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1-03-19 10:16:21

  她肌肤白的欺霜赛雪,碰一下就会红,饮了点酒尤甚,萧聿看了她的脖子一眼,旋即撩起纱帘,看向窗外。
  一路沉默,马蹄声和车轮的辚辚声都比他俩和谐。
  半晌,车夫拉紧缰绳,停稳后,回头掀开幔帐,道:“殿下,前面便是梦月楼了。”
  萧聿低低“嗯”了一声。
  躬身下了马车。
  苏菱在马车上握紧了拳头。
  梦月楼是什么地方,她怎会不清楚,旁的时候也就罢了,她可以装瞎装聋,装不知道他在外面鬼混,可今日,他当着自己的面也敢这样无所顾忌?
  “殿下。”苏菱喊住了他。
  萧聿回头,提眉道:“王妃有事?”
  许是年少本就冲动,又许是喝酒壮了胆量,她看着萧聿的眼睛,轻声道:“待日后殿下得偿所愿,妾身别无他求,只求一封休书。”
  这日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同他过了。
  泠泠月色下,萧聿眸色沉了又沉,他凝着苏菱的眼睛,淡淡道:“王妃倒是真敢说。”
  苏菱心跳怦怦变快,她软了软语气,道:“殿下应吗?”
  萧聿一笑,道:“你若真想要,本王现在也能给你。”
  真当我稀罕?
  说罢,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
  萧聿转身进了后巷,贴身侍卫范成,硬着头皮开口道:“殿下,何不与王妃解释?”
  解释他们并非是去寻欢作乐,而是去查成王私造兵器的罪证。
  萧聿勾了下嘴角没说话。
  心道:解释什么?她又不是真的介意我寻欢,她想要休书,那自然是因为有人在等她。
  何子宸的信上写的清清楚楚。
  再者说,男人寻欢作乐,也未尝不可。
  圆月被烈日取代,画面一转,是英国公夫人设的赏菊宴。
  八月十五之后,正好赶上菊花的花期。
  苏菱作为晋王妃,自然在各家的受邀之列,外面的流言蜚语挡不住,她能推的尽量推,推不掉的,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这回的赏菊宴,成王侧妃和燕王妃都在场,见到苏菱前来,立马将笑意挂在脸上。
  “阿菱,到我这来。”燕王妃道。
  苏菱走过去,和她俩凑成一小桌。
  虽然三人的关系早已水火不容,但有句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在她们三人间尤为适用。
  成王是穆贵妃所出,不仅背靠穆家,还深得帝王喜爱,可谓是胜算最大的皇子。
  而燕王则是贺妃所出,虽说贺家只是清贵之家,并无实权,但燕王却比二人多了一个优势。
  不是嫡出,却是长子。
  朝堂之上,他的呼声亦是不低。
  比之这二位,萧聿的胜算确实低了一筹。
  可近来萧聿在朝堂上频频崭露头角,又得了苏家这样一门好婚事,已是引起了两位的忌惮。
  皇帝的儿子,哪儿有一个简单的。
  谁也不会小瞧了谁。
  光是赏菊略有些无趣,英国公夫人还请了戏班子来助兴。
  玉筝弹未彻,凤髻鸾钗脱,戏台上的花旦缓缓开腔,声音婉转动听,身姿妩媚婀娜,转身、甩袖,每一个动作都让人入迷。
  桌上放着水晶桂花糕,燕王妃吃了一口,又放下,叹了一口气道:“这近来烦心事太多,能出来看场戏,我这心情舒坦多了。”
  成王侧妃连忙接腔,“姐姐近来有何烦心事?这也无外人,不妨说说?”
  燕王妃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何家二郎么,何家大夫人整日来找我诉苦,说二郎的婚事相看了好几次都不成,你说这种事,我哪儿来的法子?”
  何家二郎,指的便是何子宸。
  何子宸与苏菱那点事,成王侧妃和燕王妃都是知晓的,今日这话,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苏菱一心一意看戏,全当听不见。
  燕王妃说了半天,见苏菱没反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便给成王侧妃递了个眼神。
  成王侧妃生的狐狸相,声音也是格外妖娆,“妹妹。”
  苏菱被她喊的下意识抖了下肩膀,看向她,“怎么了?”
  成王侧妃道:“要我说啊,晋王殿下可真是不知怜香惜玉,有妹妹这样的美人在怀,居然还舍得日日离府?外面那些秦楼楚馆,就那般有趣吗?”
  苏菱喝了口茶,没说话。
  心道:肯定有趣啊,无趣,能常去吗?
  成王侧妃又道:“我今儿斗胆劝妹妹一句,有时候啊,管不了也得管管,万一在外头有了子嗣,后悔都来不及。”
  苏菱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幽幽道:“我与姐姐真是相见恨晚,姐姐还有什么心里话,今日一并说出来,免得日后没机会了。”
  听了这话,成王侧妃不由皱起了眉头,柔着嗓子问道:“什么叫日后没机会了?”
  苏菱道:“我听闻,近来陛下正在给成王选妃,这妻妾终有别,待成王妃入了府,日后便是我想见姐姐,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了。”
  妻妾终有别。
  这可真是往成王侧妃身上捅刀子。
  成王侧妃气得胸脯起起伏伏,当即恼羞成怒。
  她身子前倾,朱唇抵在苏菱耳畔,咬牙切齿道:“我便是给成王当侧妃,也比你强,妻又如何?你可知陛下为何不喜晋王?你真当虞昭仪是在宫里病死的?他生母与太医那些勾当,真的说的清吗?”
  话音甫落,苏菱将手中的茶水直接泼到了她脸上。
  她知道成王侧妃是故意想激怒她。
  旁的能忍,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她不能忍。
  成王侧妃双眸瞪圆,用食指指着苏菱道:“你!你……”
  苏菱睥睨着她,“你什么?你若敢把方才的话再说一次,我泼的便不是水了!”
  成王侧妃双手掩面,“呜”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燕王妃也连忙道:“阿菱,你这是作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
  见状,英国公夫人连忙跑过去,道:“这是怎么了?诶呦,嬷嬷,快去给侧妃拿件衣裳。”
  晋王妃当众欺辱成王侧妃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萧聿耳朵里。
  这厢苏菱和扶莺正说着话,萧聿一把推开了内室的门。
  他抿着唇,眸里盛着怒火,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萧聿道:“王妃好脾气啊。”
  冷静下来后,苏菱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这事若是闹到陛下那儿去,他定会受牵连。
  她深吸一口气:“殿下听我解释,此事……”
  “不必解释。”萧聿看着苏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从今日起,你不得再出这屋子半步。”
  苏菱不可置信道:“你要把我关起来?!”
  萧聿冷声道:“苏家这些年没教会你的,本王亲自教你。”
  苏菱心脏一颤,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聿继续道:“你这一个月内不得出府,需将《女范捷录》、《内训》、《女诫》各抄十遍交给我,好好学学,何为谨言慎行、何为秉礼待客、何为立身事夫。”
  苏菱委屈地深呼吸了两次,瞪眼睛道:“这些我爹教过我,我不抄。”
  “殿下若是容不下我,我回国公府便是。”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萧聿一把将她拉回,将人桎梏于他的手掌中,声音冷肃:“我是你丈夫,你惹了祸,我还罚不得你了?你就在这好好思过,没抄完,就哪儿也不能去。”
  “来人,把长恩堂给我封上,没我允许,王妃不得擅自离开。”
  苏菱眼看着自己的院子,被层层围住,气得指尖都在抖。
  萧聿离开长恩堂,回了书房,范成道:“殿下,成王那边的意思,只要王妃亲自过去给侧妃道个歉,此事就算揭过了。”
  “让本王的妻子去给他的妾室道歉?”萧聿撂下笔,嗤笑道:“有什么要求让他提,道歉的事,没可能。”
  范成犹豫道:“那属下可要把王爷亲自罚王妃的事……”
  “不必了。”萧聿抬手捏了捏鼻梁,道:“就她那脾气,定不会听我的话,派人看好她,这个月别放她出府。”
  范成道:“属下明白了。”
  而另一边——
  苏菱抿着唇,提笔蘸墨,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在抄写《女范捷录》、《内训》、《女诫》。
  眼下,已是第七遍了。
  扶莺看着心疼,道:“王妃若是累了,就别抄了。”
  苏菱小声道:“我不累。”
  扶莺又道:“王妃何不与殿下说,那日的事,根本就是因为成王侧妃说了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苏菱手腕一顿,轻声道:“既是大逆不道,我又怎能再说一遍。”
  扶莺叹了口气,道:“我的主子啊,您怎么这么犟呢?”
  “扶莺,再给我拿些纸来。”
  苏菱写完第八遍《女诫》,甩了甩手腕,恨恨道:“人不怕做错事,怕的是不长记性,以后他的事,通通跟我没关系,等抄完这些破玩意,我就回我的国公府。”
  掌灯时分,萧聿回了晋王府,见 眼前长恩堂不似平日灯火通明,脚步不由一顿。
  萧聿下意识以为苏菱溜出去了,便阔步走了过去。
  扶莺正颔首在门口执帚洒扫,忽一抬头看到萧聿,忙躬身道:“见过殿下。”
  萧聿道:“你主子呢?”
  “王妃自昨日起,一直在屋里头写……”扶莺看着萧聿眸色愈发凌厉,便下意识回头瞧,喃喃道:“这灯……灯何时熄了?”
  萧聿推门而入,环顾四周。
  然,他料想的事并没有发生。
  苏菱只是伏在案上睡着了,檀香管毛笔斜躺在她的虎口,袖口还沾着墨汁。
  风透过支摘窗吹进来,案上的书页刷刷作响。
  借着月光,萧聿看见了她手边厚厚的一摞纸。
  他拿起来,看着字迹,彻底怔住。
  她竟然真抄了这些?
  许久之后,他俯下身,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放回到榻上。
  她继续睡,萧聿在黑暗中凝视她。
  心道:你明知那些人是故意的,却还是为了何子宸闯祸,是要置我于何处啊?
  半刻后,苏菱缓缓睁开眼,感觉四周漆黑一片,下意识哼着鼻音道:“扶莺,点灯,太黑了。”
  萧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起身给她点灯。
  两人在烛光下四目相视,一同开口。
  萧聿柔声道:“多大了,还怕黑?”
  苏菱瞪眼睛道:“你怎么在这儿?!”@泡@沫
  西风过廊,刚燃起的烛火“呼”地一下再度熄灭。
  皇帝和秦婈睁开了眼。
 
 
第24章 婕妤   这是姑姑吗?
  萧聿睁开眼,神情恍惚地盯着床榻旁燃烧殆尽的烛火。
  这一场旧梦,好似直接将他拖拽至六年前。
  那时的他年少气盛,半点儿都不肯让着她,她做初一,他便做十五,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还偏偏自以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以为成亲那日喜娘说的结发白头,乃是理所应当。
  从未想过,他爱的姑娘,从穿上嫁衣的那一刻,就为他受尽了委屈。
  他薄唇颤了一下,似乎想要唤她的名字,却又发不出声音。
  萧聿是在失去中悔恨,秦婈却是在悔恨中重生。
  她听着身边错乱的呼吸声,这一次可以断定,她与他,做了三场同样的梦。
  她到底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哪怕曾经确有诸多委屈,但时至今日,再回头去看,她也不再怨他。
  其实她也无甚资格怨他。
  毕竟,与情爱相比,苏家通敌叛国,害的六万将士命丧沙场,这才是真的罪无可恕。
  这天下已经是他的了,以他的性子,没有剥去她皇后的封号,肯善待她的孩子,又何尝不是念及那场夫妻情分。
  只是这情分,应当立于人亡政息之上。
  此番进宫,她再不想在深宫里迷失挣扎,只想与他再做一次君臣,好好带韫儿长大。
  太妃说的对,她想养皇子,还是得有宠。
  静默半晌后,秦婈伸出细白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肩膀,柔声道:“陛下今日还要上朝,该起了。”
  萧聿的思绪瞬间回拢,他喉结微动,“嗯”了一声,坐起了身。
  秦婈趿鞋下地,手捧十二章衮服,似前几次那般柔声问询:“臣妾替陛下更衣吧。”
  萧聿凝眸睼来,没有如往常那边拒绝,而是起身走到她面前,张开了双臂。
  秦婈微怔,随后小心翼翼地伺候他更衣,系冕冠、系玉带,最后抚了抚青缘领的中单,这做过无数次的动作,眼下却是格外笨拙。
  萧聿看着她慌乱的指腹神色微暗,随后推门而出。
  秦婈跟上去目送他离开。
  今日秋色甚好。
  萧聿朝太和门走去,玄色的龙纹长袍在朱墙的映衬下赫然生威,如记忆中某一日晨起,天青色时。
  “盛康海。”萧聿道。
  盛公公碎步跟在帝王身后,笑道:“奴才在。”
  “给长宁送封信,实话实话,叫她即刻回来。”
  盛公公点头道:“奴才明白。”
  萧聿脚步一顿,又道:“再传朕口谕,道与礼部,秦美人遵仪知礼,贞静持躬,着封为四品婕妤,择日搬入景阳宫正殿。”
  六品美人封为四品婕妤,这……这是越级的封赏啊。
  盛公公一怔,思及这两道圣谕的关联,立马道:“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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