这些天的郁闷散了些。
打就打,他又不怕,但他不能让人往他脑袋上扣屎盆子。
卫澧说完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众人都以为他还有话要讲,一直等着。
“看什么,都散了,滚回去操练。”卫澧扫过他们,见他们纹丝不动,于是折回要离开的脚步斥道。
“没,没了?”下面有人窃窃私语。
“还想听什么?我是不还得揪着你们耳朵说好好打,肯定能打赢?打赢了有肉吃?做梦去吧,就打个高句丽我还得打前给你们做动员,瞧不上谁呢?能压着他们打一次两次,就能打第三次,散了!”卫澧骂完抬脚走了。
人这才稀稀拉拉的散开。
“这能赢吗?”有人被卫澧这一番话弄得云里雾里,有些摸不透。
“能吧,毕竟高句丽现在都分成两半儿了,地儿就那么大点儿。”
可丹东要动用的兵马多,分散到富裕和平壤的肯定就没多少了。
卫澧令杨泽笠带东营八万人在富裕迎战,陈若江带南营七万在平壤迎战,他则带了二十万在丹东城附近驻扎。
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刘涣与王之遥两个可是举两州之力,几乎掏空了青州与幽州,势必要拿下平州,陈列的兵马就有四十万。
当年赵星列与鲜卑征战,军中人才不过八十万。
杨泽笠常年遭受打压,立功求胜心切,打起仗来颇有卫澧不要命的精神,加上手中人手足,不追到对方营帐处不鸣金收兵。陈若江自是不用说,因为时刻帮卫澧兜底儿的缘故,行事稳健。两方与高句丽交起手来多半是取胜的。
高句丽没想到卫澧不先顾着刘涣和王之遥那边儿,反倒是腾出这么多人来对付自己,被打的颇有些下不来台。
丹东城那边,刘涣与王之遥两个人谁也不肯率先动手,生怕先动手的损失惨重,与卫澧只是小打小闹。
常常派人前来叫阵,但总是不肯大规模的出兵,两方都耗了快半个月了。
好在赵明瑾这个冤大头愿意给两个人出钱出粮草。
刘涣与王之遥将粮草对半劈开,一人一半放在各自的营地,虽是合作关系,但彼此并不信任。
下面骂的极为难听,换作卫澧以前的脾气估摸着早就开城门把人剁了,大概是读书令人明智,卫澧现在看着在下面遛马的敌方将领,从城墙上捡了几块儿石子儿。
“见过我射箭吗?”他问宋将军。
宋将军摇头。
卫澧丝毫不谦虚的自夸,“百步穿杨。”然后蓄力,将手中的石子儿朝着下面掷出一颗。
“砰”的一声,砸中了对方的脑袋。
宋将军大为惊诧,城墙距下三丈,卫澧都有如此准头,力道看起来也不小。
接连几声,卫澧手中的石子全都砸在叫阵人的脑袋上了。
他大笑起来,嘲讽意味十足。
“地道挖好了?”见人落荒而逃,卫澧问宋将军。
“挖好了,主公可是要烧毁他们的粮草?”冬日土被冻的僵硬,一锄头下去也凿不出多少土,只能一边烧火化土一边往下挖,地道足足挖了半个月。
“你带人把刘涣的粮草挪出一部分,放到王之遥的粮仓。”
他是不怕拖的,就算没有粮食,平州各处都是山,野物也多。时间拖的越长,那两个硬捏在一块儿的人就越猜忌对方。
若是陈若江在这儿,必定要感叹,读书果然有用,去年还只会硬冲的人,今年都会抓住形式挑拨离间了。
平州冬天虽冷,但冰碗甜冰却很盛行,小商小贩会用各种糖水蜂蜜水冻出甜甜的冰块儿在集市上售卖,大户人家也会刨冰,加上果汁水果蜂蜜吃。
赵羲姮原本就嫌冬天冷,再让她吃冰简直是要她的命,但入乡随俗,她看侍女在外面一边儿吃冰一边儿跺脚还挺欢快,于是也犯馋想要。
新厨子的手艺很好,刨冰酸酸甜甜的,加上室内温暖,赵羲姮不但没觉得冷,反而觉得很刺激。
天越冷她越能睡,迷迷瞪瞪醒来后快到饭点儿了,招手同侍女道,“还有冰吗?”
“夫人,您这个月月信都推迟十天了,兴许是吃冰吃的凉了,搞不好到时候来是要肚子疼的,不能吃了,奴去叫个医师来给您瞧瞧。”
第67章 一更
医师拎着小药箱匆匆赶来,自上次谢青郁被卫澧打伤,赵羲姮就建议在府中聘请一位医师常驻,毕竟人总有头疼脑热,请一个有备无患,也省的府里的人总往山下跑了。
赵羲姮惜命,万事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觉得自己也是吃冰吃多了导致月信推迟,于是痛快的将刨冰舍弃,赏给了下面的侍女们。
鸡皮鹤发的医师将帕子垫在赵羲姮手腕上,捻着自己下巴上一撮花白的胡子,微微闭眸,老神在在的摸脉。
室内一片安静,赵羲姮嘴里没东西嚼着,觉得空落落的有些寂寞,于是随手捻了盘子里的坚果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