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世界降落——执葱一根
时间:2021-03-18 10:20:00

  黎艺完全没有地方能够下手,颇为感慨,“……这么多啊。”
  盛蔷内心冥冥,下意识就朝着沈言礼看。
  沈言礼长腿搁着,背靠在料理台处,视线牢牢地锁住她。
  虽然这会儿他没出声,可某些暗藏着的答案呼之欲出。
  在她出行之前,冰箱里还不是这般。
  黎艺为了腾空间,拎出几盒递给盛蔷,“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最爱喝了的吧。”
  盛蔷接过,嗓音轻轻的,“嗯。”
  桃子汁的纸盒包装涔了层凉,贴在手心里冰渍渍的。
  可她的心到底还是随了这野风生长的夏夜,凭白了抹上了层模糊而起的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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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艺去洗漱了。
  盛蔷现在才得了空,缓缓踱步到主卧。
  沈言礼半靠在床头,细碎的黑发搭在额前,阖着眸。
  一副睡过去了的模样。
  盛蔷掩盖上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继而整个人轻轻地覆在夏被上面,手中动作放缓,往下压了压。
  “你睡了没啊?”
  好半晌没有应答。
  盛蔷耐心地等,还没几秒,倏然听到沈言礼出了声。
  “睡了。”
  盛蔷嗯了声,语调缓缓,“你睡了还能和我说话?”
  这不就是在等着她呢吗。
  “做梦了不行?”
  “那也行吧。”女孩儿眉眼弯弯,继而凑过去,轻轻地在他耳边说着,“所以你是在梦里给我买的桃子汁?”
  沈言礼没吭声,在这样的沉寂中。
  他的动作倏然而来。
  年轻的男人轻轻地桎梏住女孩细嫩的胳膊,将她往下拽拉。
  天旋地转之间,盛蔷往前倾,猛然之余,几乎是趴在了沈言礼的怀里。
  “盛同学,你看起来很得意啊。”
  “一点点吧沈总。”盛蔷就这样半窝着,指尖在他胸膛上轻轻地点了下,“也没太多。”
  她说着,稍稍动了动。
  被褥原先就因为两人的动作变得凌乱不堪,此刻随意地卷开,泛着褶皱。
  不知道踢到了什么,盛蔷余光微瞥,继而整个人顿了顿。
  她嗓调连带着抬高,“你什么时候拿来的屁桃精?”
  偌大的屁桃玩偶趴在床侧,正好躺在她平日里睡的那半边。
  因着被褥被掀开,堪堪露出半个身子。
  如果盛蔷没记错的话,当初这玩偶是被她存放在了沈言礼位于京淮航大旁边的那间公寓。
  “反应真够迟的啊。”沈言礼单手扶在她后脑勺,朝着他自己的方向压了压,“也没放多久,就今晚。”
  这人藏得真深。
  应该早就打好了算盘吧。
  盛蔷想着,手抻直往旁边捞,结果摸了半晌也没摸到一个角儿。
  她干脆想着从沈言礼怀里逃脱,预备去抱屁桃精。
  结果刚有这个趋势,复又被年轻男人的力道所打败。
  他咬了下她莹润的面颊,鼻息很沉,身上的热源紧贴着衣衫传递而来。
  “都这样了,我就没点奖励?”
  沈言礼的动作大胆且强势,揉得她双腮泛水。
  她轻微挣扎,嗓音细如蚊呐,“我可警告你啊,我妈在呢……”
  所以他要什么奖励?
  “伯母在也一样。”沈言礼翻过身来,轻轻松松地将她摁在床褥之下,很快便亲了过来。
  待到吮啜的余波渐渐消停,他略直起身,双手撑在女孩的双肩两侧。
  沈言礼俯首睇她,看盛蔷盛开馥郁,花香渐浓,一副沉溺在云雾中的招人模样。
  “你以为是什么奖励?”
  他指尖抬起,反勾着抬了下女孩小巧的下巴尖,“我只是想亲你而已。”
  迎着女孩不加掩饰的“爱的拳打脚踢”,沈言礼略略勾着笑,掌心包住她的小拳头,拉近到唇边,轻轻碰了下。
  “你跟你妈很久没见了。”顿了顿,他眉眼隐在这样的夜色里,“这几晚,我就让给伯母了。”
  而后,他又开了口,“你们好好聊。”
  沈言礼的话语像是开启了某种开端。
  让她的心如浸泡在水里的海绵,缓缓地鼓胀,继而变得沉甸不堪。
  他掐着她冒出来的那些小心思,复又稳稳地放平。
  盛蔷确实很想念黎艺。
  很多时候,生活里发生而来的事,在恋人面前是无解且找寻不到答案。
  而母亲的怀抱,能让人回归到最初的动态。
  她看向沈言礼,目光流淌如静静的河,“嗯。”
  盛蔷终于有功夫去捞那个屁桃精。
  她怼了怼沈言礼,指向偌大的玩偶,“你这几天抱着这个,就当是抱着我了。”
  沈少爷嗤笑了声,重重地掐了下她的脸蛋,“那还是算了,这玩意儿比不得你。”
  “……”
  盛蔷觉得沈言礼又是故意的了。
  因为当晚在客卧一起共眠的时候,黎艺望着她脸侧那道不算太明显的印迹,视线尽显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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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盛蔷稍作休整的休息日里,沈言礼并没能抽太多的空闲出来。
  沈氏集团大楼不在南槐,他之后的打算是在南槐建造分部。
  毕竟他目前处理事务的主体,还是放在了唯盛航空。
  之前沈父就此也探过沈言礼的口风,问他能不能兼并好这样的重担。
  在接管沈氏的伊始就建立起这样的航空王国,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这相当于在原有的规模下,缓缓地划出新一轮的圈。
  而涉足的航空领域,在前期势必要注入大量的精力和投资。
  最初第一年的时候确实很困难。
  但他也熬过来了。
  那样疯狂的日子,却也让他莫名庆幸。
  两人一路朝着共有的曦光而立,前方结点在即。
  盛蔷给予的答案便是莫名的信任。
  她没回国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为唯盛航空效力。
  偌大的会议室里沉寂一片。
  一众高管看沈言礼指腹抵在唇侧,一副不怎么想开口的模样,皆是屏气凝神。
  过了半晌,他总算开口。
  “飞机的总体设计参数,实验室在去年已经基本确定成型,成千上万的废稿就是我的选择,这一点你们可以不用再讨论了。”
  “唯盛不可能一直引进国外的飞机,这也是我当初建立的缘由和目标,我们总能建造出自己所属的系列。”
  沈言礼朝着助理挥挥手,荧幕上投影出他的电脑桌面。
  上方是一路而来,各类的步骤。
  眼下已然进展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可是沈总,你也知道,民航局的适航症非常难拿下,标准也卡得很严格,万一不达标,相当于我们之前所有的投入全部都打了水漂,前功尽弃啊。”
  说话的是一位老者,在董事会里待了许久。
  虽说目前唯盛航空稳步运行,但毕竟是新立的航空公司,目前还处于赤字的状态。
  后续几年的持续盈利,才能将收支平衡起来。
  不提这些,在此之前,飞机的型号合格证,生产许可证和单机适航证都需要历经层层审批。
  如若一个环节有误,那么耗费的时间人力,都几乎不能用钱来比拟了。
  而在这样的状态下,撇开已然引进的系列,要建造出唯盛所有的独立机型,实属不易。
  他见惯了各类企业的沉浮,到了此刻,还是想选择比较稳妥的方式。
  比如——这样的方案,可以再晚几年施行。
  “之前实验室做过评估和计算,我只能说,时间不等人。”沈言礼撂下笔,“越早开启,才能在之后的时代里牢牢地占据领头的位置。”
  “沈氏绝不仅仅止于此,至于你们所说的风险,也完全不用担心。”年轻的男人沐浴在夏季的明亮里,“我将是此次项目的统筹人。”
  会议室里一度陷入沉默和聒噪反反复复切换的情境里。
  争论是无可避免的。
  肖叙刚刚还附和了下沈言礼,眼下被吵得头大。
  沈言礼倒是完全不担心的模样,老神在在。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铃声倏然从主座响起。
  知道是沈言礼的手机,众人皆是默契地放低音调。
  可比起这样“嗡嗡”而来的动静——
  更让人惊诧的则是投在会议室大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沈言礼的手机属于和平板电脑一体化的模式。
  来电响起的时候,三方都会全面地进行展示。
  这会儿,大家的目光被牢牢地吸引过去。
  投影的屏幕上,来电人的备注格外显眼。
  仅仅两个字,是--「心肝」。
  沈言礼这会儿没管旁人的窥探。
  年轻的男人低头,垂眼看了眼屏幕,利落地接起。
  不过几秒,他直接站起来,示意众人继续,很快便迈开长腿,往外走。
  在沈言礼的身影消失在会议室的门后,桌边的十几人窃窃私语。
  有人自觉算是比较了解沈家一脉,笑着朝肖叙询问,“之前就传闻沈总和沈夫人母子情深,没想到还真是如此,备注都取得如此亲密。”
  “不是沈伯母。”肖叙很快否决,在一众高管的诧异中,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也没谁,就他媳妇儿。”
 
 
第61章 Your World   能不能别骚了。……
  肖叙的话说完没多久, 会议室陷入一片沉寂。
  而联想起刚刚沈言礼接了电话就往外走的举措,倒还真是迎合了来电显示「备注」里——所蕴含的意思。
  思及此,问话的那个高管不免有些尴尬, 干笑两声,“原来如此,沈总平日里……这还真是没想到啊。”
  不说其余,沈言礼面容过胜, 恣意尽显, 容貌得天独厚。
  在最初接任沈氏的那一年, 董事会不少人误以为他很会玩女人。他们这一圈多多少少都会用此来助兴,不期然间的韵事只能算是功成名就之外的一些小点缀罢了。
  但事实与之相反。
  这三年来没听说沈言礼身边有女人相陪, 平日里少不了酒局, 围绕在他周遭的,也都是男助理。
  只偶尔有些传闻, 说他早就有主了。
  可毕竟没看到,董事会只当沈言礼是继承了沈父的衣钵,不玩这一套。
  今日这样一番场景,算是彻底地掀开了谜底。
  原来那个「主」, 也是实实在在所存在的。
  董事会里有比较年轻的人,平日里和肖叙聊得来, 这时候插了话, “你还别说, 要不是今天,我们还真不知道啊, 沈总这是玩金屋藏娇呢?”
  “藏什么啊,你们沈总大学就开始谈了,一直到现在。”肖叙也不愿说再多, “不讨论这个了,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肖叙话落,自己的手机也应声而响,进来条消息:「你那天没戴,我现在来不及吃药,要是有了,你就去死吧肖叙 !」
  他面容难得沉了下,指尖放在屏幕上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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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蔷这次打电话给沈言礼,是问他今天再晚些的时候有没有空。
  黎艺既然来了南槐,她预备带人出去逛逛。
  沈言礼大致算了下接下来会议的进程,倒也还能腾出一点时间来。
  他当即应下,回去嘱托一番后,驱车驶往目的地。
  沈言礼这样的档口还提前预订好了位置,在位于南槐市中心的翠苑里找了家古色古香的餐馆,要了间能俯瞰夜景的包厢。
  不得不说,这儿的位置也选得好。
  愈趋近沉夜,包厢愈显幽然。
  假山树森,流水汩汩,木质雕栏挂着几盏灯笼,光影缓缓地散开。
  沈言礼上来就点了盛蔷最爱的那几样菜,继而嘱托前来等候的经理,“对了,冬笋笃鲜这道汤不要做得太咸,另外给她来杯红糖麦茶,要热的。”
  沈言礼还没说完,盛蔷掐了掐他胳膊,“你别光顾着点我的。”
  年轻的男人听了下意识抬眼,落入黎艺打趣的目光。
  “………”
  “伯母,您口味和阿蔷差不多吧?”
  黎艺撑在桌面,“嗯,随意就好,除了不吃辣,我没有其他的忌口。”
  盛蔷大概是快要到每个月固定的那几天,食欲不佳。
  边聊边吃,没多会儿就撂下了筷子。
  沈言礼觑见,轻蹙了下眉尖,凑近在她耳旁,“这家店你不喜欢?”
  “……嗯?”盛蔷眼睫在幽暗的光下颤着,“没有不喜欢啊。”
  “那你怎么吃这么少?”
  “就是不太饿,没事儿。”盛蔷随意地摇了摇手,拒绝沈言礼给自己夹菜。
  吃饭期间,话题很快变成老生常谈的那一类。
  作为长辈,黎艺照例还是很关心两个孩子之后的打算和发展。
  沈言礼略微颔首,“伯母,确实是委屈阿蔷了,她之后估计都只能在南槐陪着我。”
  按照盛蔷的性格,若是没有他,她估计就在京淮工作,一心陪在家人身边了。
  毕竟京淮那边不仅有黎艺,还有宁远雪。
  眼下和亲人分隔两地的现状,是盛蔷历经抉择之后的境况。
  “这是她自己选的,我是没意见。”黎艺语气温和,“我也就是问问,想着你们俩事业也都才起步,未来也还很长,以后要是觉得累了,就回京淮,回来放松放松。”
  三人复又聊了几句,话题很快被岔开。
  天色愈发深了,远际的墨沉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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