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1-03-19 10:16:21

  “你就不用哄我了。”秦婈颔首将眼角的泪拭去,缓了缓,看着他认真道:“兄长日后不论有何事,记得往宫中送消息,千万不要瞒着我。”
  秦绥之点头,笑道:“好,我记住了。”
  他们从青玉山离开后,秦绥之回到秦家,陛下新封的承恩伯,要接待的宾客并不少,他在一片素缟间迎来送往,仿佛一夜间,便从秦中长子,变成了一家主君。
  秦婈的心放下不少。
  傍晚时分,宫人接秦昭仪回宫。
  但夜幕四合时,秦婈又回到了青玉山。
  她还有一人要祭。
  苏景北是国公之位,一生功勋无数,再加之此番是平反,功碑立再最高山坡上。
  苏淮安已是等候她多时了。
  盛夏的夜里,到处充斥着虫鸣声……
  苏淮安摆放祭品酒水的动作熟稔又利落。
  这几年,没有衣冠冢,清明端午,冬至元旦,他都是找一处无人的地方,祭奠自己的父母妹妹。
  苏淮安跪在墓前说了很多话,此番未言悔恨,也未道那些青云之志。
  只是倒一壶酒,似唠家常一般地说了说话。
  从翻案,说到了妹妹还在世。
  最后,他还特意说了自己有了两个孩子,都三岁了。
  听着听着,秦婈忽然回身趴在苏淮安身上发泄了一通,哭相极差,鼻涕全蹭到了他衣服上,苏淮安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低声笑道:“阿菱,这回忍的可够久的了。”
  秦婈从他肩膀离开,抬手擦了擦眼睛。
  哭哭啼啼一天了。
  为了找回面子,秦婈开口数落他,“你欺负了长宁怎么还有脸跟爹说?”
  苏淮安抬手在她额上打了个响指,“我欺负她?阿菱,未知事实全貌,少放厥词。”
  两人一边下山,秦婈一边继续道:“那你说说何为事实全貌啊,长宁在山上养了三年孩子,你回京了却瞒着她,难怪她不想理你。”
  苏淮安回头“嘶”了一声,动了动嘴,没说话。
  与其让妹妹得势一会儿,他也不想把递纸条没递出去的过程说出来。
  苏淮安反口又道:“我发现你就会跟我横。”
  他们还走没远,脚步不由一顿。
  从绵延起伏的山脉俯视下去,浓浓月下,只见少年端然跪在秦家功碑前。
  一看便知,他已是跪了一夜。
  月色越来越淡,只见少年双肩颤颤,抬手擦了擦眼泪。
  不论秦望是何时离世的,但今日,却是秦绥之心里,身为人子的最后一个晚上。
  秦婈看着秦绥之的背影,脚上和肩上仿佛都有千斤重,苏淮安看破了她的心思,轻声道:“阿菱,人这一辈子,或早或晚,总会经历这一天。”
  苏淮安又道:“等天亮了,我请他去喝顿酒如何?”
  此时的苏淮安还没想到,就因为黎明初升的那顿酒,他们一朝成了挚友,后世评价他们二人,还有多了一句,延熙年间,贤臣林立,文看苏景明,武看秦子宥。
  黎明升起前,他们谁也没上前打扰,苏淮安回首拍了拍她的头,用小时候的语气同她道:“菱菱,你还活着,哥哥不知有多开心。”
  此时微风拂过,秦婈不禁去想,自己为何会有这般际遇。
 
 
第94章 因果(捉虫)   人的生老病死。……
  风和日丽,一碧万顷。
  申时三刻,萧聿处理完政务,便起身去了景仁宫,行至殿门口,也不见她的影子。
  竹兰躬身道:“陛下万安。”
  萧聿道:“你主子呢?”
  竹兰低声道:“娘娘温溪苑睡着,眼下还没起来……”温溪苑坐落于景仁宫北侧,那里树荫成荫,层层叠叠,阳光轻易照不见,最是清幽凉爽,从骊山回来她就搬过去了。
  听闻她还没起身,萧聿不由提了下眉,这是从青玉上回来,一直睡到现在?
  他将近身伺候的人通通留在门外,独自推开温溪苑的门,径直走过去,掀起拔步床的帐纱,入目的是弯月般的足面、白皙纤长的双腿,和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她向来怕热,身上只着一层素纱。
  再一翻身,衾被都被踢落在地,她一条腿抬高蜷起,一条腿伸的笔直,两只手对握放在耳侧。
  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
  与她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这个姿势,还真是少见……
  他坐在榻边,倚靠着床梁凝视着她。
  眉眼生来冷峻的男人,此时嘴角噙着一丝笑,眼底是道不尽的柔情。
  他就这样看了她很久。
  看着看着,他不由想起她刚嫁到晋王府的那年,十七,花一样的年纪,花一般的姣美,姝色无双,娉婷婀娜,其实他见她第一眼,心里便是满意的。
  不然也不会幕僚只提一句可娶苏家嫡女,他便一口应下,就她。
  此刻回头去想,也不知当年怎么就吵成那般样子。三两句话不对付,她就要回国公府,转头想尽法子管他要休书。
  而他则是以牙还牙,冷战、冷脸,夜夜不归府,任由花名在京城到处飞。
  记得有一日早上,他办案回府,经过她门前,听到了一室的语笑喧阗,忽然觉得莺啼都没她的声音娇。
  听着他就不舒坦。
  正巧他去了青楼,惹了一身的胭脂味,他故意进门同她说话,故意拽歪了腰封,故意离她特别近,硬生生给她逼红了眼睛。
  那时的他,愧疚半分没有,快意倒是扑了满怀。
  她终于不笑了,但她又回娘家了。
  气得他在家踢翻了凳子,但没过几日,他还是把人从国公府接了回来。
  不得不说,那一年,他们还真是把年少的争强好胜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思及此,秦婈正好又翻了身,湖蓝色的肚兜东倒西歪,露出一片惹眼的春光,他隔着布料,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一捏,人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眼前人,疑惑着喊了一声,“陛下?”
  男人从鼻尖逸出一丝轻笑,“还睡,你猜眼下何时了?”
  秦婈眨了眨眼,好半天才清醒。
  落日余晖洒了一室,她回头看他的手臂,这才想起来,他该换药了。
  她连忙支起身子,趿鞋下地,道:“陛下且等等,臣妾这就去拿药。”
  萧聿看着她,忍不住笑,“不急。”
  秦婈看着男人眼中来自下半身的笑意,不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她连忙敛住大敞四开的衣襟,背过身去拿白布和药罐。
  他朝她的背影道:“你哪儿我没见过?”
  语气淡淡,是万分可恶的一本正经。
  按说她的心里年纪怎么也有二十,可面颊还是不争气地隐隐升温。
  半晌过后,秦婈给他换好了药,低头碰了碰他僵硬的左臂,道:“陛下脖子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胳膊好些没?能抬起来吗?”
  “能是能。”萧聿蹙眉,试着抬了一下,道:“但还是不太灵活。”
  “宁太医说了伤筋动骨要百日,这些日字尽量好好养着。”秦婈又轻又柔帮他按了好一会儿,又道:“疼不疼?”
  男人毫不心虚地道:“你再往上点。”
  秦婈问:“这儿?”
  萧聿答:“嗯。”
  秦婈的手腕刚有些酸了,盛公公便推开门道:“陛下、娘娘,晚膳备好了,是端进来还是放西侧间?”
  秦婈回头道:“放西侧间吧。”
  盛公公应声,躬身退下。
  萧聿手臂受伤,近两日用膳几乎都是靠秦婈伺候他,萧韫看着母妃帮他父皇夹菜,忙前忙后,小短腿忍不住在案几下晃了下,手中的筷子随意倾斜,一眼没看到,碗盏就被他压翻,直直朝地上坠去——
  电光火石间,萧聿伸手一把接住了碗盏。
  又快又准。
  碎裂声并未传来。
  萧聿和秦婈的目光一同落在接住碗盏的左手上。
  他半个身子都跟着僵住了……
  小皇子小嘴微张,眼睛都瞪大一倍,他放下金箸,拍了拍手,由衷感叹道:“父皇好身手。”
  秦婈看着他,细眉微蹙。
  好似在问,这就是您口中的不太灵活?
  萧聿面不改色地把碗放到儿子面前,沉着嗓子道:“食不言、寝不语,忘了?”
  萧韫如果有尾巴,想必都吓的蜷起来了,他咬住下唇,“儿臣记住了。”
  秦婈放下皇帝面前的碗筷,转身回到小皇子身边。
  娘俩谁也不说话了……
  ——
  晚膳过后,萧聿留在景仁宫看奏折,秦婈则去净室泡了近一个时辰。
  等回到殿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拿着帨巾擦头发,颈部柔美,肩如刀削,那若隐若现的雪白仿佛能拖拽余光,萧聿喉结一动,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手臂的伤装不下去了,他也装不下去了。
  他行至她身后,不由分说地夺走了她的帨巾,道:“我帮你擦。”
  男人的手指勾勾颤颤,总能扯到她的头发,前几次她都忍了,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手劲一下比一下重,她甚至感觉有头发被他拽掉了。
  她回头看他,下意识道:“你给我,我自己擦。”
  陛下,臣妾,突然换成了你我。
  脱口而出,秦婈微微一怔。
  萧聿眼角落小,如得逞一般地将人举抱起来,放到榻上拥住,他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脖子。
  没有那香囊的味道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讨好地亲她。轻啄、又深_吻。
  男人的指节看着修长分明,但指腹却因常年驾马射箭生了一层薄茧。这粗砺桎梏在她身上,流连又忘返。
  四目相对的下一瞬,如束纤腰,便落在他掌中,丝毫动弹不得。
  月白风清,山峦起伏,清溪潺潺。
  正如他所说,她的景色,他都见过。
  ……
  呼吸渐匀,萧聿用掌心托了会儿她的腰,他俩曾认认真真地要过一个孩子,自然知道这样的动作是何意。
  她没躲,也没跑去净室,萧聿心里一动,又忍不住去啃她。
  这男人的喜好十年如一日,每次做完那事,秦婈都觉得自己的锁骨要被他咬碎了。到处是深深浅浅的牙印。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秦婈侧卧着,呼吸声时轻时重,萧聿用手轻抚着她的青丝,“睡不着?”
  秦婈回头看他,“嗯”了一声。
  萧聿摩挲着她的腰,轻声道:“有话说?”
  方才弄的实在有些过了,秦婈嗓音有些哑,她刚一开口就咳嗽,他起身给她拿了水,“喝水,慢慢说。”
  她颔首饮了一口,忽然目光一变,严肃道:“臣妾抄过许多佛经,也听过许多道讲,总是听人说,人的生老病死,物的生住异灭,冥冥中自有定律,自有因果。”
  听她提起这些,萧聿下意识摁住了手上的白玉扳指,随意道:“你想这些做甚?”
  “臣妾就是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因果会让人死而复生……”秦婈轻声道:“此事既然有悖常理,理应……”
  “理应什么?阿菱,你这脑袋里整日都在想甚?”萧聿凑过去啄她的唇角,“夜深人静同朕谈佛经?嗯?”
  秦婈没心思跟他玩笑,一字一句道:“我是真想知道。”
  萧聿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依旧是玩笑的语气:“你这追根究底的性子真是半点没变,阿菱,你真当那些老和尚、老道士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呢?”
  秦婈看着他不以为然的眼神,自觉多说无益,干脆直接道:“陛下可还记得川音寺?”
  川音寺,萧聿自然记得,潜邸那些平安符都是她在川音寺给他求的。
  “记得。”
  “臣妾想去一趟。”
  萧聿抬手揉了下眼睛,道:“阿菱,川音寺不在京城,即便是快马,也得三日的行程,你总不能出宫那么久吧。”
  秦婈心里也知道,后宫嫔妃不该总往外面跑,三日实在是有些久了,她想了想又道:“那就近……凌云道观行么?”
  萧聿拍了拍她的腰,道:“这事,过了这阵子再说,行不行?”
  秦婈看着他一脸的困倦,也知道最近事多,便轻声叹口气,“知道了。”
  他亲了亲她的眉眼,道:“你是大周皇后,福泽深厚,自然会有些机缘,别多想了。”
 
 
第95章 赐婚(捉虫)   什么都不记得了?
  从骊山回京,到将延熙元年的旧案广天下而告知,一转眼已是六月末。
  暑气裹挟风雨,正如朝堂上浮躁的人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延熙元年的这场旧案,无疑是皇帝把手伸向世家的一个开端。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消息,眼下刑部压着不放的账本、和留着不杀的反贼,令满朝文武的心越悬越高
  先帝怠政三十余年,放出的权利如覆水难收,新帝如今尚不足以说大权在握,但这三司,如都察院左都御史徐博维、刑部尚书薛襄阳、大理寺卿郑百垨,眼下已是实打实的皇权派。
  权贵世家之间虽有利益纷争,但瓶罄罍耻、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一旦皇权显出蚕食之象,他们便会和衷共事,共谋出路。
  这出路之一,便是天下百姓。
  四年前的冤案是平反了,但那六万条人命,依旧是为朝廷而死,即便新帝当年费尽心思补上了那笔抚恤金,但六万条命背后,是数以万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些年,他们恨不得将苏家一脉抽筋拔骨,以平心中之恨。
  现如今告诉他们仇人是被冤的,心中意难平已是无处宣泄,悲恸与茫然再次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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