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姜允
时间:2021-03-21 09:49:11

  孟老板终于忍不住了,“都够了!能不能不要说了!”
  一向乐呵呵的孟老板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
  他高大的身体挡在中间,胸膛起伏乱了节奏,拳头捏得死死的。
  当下把一向爱欺负孟老板的汪老先生也给震慑得不发一言。
  过了会,孟老板稍微冷静了点,语重心长地开口,“你也是,这么大岁数了,看把这些年轻人弄得有多难堪?”
  汪老先生臭着脸侧过头去。
  孟老板叹息一声:“好了!你也别气了,今天吃顿好的,没什么不是一顿竹笋鸡不能解决的。哈哈哈哈,我去挖笋。”
  短促地装出乐呵的模样,转身时又流露出几分消沉。
  孟老板走后,汪老先生也进了屋。
  纪湫他们留在花园,互相看了几眼,最终一同向孟老板跑过去。
  夜色已深,每人各拿着手电在林间穿行。
  孟老板走在前,难为情地说,“你们也真是,我都说了不用帮忙,非跟着来,夜里更深露重的。”
  纪湫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孟大哥客气了,你为了给我们帮忙耽误一整天的时间,我们挺过意不去的。而且大晚上也危险,多几个人安全些。”
  孟老板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一片啊,虽然看起来黑黢黢的,其实不危险,而且这个季节,没什么蛇虫,况且你别看我现在发福了,我以前可是山间小泥鳅,对这里的地形地势熟悉的很,步伐矫健,如履平地嘞!”
  没走几步,就到了孟老板说的位置。
  “挖个五根就够了,别挑小个儿的,祝桑你去那儿,别太近了,还是得留几个小崽崽长大嘞。”
  孟老板朝东面山坡上前去,渐渐没入夜色。
  当周围再无其他人,纪湫才望着商皑叹息一声。
  不用说话,心情显而易见。
  商皑侧身远眺,声音不带情绪,“激将法也没用,这老先生真是油盐不进,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们了。”
  纪湫自然而然就上爪子摸了把他脑袋瓜,“本来也不关你的事。”
  商皑不悦地把头偏离纪湫的手,“请你尊重一下你的配偶。我把你当妻子,请你不要把我当儿砸。”
  纪湫:“是儿子,不是儿砸,在阐述事实之前,请把牙先长齐。我不要嘴巴都关不住风的丈夫。”
  商皑吃瘪,严肃地板着脸,腮帮子鼓得跟仓鼠,小嘴也撅着。
  这反差,把纪湫看得忍俊不禁。
  他的记忆赋予他高超的谋略和机敏的眼光,心智却让他在应对日常时难免透着股孩子气。
  小崽子商皑,依旧傲慢,却没有攻击性,依旧优越,却没有高高在上的睥睨态。
  在此之前,纪湫从未觉得这些商皑身上的恶劣品质,也会神奇地变得可爱。
  纪湫少见地观摩。
  商皑就快要发现,回头却见纪湫四下张望着找笋。
  已经累了一天的三人,到现在还在汗流浃背地挖土。
  纪湫灰头土脸,手脚酸软,腰酸腿麻,是真的有点支撑不住。
  可以说,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这么累过。
  祝桑和商皑亦是如此,都是养尊处优,家底优渥的少爷,哪里干过这种大半夜刨土的累活脏活?
  也是觉得气极了,祝桑吧锄头一扔。
  “你说,那个老头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我真是活久见,从来没遇到脾气这么怪异的人。”
  忍受了一整天的祝桑,终于爆发了。
  纪湫累得没力气和接话茬,虚弱着声音道:“等回到酒店,就买机票回去。”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开始准备了,一刻耽误不得。
  祝桑一提起这事,就心急如焚。
  原本准备好好编一首曲子,参加国际音乐,把团的名声打出去,可现实骨感,他高估自己了……
  退而求其次,大不了就拿这版去,说不定观众喜欢呢?
  可现在,这版被如此贬低,说成是垃圾都不如的污染物。
  祝桑心头那最后的希望也被掐灭。
  他久久沉默不语,最后垂头丧气托着锄头走远了。
  风穿竹林,商皑哑萌的声音幽幽传来。
  “纪湫,你有事瞒着他。”
 
 
第43章 “还有,你可以试试依赖……
  纪湫看了眼商皑, 心道这小孩是会读心术还是咋的,这么神?
  她没说话,商皑却像已从她神色中找到答案。
  “姚万钧要动手了, 是吧。你是想拿这首曲子作赌, 与他抗衡。”
  纪湫感慨:“商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商皑眉头皱了下, “纪湫,你胆子很大。”
  他如此评价, 展现出久违的严肃。
  纪湫叹气:“因为我咽不下这口气, 海蓝金和沉鲸, 是我非常在意珍惜的东西, 我不能接受它遭受一丝污染。”罢了,她脸上苦笑, “我不比戴溪隐忍,所以我成不了她那样的王者。”
  商皑一眨不眨望着纪湫自嘲,良久, 道:“纪湫,对于我来说, 我宁愿豪赌一决生死, 也不要十年磨一剑, 我等不了太久, 我还有更高的山要攀登。”
  纪湫歪着头打量商皑:“我知道你的个性, 你确实行事胆大妄为, 不过我也一直疑惑, 你都没有害怕过么?你将会一败涂地,一无所有,从神坛沦为他人笑柄。”
  商皑:“我任何时候都能站起来, 没人能打败我。况且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输掉的东西。”
  纪湫甚至形容不了这话究竟是悲惨,还是狂傲,它们从商皑嘴里说出来,如此云淡风轻,犹如一件平常事。
  纪湫实在没话可说,“商皑你真是魔鬼,就算是现在,也是。”非是调侃,是实实在在的,底色全黑的恶魔,百无禁忌的狂徒。
  商皑无所谓地偏偏头,“所以你都说我是魔鬼了,那姚万钧还有什么可怕的?魔鬼现在站在你身后。”
  纪湫领会到,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
  商皑也勾起唇角:“有你,戴溪才能称王,没有你,她依旧是傀儡,你永远不要低估你自己。”
  纪湫神色凝固。
  “还有,你可以试试依赖我。”
  纪湫双眸睁大。
  夜很静,风声在耳边鼓噪不停,寒气拂过鬓角,刺拉拉地扎涩了眼角。
  纪湫喉咙口就像哽了一颗梅子,不上不下有些不自在,酸酸甜甜的味道又并不难受。
  这边商皑抬起头打了个哈欠,准备捂嘴的时候发现手上有泥巴,他十分自然地在纪湫衣角擦拭一番。
  纪湫伸手就揪住他的呆毛,“得意是不?”
  商皑护着自己一撮毛:“你衣服本来就很脏了嘛!”
  纪湫:“你脸比我衣服还脏好吧!”
  这边正争执,远处忽然传来惊呼。
  商皑和纪湫一下就听出来是祝桑那边出事了,连忙跑过去。
  祝桑站在枝叶横生的草笼中,手持锄头戒备。
  看见纪湫和商皑远远跑过来,祝桑连忙叫住他俩,“别过来!”
  纪湫和商皑倒是刹住了脚,在茫然中,忽见草丛四面八方有东西慌乱穿梭。
  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
  不等他们找到答案,自己身边也开始簌簌作响。
  商皑飞快在脑海里搜寻,不料身子忽然腾空,转眼已被纪湫抱起。
  崽子个子小,如果下面的东西要突袭,中招的肯定是他。
  纪湫也没办法了,当务之急只有喊孟老板帮忙。
  呼唤两声,孟老板也不知去哪儿了,没有应答。
  而前方的祝桑被埋在繁茂草笼下的东西连连逼退,他瞅准时机,一锄头下去,目标伸手敏捷,从旁溜走。
  祝桑的这一反击,让草笼之物停顿一瞬,继而飞快朝他聚拢,似要群起而攻,报复刚刚那一击。
  纪湫没见孟老板,准备掏出手机联系他,余光就看见一个黑影猛地从草笼里跳出来,像长了翅膀似地,迎头朝祝桑的脸袭击。
  大惊失色下,祝桑往后一躲,却踩空了脚,栽进了后面的植被丛中,不见了踪影。
  商皑和纪湫呆滞在原地。
  大约半分钟,他们拔腿就冲进了草笼。
  奇异的是,草笼很快就一派平静,那些乱窜的东西也不见了踪影。
  纪湫把商皑别在咯吱窝,一个劲只顾着扒开层层草笼,并没有发现后面紧赶慢赶满头大汗追过来的孟老板。
  然后,待她终于撩开最后一层阻碍,面前呈现的景象却让她直接惊呆在原地。
  “这……搞什么啊。”
  =
  天空挂着一层红酒色油彩,投下的暗魅浅晕,抹在一望无际的花海上。
  即便是在这样的夜色下,满世界的三色堇依旧不减绚烂颜色。
  三色堇的花瓣,像蝴蝶毛茸茸的翅膀,它们密集地簇拥在一起,清风一来,就开始扑闪翅膀,而那些翅膀上眼睛似的斑纹,又就像漫天的星星落了地,晃动着枝叶时,便是隔着千万年的光在遥望。
  底下滚下土坡的祝桑骂咧一声,拍拍尘土爬起来,转身正要感慨自己大难不死,就回头瞥见这样的光景。
  一时间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口。
  漫山遍野的三色堇,数量之多,层次之繁杂,好像被云朵捧着,一路开到了天上去。
  隔了很久,才听见商皑幽幽道。
  “这些不是野生的。”
  孟老板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正听到这句话。
  纪湫没发现老板的存在,问商皑:“怎么说?”
  商皑看到的好像不是花海,而是一本植物字典。
  “虽然排列不整齐,但根部却有特意维护过。”
  这话说完,身后就一阵吸气。
  纪湫和商皑连忙回头,看见孟老板正大惊失色地连忙捂住口。
  他长得五大三粗,声音洪亮,自然气息也比普通人重。
  此刻被发现,羞红了脸。
  在面前三个人不发一言的质问目光中,孟老板紧张地步步后退。
  意识到逃无可逃,才听见孟老板深吸了口气。
  “好吧,我告诉你们。”
  “从前有个大英雄,她叫,图梭。”
  是的,并非巴椤,而是图梭。
  一张斑驳残缺的旧画,被风慢慢吹落尘埃,露出一张绝代风华的面孔。
  远处的群山,也像是融入了画中,退去颜色,被当年明月,照出古老风采。
  这里,地势坎坷,村庄星罗棋布,人们虽靠着山水生存,却也时常承受山水困扰。
  蝗灾,干旱,疾病,匪盗……诸如此类的灾害让村们深受其害。
  而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位外乡少女。
  她医术了得,武艺超绝,深谙奇门遁甲,玄门秘术。
  她的名字,叫图梭。
  图梭心地纯良,怜悯这些正遭受苦难的村民,于是她放下了远方,居住在此,开始奔波往返于大山大河之间,救治患病的村民,传授种植技能和抗灾方法。
  那时,图梭对于人们而言,就像是救世主。
  人们尊她,爱她,如待神袛。
  昔日愁云惨淡的村庄,逐渐恢复生机,痛苦的人们,找回笑容,图梭眺望着这片她一点点改造耕耘的水土,风吹开她乌黑的长发,暗香浮动在她的衣袖里,阳光照进她温柔无私的眼眸。
  大家都感恩于她,就说明,她此前一切的苦和累,就都值得。
  如此想着,昔日少于言语和微笑的图梭,唇角轻轻地勾了起来。
  在这至高处,她像是变成了鸟,飞向宽阔的天地,用那双巨大的翅膀,拥抱这里的大山和河水。
  这时候,图梭下定了决心,她不走了,她要终身守护这里。
  图梭爱这片土地,亦如这片土地爱她。
  彼时的图梭,这样认为。
  后来,山里来了一只恶鬼。
  它至邪至恶,为非作歹,在它的巢穴里,堆满了白骨和头颅。
  图梭与它大战多次,每每平手,让那妖魔趁机逃离。
  妖魔没死,反而更加疯狂。
  它把病毒大肆传播,让成群害虫啃食庄稼,频繁附身在村民身上,烧杀抢虐。
  图梭虽然负伤,但依旧坚持寻找打败妖魔的办法。
  经过千辛万苦,她终于得到了一个办法。
  图梭找全了材料,决战在即。
  不曾想,事先得知了消息的妖魔,亲自找上了门。
  村们大惊失色,纷纷逃窜。
  妖魔一路放火,点燃茂密树木,冲天的火光,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这一夜,是妖魔的狂欢。
  图梭掩护村民撤离,在村口与妖魔战斗,即便她已元气大伤,虚弱不堪,却也一分也没退出过大门。
  妖魔勃然大怒,明明图梭已经油尽灯枯,它却仍旧没法撼动她设下的结界,它恨极了她,竟钻入了图梭体内。
  不杀人了,不放火了,它就是要折磨她,只想要折磨她!
  剥夺她在乎的一切,毁了她珍视的河山,用她救人的手杀人,用她保护的法术把这里夷为平地,把她拉下圣洁的神坛,让她变得堕落肮脏,看她失去一切撕心裂肺,看她违背良知痛苦崩溃!
  图梭太虚弱了,她的所有法力都用来把村民隔绝在火海之外,完全没有一丝防备……
  妖魔得逞了。
  图梭洁净的脸上生出乌黑的枝叶,她小小的贝齿长成可怕的獠牙,她细腻的皮肤长满黑色的鳞片……昔日那个美丽的年轻女子,成了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图梭转过头。
  身后的村民纷纷用惊恐的眼神看她。
  图梭一晃神,结界变弱,妖魔疯狂地冲了出去。
  图梭大骇,连忙奔去保护她的村民们。
  然而……
  “救命啊,妖怪!妖怪!”
  “大家快跑!”
  “跑不了了,杀了她!杀了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