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1-03-19 10:16:21

  秦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怎么,早晚膳都要一处用了?
  盛公公推门而入,道:“陛下,娘娘,早膳备好了。”
  萧聿拉过她的手道:“走吧。”
  秦婈和萧聿用过了正餐,盛公公又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他将盘中碗盏放到案几上,躬身笑道:“这燕盏和龟苓膏是光禄寺送来的,尤其这龟苓膏,滋阴润燥,降火除烦,清利湿热,正适合夏末进服,陛下和娘娘尝尝吧。”
  说罢,盛公公又在上头洒了一层荔枝蜜。
  这龟苓膏确实好吃,入口即化,淡淡的药香里裹着的都是蜂蜜的甜味。
  秦婈平时最喜这些甜食,一眨眼的功夫,小半碗就进肚了。
  萧聿乜了她一眼,“龟苓膏还是偏凉,吃半碗就得了。”
  秦婈看着他手里碗盏,道:“陛下那碗怎么同我的不一样?”
  盛公公笑意盈盈解释道:“回禀娘娘,这是滋补的药膳,娘娘您可吃不得。”
  秦婈看了一眼盛公公,面上一僵。
  心里默默道:这盛公公真是十年如一日,以前就是换着样给皇帝滋补。
  盛公公笑笑,躬身退了下去,
  萧聿放下手中的金勺,道:“我给你那个內侍的衣裳,你可还留着?”
  秦婈点头,“留着,怎么了?”
  自打苏家的事结了,秦婈便再没穿过那衣裳去过养心殿。
  萧聿抬眸看她,轻声道:“一会儿换上,我带你出宫。”
  秦婈楞了一下,又道:“……出宫?今日?”
  萧聿侧眸问她,“怎么,不去?”
  出宫这两字,对后宫嫔妃来说,怕是比什么珍馐美馔都有诱惑力……
  秦婈一本正经道:“去哪?”
  萧聿听着她这故作平淡的语气就想笑,“你不是一直想去凌云道观吗?正巧凌云道长远行回来了,我带你去。”
  秦婈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放下手中恋恋不舍的龟苓膏,去换了衣裳。
  时间紧迫,当日便要赶回宫里,故而萧聿与秦婈共乘快马去的。
  他攥紧缰绳,夹紧马腹,耳边是长风呼啸,眼前是风流云散,沤珠槿艳般的幻象。驶出城门,路过几座寸草不生的荒山,不远处,又是水木明瑟,葱蔚洇润。
  一路上秦婈都在暗示他慢点慢点,谁料这男人根本没反应过来,还蹙眉问她,“我记得……你的马术可是极好,这还算快?”
  他听不出话中之意,秦婈也不好再说,干脆闭上眼,任君驰骋。
  直到出城下马,他见她一双长腿颤颤,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般地揉了下眉心。
  他拉过她的手臂,道:“我扶着你。”
  秦婈耳朵红红地,甩开了他的手,低声道:“绕了那么多圈,陛下是故意的?”
  萧聿摸了下鼻尖道:“阿菱,我也是第一次来。”
  秦婈没吭声,她知道,他从不信这些事……
  凌云道观坐落于离京最近的龙峡山,位置坐北朝南,主要分为神殿、膳堂、宿舍、园林四个部分。
  甫一上石阶,最先瞧见的,便是三楹两间歇山灰瓦的山门。
  山门之后,便是神殿——五行殿。
  五行殿建筑为重檐尖样式,覆层皆为铜片所致的金鱼鳞瓦,日光洒下来便是一片波光,殿角附近雕刻着阴阳之石,石上皆是藻饰,如日月星云,扇鱼鹿仙等图案,雕刻技术上佳,全部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也是循环相生、长生视久,化羽登仙的寓意。
  秦婈走进神殿,道:“陛下,凌云道长人呢?”
  五行殿殿内空旷,说话似乎都带着回音。
  萧聿道:“你且等等。”
  半晌,有灰布衫的小道士走过来道:“贵主久等了,方才道长在午歇,这会儿已经醒来了,贫道给您带路。”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凌云道长起身道:“贫道见过陛下……贵主。”
  萧聿道:“道长无需多礼。”
  凌云道长,“陛下今日亲临凌云观,不知是有何事?”
  秦婈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白胡子道长,咳嗽了一声,斟酌开口道:“佛论因果,道论负承,道长可听过起死回生之事?”
  凌云道长笑了一下,道:“这是自然,不知贵主说的起死回生,是指鬼神附体,还是借尸还魂?还是婆罗门讲的灵魂不灭?”
  秦婈一时间也不好区分自己是哪一种,便道:“不论哪一种,我都想问问道长,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凌云道长道:“正所谓天地有道,这世间万物除了善恶因果,还有缘发法一说。”
  “不瞒道长,我也算历经了一回鬼门关,道长可能看出我是因何得了这种机缘?”秦婈蹙眉,认真道:“还有,这机缘可有不祥之兆?”
  凌云道长看过两张生辰八字,继续道:“贵主无需担心,贵主的八字,乃是凤格,福泽深厚罢了。”
  秦婈蹙眉又道:“只是这样?”
  凌云道长道:“机缘未到。”
  说到这,萧聿看了凌云道长一眼。
 
 
第97章 嫂嫂   三个团子。
  从凌云道观出来,萧聿垂眸看她,“这疑心算是消了?”
  秦婈下意识撇了下嘴角,“还是陛下说的对。”
  萧聿嗓音沉沉,“什么?”
  秦婈道:“记得陛下前些日子与我说过,这些道士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萧聿:“……”
  萧聿的身量比她高了许多,他俯视着她的头顶,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蹙起眉,无奈吁了口气。
  她这都什么想法?
  东一天西一天也没个规律。
  萧聿将马匹牵过来,拉着她的手道:“我扶着你。”
  来时怎么让他慢点都不听,风驰电掣,她的魂都要落在京城了,此时忽然体贴不免有假好心之嫌,萧聿用手托着她圆挺的臀,向上抬,“想什么呢?”
  秦婈骑上了马:“没想什么。”
  萧聿翻身坐到她后面,缠紧缰绳,故意咬她耳朵,低声道:“要是还疼,就告诉我,咱们乘马车回去。”
  秦婈顿了顿,低声道:“不必了,那该太晚了……你慢点就行。”
  萧聿又啄了啄她粉红的耳朵。
  他们驾马而行,速度缓了许多,耳边没有来时的长风呼啸,从寸草不生的荒山原路返回。
  已是黄昏,视线的尽头,像是落入了一轮橘色的月,马蹄声渐渐踏过去,踩在暮色上,远方矗立的宫群渐渐现出了清晰的轮廓。
  赐婚的圣旨递了下去。
  长宁长公主和镇国公这桩婚事,太后默许,礼部自然照章程继续办。
  原本萧聿和苏淮安对怀荆这个身份另有打算,结果被骊山的一场大火彻底打乱了阵脚,暴露无遗,朝臣虽然私下里难免会对其啧有烦言,但却不敢明着说甚。
  夏末,蝉喘雷干,接连几场暴雨,将枝头最后几朵石榴花簌簌打落,不出半晌,阳和启蛰,一层碎金落在琉璃砖瓦上,又是满目浮翠流丹。
  七日后,萧琏妤解了禁足进宫谢恩,萧聿原本打算说她几句,但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模样,还有那两个三岁大的孩子,只摆了摆手,道:“太后称病,慈宁宫那边你就不用去了。”
  “多谢皇兄。”
  萧琏妤拉着两个孩子走出养心殿,青玉道:“殿下,马车在角门备好了,咱们现在回府?”
  公主想了想,道:“先不了,我想去见见昭仪娘娘,从骊山回来后我就被禁足了,还一直未能好好道声谢。”
  萧琏妤自幼在宫中长大,对宫内的地形再是熟悉不过,她极快地走到景仁宫门前,给小太监瞧了令牌。
  见来人是长公主,小太监道:“奴才这就去禀告娘娘。”
  日影下重檐,轻风花满帘。
  秦婈听闻是长宁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去迎。
  一出门,便看到她身边还站着两个孩子,顿时眼睛一亮,“快过来坐,竹兰,备茶。”
  起初长宁对这位秦昭仪的心态只是敬而远之,不愿走动太过频繁,毕竟在她心里,苏菱才是她的嫂嫂。
  但经历骊山那么一遭,她倒是忽然明白,皇兄为何会独宠秦昭仪一人了。
  她与嫂嫂,实在是太像了。
  萧琏妤提裙走入殿内,道:“长宁今日是来道谢的,在骊山若无娘娘相助,长宁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事,让娘娘见笑了。”
  秦婈道:“长公主言重了。”
  萧琏妤颔首对两个孩子道:“乖,给娘娘请安。”
  苏令仪和苏佑临一步一步走到秦婈面前,作礼,齐声道:“令仪、佑临,见过娘娘。”
  秦婈的眼睛瞬间定在两个孩子身上,移都移不开。
  苏令仪上着月白色上襦,下着湖蓝色的襦裙,头侧戴着假鬓,跟长宁长公主一样顶着一支珠钗,眼睛又大又圆,皮肤白的几乎跟透明似的,任谁都忍不住赞一声玉雪可爱。
  而她身边的哥哥……秦婈瞧了两眼,眼睛便弯了。
  这苏佑临和萧韫实在是太像了。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俨然和上一代苏家兄妹一致。
  偌大的皇宫眼下只有萧韫一个皇子,着实冷清,突然来了两个同龄的孩子,秦婈连忙回头叫人把大皇子抱了过来。
  三个肉团子面面相觑了须臾,苏令仪和苏佑临再次作礼,“佑临、令仪见过殿下。”
  虽说苏佑临、苏令仪的嬷嬷,都是宫里的老嬷嬷,规矩毫无错处,行礼时甚至连衣袖都不会抖动分毫,但他们到底一直生活在山上,除了长公主、嬷嬷、侍卫,就没怎么见过外人,更没去过别的地方。
  这不,苏令仪看向萧韫的目光有些闪躲,不由往哥哥身后退了一小步。
  萧韫眨眨眼,按规矩道:“不必多礼。”
  秦婈和长公主看着三个小短腿,在那里行礼问安,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厢说着话,宫人嬷嬷带着三个孩子去景仁宫的浅池塘看鲤鱼去了,然而还没走到,苏令仪左脚绊右脚,双手向前扑坐在地。
  疼肯定没多疼,但小孩子脸皮薄,她看着萧韫朝自己蹙眉的样子,抖了抖嘴,立马哭起来了。
  呜咽呜咽,这一开闸,如河水奔腾,彻底止不住了。
  头上的珠钗哗啦啦地响,表情端的是肝肠寸断。
  苏佑临倒是习惯了,但却吓坏了萧韫。
  萧韫连忙蹲下身扶着她起来,小声道:“疼吗?疼吗?”
  苏令仪一边眨眼,一边往下落金豆子,“疼……疼的。”
  萧韫学着阿娘对自己那样吹了吹她的手,“还疼吗?”
  苏令仪点头,“腿、是腿疼……”
  小皇子刚要去给她吹腿,就被嬷嬷拉起了身子。
  这时候的萧韫还没意识到,眼前这两个,另有未出世的那些,将来会闹得他再无宁日。
  秦婈和萧琏妤闻声而来。
  长公主把苏令仪拎起来,道:“快让阿娘瞧瞧。”
  苏令仪夸大其词道:“疼……疼……”
  公主的奴才嬷嬷一齐跪下,“奴婢该死,还请娘娘、长公主责罚。”
  长公主道:“起来吧,她在公主府也是这样,整日平地摔跟头,也不知是像了谁。”
  苏令仪瞪大眼睛,泪光闪闪,似是无法相信她的阿娘会这样说自己。
  秦婈忍不住笑,还能像谁,她兄长自幼稳重,可从未平地摔过跟头。
  他们临走前,秦婈回殿内拿出了一对儿玉佩,放到长宁手里,“这是我前两天找人打的。”
  看着秦婈手上的两个玉佩,萧琏妤的眼睛彻底瞪圆了。
  “这……这是娘娘亲自找人给他们两个打的?”
  秦婈点头道:“怎么了?有何不妥?”
  萧琏妤心跳加速,磕磕巴巴地说句,“长宁冒犯了!”就把手伸向了秦婈的脸蛋,来回摩挲了两下,还抠了抠,恨自己为什么不随身带点矾砂。
  秦婈向后一仰,“长公主这是作甚?”
  萧琏妤屏退众人,看着秦婈的脸,喃喃道:“不对,你若是,那没必要弄个一模一样……”
  秦婈低头去看玉佩道:“可是这玉佩怎么了?”
  萧琏妤把苏佑临、苏令仪叫进来,从他们腰间取下一对儿玉佩,放到秦婈手上。
  两对玉佩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秦婈看着苏淮安的字迹,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她和苏淮安自小有一对儿由父亲亲手雕刻的玉佩,也是羊脂白玉,底部纹路,起码有七分相似。
  她只是下意识意选了这个玉料,却不想居然和苏淮安做了个差不多的。
  萧琏妤抿唇看着她,试探道:“娘娘……”
  秦婈思及昨日道士那些话,抱着信一回的态度道:“长宁,有些话,我得单独跟你说。”
  萧琏妤点了点头。
  即便秦婈只挑重要的说,他们还是说了一个多时辰,公主辰时进宫,转眼便是巳时。
  猜是一回事,认又是一回事,公主看着秦婈,整个人都傻了。
  回忆瞬间翻江倒海。
  怪不得母妃说她没有那颗痣,怪不得皇兄这么疼她,也怪不得骊山别苑起火,她会在自己孤立无援时,出手相助。
  其实她无数个瞬间觉得皇嫂回来了,可眼前人只有十七,家世清白,太史令秦望之女,选秀入宫,帝王宠妃,种种缘由,根本由不得她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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