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1-03-19 10:16:21

  秦婈慢慢呼了一口气,行至榻边,将小皇子抱起来,拍了拍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萧韫的鼻子拱了拱,闻到了他娘的气息,立马消声,安心地窝在秦婈身上。
  萧韫跟他那个到处与人眉来眼去爹不同,他眼里只有他娘,就是太妃和姑姑也要排在阿娘后面。
  宝音公主见小皇子只肯把屁股对着自己,讪讪地收回了手。
  不由心道:明日就与陛下说,要住到这边的行宫来,大不了她自己也生一个玩。
  就在这时,门口的小太监转身进来道:“娘娘,长公主来了。”
  秦婈抬头道:“快请长公主进来。”
  宝音公主福了半礼,轻声道:“宝音见过长公主。”
  萧琏妤蹙眉看了她一眼,心说这蒙古姑娘是不是太热情了些……还没入后宫呢,就把自己当成宫妃了?
  “宝音公主客气了。”长宁长公主看向秦婈道:“娘娘,韫儿可好些了?”
  秦婈点头道:“昨儿就好了,一直想要去玩。”
  说罢,她把萧韫放到了地上。
  萧琏妤摇了摇袖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看着萧韫道:“猜猜姑姑给你带了什么?”
  萧韫的眼睛瞬间亮了。
  看着他这个表情,宝音公主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冷待,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冬丽宫。
  长宁长公主从袖子里拿出一套“十三连环”,“想不想要?”
  离开了阿娘的怀抱,他这个身高,自然够不着“十三连环”,但还是忍不住把手伸到半空中握了一下,又拽了拽长宁长公主的衣摆,“姑姑。”
  长公主看着他的眼睛一怔,情不自禁地用左手将孩子抱起来,把右手的十三连环放到她身上,柔声道:“姑姑教你玩。”
  竹兰见此,忍不住一笑,“长公主可真厉害,平日里小皇子都不与人亲近的。”
  琥珀附和道:“是呀,方才宝音公主差点没把小皇子弄哭。”
  秦婈也不由一怔。
  ——
  昌宁行宫烛火摇曳。
  陆则道:“明日天干物燥,只怕做好了防备,也少不了一场大火。”
  苏淮安道:“太史令掌管星历,他这是一早就看好了时辰,不过若非真的爆炸,蒙古二王子又怎能相信是齐国蓄意挑拨呢?”
  “这澹台易到底在大周安插了多少人,这几日臣派人盯着他,他只与太常寺卿吃喝,没有任何动作。”说到这,陆则忍不住长吸一口气,咬牙道:“我就纳了闷了,东围猎场的现有军力,除了锦衣卫和金吾卫,还有穆都督手里的五千骑兵,山上山下围个水泄不通,他怎么埋炸药?而且就算提前埋好了,咱们若是不放人进去,谁给他引燃?明日看管不严,把闲杂人放进去,那必然又会引他起疑。”
  苏淮安道:“陆指挥使明日全力排查便是,澹台易若是点不燃一把火,他也做不了齐国帝师。”
  “你就那么确定,明日一定会着火?”
  苏淮安点头,“齐国野心不死,但正面迎敌,损耗又巨大,只要让二王子死在这,老可汗与大周会势不两立,两边一旦开战,就是齐国的大好机会,澹台易不会放弃的。”
  萧聿在看着骊山的舆图沉吟半晌,“明日起火后,穆都督会立即封山,以澹台易多疑的性子,哪怕放出去朕与二王子重伤的消息,他也未必肯信,定要回头确认了才会走。若是朕没料错,他会借穆都督的身份行事,一旦得了穆为之的令牌,他手底下的人便能顺利出京了。”
  “陛下放心,明日,臣会在那儿等他。”
  ——
  盛公公匐着身子上前道:“陛下,薛大人求见。”
  萧聿转了转手中的扳指,向后一靠,道:“让他进来。”
  苏淮安及陆则转身进入暖阁。
  薛襄阳走进成序殿,双手作辑,深深一拜,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萧聿道:“薛尚书直说便是。”
  薛襄阳呈上奏折,脱下官帽,跪在地上,“陛下明日万不可进东围猎场。”
  萧聿看着他道:“薛尚书这是作甚?”
  薛襄阳沉声道:“臣罪该万死。”
  萧聿缓缓开折子,一目十行下去,眸光更深了几分。
  薛襄阳不愧做了多年的刑部尚书,这才几日的功夫,就给薛二郎找好了替死鬼。薛二郎送进骊山的东西,由他这么一改,则变成了喝酒误事,受人蒙蔽,依照大周律法,未遂自首,最多是两年牢狱之灾。
  既不用违背良心当奸臣,为日后埋下祸根,又能保下薛二郎的命。
  这倒真是个两全其美之策。
  萧聿阖上折子,似闲谈一般地轻声道:“薛二郎此番是受人蒙蔽,那十三年前倒卖军械时,也是受人蒙蔽么?”
  话音甫落,薛襄阳下颚绷紧,脸色忽然变得铁青。
  “为了他的命,薛尚书打算拿薛家满门的命去抵吗?”
  薛襄阳以额点地,豆大的汗珠附在太阳穴,大声念了三遍,“臣罪该万死。”
  “薛尚书是我大周肱股之臣,清廉秉政,克己奉公,薛老将军更是在知命之年,顶硝烟,踏白骨,舍身赴边疆,守国土,立下功劳无数。”萧韫顿了顿,话锋一转,“但,功是功,过是过,朕可以赦薛家株连之罪,却无法替这天下,替大周百姓,与你论一句功过相抵!”
  “臣糊涂,臣愧对皇恩,理应革职查……”
  萧聿打断他答:“明日朕亲自进东猎场,此事暂且不得声张。”萧聿看着他道:“薛二郎的倒卖军械之罪,薛尚书的欺瞒之罪,回京论处,下去吧。”
  薛襄阳的心怦怦直跳,关上殿门时,嗓字紧的仿佛在沙漠中走了三日的旅人。
  一时间,也不知该后怕,还是该庆幸。
  延熙五年,六月初二,万里无云。
  夏季水沛,锦衣卫带着围猎用的战马喝水,一匹马,一把弓,百支箭。
  陆则走到皇帝面前道:“陛下,一切准备好了。”
  蒙古的二王子起身,朝萧聿敬了一杯酒。
  鼓声阵阵,虫鸟齐名,气氛仿如临沸的水,一触即发。
 
 
第85章 谷底(微修)   他的公主。(二更)……
  整个东猎场,每隔五丈便有一哨兵,兵部拉着早已圈好的鹿、熊、狼、鹰,每隔一个时辰,从东西南北四门,放入一批。
  萧聿与吉达兵分两路,十人持弓,百支箭矢以箭簇红绿区分,走南北两侧,过了午时四刻,在东围猎场的坡顶汇合,以猎物总数论输赢。
  日头跃上树梢,微风拂过,树叶簌簌作响,绿叶来回翻转,整个密林像是撒了一把碎金。
  萧聿骑马远眺——
  回头对陆则道:“探路而行,再派人跟着吉达。”
  萧聿抽了一鞭,快马健步如飞,耳边到处都是“咄咄”的响声,朝上空望去,当真有万箭齐发之势。
  瞭台的士兵手摆旌旗记分。
  萧聿驾马带领二十位骑兵一路南行,获猎无数,除了动物的嘶鸣声,连一个火星都瞧不见。
  陆则甚至觉得,澹台易兴许改了策略,打算刺杀吉达也说不准。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精神却一直紧绷,半刻也不敢松懈。
  鼓声越来越快,瞭台的滴答不停作响,日头越升越高,天气也越来越热。
  很快抵达坡顶。
  吉达整个衣襟被汗水浸透,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用碗盛酒,举杯一饮而尽。
  吉达看着眼前的大周天子,笑道:“倘若我妹子做了大周妇,岁贡互市等事,一些皆听陛下所言。”
  话音一落,宝音公主笑着捶打了一下兄长的肩膀,然后在马上偏头对着萧聿笑。
  宝音公主活泼又热情,只要面对萧聿,嘴角的笑容仿佛从未消失过,笑的如含蜜糖,如沐暖阳。
  她在等他一个答复。
  萧聿眉宇微蹙,对吉达的话不置可否。
  宝音公主看着男人嘴角浅浅笑意,心跳又快又酸。她是真的好喜欢他,喜欢到愿意永远留在大周。
  宝音公主又道:“还有十支箭,最后一场,宝音想和陛下比试。”
  就在这时,山上山下传来阵阵锣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此时是盛夏,未时一刻,也是一天阳光最烈之时,日头仿佛要坠到肩膀上,阳光晃的人眼前发晕。
  忽地,北风骤起——
  就在不远处,左右夹到的中间,跑过来最后一批野兽。
  宝音公主拉弓搭箭,正瞄准鹿眼,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瞬间瞪圆。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东猎场这骇人的一幕。
  近百只鹿、狼、等野兽身上燃起了烈火,它们似疯了一般狂奔,接连撞入人群,马儿也受了惊,纷纷抬起前蹄,发出“呴呴”的叫声——
  宝音公主和吉达连忙跃到高处射箭。
  可是几发之后,手向肩后一搭,空了。
  比到这时候,箭筒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箭矢了。
  宝音公主紧张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没有箭了!”
  陆则翻身上马,顶着一张隽秀书生的脸,骂了一句,“他娘的……”
  一切□□、烛火、美酒、都是他的下下策,他的上上策是天时地利,他提前在野兽身上涂刷了磷粉,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引燃。
  未时一到,正午高照,磷粉自燃——
  半晌过后,只听东围猎场传出“轰隆”一声。
  ——
  随着爆炸声响起,打破了暖阳下的其乐融融。
  众人一齐朝东向望去。
  哪怕明知东猎场会出事,但秦婈的心仿佛被吊在了嗓子眼,呼吸都跟着停了,
  柳妃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淑仪道:“传统野猎不是不许带火铳火药么,臣妾怎么听到爆炸声了?”
  萧韫抬眼看到母妃脸色不好,伸出小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忽然有个小太监跑到高台前,由于跑的太快,停下时,忍不住滑了个趔趄,“奴才失仪。”
  薛妃快言快语道:“快说呀。”
  小太监道:“启禀太后娘娘,东猎场,出事了。”
  到底是经历两朝的太后,楚太后神色还算镇定,她缓缓起身,道:“说清楚,东猎场能出什么事?”
  內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东猎场不知为何起了火,战马受惊,大都督已经派人封山,整个太医院都赶了过去。”
  起火、封山、太医院。
  连起来想便是心惊胆颤。
  楚太后的脸的瞬间沉下来,“皇帝如何了?”
  “盛公公说陛下性命暂时无虞,但受了重伤,而且……”內侍犹疑地看了看楚太后。
  “说!”
  “那蒙古二王子,只怕是活不成了……”
  楚太后道:“你说什么?!”
  众所皆知,蒙古二王子若是死在了大周的猎场上,老可汗必会发兵。
  楚太后道:“那公主呢?”
  小太监答:“重伤未醒,命保住了。”
  ——
  封山的消息瞒的虽然紧,却还是走漏了一丝风声。
  钦天监孙监正对秦望道:“听说了吗?东猎场起火了,秦兄,你说这事,陛下日后不会怪在咱们头上吧。”
  说罢,孙监正不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秦望用袖子擦了擦额间,道:“三人成虎,外面传什么都有,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
  孙监正拍了下秦望的肩膀道:“秦兄说的在理。”
  秦望喝了口水道:“别着急,我去找我家大郎问问去。”
  一听这话,孙监正不由拱手道,“我家小儿要是能赶上令郎半分,只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秦望笑道:“孙兄过誉了。”
  说罢,秦望转身离开钦天监,表情在脸上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脱下官帽,转身离开的,还有太常寺卿,光禄寺少卿,兵部主事,朝议大夫等人。
  天渐渐暗了下来。
  秦望行过一片荒草地,朝山间营帐走去。那是大都督的营帐。
  东猎场起火,骊山封山的动静不小,提前掌灯,四周到处都是急匆匆的人影。
  他绕过身着铠甲的士兵,徒手攀过后山,来到白色的营帐前。
  烛火影影绰绰间,是一道颀长的身影。
  秦望屏息向前,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悄无声息地翻了一个跟头,来到了士兵身后。
  脖颈间多了一丝呼吸,士兵差距不对,正准备回头。
  秦望手中的那把锋利的刀刃抹过了他的喉咙,又稳又准。
  紧接着,他将人拖进了草丛之中,换上了士兵的铠甲,卸下了秦望的面具,起身时,擦了擦身上的血迹,拿出了另外一张面具,戴上后,与穆都督一般无二。
  澹台易颔首走到营帐前,用假声道:“都督,卑职有事要奏。”
  里面的人影轻声咳了咳,背朝他,用假声道:“进!”
  “何事?”
  澹台易手持一节军令,缓缓走上去,右手心里寒光一闪,与此同时,苏淮安回头,先他一步,准确无误地,将手中匕首,嵌入铠甲拼接的缝隙,直直地插入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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