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闷棍男掰成话唠——子姮
时间:2021-03-24 09:46:19

  这么面对面,跨坐,挺暧昧,也挺像小孩子撒娇时的姿势动作。
  齐誉韬初时身体僵了一下,对上许愿一张瓷白的小脸,看她笑得好似一朵花儿,他心里也生出一种拿她没辙的无奈笑意。身体放松下来,脸上仍旧是木板般的沉闷,齐誉韬默不作声抬起双手扶住许愿的腰,免得她不小心栽下去。
  “齐誉韬你竟然一动不动等我回来啊,我都没想到!你也太听话了吧!”许愿笑盈盈说着,尖细的嗓音洋溢着喜悦和活力。
  她松开齐誉韬的脖子,改为双手搭在他肩头,看着他说:“我刚才去和姐姐说话了,姐姐现在已经回房休息啦,你不用担心。不过她和我说了很多很多事情……”
  许愿说到这里,收敛了张扬的笑容,变得义愤填膺起来:“姐姐把尚家和尚光宗的事情都告诉我了,那群姓尚的什么玩意儿啊,恶心死了!听得我都想把他们的脑袋一个个全割了,穿起来丢到泥巴地里去!还有那个陈氏,看上谁不好居然看上尚光宗那种男人,有毛病啊!不是眼睛瞎了就是他们一路货色臭味相投!现在看来肯定是后者了,一窝子败类!”
  许愿骂得这么真情实感,齐誉韬就看着她一张粉嫩的小嘴吧啦吧啦的。他不由就想到适才在大街上,她那么坚定的维护姐姐、虐尚光宗夫妻。她的态度让齐誉韬感到一种窝心,是以此刻听许愿骂人,齐誉韬也不觉得她吵闹了,反而心中有暖意流淌。
  许愿骂完就抬起一手,手指戳在齐誉韬脸上,笑着看他。她的笑容里有几分心疼,脑海中又回想起县主说的筠水城的那件事。
  她实在猜不到,齐誉韬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才成为后来那缄默到病态的模样。
  许愿是很想问出口的,但她选择先不问。齐誉韬连县主都不肯告知,又怎么会告知如今还不算亲近的她呢?
  她若是唐突就问,只会戳齐誉韬的伤口,徒然令他痛苦罢了。
  来日方长,不急。
  总有一日她会让齐誉韬为她打开心扉的!
  所以许愿再度开口,口吻认真,含着安抚,含着决心,说的是:“总而言之你和姐姐讨厌的人,就是我讨厌的人。你们恨谁我就恨谁,谁敢伤害你们我就要他好看!尚家和尚光宗有多远滚多远,你有我呢,我是一定一定会和你还有姐姐站在一起的!”
  言语的力量是足以叩击心门的,齐誉韬听着许愿的话,感受到自己心坎被叩击的震动,仿佛发出轻微的响声。
  小姑娘说话时两只手还比划来比划去,一副俏皮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却剔透见底,真诚直率,坚定的不需怀疑。
  他忽而就觉得世事难料,怎能想到选妃活动上把他祸害得都要崩溃的小姑奶奶,也有这样暖心的时候。
  与此同时,齐誉韬心中的某个疑问也更强烈。他脱口而出:“你这么为我着想?”
  许愿挥挥袖子:“当然啦!”又把两手搭回齐誉韬肩头,还调皮的抓挠两下。
  肩头传来一丝麻痒,齐誉韬在这一丝麻痒躁动之下,任着心头那股疑问扩散。他唇瓣翕动,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参加选妃,是不是因为……繁昌……”
  许愿神色一动,眼波蓦地柔软几分。她的神色变化被齐誉韬尽收眼底,她好似又呈现出那种追忆的、感动的神情。
  “你猜到了啊。”许愿喃喃。
  齐誉韬闻言心中一震:“你……”
  “是啊,既然许太守是我三叔,你和姐姐肯定知道我是繁昌县的幸存者啦。”许愿一瞬不瞬盯着齐誉韬,嘴角挂着温暖的笑,眼中倒映他的脸,“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什么都记不得,但我知道是一个少年救了我。”
  “那为何……你为何又在昙花谷?”
  当年齐誉韬在赶到繁昌县,救下最后的几百名幸存者后,他已命令齐家军将这些幸存者分批送走,一一安置。其中成年人较好解决,而幸存的孩子们,则被齐誉韬安排给已经退伍的老兵们养育照料。也就是说,既然他那时候救下许愿,最终许愿的归处就肯定是某个老兵家里。
  “是第一个收养我的人,是你安排的吧,反正就是他,他把我送去昙花谷的。”许愿讲明了这一切。
  “说来他算是我养父了,把我从四岁养到五岁。可惜的是在我五岁那年,他突然就说要给我找个新家,就把我带去河洛国昙花谷。当时还发生一件好笑的事情,就是我们两个在昙花谷附近迷路走散了,我正在哭的时候正好遇到出谷打酱油的子谦师兄,他把我捡回了谷里。后来我养父也找到谷里,这个乌龙才结束。”
  “之后我就一直在昙花谷里了,跟着师父和两个师兄长大。不过我那两个师兄,你肯定也知道是什么人啦,他们不常在谷中的,一般都是只有我和师父,而养父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小时候师父和我说是养父要出远门,暂时不能回来,不过后来我长大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是我养父他得了绝症,自知命不久矣,就把我送去昙花谷的。他年轻的时候曾阴差阳错下结识过我师父,知道我师父有本事又靠得住,才选择把我送去昙花谷。”
  许愿说到这里,眼角染上点追忆的怅惘,像是一株落了点滴霜露的鲜活白昙。
  “你当日在繁昌县救下我们那么多人,肯定记不得我是哪个了,不过无所谓啦,我记得你就行!我的命,我之后的人生,算起来都是你给我的,我这些年过得很开心很精彩,养父和师父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许愿说着说着,眼中更有了难以描摹的焕然神采。她抬手,手指落在齐誉韬眼角处,缓缓摸了摸。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苍蓝色眼瞳的少年,他于马背上俯瞰千疮百孔的繁昌,那双眼中含满冷淡和悲悯。即便世事变迁、光阴飞度,如今这双眼是无异于常人的黑色,她也永远记得。
  许愿忽然探头,在齐誉韬脸上亲了一下。
  齐誉韬一僵,瞳孔一缩。
  许愿笑盈盈道:“要不是我那时候太小了不记事,估计我早就找到你了!偏偏什么也不记得,到今年初才知道当初救了我的人是浔阳王,我就赶紧从昙花谷一路狂奔过来啦!”
  接着又噼里啪啦说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就为了早点到浔阳,我一路上都没怎么睡觉,早晚都在疯狂赶路!到浔阳这边的路况还特别差,骑个马颠死了,好不容易到浔阳,我连饭都没吃完就听飞虹姐姐说你要选妃,而且马上就要截止报名!”
  她哼了声,颐指气使道:“还好我报上名啦!切,其实本来人家也没想当什么浔阳王妃的,这不是刚好看你没妻没妾吗?那就不好意思了,浔阳王妃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不就是让你开口说话吗?这个简单,我昙花谷小司命办法多得是!她们就算想跟我抢也抢不过我的!”
  齐誉韬一股气听了这么多,心中不由滋生许多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如水泡般各自翻滚。他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未曾想过昔日在繁昌县救下的人,会一直记着他、寻找他,最后还冲着他来到浔阳,成了他的王妃。
  窝心有之、撼动有之、温暖有之。
  他不知道这个动如脱兔的小姑娘,是当年他救起的哪个孩子。但不论是哪个,都带给他一种从昏乱前尘中捡到一枝花朵的触动感。
  但是接着他就被许愿最后那番话弄得无语了。
  什么“没想当浔阳王妃,不过是刚好看你没妻没妾”,真是啼笑皆非。齐誉韬听明白这意思了,合着他要是有妻或者妾,这小姑娘就只会找他扯阴阳圣宗的事了?
  “喂,齐誉韬,你有没有在听啊?”许愿见齐誉韬板着脸发愣似的,她控诉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刚看你说了几句还算长的句子,还以为你有进步呢,结果又闷棍了!你快说话啦!”
  齐誉韬神色稍动,于瞳心聚拢光线,凝视许愿。
  她正嘟嘴吧啦吧啦控诉他,还是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又浮夸又闹腾,和在选妃活动上一个做派。
  他忽然发觉,自己在选妃活动上对许愿避之不及,看见她便一肚子窝火;而现在呢?却不觉得许愿多烦人、多教人头疼了。
  他甚至开始觉得,这小姑娘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鲜活的可爱,执着的可爱,爱憎分明的可爱。
  刚刚被许愿亲过的侧脸,还残留一点湿润,那轻软的触感亦仿佛还残留着。
  这时许愿又道:“你快说话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嗯。”齐誉韬答了一句,他眼中浮起一点笑意,唇角也微微提起,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齐誉韬接着便照这个念头实施行动。
  他低头在许愿光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回换许愿傻了,她微微怔住,怔怔看齐誉韬,看了好半天后蓦地神色巨变,满脸心花怒放的喜悦。
  “齐誉韬齐誉韬!”许愿兴冲冲呼道,一个劲儿指自己脸颊,“这里这里,脸上也要亲!”
  齐誉韬窒了一下,闷了须臾,终于还是沉默着低头,缓缓在许愿左脸上蜻蜓点水了一下。
  “还有右边!”许愿立刻扭头换了一边脸给齐誉韬。
  齐誉韬:“……”
  他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能打击这小姑娘吗?她可是惦记了他十几年,一路狂奔觉都没怎么睡才奔到浔阳……
  齐誉韬老老实实的,亲了许愿另一边脸。
  许愿高兴坏了,得寸进尺的指向自己的嘴唇,笑嘻嘻道:“还有这里也要亲!”
  齐誉韬:“……”
  这还没完了?
  他的脸板得仿佛棺材板,面沉如水,用鼻子呼一口气,低声道:“别闹。”
  “我没闹啊!我闹什么了?你说我哪里闹了?你说啊说啊说啊!”许愿不服气,抬手在齐誉韬肩膀上一戳,“真是闷棍!怎么晚上在床上就不这么假正经了?!”
  什么玩意儿?
  齐誉韬被怼得一哽,差点恼羞破功。
 
 
第39章 一口气说了十八个字,今……
  齐誉韬承认, 晚上他在床上确实不正经。
  当然他是在自己心里承认的,嘴上是不肯在许愿面前承认的。
  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他是闷棍, 不是圣僧,都光明正大且做好心理准备娶了许愿进门, 那她晚上就是他的。他白天任由许愿乌烟瘴气,拿她没办法, 晚上还不能翻身做主一回么?
  而从许愿的角度出发, 既然他娶了许愿, 许愿又心甘情愿给他,他又怎能做出让妻子独守空闺的事?
  至于许愿说的不正经……
  他之所以“不正经”, 和许愿也有关不是么?造成他不正经的原因她也有份,实在是因为许愿太野、太辣。
  这一天过得很快。
  夜幕降临。
  又野又辣的许愿和齐誉韬躺在一起, 她在里侧, 齐誉韬在外侧。
  许愿身穿白色单裙, 钗环尽泄, 一头黑发如流瀑般散落在枕头上。
  她面对齐誉韬侧躺,一只手揪着齐誉韬的胳膊摇啊摇的, 嘴上叽叽喳喳问他:“那个尚光宗你要怎么处理他?把他晾着不管了?”
  “嗯。”齐誉韬本来是平躺的, 被许愿摇来摇去的,只好也翻身侧躺面对许愿。又见她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他, 他只好努力加上一句话:“晾着不管。”
  许愿道:“你不让他进官署, 他没法办公, 也不给他地方住,让他只能住驿站,他活该了!”
  “嗯。”齐誉韬再努力说出一句话,“随他的, 让他自己去巡按,浔阳官吏无人理他。”
  许愿猛地扑到齐誉韬身上,开心的抱着他,眼中亮如星辰:“十八个字,齐誉韬你刚才那句话说了十八个字!真的好棒!”
  许愿不吝啬嗓门,喊得特别欢快,闹哄哄的。齐誉韬置身于这充满人气的氛围里,恍然察觉,除了第三次选妃上自己失控外,还真是许久没说过这么长一句话了。
  他看向许愿,许愿那为他开心的样子言而由衷。只因为他说一句长话,她就能开心成这样,不难想到自己在她心里肯定分量很重吧……
  被一个人这样在意着,齐誉韬不禁笑了笑,心跟着软一些。他抬手摸了摸许愿的后脑勺,青丝温温的,滑溜溜的。
  可谁想下一刻许愿就吓了齐誉韬一跳,她一只手还抱着齐誉韬呢,另一只手快如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上了齐誉韬的裤腰,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就用力一扒。
  齐誉韬顿时大震,反射性的坐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挽救自己的裤子,同时脱口而出:“子、祈!”
  “说话了说话了,就知道还是这招最有用!”许愿不松手,继续拽齐誉韬的裤腰,边拽边说,“再说多几句吧,今晚气氛这么好!”
  气氛好、好个鬼?齐誉韬在心里骂。他和许愿宛如在比赛拔河,许愿把他的裤子往下拽,他在使劲儿把裤子往上扯。
  “别拽了!”齐誉韬低吼了一句。
  许愿哼道:“假正经!前天晚上我扒你裤子你怎么不阻止我?”
  齐誉韬:“!”
  破功了,齐誉韬狠狠一哽,从喉咙间发出一声喑哑的闷哼,很有羞恼的味道。而他的耳朵却泛起可疑的红晕,滚烫滚烫的温度传来,随之将他的脸也烧烫了,一路烫到脖颈。
  许愿这句话,令齐誉韬顿时想到前天晚上的情形。
  前天晚上,是他先解许愿衣裙的。对,他是解,不是扒,他是很井然很规矩的在解!结果刚解到一半,许愿就扑上来扒他裤子。
  他那会儿反射性的就是往后一缩,后来又缓过劲儿来,告诉自己现在是晚上在帐子里,在这里不怕掉裤子。于是他放平心态让许愿扒他裤子,他这边也解开许愿的裙子……
  回忆结束,齐誉韬心中七荤八素,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低头一看,裤子保不住了,已经被许愿得逞。齐誉韬的额角开始腾腾跳起来,有青筋暴起,一颗心躁动不安,而脸上出了薄薄的汗。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许愿按下去,自己覆上来。
  许愿拳打脚踢,手在齐誉韬脖子后面一通乱捶,一边半是撒娇半是嗔道:“齐誉韬你个坏蛋!你是坏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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