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眉眼——暮阿洋
时间:2021-03-22 10:17:58

  “方才在外头都吹凉了,好好暖下身子。”
  萧扶玉抱着暖暖的汤婆子,只见卫玠松开她,提步走向桌案旁,取书文奏折。
  她怔怔望着他,炭火暖茶,初雪梅花,他就却想办公,不知情调!
  卫玠端着文书正走过来,萧扶玉将汤婆子放下,哒哒地小跑往门外去,穿上留在走道的小船鞋。
  本就脱去了厚实的外衣,她穿仅一件淡金的单衣,分外单薄。
  卫玠连忙将文书放在桌上,提着衣摆去追她,“陛下回来!”
  只见大雪纷飞的庭院里,萧扶玉蹲下身,温温热热的手抓起一把雪,回过身来,一下子将雪球砸到卫玠胸膛。
  那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屋前的走道上,神情紧张,眉目低蹙,他的衣襟沾有雪花。
  萧扶玉站在雪中,身姿窈窕,容颜明艳,打了个寒颤,咯咯笑起来。
  “胡闹!”
  卫玠大步行来,可气又无奈,抓着她便往暖间走,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跑出去。
  屋中炭火声点点,地板设得有地暖,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相差之大。
  卫玠拉着萧扶玉回到炭火旁,握过雪的小手冰冰凉凉的,他沉着面容掸去她衣上的落雪。
  怎知萧扶玉压着身子将卫玠扑倒,趴在他身上,小手往他衣襟钻,笑着撒娇道:“雪儿好冷,要夫君抱着。”
  听此,卫玠无奈地躺在地板的锦垫上,更是无可奈何的淡笑,那双冰凉的手贴着他的胸膛蹭蹭,凉得他在她屁股上打一巴掌。
  “好玩吗。”
  萧扶玉瞧着他不语,长发落下分外娇媚,她探首靠近,红润的唇覆上他的喉间,细细舐弄那喉结。
  卫玠身形微僵,覆在她腰间的手掌不禁扣紧,指腹摩挲着柔滑的布料,是一种撩动心弦的情愫在蔓延。
  他的手掌忽一推,萧扶玉被托了起来,还未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护着后首,反身将她制在身下。
  外面雪声沙沙,屏风挡了朔风。
  萧扶玉娇足蹭着卫玠的腿侧,他眸色带着危险气息,她却轻扬着唇,“雪儿欢喜夫君大人。”
  这声又娇又甜,她很懂怎样使他心乱,从前世一个不知事的小皇帝到今世的娇媚横生,他便是这般入她的温柔乡的。
  卫玠手掌盖上她的小腹,尚在平坦,但里面却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他低首轻咬她的颈侧。
  萧扶玉不禁缩起肩,嘟囔道:“怎么又咬人呐。”
  卫玠仅是轻轻厮磨,指尖解开衣侧的矜带,他气息抵着白皙的颈肩,“明知我不得动你,还使我难受。”
  言语间,单手握着萧扶玉的腰,抵撞了下,使她不禁倒吸一口气,笔直得不容忽视。
  萧扶玉手按在地板上,撑着身子往上移,他却贴着她紧靠不离,衣裳下的那力道凶得很,她小声道:“...你轻点呀。”
  卫玠俯首在她身前,近来慵懒,为了舒适,衣袍穿得松散,并未穿束衣,只是寻常女子的亵衣。
  萧扶玉心间烫到发软,锁骨上的湿濡感蔓延到雪软,轻衔红梅,她眼眸似水,攥紧他臂膀的衣袖,指尖软到发白。
  暖间中气息略重,方才掸去的雪以化成水,在地上干得差不多,薄如蝉翼的亵衣放在一旁。
  萧扶玉抬手轻捂唇瓣,那手掌的力道重,裹得她身颤,渐渐的,濡热的鼻息漫到小腹盘旋。
  她面颊红扑扑的,羞到想挣脱,却被按住腰肢,萧扶玉试图将注意力转到屋檐在鹅雪上。
  此时的雪已将庭院铺满白色,梅树尚未开花,却赤寒而立,若是到夜晚,京都城应是满是厚雪了。
  萧扶玉神色迷朦,已无法思考梅花会在何时来,纤白的长腿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轻颤。
  从未有过这般,她心尖又羞又软,哪里还敢去低首看他,很快就将身下的锦垫弄湿,蹆内侧皆是齿记。
  萧扶玉捂着眼,声似轻泣,脑子已呈一片空白,他则轻噬那齿记处的露气,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尝唇角。
  萧扶玉深吸着气,还没彻底平静,低眸瞧见那处惊人,比以往还凶,她生了怯,摇头哽着声道:“......我不行的。”
  卫玠的大掌握住她的蹆腕,哑着声哄道:“仅是蹭蹭好不好。”
  萧扶玉本就懵懵懂懂的,他声音温柔下来,她便本能的听着他的话,他们之间,她时常不是主导者。
  庭院外是风花雪月,潭水幽幽,暖间里亦是风花雪月,巫山云里。
  “想给雪儿留上我的徽记。”卫玠依身覆下来,身躯精壮且有力,圈揽着萧扶玉。
  只听他情意浓重,低沉的声音好似要同她撒娇,“想进去...用力地,就当是爹爹去同他打声招呼。”
  言罢,便押在城门口,萧扶玉吓得掉了眼泪,她心抖得厉害,用手挠着他,这都是什么浑话。
  “不行不行......”
  潇潇才不要见他这个蠢爹爹,萧扶玉用手推着他的胸膛,可哪抵得过他的力气。
  卫玠按进了些力道,低声道,“那你岂还敢戏弄我?”
  他说的是她刚刚撩.拨他的事。
  萧扶玉泪眼朦胧地摇头,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这个人要么就很正经,要么就荒唐至极,她只是亲了他的喉结而已。
  卫玠轻啜她眼角的泪痣,却不见底下移开半分,“雪儿不帮帮,我便不动了。”
  萧扶玉拥着他的肩膀,低眸便见到那凶人之处,虽怕却又......
  大雪愈演愈烈,梅居里外的下人皆已退下,无人听见动静,即便有咽声也被雪声掩盖。
  暖间内,男俊女娇却荒度之极。
  四扇的屏风上画的正是踏雪寻梅,清雅含蓄,间里的气氛微靡,由于是地暖,所以不觉寒凉。
  萧扶玉失神地躺在锦垫上,窈窕的身子随着呼吸轻动,手都已泛酸,腹处沾着微凉的濡湿,薄衣半掩,美艳妖冶。
  那高大的男人一把将她横抱入怀,缓缓朝里间走去。
  许久之后,暖间被侍女清理干净,恢复了平静,京都素来好雪,这初雪兴许要落到明日早晨了。
  炭火旁,身姿修长的男人席地而坐,半倚着矮平的檀木桌,一盏茶水冒着热气,他手中端着书折。
  萧扶玉已换了袭干净的青衣,身上披着狐裘大氅,双手抱着汤婆子。
  她小脑袋靠着卫玠的肩膀,已疲累地入眠,狐裘的白绒映衬得睡颜越发娇柔。
  萧扶玉忽然打了个喷嚏,卫玠侧眸,心绪微敛,大手一揽便将她圈进怀中,只怕方才是着凉了。
  此时已至傍晚,因白雪,天色仍旧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亦不知他是赏檐外之雪,还是怀中之雪了。
 
 
第75章 卫顼【一更】   朝中的流言蜚语,二弟怎……
  初雪之后, 京都满城厚雪,寒凉不减城中繁华,反添景色盛人。
  几日后, 萧扶玉上朝面见朝臣,自她病下, 虽然有不少卫玠暗自为她处理,但仍是堆积了不少的奏事。
  大臣皆在朝上崇论弘议, 但如今的萧扶玉不比从前, 很快便有些累乏, 苦撑意志,好在这早朝散得快。
  人言道,今年皇帝陛下这身子, 比起以往差了不知多少,频频重病,又遭赵氏之子误伤中毒,实在令人心忧龙体。
  再这样下去,莫不是撑不了几年, 这还有说法, 便是自卫丞相入官以来,大事小事不断。
  而今他为幸臣, 身兼谍阁与丞相二职, 如今欲为陛下监国之举, 实为权倾朝野,除掌管军政的摄政王, 无人敢与他相争。
  正因身兼数职,再则传出幸臣之言,一时之间, 龙案上多了不止一本弹劾丞相的奏折。
  萧扶玉见到都沉默了,卫玠也就淡淡一笑,询问陛下如何安排。
  那折子上所写,帝王应精于权衡之术,眼下丞相大人一手遮天,为保皇权稳固,自应有所避讳。
  这才区区一两个月,自赵千檀被逐出京都后,弹劾的奏折渐起,显而易见皆是与摄政王有所瓜葛的朝臣。
  萧扶玉虽可以不予理会,但只怕愈演愈烈,卫玠却显得很坦然,将奏折一本本的收起来。
  “六部与谍阁,更需要对陛下负责,身上担子着实过多,如是忙起来,的确是晕头转向的,他们这是想为臣分担重任。”
  萧扶玉瞧着卫玠不语,近年边,他的确是过于忙碌了,时常奏折批到深夜。
  “闻墨曾是家父最为得力的心腹,行事妥当可信,年至不惑,在阁内颇有威望,首尊由他担任无妨。”
  卫玠将奏折扔进了炭火里,随之便把从怀中取出金羽令,“这金羽令便放在陛下这里,别忘了谍阁是为陛下效力的。”
  萧扶玉视线回到金羽令上,此前卫玠是不会轻易给她金羽令的,她这甩手掌柜当得也称职。
  既然拿出这个来,便也在表明他放下前世的心结了。
  萧扶玉抿着唇笑了笑,靠进卫玠怀里,摇晃着金羽令,轻轻道:“丞相大人也是该休息休息了,累坏了,最后心疼的还是朕。”
  卫玠淡淡一笑,炭火中那些弹劾奏折也烧成了灰烬。
  就此,谍阁的金羽令在萧扶玉手中,卫玠仍是暗自调用的权限,这也是她给予的。
  免去卫玠谍阁首尊的头衔后,萧扶玉也好应对弹劾的奏折。
  随着卫玠的生辰将近,她自也命苏长瑞去准备着什么。不过他是个将生辰看得极淡的人,并不会大张旗鼓的设宴。
  卫玠素来内敛沉静,玉琴、以雪煮茶,便会如此过去了,正因如此,萧扶玉不会弄得人人皆知,他不提,她便先瞒着。
  自庆阳驿以来,谍阁一直在追查卫顼的下落,仅得蛛丝马迹罢了,只怕身处赵家。
  直到深冬,卫府传来消息,二子卫顼归府,卫二夫人喜极而泣,这消息跟着就传出至皇城了。
  仅仅半天时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为此,卫丞相没来梅居见萧扶玉。
  对此,静养的萧扶玉也略为惊异,人人皆以为卫顼被赵家所擒,却平安无事地回到卫府。
  不出第二日,苏长瑞领圣意去卫府请人,总的是要了解下情况的,当年卫喜之子。
  随之,卫丞相便领着卫顼前去宣室殿觐见,落雪刚停,皇城的道路上不少宫人尚在扫雪。
  宣室殿内金碧辉煌,暖炉旺热。
  卫玠一拢月色衣袍,正立于旁侧,一如既往的霁月清风,身姿修长挺拔。
  害了这么久的喜,萧扶玉有些精神不济,半卧在罗汉榻之上,她托着下巴,目光落在底下行礼之人。
  那人与卫玠身形相近,亦是一袭淡色衣袍,清风雅正,身上无伤,彬彬有礼地跪地行礼。
  “微臣卫顼参见陛下。”
  他面容清俊,五官与卫玠有两分相似,难为是堂兄弟,兴许是流落周国许久,肤色偏黑些。
  萧扶玉抬手示意他平身,记得没错的话,卫顼仅比卫玠小一岁,当年任监察司一职,在外执行案子时遭到太后劫杀,就此失了踪迹。
  而他失踪的三年,谁也不知去向,而第一世卫顼在庆阳驿将卫玠救走,在沉寂几年后,随卫玠于梧州起义。
  在她被卫玠关起来的日子里,卫顼曾助她逃出宫,但她没有走入京都城,就被卫玠抓了回来,之后她才会被金链拴在寝殿里。
  之后的日子,卫顼不止一次助她,最后惹卫玠不满,被派离京都城,为此萧扶玉曾感到内疚。
  而第二世,卫顼则死在周国,无人知晓,卫玠率军于北疆与周军相战时得到的消息。
  而这一世,若不是赵千檀在中秋被押,赵家不一定会交出卫顼的信息。
  萧扶玉指尖托着面颊,收起打量的眼神,“二公子了无音讯多年,庆阳驿没接到人,反倒是自己回来了。”
  底下卫顼拱着手,回道:“回陛下,臣自北疆一战后,的确是被镇北将军命人护送回京,只是路程过半,随行二人对臣发难,相斗之下走散。”
  萧扶玉轻挑眉稍,“当年出事之后,为何三年迟迟不归。”
  “三年前重伤,臣因此遗失记忆,如今才想起一切,赶赴京都,与至亲相聚。”卫顼低首回道。
  萧扶玉停顿了话,眸色里染上一缕哀楚,伤怀道:“卫首尊曾是朕的老师,只怪那时朕无力为老师审冤,而今案件得以平反,太后也得了应有的惩治,如老师能见你归来,想必定会十分开心。”
  卫顼端着的手紧了紧,神色沉凝,没有回话,父亲之死亦他的痛,他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回京卫府已物是人非。
  萧扶玉缓缓道:“望冰寒于水,二公子不负卫首尊当年厚望。”
  殿内气氛有片刻沉默,卫顼躬身道:“家父一生严明清正,臣亦如他一般为陛下,为嘉朝百姓效力。”
  ......
  宫中白雪厚重,覆满一片片碧瓦,宫人提着扫帚清扫,各自忙碌。
  卫玠行在廊道上,石板地面干净且微潮,他缓缓道:“回来去见见二叔,就在府中多陪伴婶母几日也成,之后如想回监察司复职,我会安排的。”
  身后的卫顼的注意力却放在扫雪的宫人上,似有出神,失踪三年,如今的他显得内敛许多。
  卫顼收回目光,回道:“父亲我去见过了,不必再等几日,立马复职便好。”
  卫玠则停下脚步,侧身打量着卫顼,二人皆有沉顿,随之他漠然地回身,提步行走,“我说几日便几日,到时自会安排你来监察司任职。”
  之前的沈震被陛下押至大牢后,这副使位置一直便空着,卫顼走的这三年里,从他口中尚不知发生过什么,为了监察司,他也有必要排查之前的事,再让卫顼任命。
  卫顼没有反驳,继续跟在卫玠身后,行过树木,积雪散落在二人之间。
  他再次开口,“近来兄长与陛下的断袖之说闹得人人皆知,这可是真的?”
  卫玠行在前头,身形修长挺拔,没有回首看他,看似淡然,气氛变得沉凝了几分。
  卫顼道:“为官不正,为佞为幸,卫氏必将严惩,族训所写,将逐出卫家。”
  卫玠再次停下步伐,与之相似,“朝中的流言蜚语,二弟怎可当真。”
  “但这流言多了,便会成真。”卫顼面色微沉,回道:“希望不会影响大哥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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