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白莲手册——花落乌衣巷
时间:2021-03-24 09:44:49

  容妙儿一激即中,气得嚷嚷:“你说谁呢?!”
  “有什么好得意的,东西丢了,待王爷知道,看他怎么收拾你!”
  “真是老天开眼,就该治治某些人爱显摆的臭毛病!”
  容嫱不怒反笑:“老天开眼,怎么赵家就不肯睁开眼睛看看你?嗯?”
  “听说,赵府已经在留意孙家姑娘了?”
  “胡说!赵顷哥哥要娶我的!你少在这儿酸溜溜的!”容妙儿恼极,伸手推了她一把。
  竟见容嫱好似一张薄纸似的,踉踉跄跄撞上了身后的桌椅。
  “这是做什么!”
  容侯拧着眉头走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容嫱勉强站直了,笑得有些力不从心,柔弱道:“许是我嘴笨,哪里惹恼了妙儿。”
  容妙儿瞪大了双眼:“我不过轻轻一推,你装什么呢!”
  容侯恨铁不成钢道:“够了!嫱儿身子本就弱,你推人还有理了?真是惯得越发无法无天了!”
  “父亲!”
  容夫人护住容妙儿,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怎么?你还要为了个外人欺负自己女儿?”
  “就算是推了又如何?她赖我容家这么多年,便是打了骂了她也不该还手!”
  容嫱脸色苍白,红着眼圈,扯了扯容侯的衣袖:“侯爷,莫要同夫人吵架了,夫人若是生气,怕是您也止不住。”
  “我有什么止不住的!?”这一句话彻底踩在容侯尾巴上,瞬间便炸了,“这个家是我做主!你一个当家主母,连孩子之间的矛盾都处理不了,还有什么用!?”
  他吼得脖子上青筋暴起,用了十成十的气力。
  容夫人也懵了一遭,手指着丈夫颤颤巍巍,却半晌说不出话。
  容妙儿自回家,哪里见过一向斯文的父亲这般暴躁,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容侯看见母女二人畏惧的眼神,心里竟变态般的满足。
  “嫱儿,走!不必与她们计较!”
  容嫱收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向母女二人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径直离开。
  回想着过程中她们的表现,耳坠……倒不像是她们拿的。
  容嫱心思飞转,可若不是她们,这个家里,还有谁?
  *
  自打认识后,容娇娇往这边跑得勤快多了,但大都是来看容嫱。
  “齐大将军说要请我吃饭,我去还是不去?”
  容嫱也拿不住:“你……自己看着来吧。”
  总之大将军不是什么坏人,她也不怕娇娇会出事。
  容娇娇苦恼极了,半晌想起红玉耳坠的事,关心道:“有头绪了吗?”
  容嫱眼神微闪,摇了摇头。
  倒不是不能同她说,只是这屋里外都有下人,谁知道哪个是背了主的。
  “会不会是容妙儿啊?”容娇娇压低声音,“她不是总针对你么?”
  “妙儿?”容嫱却忽然放大了点声,似乎有些惊讶,“你提醒了我,说不准就是她呢!她一向见不得我好。”
  “是吧是吧,气死我了!”容娇娇挥了挥拳头,“若是有证据就好了!”
  “是啊。”容嫱低下头附和,情绪低落,“东西丢了,王爷会怪我吧。”
  容娇娇忙安慰:“别急别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找到了呢。”
  “或者,到时我在齐将军那里试探一下,问问王爷脾气怎么样?”
  容嫱点点头,真挚道:“堂姐,幸好有你。”
  门外,有人听完了整场对话,暗戳戳记在心里。
 
 
第十一章 表白
  耳坠丢了有七八日,莫说容妙儿母女,前两日出门碰见人,也都凑上来问耳坠的事。
  可见此事已经传播开了,摄政王消息那样灵敏,定然有所耳闻。
  只是不知有没有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这日,容嫱陪容娇娇逛街回来,便听说老爷子醒来将所有人都轰了出来,唯独要见她。
  容夫人见她大摇大摆进了屋,阴阳怪气道:“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冒牌货和商户女,真是臭味相投。”
  容娇娇次次站在容嫱那边,容妙儿自然也不待见二房这个堂姐,翻了个白眼:“容娇娇脑子有问题,讨好一个假的有什么用。”
  她才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嫡女,二房把鱼目当珍珠,迟早要后悔。
  容嫱看见靠坐在床头的容老爷子,人似乎又瘦了一圈,精神也越发颓败,目光浑浊。
  久病之人便是如此。
  老爷子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容嫱,来。”
  “我昏迷这几日,没人欺负你吧?”
  容嫱弯了弯唇,温声道:“容家素来秉持礼义和善的家风,怎会做出欺负人的事,老爷子过虑了。”
  单看她的神色分明格外真挚无害,可老爷子不知怎么,偏听出几分讽刺的味道。
  他听见容嫱对自己的称呼,心里发沉:“听说……赵家退亲了?”
  “是。”
  老爷子皱眉:“赵家怎可如此言而无信,婚约岂是儿戏!放心,祖父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绝不叫他们轻辱了你!”
  容嫱接过一旁放凉的药,垂着眉眼搅了搅:“是我自己的意思,老爷子不必操心。”
  老爷子猛地一愣,难以置信道:“……你自己的意思?好端端为何退亲?”
  他想起什么,眼神犀利:“是李氏?她逼你的?”
  李氏是容夫人。
  容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夫人待我极好,都是我自己的意思,没人逼我。”
  “老爷子,您别问了。”
  她这样的迟疑如何不让人多想,老爷子脸色一黑,接过药碗。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容嫱捏着衣摆起身,几番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事?”
  她咬咬唇,小声道:“生辰贴换了回来,退亲已成定局。还望老爷子保重身子,莫要因此伤了和气……”
  到底是个懂事的小丫头。
  老爷子挥了挥手,声音越发温和:“你去吧。”
  容嫱这才福了福身,推开门出去。
  母女二人立马盯着她,生怕老爷子偷偷给了她什么好东西似的。
  容嫱转头,对二人莞尔一笑。
  容夫人只觉莫名其妙,等她走远了,忍不住骂了几句。
  话音未落,却听见屋内传来老爷子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李氏!滚进来!”
  *
  千醉今个儿极高兴,走路都哼着小曲儿。
  容嫱无奈:“莫不是捡到钱了?”
  “捡钱可没这么舒坦!”千醉笑嘻嘻凑过来,“小姐还没听说吧,容夫人昨儿被老爷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听说走出来的时候,都哭了呢!”
  容嫱微微挑眉。
  她倒是没想到,老爷子风烛残年,威势倒是不减多少。
  千醉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容嫱笑笑不说话。
  也只是骂一顿而已,她让出赵家的亲事,容妙儿便有可能抵上去。
  老爷子最是人精,这样划算的买卖,肯定不会放过。
  外头扫地的下人举了张信笺跑进来,说是在门口发现的,不知谁放在那里。
  容嫱看了那下人一眼,接过来打开。
  “想拿回红玉耳坠,便明日申时来聚安楼广字间。
  ——容妙儿”
  她早试探过,耳坠不像是容妙儿偷的,怕是先前同容娇娇刻意说的一番话,让有心人听了墙角。
  容嫱收起信笺,抬眼望着那下人,笑容浅浅:“新入府的?”
  下人盯着她笑容呆了一下,慌忙低下头:“不是,奴才先前在妙儿小姐那里做事。”
  “不过妙儿小姐嫌奴才笨,赶了出来。”
  容嫱点点头:“下去吧。”
  千醉看着那下人背影:“小姐,怎么了?”
  她只是摇摇头,将手里的信笺撕了,才撕一下却忽得顿住,重新拼起来又看了一眼。
  聚安楼。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隐约想起,前世摄政王曾在聚安楼替一被纨绔欺压的女子出头。
  那女子据说美极,摄政王英雄救美,那时甚至成了一段佳话。
  但这女子后来如何,她倒是没怎么关注,毕竟那时她被容家欺负得厉害,自顾不暇。
  秦宓至今未娶,上辈子莫不是将那美人儿收为己用了?
  “今日二十几?”
  “小姐,已经三十啦,明儿该是初一了。”
  容嫱看着手里的信笺。
  秦宓救美,也是在初一。
  什么样的美人,才能让清心寡欲的摄政王都忍不住亲自出手?
  将撕碎的信笺丢进纸篓里,容嫱坐到铜镜前,端详着自己的模样,心里猜着有几分胜算。
  *
  “送过去了?”
  容楮翘着腿,斜睨气喘吁吁的下人一眼。
  “送了送了,奴才亲眼看着她打开的,没怀疑!”
  容楮勾唇一笑:“办得不错,下去领赏吧。”
  下人一走,屋子里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四周几个常年一起厮混的纨绔纷纷起哄。
  “你妹妹真上钩了?”
  容楮得意道:“不然呢,女人多好骗。”说着竟从怀里拿出一对红玉耳坠,凑上去亲了亲,神色说不出的下流。
  “哈哈哈你他娘连对耳坠都不放过。”
  “我见过你那个假妹妹,啧,光是想想,老子就忍不住了。”
  “胸大屁股翘,脸蛋又嫩。早先看是你妹妹,才没下手。”
  “现在可让我们玩个够吧?”
  容楮哼哼直笑:“玩,玩死了都无所谓,反正我家也不待见她。”
  “这可是你说的!”
  几人挤眉弄眼地笑起来,边笑还边商量起顺序。
  他们家里背景都不错,平日里玩得过火也没人敢管,偶尔闹得严重些,譬如上个月不小心弄死了个女人,几家合伙施力,依旧很快就压下去了。
  气焰自此越发嚣张起来。
  申时过半,容楮带着狐朋狗友直奔聚安楼广字间,兴冲冲地推开门,却只瞧见空荡荡的雅间。
  小二追上来,小心道:“几位公子,要……”
  “躲开!”
  容楮一把推开他,猛地黑了脸。
  小二一脑袋嗑在墙上,疼得龇牙咧嘴,来不及喊疼,便手脚并用爬起来,跑开了。
  “没来啊……扫兴。”
  “容楮,你这妹妹不听话啊。”
  “老子裤子都准备脱了,容楮,你说怎么办吧?要不醉仙楼?”
  醉仙楼那几个漂亮点的,容楮都玩腻了,臭着脸在雅间里转了一圈。
  “这有张纸条。”
  容楮接过,上面的字娟秀精致,八成是女人的字。
  “来兰字间,可以吗?
  ——容嫱”
  兰字间在三楼,是最为僻静的梅兰竹菊四雅间之一。
  旁边的纨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挺上道。”
  容楮狞笑一声:“三楼挺好,人少。”
  “哈哈哈正好,免得待会儿动静太大,整座酒楼都听见了。”
  兰字间里,容嫱穿着月白色对襟织锦裙,被玉色腰带裹紧的细腰纤纤,走动间好似迎风摇动的蒲柳。
  秀眉微蹙,眼儿含雾。
  好一朵人见人怜的小白花。
  算着时间,将桌上的匕首藏进袖口,容嫱面色如常,斟满两杯茶水。
  容楮几人推门进来,瞧见的便是这副场景。
  美人儿抬头,眼底有一瞬的惊愕,似乎没想到来的是这么多人。
  “怎么……是你?”
  容楮笑着拿出红玉耳坠,挑在指尖,笑得流里流气:“当然是哥哥我。”
  他走进:“来,叫声好哥哥,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容嫱恼怒道:“为何偷我的东西?”
  “偷?在我家的东西,自然都是我的。”容楮理所当然道,“还有你,你也是我的,哈哈哈哈”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容嫱气得眼睛都红了,“还给我!”
  “那你倒是叫好哥哥啊,乖妹妹。”容楮甩了甩耳坠。
  狐朋狗友纷纷附和,兰字间顿时吵闹起来。
  容嫱好似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起身连退两步:“我不是你妹妹,把耳坠还给我。”
  容楮捏着红玉冷笑:“这么宝贝这东西,怎么,你以为摄政王真看得上你?别傻了。”
  “乖一点,少吃些苦头。”
  “那是王爷送我的。”她眼底盈着泪水,要落不落。
  “这破玩意儿,哥哥改明儿一人送你一个,你陪我们玩玩,怎么样?”
  容嫱摇摇头,坚持道:“我只要王爷的,还给我。”
  容楮顿时不爽了:“别给脸不要脸,秦宓有什么厉害的,你们小姑娘就是眼皮浅。”
  “他也就是命好生在皇家,不然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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