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1-03-19 10:16:21

  就在这时,坤宁宫大太监高声道:“娘娘,陛下先一步回宫了,正朝坤宁宫来呢。”
  话音甫落,秦婈嘴角的笑意瞬间顿住。
  他回来了。
  竹兰竹心连忙扶住她起身。
  斜阳挂枝,虫鸟啾鸣。
  坤宁宫殿门大敞,秦婈扶着腰,朝前望去——
  走时雪落满头,归时花开满街。
  那男人颀长的身影,踏着暮色归来。
  他们四目相对,时光交错,身影重叠。
  他阔步来到她面前,扔下长剑,卸下胄甲,长开双臂,将他的妻,紧紧拥入怀中。
  “阿菱。”
  “我回来了。”
  秦婈回抱住他的腰身,道:“恭喜凯旋。”
  皇后身姿本就曼妙,这有了身孕,更是了不得,山峦软软荡荡,呼吸间都是惑人的芬芳。
  他喉结微动,情不自禁地深喘一声。
  坤宁宫的宫人匐身退了个干净。
  “受伤了吗?”她轻声道。
  “没有。”
  五年前没听到关切,如今听到了,萧聿忍不住眼热,他抬手护住她的肚子,复埋首于香肩,急迫地吻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情窦初开,血气方刚,年十八。
  秦婈抵住他火热的胸膛,低声道:“你先起来。”
  萧聿知道他身上味道不好闻,但仍是不想撒手,他俯下身,与她鼻尖对鼻尖,呼吸变得又急又低,“嫌我?”
  秦婈看着他眼角的细纹,道:“确定没受伤,是吧。”
  男人嘴角勾起,咬了她一口,“嗯。”
  秦婈目光微变,低声道:“那正好,我有话问你。”
 
 
第111章 闭门羹   别落泪就成。
  秦婈目光微变,低声道:“那正好,我有话问你。”
  萧聿的手还放在她的腰身上,来来回回摩挲着她的肚子,“你问。”
  秦婈问第一句,语气还算轻柔道:“陛下以前见过凌云道长吗?”
  “见过。”
  秦婈抬眸看他,“什么时候?”
  只见萧聿像追思往事那般,蹙了蹙眉,面不改色道:“延熙二年,湖广那边灾情不断,钦天监曾上书请凌云道长在宫中做过祭祀,那时见过一次,已是很久了,你问这事做甚?”
  秦婈透过眼前漆黑瞳仁,想起了他们去凌云道观的那天。他明明记得路,却硬要装成亟亟奔走,又不知前路的模样。
  还真是严谨缜密,毫无破绽。
  秦婈眸色稍暗,语气也沉了几分:“你可有事瞒着我?”
  萧聿用指腹点了点她的肚皮,忽而一笑,“阿菱,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秦婈攥了攥拳,眼睛蒙上一层水雾:“那转生续命一说,陛下可信?”
  一句话,犹如轰雷,在男人耳畔蓦地炸开,响起阵阵蜂鸣之声。
  “这便是你与我说的今后坦诚相待?”
  他张了张嘴道:“阿菱……”
  “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陛下如今,年几何矣?嗯?”
  秦婈的嗓音隐隐发颤,含在眼眶中的泪珠子直直滑落,白皙的小脸洇出一道浅痕。
  一滴泪滚落,压了几个月的情绪,瞬间崩溃,眼眶仿佛决了堤。
  萧聿抬手,慌乱地擦她的眼底,“别哭、别哭……”
  秦婈挥开了他的手,“从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真是半分都没变,可是你把话与我说清楚,就这么难吗?”
  萧聿的目光犹如碎裂的冰,他深呼一口气,才道:“阿菱,这件事说来话长……”
  他话还没说完,秦婈忽然背过了身子。
  萧聿正准备去拉她的手,只见她一点点蹲了下去,小脸煞白,泪珠子还在睫上挂着,低声道:“陛下,我肚子疼,唤、唤太医……”
  唤太医。
  皇帝瞳孔一晃,连忙上前扶住她,朝外面戾声道:“盛康海!”
  听到唤声,盛公公抖了抖袖子,回身推开门,见皇后面色不对劲,立马道:“奴才这就是唤宁大人来。”
  “阿菱,阿菱、你别吓我,怎么了这是……”
  宁太医顾不上半分宫中礼仪,一路飞奔,跑的官帽都掉在了地上,给秦婈把脉的时候,手都在抖。
  宁太医抬手擦了把额间虚虚的汗水,迅速抓了把药,然后交给竹心道:“娘娘这是早产之兆,赶紧去煎药,两个时辰内服下,片刻耽误不得。”
  竹心点头道:“欸欸,奴婢知道了。”
  听闻是早产征兆,萧聿手臂上的青筋都起来了,薄唇抿着,屋子里仿佛结了冰。
  宁太医立马安抚道:“陛下莫急,坤宁宫眼下有四个产婆,便是提前胎动,也不会有事的。”
  坤宁宫的奴才个个都机灵着,一听宁太医这话,竹兰立马回过头对宫女琥珀道:“去叫产婆准备,一旦有动静,就叫她们过来。”
  琥珀道:“是。”
  秦婈喝了药睡下,一夜风平浪静。
  月影移墙,日上树梢,再醒来时,已是翌日早上。
  秦婈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
  竹心双手合十,立于胸前,来回摇晃,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总算是没事了。”
  竹兰道:“娘娘且等着,奴婢这就去跟盛公公说一声。”
  秦婈虚虚道:“先别去。”
  竹兰不解道:“陛下上朝前,一直守着娘娘,走时还不放心,特意交代,只要娘娘醒了,立马过去通报。”
  秦婈想起他那张脸,手不由放在小腹上,一字一句道:“叫几个人去坤宁宫守着,谁也不许进,就说我要静养。”
  竹兰楞在当场。
  ——
  萧聿甫一下朝,就朝坤宁宫走去,可坤宁宫不仅楹窗紧闭,门口还多了两个小太监。
  萧聿蹙眉道:“怎么回事?”
  竹兰和竹心谁也不想传达皇后的话,暗地里你推我攘,最后还是竹心硬着头皮行至御前。
  竹心捏着指腹,轻声道:“回禀陛下,娘娘今早儿醒来后,仍是腹痛不止,说是要静养……这才让奴婢们在外守着。”
  “静养?”萧聿脸色一沉,冷声道:“她还说什么?”
  竹心斟酌好半晌,才道:“娘娘还说……陛下劳心朝政已是辛苦,不必日日来瞧她,不然见您着急,娘娘更急,这一急……肚子就该更疼了。”说完,竹心感觉自己三魂飞了两魂。
  晌午的太阳,斜斜打在皇帝僵直的背脊上,
  盛公公冷汗都下来了。
  这话听着还算过得去,可细细一品,直白点,那就是——臣妾瞧见陛下就腹痛难忍,若为我好,就别来了。
  盛公公眼看这位刚打了胜仗的九五之尊被皇后关在了门外。
  萧聿空握了一下拳头,转身离去。
  ——
  皇后一连几日不见人,萧聿也不敢硬闯,他知道她的腹痛不是装出来的,也知道她这会儿是真的不想见他。
  至此,紫禁城的气候一分为二,后宫柳叶吐绿,春意盎然;前朝却是寒风凛冽,严冬腊月。
  虽说皇帝也没真的迁怒于谁,但看人的目光,却是跟要抄人家似的,这两日来养心殿的大臣,无一不战战兢兢。
  养心殿外。
  青衣小太监拿着香料正准备进去换香,被盛公公叫住,“慢着。”
  小太监道:“怎么了公公?”
  盛公公蹙眉道:“咱家怎么教你的,里面什么天儿还瞧不清楚吗?还往上凑呢?这两日你少在陛下跟前儿晃,溜边儿。”
  小太监点头,又低声道:“公公,陛下到底怎么了?”
  盛公公敲了他一下,“这是你该打听的吗?”
  小太监道:“公公恕罪。”
  傍晚时分,盛公公推门,本想问句可要用膳,却见皇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那被开了锁的木箱上。
  看着那木箱,盛公公也是悒悒,皇后闯入养心殿的当晚,他便派人给皇帝传了信,却不想皇帝先一步回了宫。他一路小跑准备去坤宁宫门前提个醒,可那时皇帝早已丢盔卸甲,投怀送抱。
  哎。
  盛公公走过去道:“陛下可要用膳?”
  萧聿顿了一下,道:“用。”
  用过晚膳,批过折子,已是亥时,萧聿从养心殿出来,脚底生魂,自己走到了坤宁宫。
  守值的宫人躬下身道:“陛下万安。”
  夜风浮动,檐角上的灯火摇曳几瞬,把男人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竹心连忙走出来,“奴婢见过陛下。”
  萧聿沉声道:“皇后如何了?”
  男人的嗓音一如曾经那般低醇入耳,不轻不重,倘若里面的人没睡,该是能听见的。
  “回禀陛下,娘娘刚歇下。”竹心听着皇帝微弱的叹息声,不由多说了两句:“娘娘胃口好了许多,晚膳也用了不少,宁太医说,暂且没事了。”
  萧聿朝楹窗看去,透过烛光,仿佛能看到她同自己置气的模样。
  别落泪就成。他想。
  半晌过后,皇帝径自离去。
  竹心推开门,走到皇后身边道:“娘娘,陛下走了。”
  春日的夜里还凉着,秦婈裹紧被子,阖上眼,淡淡道:“知道了。”
  竹心如今对自家娘娘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本来还想全娘娘一句,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莫要把皇帝往外推,毕竟这是后宫,不是只有一处地方能安置,真要是给人推走了,后悔都来不及。
  寻常人家都不敢把自家郎君关门外,更遑论是皇帝。
  但显然,她想多了。
  皇帝是真的处处由着她。
  转眼便是十日。
  坤宁宫那头一切如常,萧聿见不着人,眉间显然更烦躁了,他的脾气本就算不得好,这会儿指尖落在桌面叩击声,听得让人打颤。
  盛公公没了法子,只好将除了皇后以外最受宠的淳南侯搬过来。
  陆则在养心殿外跟盛公公低声掰扯,“帝后吵架,你找来我有何用?”
  盛公公早就同他没了耐心,摆了摆手道:“陆指挥使能耐,进去吧。”
  陆则平摊手道,“我不去,我都没成婚,这怎么劝?”
  盛公公:“咱家去势去的早,陆指挥使不行,咱家就更不行了。”
  陆则咬牙切齿地看着盛公公。
  得。
  他输了。
  盛公公高声道:“淳南侯求见——”
  “进来。”
  陆则推门而入,讨好地笑了一下,“陛下。”
  萧聿抬眸看他,“何事?”
  陆则道:“臣有事禀告。”
  萧聿道:“说罢。”
  锦衣卫查办的事那可太多了,要想没话找话,陆则能在养心殿住半个月。
  比如,兵部右侍郎郑南去教坊司嫖,逼的一个前官家小姐跳了楼。
  比如,三日前京城出现一个神医,卖长寿丹,骗了不少银钱。
  再比如,薛襄阳三十春心荡漾,和庄生迷上了同一个戏子。
  ……
  萧聿顿了一下,蹙眉看着滔滔不绝的陆则道:“你先坐下吧。”
  陆则摸了下鼻尖,“谢陛下。”
  盛公公思来想去,端了一坛好酒送了进去。
  陆则同皇帝一起长大,情分自然与旁人不同,美酒入杯,两人仿佛置身在昀里长街上的酒楼。
  萧聿倒满一杯酒,仰头猛地灌下。
  烈酒入喉,将一股火送进了心口。
  陆则也是奇了怪,陛下前一阵还把宝音公主弄得五迷三道,又是出兵又是出力,恨不得夜里去营帐帮他纾解,这会儿骗的人家连何子宸都肯嫁了,怎么到皇后这儿就失了灵。
 
 
第112章 哄人   何二郎,何子宸。
  圆月高悬,草天鸣蛩。
  淳南侯陪皇帝在养心殿喝酒,前两坛入腹,陆则还算清醒,说的都是朝堂之事。
  到了第三坛,殿内四散的龙涎香,已是有了云山雾绕之感,说着说着,便说起了风月事。
  跟皇帝聊天,纵然心里目的明确,嘴上也得迂回,总不能拿当朝皇后说事,于是苏淮安就被拿来做范例了。
  “陛下,长公主的府门去年关的也严实,可也架不住苏淮安会翻墙,三翻两翻,臣看那锁头也撤了……”
  虽说长宁人不在,但陆则提到她还是不免放低了声音,这话若是让她听见,锦衣卫所就要热闹了。
  萧聿向后靠了靠,举杯酌饮。
  星眸染醉,嘴角噙笑,暗紫色的龙纹长袍开了两颗扣子,自是风流恣意,这幅样子,怎么瞧,都不像是会独宠一人的皇帝。左拥右抱都不意外。
  到了第六坛酒,陆则彻底喝高了,胡言乱语不断,就连话本子里的故事都搬出来了,很快,说话声低如蚊蝇,“咣”地一声倒在了桌上。准确来说,是砸在了桌上。
  萧聿捏了下鼻梁,扣下杯盏,对盛公公道:“叫人送淳南侯回去。”
  盛公公伸手去扶已经不省人事的陆则,道:“陛下放心。”
  浓浓月色中,萧聿披上氅衣,慢慢走出养心殿。
  他许久没喝这么多酒,这会儿醉的有些厉害,就连天上的那点月光都觉得晃眼。
  他恍然想起许多年前。
  做皇子时,逢年过节要打点的关系属实不少,有实权的朝官,总是互相拉拢关系,场面其乐融融,举杯敬酒,是不喝也得喝。阿菱总是一边嫌弃他身上的酒味,一边照顾他。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