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姜允
时间:2021-03-21 09:49:11

  当下, 六双眼睛都紧紧盯着老板,从有没有哪一秒像如今这样期待他的下文。
  然而,忽然一个棍子就从背后掷来, 正中老板后脑勺。
  远处传来响彻山谷的叫骂:“孟胖子, 你在那里叽叽歪歪什么!还不快过来!”
  老板皱巴着脸捂着脑袋上新鲜出炉的大包,面色丧丧, “瞧见了吧,这老头有暴力倾向, 反社会, 不能让他下山去为祸人间!”
  “哐当”一声, 一搪瓷碗正中老板后背。
  老板战术下蹲, 露出茅屋前凶神恶煞,举着把砍柴刀的黑瘦老人。
  “再不过来, 下次就扔手上这个!”
  “这个……”
  “个……”
  雄浑的声音,一圈圈撞在山谷之间。
  纪湫和商皑以及祝桑,纷纷瞠目结舌地木在了原地。
  好不容易被纪湫转移了注意力, 压力和缓些的祝桑,被这汪老先生凶悍的模样, 给吓懵了。
  果然, 和前田先生的怪, 不是一个级别的。
  三个人, 与挂彩的老板, 战战兢兢, 小心翼翼地探身进小屋。
  屋子里黑漆漆的, 干燥地热风蒸在皮肤上,发干发紧。
  透过微弱的火光,可依稀窥见简陋蒙尘的家具。
  祝桑恭敬地试着唤一声, “汪老师您好,不好意思冒昧前来……”
  汪老先生自顾自忙活着,训斥了一声孟老板,直接让祝桑尴尬咽下后半句话。
  “孟胖子——”
  孟老板连忙跑过去,“咋的了?”
  帘子后面传来汪老先生突如其来的怒吼:“不是叫你给我带条棉裤吗!想冻死我可以直说!”
  “柴都湿了,米都是虫!”
  孟老板也跟他对吵,“咋的了,还要把你老人家供起来?”
  ……
  老人家暴跳如雷,帘子里鸡飞狗跳。
  外头的人面面相觑。
  纪湫:“怎么办?”
  祝桑:“你觉得呢?”
  人间清醒商皑将小肉手平放在炉子前,“人家就是不欢迎你们,有什么可犹豫的。”
  纪湫和祝桑把商皑望着,一时无话。
  确实,商皑说得对。
  但是纪湫和祝桑怎么可能就这样掉头走掉。
  是他们前来求人家,可不能这么脸皮薄。
  这个时候,孟老板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说得跟我乐意似的!”
  身后跟着“噼里啪啦”一堆铁器碰撞的声音,可见那汪老先生气得连碗柜都给砸了。
  孟老板吓得跳了下,往帘子里瞪了眼,大咧咧走过来,搬了个凳子就坐下了。
  三人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你看我我看你,不发一言。
  可就在纪湫以为孟老板会各种控诉一番时,却见他一抬头,便又是一副乐呵呵的笑脸,刚刚的阴霾似乎根本没有存在过。
  三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有些猝不及防。
  孟老板却似没有发现几个年轻人的惊讶,自顾自聊了起来,“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纪湫接收到孟老板的眼神示意,思绪急转,“啊——地底下的东西?”
  孟老板恍然:“对!”紧接着,他换了一副阴森森的神情,“就这个下面,其实是古战场。”
  =
  祝桑凑近一些,火光映在他深邃的五官上,“古战场?下面……都是士兵?”
  孟老板噘着嘴,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模棱两可。
  反正无论如何,下面确实埋着尸骨,至于什么身份……
  “你们上来的时候,应该有留意到左边那条小路吧。那里面啊,有个法阵,边上有尊石像。”
  一听这话,纪湫就背脊发凉,商皑也皱起眉,祝桑更是心有余悸。
  纪湫低声询问,“我之前有听说过一个神话,关于图梭和巴椤,那条路尽头的……是这两位吗?”
  祝桑和商皑纷纷露出同款讶异,纪湫刚刚那个狗血故事竟然不是编的。
  孟老板似乎没料到纪湫会提起神话传说,饶有兴致地卖着关子反问:“你们听到的神话,是个什么样子?”
  纪湫不知老板是何用意,略带茫然地简单把妖怪图梭和大英雄巴椤的故事说了下。
  说实话,本身这种老套故事,确实令人挺没兴趣的。
  但孟老板听后,却流露出一种别有深意的笑容。
  “神话没有错,你猜得也没有错,确实那个阵底下是图梭,不过石像……”
  帘子忽然被大力扯开,“你们家长都是教你们来别人家享受的?我的炉子不要电?煮开水不要柴火?没事干就给我滚!”
  破口大骂完,暴躁的老先生剜了一眼,又大力捞开帘子进去了。
  纪湫和祝桑被吼懵了,而商皑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脸风平浪静。
  半晌,商皑发言:“喊你们进去干活。”
  纪湫和祝桑当下来不及怀疑,跌跌撞撞,你推我挤就忙着追了进去。
  商皑叹了口气。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
  因为家里有个同样暴力倾向的爷爷。
  纪湫看上去一脸无所谓,但当她真正看到了曙光,却又比所有人都跑得快,就连一腔热血的祝桑都被远远甩在后面。
  商皑若有所思笑了下,将手换了面烤火。
  纪湫进了帘子,才发现里面还有一间地下室。
  黑黢黢的地窖,满是灰尘。
  汪老先生坐在凳子上,正在制作乐器。
  屋内只有一个苟延残喘的白炽灯照明,光线十分微弱。
  商皑不紧不慢跟上来的时候,看见纪湫和祝桑呆呆立在原地。
  在这阴晴不定的老人面前,多少显得有点紧张。
  祝桑开口,“汪老师,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汪老先生头也不抬,充耳不闻。
  借着光亮,眼见着他满是褶皱的蜡黄面孔更多了几分阴沉,不耐烦的火气喷薄欲出。
  祝桑被这不善脸色斥退。
  纪湫代替吃瘪的祝桑上阵,上前选了个不近不远的距离,恭敬蹲下,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后辈模样,“老先生,这是什么材质的,都没见过。”
  试图缓和老先生对陌生人的敌意是一回事,当下她确也好奇这一颗颗镶嵌在木头里的东西。
  汪老先生动作未停,却总算开了口,但多少还是有几分不屑。
  “骨头都没见过?”
  老先生轻描淡写一句话,对于在场三人而言,却如同惊雷。
  纪湫下意识就想起白天所经历的一切,以及孟老板口中的“古战场”。
  她满脸是笑,却一下子重心一挪,直接从蹲姿落地,其过程相当自然。
  别问,问就是腿有点软。
  老先生全然不知,专心地拿着磨砂纸把“都塔尔”上的骨头颗粒磨平。
  “不识货,这是天然的骨头,发黑发黄在正常不过。来,把这根给我切下,弄成米粒大小的立方体,就像我手上的这样。”
  老先生头也没抬,只用下巴指了指对面案台。
  那上面摆放着一根处理过的骨头。
  因为已经切割成一块块的,所以分不清是那个部位。
  祝桑和纪湫,只觉得有些莫名抗拒。
  好像能确定百分之八十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但还是对这百分之二十提心吊胆,毕竟……古战场哎,完全不缺的……
 
 
第42章 你有事瞒着他
  还有, 这里的浓厚巫风传统……对他们是忌讳,对别人而言就正常……
  两人还是深吸了口气,佯装镇定地过去。
  制作倒是不难, 主要考验心态。
  终于差不多完成工作, 汪老师看了却并不满意,“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几何没学好吗?一个大一个小,不是糟蹋了我上好的木材!?都是些什么人, 事情都干不好!”
  一个没做好就人身攻击……
  谁被他这么数落, 都不愉快。
  祝桑沉着脸回头, 本就气性大, 在案前气得平复了好一会。
  纪湫也受不了,望着手里明明很均匀的小骨头颗粒, 无奈有气恼。
  不知何时,商皑搭上小凳子,默不作声地从纪湫掌心里抓过一小把, 用尺子拉线,细致地打磨起来。
  纪湫和祝桑也都看在眼里, 不愿意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心里挂念着比赛, 什么也懒得管, 干就完事。
  满腹怨气地做了些时候, 忽然身后传来老先生的声音。
  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算了, 你们什么都做不好, 干脆不要做了,浪费我的材料。”
  祝桑和纪湫赶紧回过头去,却只看见老先生满身嫌弃的背影。
  两人被打击得话都说不出来。
  当然, 如此不受待见,他们更担心努力白费。
  祝桑没忍住了,把音量尽量放低,对纪湫指着门口生气至极,“这过分了吧?”
  纪湫也是万万没想到。
  就在他们深感走投无路时,那汪老先生忽然又折返回来,“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早点解决早点给我消失,烦死了!”
  纪湫和祝桑被这一二三再而三地反转给弄懵了,最后还是一脸挣扎地跟去了。
  没出地下室,而是从另一条路上去到了小花园。
  说是小花园,实际上一片荒芜。
  孟老板这个时候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笑嘻嘻端着点果脯过来了。
  汪老先生不言语,点了点桌子。
  祝桑反应了好一会才理解。
  “半个月以后,我们将参加一个国际性的音乐节……”
  “重点!”
  “我有一首曲子,想请教您。”
  老先生等了一会,皱着眉不悦地睁开眼,“所以呢?曲子拿出来啊!”
  祝桑抿着唇,把手机播放器点开,展现出最新更改的曲子。
  曲子有三分半,听完后,鸦雀无声。
  一向自信的祝桑也在这种蜜汁安静下,无所适从。
  像在等待审判。
  但却又好像不得不说些什么,便道:“虽然改过了很多版本,但是感觉一直不到位,副歌的部分,好像也不是很自然……”
  汪老先生平静打断:“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祝桑和纪湫顿时就感觉到不太妙,就连一直置身事外的商皑也有点微微变色。
  只听汪老先生下一句便是:“简直就是污染耳朵的垃圾。”
  别说祝桑了,纪湫内心都被大钢针猛一下扎穿似地,抽抽地疼,脸上都在发烫。
  祝桑隔了好一会,开口:“那汪老师可否给出一些更改建议?我知道您精通各领域乐器,一定能有……”
  平日里那样气焰嚣张的少年,即便此时看上去还算镇静,但低垂的眼帘还是透出几分强撑。
  他已如此一改往常,甚至能听出某些音节的不自然,却还是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无情打断。
  老先生站了起来,“简直耽误我的时间,你这个根本无从下手。”
  孟老板看孩子们一个个脸上写满怆然,心疼不已,拉着汪老先生衣角拼命示意,“老头子……”
  汪老先生毫不近人情,反而质问孟老板,“我的笋呢!”
  孟老板一愣:“你不是要吃笋干吗?我刚挖了笋,还没晾。”
  汪老先生勃然大怒,这通狂风暴雨比刚刚更为猛烈,“鸡我都炖好了!你现在说没有笋!不行,我今天必须吃到笋!!现在就给我挖!”
  孟老板觉得他无理取闹,也耍了脾气,“我不去!这么晚了,谁爱去谁去!”
  汪老先生气得跺脚,转头就指着纪湫他们,“你们去。”
  才刚刚被无情贬斥后的纪湫和祝桑,被命令得一脸莫名其妙。
  商皑几乎立刻就道:“就是不给你挖,挖了你能帮我们吗?答案显然是不能,你根本没那个水平。所以你一直闪烁其词,用暴躁的脾气来掩饰心虚。一直在拖着我们,利用我们给你做事。”
  短手短脚的小豆丁,端正坐在石墩上,沉静的大眼睛里,反出冷锐的锋芒。
  汪老先生一言不发地与他对视半晌,忽然嘴角一撇,发出冷笑。
  “小小一个兔崽子,说话这么狂妄。”
  商皑目光动也未动一分,“即便如此,你也没法反驳我刚刚的话。”
  眼见着汪老先生的神色就变了,“我凭什么向你解释。”
  商皑:“凭你把我们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祝桑和纪湫这两个曾经可谓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遇到这剑拔弩张的状况一时都懵了。
  老先生眼睛里萦绕开一团风暴,就要往前,“所以是我逼你们来的?”
  孟老板也是吓坏了,赶紧把老先生抱住,“冷静,小孩闹着玩!”
  商皑当仁不让:“你没逼我们,但你是在乘人之危。”
  孟老板几乎是抓不住老先生,当下老先生看上去近乎暴跳如雷,“我就不,你能怎么样?”
  商皑语速加快,大有咄咄逼人的气焰,言语却有理有据,亦如董事大会上质问讨伐,“明明知道我们迫不得已,给我们希望却又毫不尊重,拿我们的谦虚恭敬当笑料。”
  纪湫原本心中也有团火气,但此刻难免担心这只小崽子,过去将他稳住。
  商皑始终很冷静,没什么冲动可言,但对面的老先生是被刺激到收不住火了,“小孩,你给我把今天的话记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