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意外的瞥她一眼,而后目光扫过殷序,“孤派人给诸位大人说声便是了。”
覃幼君眉头微皱,太子这是诚心想要看他们斗鸡了。
然而太子发了话又有几位皇子附和,覃幼君等人也不好在做推脱。
只是气氛显然不如方才的热闹,覃幼君也没了放大招的心思,只皱眉站在一旁瞧着。
战斗结束,黑毛最终以一身血的代价战胜了殷序的雄赳赳取得胜利。
覃幼君笑眯眯道,“殷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去书院门口叫姐姐?”
殷序面色不好看,心里却松了口气,得亏当时覃幼君没答应喊爸爸,不然他才是亏大了,现在不过是喊姐姐,那又有什么要紧的。
殷序随即道,“现在去便是。”
太子等人也纷纷前往想要见证这历史的时刻,殷序眼前一黑,觉得这黑历史估计要跟随他一辈子了。
出庄子时太子邀请覃幼君同往,覃幼君自然道,“这于理不合。”
太子环顾四周似有若无的打量目光微微轻叹,也压低了声音道,“幼君,我会让你明白我的心意,不管正妃之位上是谁,但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妻。”
第七章 你喜欢殷序这样的美男子吗
太子深情款款的模样让覃幼君不由得想起以前生活的地方,男人在外面养小三养小四,被发现时便告诉自己的妻子:不管外面有多少人那都是逢场作戏,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坚强的女人会毫不犹豫的离婚走人,懦弱的女人自欺欺人以为男人说的都是对的,为了家人和孩子委曲求全维持婚姻。
在这古代也是如此。男人三妻四妾,哄骗正妻时也是如此说辞:她只是个妾,玩物而已,你永远是我的妻。而哄骗情人时也会说,家里的女人是家族安排的,只会是摆设,在我的心里只有你,除了名分我什么都能给你。
覃幼君看着太子,觉得莫名的讽刺,她勾唇笑了笑,“太子如何觉得,我云国公府嫡长女,当朝玉阳长公主亲女乐平郡主会给太子殿下做妾?”
脸还真大啊。
“幼君……”太子叹息一声,无奈又自信道,“孤相信你早晚一天会相信孤的真心的,只是眼下有些事,孤也是迫不得已……”
覃幼君却不想再听他这话往后面去了,半晌又回头对太子道,“太子不妨回去看看镜子自己的脸到底有多大。”
太子到底是君,云国公府连同玉阳长公主哪怕再厉害也不过是臣,早晚有一天太子会登基,按理说她不该得罪太子。
但不得罪不代表他们云国公府会惧怕,即便是圣上想要发落云国公府那也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太子即便登基拿着身份让她进宫那也是未来的事,眼下让她进太子宫中做妾那是对云国公府最大的侮辱,更何况她身上还有郡主的身份,做妾岂不是笑话。
退婚时她娘险些气的发疯,若是再提出让她进太子府做侧妃,她母亲非得把皇宫拆了不可。
“太子殿下,请。”陆良等人本是纨绔,招待太子和诸位皇子还是头一遭,尤其这会儿太子似乎心情不佳使得陆良免不了会有些战战兢兢。
太子温和道,“好,一起瞧瞧去。”说着转头看向殷序,“这位是宜春侯府二公子?”
殷序规矩行礼,“太子殿下万安。”
太子微微颔首,“二公子果然仪表堂堂,倒是与祁阳后有几分相似之处。”
听到祁阳侯的称呼,殷序的心陡然下沉双手不由得紧握在一起。祁阳侯是大哥战死沙场后追封的称号,多么的讽刺。大哥活着时为朝廷守疆固土却因粮草迟迟未到战死沙场,死后有再大的尊容又有何用。
皇家学院位于京城东北部靠近安定门,是京城勋贵子弟和京城大臣子弟读书的地方。在皇家书院旁边是女子学院,京城贵女及笄之前便在此处读书并学习贵女礼仪。
两座学院一墙之隔,在门前却有一宽阔的广场,寻常两座书院有事便在这广场上举行。
而殷序和覃幼君的赌约是三日前在上巳节上定下,如今到了日子来瞧热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殷序和覃幼君站在广场中央,左边是男子,右边清一水的姑娘们。只是因为太子等人的到场使得场面有些沉闷。
覃幼君道,“好了,别耽误功夫,叫姐姐吧。”
殷序好歹是纨绔,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当即施了一礼并气沉丹田大声道,“姐姐,小弟这厢有礼了。”
殷序连喊三声,给足了覃幼君面子。覃幼君笑吟吟的伸手摸摸他的脑门,“乖,以后谁欺负你找你姐姐,你姐姐我罩着你。”
殷序哪想到覃幼君会有此动作,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脸也不受控制的红了。
周围的人纷纷起哄,太子和诸位皇子站在上首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思各异。
四皇子压低声音似乎喃喃自语,“别的不说,幼君表妹长的的确是漂亮,不知日后京城哪位公子有福气将人娶回家去。”
太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四弟还是不要随意谈论这个的好。”
“是,太子殿下说的是。”四皇子拱手,心中却颇为疑惑。当初太子退婚时他们几个兄弟也是颇为想不通。
云国公哪怕如今不再上战场,但军中人脉关系尚存,再者玉阳长公主当年能力挽狂澜将他们父皇送上皇位显然就是个狠角色。
太子和皇后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竟更意属罗蔓烟作为太子妃,反而把一早定下的与覃幼君的婚事给退了。要他说即便真的喜欢罗蔓烟也是将覃幼君娶回去做正妃,让罗蔓烟做侧妃。
令他们惊奇的是父皇居然真的应了退婚这事。
是父皇有了动云国公府的心思了?
四皇子心中震惊面上却不显,恭恭敬敬的站在太子身后与三皇子对视一眼。他们是一母同胞亲兄弟,有些事一个眼神足够交流。
事情已毕,覃幼君也没心思继续待下去,尤其太子目光太过热烈,让她几欲呕吐,现在这会儿她只想回家去洗洗眼睛。
“太子殿下,臣女先行告退。”若是没有太子等人在此,覃幼君身份便是为尊,但太子等人在此就少不得打声招呼了。
太子也知今日不是说话的时候便温和点头,“好,等改日孤在找机会与幼君表妹说话。”
覃幼君目光落在某处,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不必了,我想太子会很忙的。”
太子一怔,这时人群中突然静了下来,一身穿白色广袖长裙的姑娘袅袅婷婷到了太子跟前,柔柔的施了一礼,“太子殿下万安。”
覃幼君脸上笑意更胜,“臣女便不打扰太子和罗姑娘了,先行告退。”
“覃姐姐。”
覃幼君尚未转身,便被满脸笑意的罗蔓烟喊住,“覃姐姐何必着急走呢?”
何必着急走?
覃幼君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太子然后道,“当然是给你们腾地方不碍眼啊。”
“覃姐姐……”罗蔓烟因为她的话更加娇羞,满含春意的瞥了眼太子,然后低声道,“覃姐姐,外间虽然有很多传闻,但有些事并不是我们女儿家能够做主的,希望覃姐姐能够理解。”
覃幼君不耐烦的点头,“嗯,理解,理解。”
罗蔓烟抬眸,眼中顿时盛满欣喜。
罗蔓烟在京城也是数得着的美人,只不过与覃幼君的张扬霸道不同,罗蔓烟属于正经的大家闺秀,矜持、美貌、满腹诗书,京城有多少人爱慕覃幼君就有多少人爱慕罗蔓烟。
就如此时,罗蔓烟一个娇羞的笑容,就足以让在场的人吸了口气。
覃幼君忍不住伸手摸了罗蔓烟的脸一下,怜惜道,“但理解是相互的,也请罗姑娘理解我想回去吃烤鸡的念头。”
罗蔓烟一怔,“烤、烤鸡?”
覃幼君点头,伸手指了指小厮提着的黑毛,“当然,它的使命完成了,下一个使命就是成为可口的烤鸡啊。”
说着覃幼君潇洒一笑转身离开,而今日来的闺秀多半是与覃幼君交好的闺秀,她一走,其他人自然也走。
太子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覃幼君离开,留下应对罗蔓烟。
上了马车陆从月也跟了上来,一上来便道,“幼君你就甘心?”
“有何不甘心?”覃幼君漫不经心的从车壁的格子里拿出点心塞给陆从月,然后道,“你以为我会稀罕?”
陆从月咬了口糕点,不忘抬头看她,“不稀罕吗?嫁过去以后可是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覃幼君啧了一声,“所以才不稀罕,瞧瞧皇后整天穿戴的,脖子都要得颈椎病了,有什么好的。”见陆从月还想再问,覃幼君连忙打断她,“好了,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已经退了的亲事谁还想这些做什么。”
陆从月知道覃幼君是个有主意的,便不再多问,像覃幼君这样的身份按说找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只是有了太子退婚这一桩事外头传言并不是很好,很多人家肯定会有所顾忌,就怕会有所影响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陆从月不死心。
覃幼君闲适的靠在车壁上,手掀开帘子恰好看到殷序与几个纨绔走过,顿时笑了起来,“长的好看的。”
马车外殷序与陆良等人准备骑马离开,一转眼的时候就与马车内的覃幼君双目对视,殷序想到方才覃幼君的动作,不由自主的不自在起来,耳廓也慢慢泛热。
“郡主。”殷序微微颔首,打马便要离开,就听见马车内覃幼君道,“不喊姐姐吗?好弟弟?”
殷序呼吸一滞忙不迭的逃离现场。
陆从月趴在窗户上看着殷序的马走远惊讶道,“你不会喜欢殷序这样的吧?”
覃幼君一愣,随即摇头,“世上长的好看的男子多的是,难道天底下男人就他一个长的好了?”说着她甩下帘子对车夫道,“回府。”
第八章 混账王八羔子的狗男人,老娘就……
覃幼君随口一句话,却听的陆从月双目晶亮,瞧向覃幼君的目光中带了更多的崇拜,双手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果然是她喜欢的姑娘,说出的话都这般的霸气十足!听听这嫌弃的语气,看看这张扬的神色,一颦一笑都让她激动不已。
“幼君,我有没有说过,你若是男子,我定会嫁给你?”陆从月激动过后又忍不住抱着覃幼君的胳膊一脸的娇羞。
这样的话覃幼君自打来到这里自然听到过无数次,这也是覃幼君更喜欢跟这些小姑娘凑在一起的原因,比起纨绔子弟,大家闺秀显然讨人喜欢的多。
覃幼君不由得轻笑,伸出纤纤手指挑起陆从月的下巴轻佻的坏笑,“小娘子哪里人氏,小生这边遣人前去小姐家中提亲。”
玉芝听着两人的谈话顿时无语,若是他们长公主听见这话定会有话说了。不过也难怪,就她一个小丫头瞧着自家郡主有时候都忍不住喜欢,更何况其他人了。
覃幼君将陆从月送回陆府,回去时不耐烦坐在马车里,直接要了匹马打马前行,待到了云国公府意外的又瞧见了前几日那辆马车。
马车还停在原来的位置,车上不见车夫,覃幼君刚朝着马车走了两步就见府内侧门一开金枝从里面快步出来,脸上尚且带着惊慌之色,瞧见她似乎松了口气,“郡主。”
覃幼君眉头一皱,“怎的如此慌张。”
金枝瞥了眼那马车继而快步到了跟前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覃幼君眉头皱的更深,心中惊讶难掩,“竟有这等事儿?”
金枝连忙点头,“长公主这会儿还没发飙,但是离着也不远了,三公子让奴婢出府找您,可巧您就回来了。郡主……”
金枝还未说完,覃幼君已然又翻身上马直接骑马进了院子。
云国公府因为没有妾室和庶出一向平静的很,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个女孩出来说是云国公的女儿,以她娘要强的性子能受得了才怪。
不过覃幼君却对此事心存疑虑,当年她祖母都未能让她母亲妥协给父亲纳妾,而父亲也与母亲恩爱有加曾发下誓言今生都不会纳妾,如今又怎会冒出一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儿出来?
有猫腻啊。
覃幼君到了正院翻身下马随手将马扔给下人,提着马鞭便大步进了院子。
而此时正院里一片风声鹤唳,几个下人战战兢兢的站在院内,瞧着覃幼君来了顿时为里面那不知道真假的姑娘点蜡。
一个玉阳长公主就让对方讨不到好处,再来一个乐平郡主……呀,这姑娘可真讨不到好处。当年云国公名满京城,喜欢他的姑娘不知凡几,甘愿做妾也要嫁进来的更是数不胜数,可最后怎么样呢?还不是只有玉阳长公主一人。
只不过今日似乎与当年有所不同,起码到现在她们也未能听见云国公说什么,所以她们这才战战兢兢。
而正堂内先是一片静谧,接着茶盏啪的摔在地上,玉阳长公主咬牙道,“覃述礼你给我讲个清楚,今日若是讲不清楚咱俩没完。”
玉阳长公主与云国公平日从未如此称呼,这会儿直接喊了云国公的字显然是气急了。
覃幼君推门而入,目光扫过怒气冲天的母亲和垂眸不语的父亲,最后落在跪在地上浑身轻颤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身上。
不得不说,这姑娘长的不错,细眉大眼尖下巴,配上眼泪的确让人新生怜悯。甚至一打眼的时候还真有两分云国公的影子。
可惜了。
覃幼君缓缓过去然后拿马鞭挑起对方的脸蛋,笑道,“你说你是我爹的女儿?”
这姑娘浑身颤了颤,长长的睫毛下双目中带着惊慌委屈还有恐惧,蓄满的泪水也在瞬间滚落,顺着脸颊滴落。她咬了咬唇开口道,“丽云、丽云是云国公覃戈的女儿……”
“覃述礼!”玉阳长公主却是再也听不下去,手啪的拍在椅背上怒瞪着云国公,“你给我解释清楚!”
覃幼君瞧着,突然道,“你长这么丑,怎么可能是我爹的女儿。”
丽云突然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