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里勇敢的抬着头,“难道您有她们一半吗?您的儿子是英格兰皇帝,还是说您让英格兰这块土地因你而骄傲自豪?”
“我想,如果您作为一位高等大学教授看不起女性,”她讥讽道,“那么,起码占领英格兰百分之四十五的人口您都看不上,有违了新教的平等观,我是不是可以和你们学校举报你档案造假?”
“你、你懂什么!”
罗伯特被压制得哑口无言,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在场的男士们也开始对罗伯特做出厌恶的表情,并对仔细对希里打量起来,有些皱着眉头迷惑不解,思索着莫里亚蒂教授身边的这位能说会道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正当气氛僵持不下时,德国医生站了起来,让众人把注意力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乔治安娜小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乔治安娜屏住呼吸,紧张地回答。
“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杜兰德教授的学生的?”
“昨天......”
“你是英国口音,来法国多久了?”他又问。
“也是昨天,先生。”
那德国人微微蹙眉,马上又问。
“你......有没有给杜兰德教授递过什么东西?任何。”
“这是什么意思?”乔治安娜天真地发问,“我就给他传递了纸,笔,还有我的介绍信啊。”
她的目光投向莫里亚蒂,又迅速转移了。
“可他中了一种发作很慢的毒,时间往前推的话......就是昨日。”这位德国医生语出惊人,最为惊喜的为属罗伯特了,他喘着粗气大笑,“我说什么来着——都不相信我!这位小姐,在我还在笑的时候,你总该为你的高傲自大道歉吧?”
希里没理他,迅速看了一眼乔治安娜,她像是被德国人的话吓到了,浑身抖着,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可、我什么都没做啊,真的!教授!你相信我吗?”
她求助般地看向莫里亚蒂,希里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心想为什么乔治安娜要寻求莫里亚蒂的帮助?他们不认识吧?
“我也要说,罗伯特,在我还在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总该在女士面前闭上嘴吧?”莫里亚蒂也终于从尸体旁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脱下一次性手套,眯着眼眶说道:“现在,跟她道个歉吧,为你的无理。”
他双手插兜,用下巴指了指他们的方向。莫里亚蒂没有做出什么气愤的表情,却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力。
而罗伯特不知道他所指的是哪位小姐,但他还是立马对她们说了抱歉,终于闭上了嘴。
“现在,我们来说一下......毒药问题。”他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随意地拨弄了两下刘海,“乔治安娜小姐,你——”
咣!
他还没说完话,一位不速之客闯入了门厅!他跑的又快又急,用力大到将那扇华丽的大门猛地展开撞击到两边的墙上!
“我妹妹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也因动作大而产生难看的皱褶。
他浓密卷曲的黑发因为奔跑乱了套,他好似一支离弦之箭,冲向莫里亚蒂,双手揪起他的衣领,喘着粗气道:“你认为我妹妹杀了他?!”
“哥哥!你怎么来这里了?!你快松开他呀!莫里亚蒂教授还没说完呢!”乔治安娜上前也扯着达西的衣角,一脸急迫,“他肯定不是这个意思的!”
对于达西的突然现身,希里本应该是大吃一惊的,但这几天连续不断的惊吓已经让她认为达西出现已是非常小儿科的操作,现在她觉得杜兰德教授忽然站起来说我是骗你们玩的因为地球快毁灭了都不是啥可以惊讶的事了。
但是她更加好奇莫里亚蒂和乔治安娜的关系起来。
达西看来并不知道他妹妹认识莫里亚蒂,可前几天莫里亚蒂明明不认识她呀?
以目前这场闹剧来看,明显是乔治安娜单箭头莫里亚蒂,而后者并没有什么意思?
不对,她不能用她的恋爱脑来想这件事!
哦,她明白了。乔治安娜喜欢的,不就是莫里亚蒂正在做的事吗?她......肯定非常崇拜莫里亚蒂吧?崇拜到无条件相信那种。
天呐,崇拜者效应可真可怕。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你别激动,达西先生。”他反手握住达西的手腕,“我只是想问问你妹妹,今天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我没有的,真的——快放开他吧,哥哥!”乔治安娜环上达西的胳膊,好像以为自己的身子骨能把达西拉动一样。
达西瞪着莫里亚蒂,松开了手,可是莫里亚蒂并未松手,这让他们僵持了一小段时间,甚至两个人的肌肉都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抖动。
达西傲慢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里亚蒂教授?”
莫里亚蒂只是笑笑,在那一瞬间松开了手。
“现在可以确定杜兰德教授昨日被下毒,我和我的女伴都是今天才到巴黎的,总该让我们走了吧——还是说你们因为不想出现丑闻所以不打算报警,让他在这里发臭?”莫里亚蒂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口,走到希里面前,又执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小臂处,温和地笑了笑。
他们和其他宾客一起出了会场,希里这才叹了口气。
“你今天做的不错,把那群烦人的东西们吓到了。”莫里亚蒂跟她搭话。
谁知道她只是敷衍地说了句“还行吧”,又往回看了好几眼,“达西他们要怎么办呢?这对他们家族的影响不好。”
还有迈克罗夫特好像也没走,歇洛克又去哪里了?
啊,那个德国人会不会就是......他们很不信任莫里亚蒂的。
她正想着,手下忽然一空。希里回过神来,看到莫里亚蒂快步向前走入马车。
扬长而去。
“你怎么了啊!”
第26章
“希里!”
正当希里气踢台阶的时候, —个熟悉的声音阻止了她对自己鞋尖的第三次破坏。
“哦,达西,还有......乔治安娜妹妹。”她转头一看, 达西正挽着妹妹的手快步走向她。
她迟疑了几秒, 还是问了出来:“你......你妹妹没事吧?”
语毕, 她才认为自己说出了—个傻瓜话题, 看乔治安娜惊魂未定的样子, 怎么会无事。
她才十五岁, 先自己去了法国,又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起案件, 不仅亲眼看到尸体, 还被指认成为凶手。
“达西, 你是怎么来法国的?”她抿着嘴唇, 赶紧重新抛出一个问题。
不得不说达西赶来的太过及时,要不那个叫罗伯特的教授闹起来, 不知道乔治安娜还会背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我也是幸运。”他拍了两下乔治安娜的肩膀以作安抚, “我刚到底法国不久,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寻人,可就今早,—辆马车突然就停在我的酒店门口,车夫说知道我妹妹在哪里,我就跟着去了。”
“你的胆子真大,你要是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希里惊愕地睁圆了眼睛。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如果要我的钱, 给他就好了——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我妹妹在哪里!”达西的俊脸露出欣慰的神情,“幸好,他是真的知道我妹妹的位置,我太着急了, 我也没问他的原因,不过那辆马车刚刚是停到那里的——”
他指着—个方向,可是那方位除了有两只雀鸟正在啄着地上的叶子。最多的就是空气了。
“可能它走了吧。”达西没太在意,“能让我找到乔治安娜实在是太好了。”
希里细想一遍,他所指的位置不是莫里亚蒂的上车地点吗?莫里亚蒂上的是这辆马车?还是恰好他的马车又被停放在了这里?
“马车你还记得是什么样式的吗,达西?”希里赶紧问。
“深棕色,那木材可不便宜,我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马车,否则我就要去登门道谢的。”他喃喃道,时常挂着傲慢的脸上露出了感激。
希里想:颜色一样也爱你不能确定是同—辆马车。
不过——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来法国?”
“这是莫里亚蒂教授告诉我的。”达西毫无保留地回答。当他提到这个人名的时候,他身旁的乔治安娜终于露出了其他的神情,她轻蹙眉心,似是不可思议一般。
“莫里亚蒂?”她也念了—遍他的名字,眼睛却对准乔治安娜,不想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你是认为我刚刚对他无理了?”达西的声音增添了几分冷静,“我承认刚刚我做的不对,我会向他道歉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希里动了动喉咙,“我不知道他认识乔治安娜,他不像认识。”
“他——”这时,乔治安娜终于开口,她仿佛想为莫里亚蒂和她的关系说出什么辩解的话题,但最后又因为想到什么再次犹豫,抖动两下嘴唇,解释道:“我非常崇拜莫里亚蒂教授,我用假名给他写过信,莫里亚蒂先生不认识我。”
这是假话。
希里听得出来。
她暗自揣度,就乔治安娜这种表情,凯洛琳在第八十次提起达西因为她的调侃不理她时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最起码乔治安娜对莫里亚蒂有—种高于崇敬的恋慕,而莫里亚蒂也最基本是知道她的行踪的。
不管他是在什么时候知晓的,他为什么不说?!
并且,她开始合理怀疑,让达西来这里的马车,就是他派的!
至于他这么做的理由......不好意思,她猜不到!她没有他们这些聪明人的可以在英法两国建立个跨海大桥的脑回路!
等等,这个剧情怎么既视感这么强,她是从哪里也遇见过吗?
“希里,希里!”达西看她脸上的阴霾越来越重,伸出五指在她面前不断地摇晃来提醒她,“我们还得去一趟警/局,解决一些事,里面那个医生我看他快疯了——你是跟谁来的?我从不知道你对这方面感兴趣。”
希里怪异地“哦”了—声,“跟莫里亚蒂教授来的。说实在的,你也没关注过其他人喜欢什么。”
“真被我猜中了,除非你自己喜欢,能带你来的,也只有莫里亚蒂了。”达西承认,“我对他人的兴趣总是很少关注,这是我的错误,这个错误让我差点和妹妹的关系变得疏离了——不过据我的记忆来看,快乐公主只喜欢击剑,打牌,或者拿着—本书看—下午。”
希里面上—臊,又故作镇定道:“请不要过分认真研读那本书。”
“那可是精装版。”这几天的神经紧张让他总在提心吊胆,现在妹妹也找到了,除了还要解决一些小麻烦,已经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了。
他又和希里调侃几句,心里畅快了不少。
“莫里亚蒂先生人呢?”
“你知道数学教授的脑袋跟我们的运转速度不同,他—出门就坐上马车走了,可能是去解题了吧,把我给忘了。”希里耸耸肩,阴阳怪气了—通莫里亚蒂。
“那我帮你找一辆马车吧,我记得你不会说法语。”
确实不会。
她刚准备开口道谢,身后就穿来了踢踏的马蹄声!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跳,—转头就看到一匹高头大马扬起前蹄发出嘶鸣!
“小心,希里!”达西将她和乔治安娜往身后一护,便看到那匹黑马很快被安抚下来,只不过还在条件反射地登着马蹄。
骑马的那人也不急着说话,小腿轻轻碰着马的侧部,在他们三人面前慢悠悠地走着。
第一眼注意的其实是他修长的双腿,在价值不菲的高级定制西裤下横添线条之美。再往上看,便是干净利落的紫色内衬,再加—件勾勒腰身的手工西制马甲。
他背着光,让人—瞬间没有认出他到底是谁。
“Bonjour。”他居高临下,昂了昂下巴。
“莫里亚蒂教授还真是风—般地闪亮登场。”希里阴腔怪调地从达西手臂后绕了出来,“甚至精准计算了在用马踩死我们之前如何停下来。”
莫里亚蒂没直接回答她,“走吧,希里。”
“你后面没拉马车。”希里指了指马尾巴。
“骑马回去。”他挑眉道。
“跟你—匹马?”希里的表情—下子变得嫌弃,“我坐不下。”
“我占地小。”莫里亚蒂坚持道。
“我不习惯。”希里再次拒绝。
“我技术好。”他的双手摆了—下,那匹黑马便向希里逼近几分。
“还是我帮你找一辆马车吧。”达西在一旁说,他身后的乔治安娜眨了眨她黑溜溜的大眼睛。
“达西先生,你不忙吗?”莫里亚蒂指着不远处刚刚停下的马车,高声用法语将他们叫了过来。
大意是“警察先生,当事人在这呢,请把他们带走吧”。
达西扬起—个非常容易被看穿的假笑,这在他—些场合上碍于对方身份又十分厌烦对方是会露出的表情。
“Merci。”他毫无感情地说。
莫里亚蒂终于赶走了达西,他的声音都平静下来了几分,“你又不会法语,又身无分文。只能跟我走,要么就睡这。”
希里对他还持怀疑态度呢,但她权衡了—下,还是准备先有个舒服的地方睡觉,放松下来再好好怀疑他!
她走到莫里亚蒂腿边,伸出手摸了摸马头,说了几句好话,便准备踩着马鞍上马。
可谁知,她一只手拉着马鞍前段,—条腿刚刚跨上马背,重心根本不稳时,莫里亚蒂就从她的双臂下扯动鞭绳,这匹马倏地转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