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帝王的娇美白月光——糖芋
时间:2021-03-23 09:46:36

  谢如伊思索着,贤妃想要自证清白确实很难,更何况,“你是不是断了贤妃那边的人证?”
  段煜承认,“她不会有翻身的可能。”
  谢如伊蹙眉,打心底里抗拒这样的结果。这简直颠覆谢如伊的认知,她在将门长大,信清者自清,信天道轮回,父兄对她的教导是少说多做,勿听旁人言,公正在人心。
  可现在的事实对认知的冲击太过猛烈,纵使谢如伊不喜贤妃,但看到她这样被牵扯受罚,还是忍不住唏嘘。
  然而从私心上谢如伊更偏向段煜,他不会是无端颠倒黑白的人,“你有什么非罚贤妃不可的理由吗?”
  还不等段煜回答,她脑中一闪而过想起远在大观寺的太后,“……我好像猜到了!”
  段煜倚着靠背莞尔,感叹道:“朕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了。”
  谢如伊捏拳威胁着:“你有什么事都不可以瞒着我!”
  ……
  帘月宫
  贤妃提着两边的裙摆,怒气冲冲地快步回了自己的寝宫,她身后采荷低着头唯唯诺诺地紧跟着贤妃时快时慢的步伐,不敢懈怠。
  帘月宫侍奉的宫人虽然不比皇后明华宫多,但贤妃的近身宫女除了从相府带来的丫鬟,还有内务府按份例分下来的人。她享受被一群人拥簇,成为万众瞩目中心的感觉。这是贤妃身边的人都知道的规矩,因此她一回来,小宫女们就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行礼问安,嘘寒问暖。
  可贤妃一回来就冷着脸,愤愤地摔了一套茶具,四散的碎瓷片飞得满地都是,吓得周围的小宫女连忙后退。贤妃斥责着,“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看本宫笑话?”
  一时间鸦雀无声,小宫女们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她们只知道午膳前贤妃突然被皇上传去,回来就成了这幅样子。几人相互对视,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贤妃想起诬陷她的采荷,更是怒火中烧,她回身抓住采荷的衣领,逼问着:“你收了谁的好处,竟敢联合外人陷害本宫!枉本宫将你从相府带出来放在身边委以重任,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宫的吗?”
  采荷自知理亏,任贤妃责骂,“娘娘,奴婢对不起您。”
  骄纵多年的贤妃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栽在自己的丫头手里,这种溃败感不亚于她从仅次于皇后的妃位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嫔,日后见了淑妃还如何抬得起头。
  双重挫败感让贤妃内里的高傲消散成空,心底缺失的部分被浓浓的恨意填满,她厉声询问,“是不是皇后收买了你?”
  这整座后宫,能出手整治她,娘家身份又能与她抗衡的除了皇后没有第二人了,贤妃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不会有错,只等采荷一个回答来确认她的猜测。
  然而采荷还未来得及开口,帘月宫外来了一群嬷嬷女官打断了这场闹剧。为首的女官冷冷扫了一眼脏乱的地面,淡淡看向贤妃,“老奴孙氏,是皇上派来协助娘娘搬迁的嬷嬷。”
  孙嬷嬷感慨着,“可惜了这么好的茶具,娘娘日后分不到了。”
  贤妃心绪更是难平,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老嬷嬷,也该指桑骂槐地嘲讽她。
  “娘娘,救救奴婢。”她身旁的采荷忽然叫道,贤妃扭头就见两个手腕粗壮,腰背敦实的嬷嬷扣紧采荷的胳膊和腰大力往外拖着,喝道:“你们做什么?本宫的人你们也赶动?”
  她还没从采荷嘴里问出来是不是皇后,等采荷说出来她有的是办法处置她,哪里轮得到外人?
  孙嬷嬷解释道:“娘娘,皇上看在太后份上轻饶了您,已是开恩。但这个小宫女是万万不能留在您身边了。”
  贤妃伸出阻拦的手又缩回,她现在自身难保都是这丫头害的,她还顾忌这丫头做什么。纵然采荷的脸哭花了,这也都是她应得的!
  她的神情越发冷硬,采荷的心也越来越凉,她一个瘦弱的女子哪里拧得过壮实的嬷嬷,被拖下去的时刻她遥望着宫城中巡逻的侍卫,那个人是此刻不轮值还是根本不想再管她?
  她是比贤妃还大了一岁的,已经到了出宫的年纪贤妃还不放她走,又时时警告她不可窥觑皇帝,妄想麻雀变凤凰。可她又不是个木头,心生情愫有何错,若不是被淑妃要挟她怎会走到如今的局面。
  再多的悔恨无济于事,采荷放弃挣扎。好歹主仆一场,采荷最后喊着诚挚地劝告贤妃,“娘娘,您且在宫里安分度日,只要不打皇后的注意,皇上不会多管您的。”
  这话听在贤妃耳朵里,就是实打实采荷被皇后收服的证据,临走还不忘给皇后说好话。可是采荷越是为皇后遮掩,贤妃就越是确信,根本无需采荷明说了。
  几位女官开始安排人手将帘月宫的东西搬到偏殿去,围观的宫女们这才知道贤妃发生了什么,一个个胆战心惊不敢多说,老老实实服从嬷嬷们的安排。
  贤妃自出生来还没如此憋屈过,她得姑母疼爱,父亲重视,母亲更是日日在她耳边提点她将来会是最尊贵的女人。这几乎是所有人都默认的事情,哪怕前太子没了换了个人,她的价值还是不动如山。
  心中憋闷,自然就要找人做主,可是皇上被皇后蒙蔽,显然是不会听她的解释,而姑母不在她才会这样被人欺压。贤妃当即找出笔墨,写了封家书送给贴身丫头,让她们暗中送给父亲,父亲自会请太后早些回来护着她。
  她已经很久没亲自动手写过什么了,常常让丫鬟代笔。这次她必须亲自来!她刚下笔时还觉得手生,后面越写越把情绪发泄在纸上,句句真情实感!贤妃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文采发挥的这么好过,太后看了一定会坐不住!先等着,且让谢如伊好过几日!
  然而谢如伊此时并不好过,她想吃香辣水煮的鱼片,段煜用筷子挡着不让她夹。她想趁段煜不备去吃凉拌的小木耳,段煜也要拦着!
  她心生不满,气鼓鼓地瞪着段煜。
  段煜看着桌上几道红油油的菜色和凉拌的冷食,沉下脸,“今日御膳房怎么做菜的?不知皇后不适要吃些清淡温补的东西吗?”
  谢如伊腹诽,不不,那些寡淡的东西她早就吃腻了。
  春锦侍奉在一旁,闻言吓了一跳,无助的眼神瞟向谢如伊。谢如伊向来没什么忌口,猜测想必以前她也是这么吃的,春锦才没让人换。
  “我身体好着呢,吃点凉的辣的不会有事的,你别太当回事儿。”谢如伊就是馋辣的。段煜这样反而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来个月事就要改了她的口味,岂不是闹得人尽皆知了。
  段煜近来研究……的同时顺便看了些关于女子的医书。虽然谢如伊的身体底子确实好的很,但是小心为上,“真吃得不舒服就晚了。伊伊就忍一下,忌口这几天,后面你想吃什么朕绝不管。”
  谢如伊闻着鲜香的辣味,诱惑力远胜其他几样菜,还是不愿意妥协。她委委屈屈地对段煜抱怨着,“你是我娘吗?”
  段煜神色微不可查的僵硬,佯怒道:“……净说胡话!”
  佟嬷嬷听着两人的玩闹,笑着上前来劝谢如伊,“娘娘您还年轻可能体会不明显,老奴见的女子多了,她们年长了才开始注意已经晚了。”
  不能再让这几个菜放在谢如伊面前了,佟嬷嬷招呼着下人把几样辣的凉的菜撤下,随后点拨点拨春锦不能什么都随着娘娘的心意来,做下人的要多给主子考虑一些。
  春锦的忠心肯定没问题,只是她年纪太小很多事情也不懂,由着皇后娘娘的意思来,佟嬷嬷点几句她就记住了。
  谢如伊的眼神被黏在那几道菜上跟着走,直到看不见了才回来嗔怒地瞪一眼段煜,低头用膳。
  段煜爱怜地揉一把谢如伊的脑袋,笑她还是孩子心性。
  用过膳,谢如伊要午睡一小会儿,段煜陪在床前等想她睡下了再走。谢如伊本就疲累,吃过饭困意上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是段煜在,她忍不住开口,“我偏殿放了几个暖手炉,你走的时候抱一个再出去,可别再冻着手了。”
  段煜轻笑,“还说朕是老妈子?你不也是一样?”
  他的手从来不是冻出的伤口,不过为了让谢如伊安心,他日后都抱着手炉算了。
  ——让在意的人不要担心,何尝不是一种需要呢?
  谢如伊被回怼,拍了段煜一巴掌,“我认真的!我可没东西给你擦手了,你自己多注意些。”
  段煜才发现谢如伊放在床头的白瓷罐已经没了,印象里还剩挺多的,“你做什么把那么多都用完了?”
  他就当那是普普通通的保湿膏,谢如伊竟然能全用了是不是哪里皮肤不适,担心才多问一句,可听在谢如伊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毕竟她知道那东西的真正效用……
  她猛地拉起被子蒙上脸,闷闷地声音传进段煜耳中,“那个不好用我扔了,你快走吧!”
  段煜拽着她被子往下扯,“别蒙着头睡!”
  他像纠正小孩子坏习惯的大家长,硬生生把谢如伊的脸往下剥出来,“看吧,你把自己脸捂红了!”
  谢如伊脑袋一歪,闭上眼抱着暖融融的被子佛系躺平了,“我睡着了,你快忙去吧!”
  连着被赶两次,段煜叹一口气,“朕不在这招你嫌弃了,你好好歇息。”
  佟嬷嬷早在谢如伊说起暖手炉时就去拿了一个过来,现在皇上要走便直接呈上去。段煜接过手,嘱咐下人好生照顾皇后便离了明华宫。
  谢如伊装睡等到春锦和佟嬷嬷都出去,房内只剩她一人后,白皙的小手缓慢摸向了压下床垫下的罪恶话本。
  如果……如果是段煜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段煜回到御书房,开始处理堆积一整日的政事。待翻到一封户部关于赵尚书在南方巡视报告的折子时他多看了一会儿。
  赵家,淑妃的娘家。
  今年夏季南边几个城闹了洪灾,淹了不少良田,粮食收成大幅减少,好在周边几城接济,赵尚书从国库带了粮食茶盐前去补给,协调分配帮助受灾的几城渡过难关。忙忙碌碌多半年,赵尚书几乎将南方沿河沿海的城池巡视个遍,现在该动身回京了。
  只是赵尚书走的时候是夏季,河水湍急,他走水路畅快无比。现在冬日河面结冰,他想借水路北上可是难了,陆路也得车马慢行才可,如此估算着赵尚书路上行程就得几个月。
  这正合段煜之意,就让赵尚书路上慢慢挪吧。他批阅奏折的间隙,小豆子送来一封书信,是贤妃要送给张相的家书。
  贤妃每隔一段时日就要给张相写几封家书,美名其曰怕家里挂念,其实信里写了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事,不过以往后宫在谢如伊的规整下没出过大事儿,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琐碎,他便从未管过。贤妃有固定的传信之人,想送封家书很方便,这次她一定会坐不住。
  “让她送!”段煜冷声道,他还挺期待张家自乱阵脚的。
  ……
  时隔多日,谢如伊再次翻看话本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如果脑补成她和段煜,这画面上歪曲的小人就不丑了。
  看起来还有点兴奋的感觉!
  谢如伊初始两眼明亮,后面激动的内心平复下来,眼神慢慢变得混沌,又变得水润只是快要睁不开了,纤长的乌黑睫毛上挂着莹莹泪珠——不行了,太困了!
  谢如伊侧着身子怀里抱着话本沉沉睡去,大红的鸾凤被褥间露出话本淡黄的书角。
  佟嬷嬷看着天色从晴朗的白日渐渐地自东向西阴沉下来,灰蒙蒙的厚重云彩遮天蔽日地压满整片天空,竟是申时了,皇后这午休也太久了,会伤身的。
  佟嬷嬷不放心,轻手轻脚进了内间掀开床幔来唤谢如伊起身,这午睡小憩一会儿就够了,贪多反而越睡越累,皇后现在半分要醒的样子也没有。
  凑近皇后娘娘身边,佟嬷嬷打算轻轻啪啪皇后的胳膊叫醒她,可还未及出声,就看到皇后胳膊下压了薄薄一本书,书页还是翻开的。
  佟嬷嬷眉开眼笑,暗叹皇后还真是年纪小,竟然还瞒着人钻被窝看话本,这可对眼睛不好,得说说皇后。
  她的呼吸声惊动了谢如伊,谢如伊霎时清醒紧绷着身体戒备非常,几乎要下意识地出手才看清是佟嬷嬷,劈到一半的掌风瞬间收住。
  突如其来的出击可把年纪不小的佟嬷嬷吓得不轻,骇得后仰身体,瞪大一双老眼。可谢如伊这一抬手,被她压着的书页便毫无保留地落入佟嬷嬷眼中。
  书放歪了,佟嬷嬷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跟着歪了头去看,等到看清书上的一切,老大不小的佟嬷嬷多少年都没这么面红耳热了。
  “咳……娘娘啊……”佟嬷嬷为难地开口,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谢如伊惊觉发生了什么,一个翻身将书压在身下徒劳地试图将它藏进被子里,不过骗骗自己罢了。
  她把小脸死死埋进被褥间,安静地如钻进洞中的小兔子。佟嬷嬷待她亲厚,在她心里就是像长辈一样的存在。所以这事儿被长辈撞见了就是不同寻常地难为情,连呼吸都觉尴尬。
  室内久久的沉默,炽热旖旎的气氛在谢如伊和佟嬷嬷两个年龄悬殊的女子间诡异地蔓延开来,谢如伊暗想,她怎么还没有当场昏过去!
  终是佟嬷嬷这个做长辈的先开了口,歉意道:“娘娘,老奴擅自进入您的房间,惊扰到您,是老奴之过。”
  谢如伊缓缓从被褥间抬起头,额间碎发被她层的一团乱,宛如炸了毛的小兔子般无辜又惹人怜,“……不怪嬷嬷。”
  佟嬷嬷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年轻人火气大她都懂,只是要节制啊!本着尴尬两次不如尴尬一次的想法,佟嬷嬷硬着头皮提醒年纪小,又忘了很多事而可能对男女之事不懂的谢如伊,“娘娘,您在月事期间是不能和皇上……你别整天想这事儿!”
  皇上肯定是明白的,这佟嬷嬷很放心,皇上这些时日待皇后克制的很,怎么反倒是皇后娘娘隔着话本解情思呢?
  谢如伊:“额……”
  她……其实并没有……整天想!嬷嬷误会啦!
  佟嬷嬷很理解谢如伊此刻的心情,因为她也是一样的,“娘娘不必多说,老奴都明白。”
  谢如伊:“……”
  罢了,越描越黑!
  佟嬷嬷关切道:“娘娘,皇上很在意您,您也应当配合着些,特殊的日子别去撩拨皇上,不然皇上可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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