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靖王府她甚是满意,简直就是她理想中的住宅。
三来,最最重要的是,男主崔瑛对她有恶意,她一个区区翰林的孙女,毫无自保的能力,若不找条粗/壮的金大腿,小命很快不保。
不过怎么赖,可是有讲究的,对于崔九凌这样清冷孤傲的家伙,倒贴打直球是行不通的。
她眨巴了眨巴眼睛,顿时泪盈于眶,挽着披帛的手微微发着抖。
如泣如诉的说道:“王爷是臣女的救命恩人,臣女为了报王爷的救命之恩,拼尽全身力气替太妃娘娘按压心口,累的险些昏厥过去不说,还拿出了唯一一颗能够保命的药丸给太妃娘娘服下……臣女做这一切本不求回报,不过是一命还一命罢了。”
话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语气陡然铿锵有力:“可王爷竟如此羞辱臣女,怕臣女携恩求报,臣女虽出身卑微,可也是有骨气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看得上!王爷只管放心就是,臣女就算当一辈子在室女,也不会缠上王爷的!”
嘲讽崔九凌的同时,把崔瑛也给捎带上了。
说完,她微微一福身,任由眼泪自眼角滑落。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二姑娘等等老奴。”梁嬷嬷见状,匆匆朝崔九凌跟崔瑛行了一礼,然后掉头去追。
崔九凌被傅谨语的眼泪给惊的怔了一怔。
崔瑛见靖王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忙道:“小叔祖莫要被她骗了,她这分明是欲擒故纵。”
崔九凌回神,转过身来,看向崔瑛,冷冷道:“你对傅二姑娘的敌意大的呛鼻子,怎地,她招惹你了?还是说,你是替心上人傅大姑娘抱不平?”
见崔瑛一脸震惊的模样,他又冷哼一声:“你们在本王府上毫不避忌的又亲又摸,当本王府上的暗卫们是死的?”
崔瑛抿了抿唇,讪笑道:“小叔祖,我……”
“本王对你的风/流/韵/事没兴趣知道。”崔九凌出言打断他的话,警告道:“不过傅二姑娘是本王母妃的救命恩人,你若敢动她一根汗毛,本王叫你的心上人替她的汗毛陪葬!”
说完,再没兴致陪这个便宜侄孙儿溜达,甩下崔瑛,负手走人。
崔瑛眼神阴郁的瞪着靖王的背影,神色冷如寒霜。
第10章 10 将韩姨娘拿下。
打发谷雨去花厅寻傅谨言后,傅谨语眼圈微红,眼角挂着残留的泪迹,脸上带着倔强,也没去跟靖王太妃辞行,一路直奔仪门口的傅家马车。
梁嬷嬷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劝道:“我们王爷说话莽撞了些,姑娘别跟我们王爷一般见识。”
傅谨语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嬷嬷不必说了,我知道自个出身低微,原不该出现在权势滔天的靖王府的,是我自不量力高攀了。”
话语中暗含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然,梁嬷嬷立时急了:“姑娘说的哪里话,太妃娘娘喜欢姑娘还来不及呢,若听到姑娘说这些丧气话,只怕要着急上火了。姑娘也知道的,我们太妃娘娘有心疾,最是经不住这个。”
傅谨语闻言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来,虽不至于全然回转,到底没再提先前的话茬。
梁嬷嬷顿时松了口气。
不多时,谷雨领着傅谨言急匆匆的赶来。
傅谨言皱眉道:“那里正作诗呢,妹妹即便不爱这个,好歹过去应个景,怎地着急忙慌的要回去?”
傅谨语淡淡道:“姐姐若想多留,那就让车夫先送我回去,回头让他再来接你。”
傅谨言斜了傅谨语一眼,见她眼圈通红,似是哭过,猜测是梁嬷嬷带她逛园子时受了委屈。
思索片刻后,她笑道:“何苦折腾牛二,我跟妹妹一起回去便是。”
牛二是傅家的车夫。
于是姐妹俩如来时那般,一起登上傅家的马车,往城西的傅翰林府而去。
傅谨语闭眼靠坐在车厢上,嘴角微扬,为自个方才的演技点了个赞。
崔九凌如何暂且不说,靖王太妃听闻自个这个救命恩人受了委屈,必定心里过意不去。
之后或是打发人送东西来安抚,或是改日单独下帖子邀自个进府亲自安慰,都是个极好的开端。
随即她又想到崔九凌这个“充电器”,眉心顿时皱了皱。
根据签到系统的说明,那个科级世界总共制造出了两类系统,一是签到系统,二是位面交易系统。
签到系统奖励的物品,正是位面交易系统从她前世所在的位面以及平行位面交易来的。
宿主精神力恢复方面,签到系统只提了自然恢复这一点,半点没提“充电器”的事儿。
看来崔九凌跟科技世界并无关联,只是他本身可能有些特殊。
兴许是天生精神力充足,所以她只要跟他有身体接触,就会获得增益效果。
*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觉间便回到了傅府。
她精神力没全恢复,今儿又折腾着出门做客大半日,还飙了一场大戏,不免有些困倦,原想去给裴氏请个安,便回自个院子歇息。
谁知才刚进春熙院,就看到韩姨娘跪在廊下淌眼抹泪,嘴里抑扬顿挫的哭嚎着。
她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原著中身为女主的傅谨言是不会主动害人的,只是在裴氏欲将她嫁给娘家侄儿后,她恨上了裴氏,隔三差五便加把火,让这一妻一妾斗的更凶一些。
最终韩姨娘也不负她所望,将裴氏害的小产,一尸两命。
傅谨言再站出来,揭穿韩姨娘的所作所为。
最终韩姨娘被盛怒的傅老夫人一碗砒/霜给药死了。
如此无论是有很大可能会生下子嫡子的继母,还是在父亲跟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姨娘,都彻底没了踪影。
可谓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只可惜啊,有她傅谨语在,这样的“好事儿”注定是不可能发生了。
她才穿过来没多久,要说对裴氏这个便宜母亲有多少孺慕之情,那还真没有。
只不过她们是利益共同体罢了。
她要想过的好,就得想法设防保住裴氏的性命跟地位。
虽然在她看来,这垃圾傅家个个既当又立,没一个好东西,根本没甚可留恋的,如果她是裴氏,一早就合离带着自个的百万嫁妆出去当个富婆逍遥自在了。
但她到底不是裴氏,裴氏是带着攀附清流的政/治目的嫁进来的,有了她这个女儿,肚子里又揣了一个,婆家再如何不好,她都只能隐忍。
所以只能先将韩姨娘这个绊脚石给踢开。
她缓步走到韩姨娘身边,冷笑道:“姨娘跪在这里,可是做错了什么事儿?是偷拿银钱接济你那贪官父兄了还是跟表兄不清不楚给父亲戴绿帽子了?”
韩姨娘脸上顿时浮现惊恐之色,片刻后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二,二姑娘,你乱,乱说什么呢?叫,叫老爷听见,只,只怕要动家法的。”
傅谨语斜眼瞅她,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哪里乱说了?是你没偷偷将父亲给你的古墨当了给你父兄当赌资?还是你表兄腰上挂的荷包、怀里的帕子不是你的绣工?”
韩姨娘惊的两腿一软,再也跪不住,摔趴在地,她惶恐道:“二,二姑娘,无凭无据的,你不要污蔑我。”
“自然不会污蔑你。”傅谨语“啧”了一声,朝西耳房那边正探头探脑朝这边张望的两个婆子招了招手:“将韩姨娘拿下。”
又吩咐谷雨道:“去把曹坤家的叫过来。”
曹坤一家是裴氏的陪房,曹坤总管着裴氏外头的田庄跟铺子,曹坤家的作为管家媳妇子,跟在裴氏身边帮着料理傅府家事。
曹坤家的来的很快,见着傅谨语,顿时堆笑道:“二姑娘好,二姑娘叫我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傅谨语轻描淡写的吩咐道:“劳烦嫂子与你家那口子说,让他带人去趟聚源当铺,说家里失窃了一块前朝隆泽斋的松烟墨,问可有人去他们那里典当。若有的话,问明白典当之人的长相。若他们不肯告知,就报上傅翰林府的名号,并扬言去顺天府衙报官,告他们收受赃物。”
那块古墨曹坤家的自然知道,分明是被老爷赏给了韩姨娘!
二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曹坤家的惊的张了张嘴,眼神往裴氏午憩的正房东次间望去。
然后就听二姑娘又抛出个炸/雷来:“然后,让你那口子再带人去把韩姨娘的表兄汪竹煊给抓进府里来!只一条,务必将他身上的荷包、帕子以及扇袋等物什抢到手,别叫他毁了。”
见曹坤家的张着个嘴巴,半点反应都没。
傅谨语冷哼一声:“嫂子若觉得你家那口子不能办,趁早明说,我好叫人去唤庄前家的来。”
庄前一家也是裴氏的陪房,不过向来不及曹坤一家子在裴氏跟前得脸,两家算是竞争对手。
曹坤家的忙道:“二姑娘说的哪里话,我家那口子虽粗笨了些,但这点子小事儿还是能办好的。”
心想,如今太太有了身孕,虽尚未将管家权交出来,但随着身/子渐重,早晚得放手。
她原以为会是沉稳有度的大姑娘来接手的,然而二姑娘自打落水后,行事愈发有章法,且她又是太太亲生的,兴许会让她来接管家权也未可知。
若自个得罪了她,万一果真她接了管家权,只怕没自家好果子吃。
横竖回头老爷发起火来,有二姑娘在前头顶着呢,她怕个甚?
说完后,恭敬的福了个身,然后急匆匆的出去寻她家那口子了。
傅谨语满意的扯了扯嘴角,然后看向被两个婆子按在地上的韩姨娘,笑道:“姨娘不是说我没证据么?我叫人给你找证据去了。”
然后从荷包里掏了两个金锞子出来,一个婆子身上丢了一个,吩咐道:“劳烦妈妈们堵了韩姨娘的嘴,将她关到柴房去,并好生看管着。”
两个婆子一人得了一个金锞子,喜的脸上乐开了花,忙不迭表忠心道:“二姑娘放心,保管给您看的好好的。”
方才二姑娘跟韩姨娘的话,她们隐约听了个大概,若果真查实,这韩姨娘只有死路一条,她们才不怕事后被她报复呢。
一个婆子从腰上解下条汗巾子来,勒住韩姨娘的嘴,在脑后系了个死疙瘩。
然后两人一左一右架起韩姨娘,将她拖去了柴房。
*
傅谨语这才抬脚往进了正房,问守在东次间门口的大丫鬟椿儿:“母亲还睡着呢?”
椿儿笑道:“睡了半个多时辰了,估摸着该醒了。”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裴氏的声音在里间响起:“谁在外头呢?可是语儿回来了?”
椿儿忙打起门帘。
傅谨语走进东次间,对歪在罗汉床/上的裴氏笑道:“母亲被我吵醒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外头乱糟糟的,想着该是你们姐妹赴宴回来了,便躺不住了。”裴氏拉住傅谨语的手,关切的询问道:“今儿玩的可开心?可有遇到谈得来的小姐妹没有?”
女儿性子太要强了些,能与她处得来的女孩儿不多,至今连个闺中密友都没有,让裴氏颇为忧心。
傅谨语扯了扯嘴角,谈得来的小姐妹没有,找茬的小姐妹倒是一箩筐。
不过话不能直说,免得裴氏担忧。
她手舞足蹈的兴奋道:“能被靖王太妃邀请去的贵女,性子都是极好的,她们并未为难我。靖王太妃还叫梁嬷嬷带我逛了靖王府的后花园,那后花园有咱们傅府两个大,还有个偌大的湖,湖里种着荷花,湖边有垂柳跟桃树,风景可好了。”
裴氏脸上担忧退去,浮现出笑容来。
母女俩说着小话,半下午的工夫一晃而过。
直到脸色铁青的傅二老爷找过来,裴氏这才知道女儿竟胆大包天的叫人将韩姨娘关押了起来。
第11章 11 有这样一个爹,实在是太丢人了!……
傅谨语站起身来,行了个礼,然后淡定笑道:“回父亲的话,确是我叫人将韩姨娘关起来的。”
不等傅二老爷发火,她又挑眉道:“父亲不问问我关她的缘由,上来就斥责女儿,未免急躁了些。”
傅二老爷瞪眼道:“韩姨娘是你的庶母,无论是何缘由,你一当小辈儿的,哪来的资格关她?”
傅谨语冷笑道:“倘若她给父亲戴了绿帽子呢?”
傅二老爷怔住了,片刻后暴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韩姨娘成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来的甚奸/夫?”
骂完傅谨语,又去骂裴氏:“素日里你就容不下韩姨娘,隔三差五就寻她的错处,现在竟然变本加厉,玩起栽赃陷害来了!裴氏,你这个妒妇!我要休妻!”
傅谨语笑了,休妻不休妻的,他这个啃老加吃软饭的废物可没资格做主。
她吩咐谷雨道:“你去趟松鹤堂,说二老爷要休妻,请老太太来做个见证。”
傅二老爷一脑门子火,竟也没出声阻止。
于是谷雨顺利的将傅老夫人给请了来。
傅老夫人一来,不分青红皂白,提起拐杖就抽傅二老爷:“你个混账,说的什么浑话?裴氏再如何不好,也给你诞育了一个女儿,如今肚子里又怀上了一个,你竟敢在这个时候说休妻?”
傅谨语冷眼看着傅老夫人不痛不痒的做戏,待她渐渐止住后,这才上前道:“祖母,不关母亲的事儿,是我自作主张关押的韩姨娘,母亲先前在午憩,并不晓得此事。”
傅老夫人到底有了春秋,虽是在做戏,仍然出了一身的汗。
她气喘吁吁的走到太师椅跟前坐下,缓了片刻后,这才颇不赞同的说道:“韩姨娘好歹是你的庶母,她有错处,让你母亲教训她便是了。你一金尊玉贵的姑娘家,怎地掺和起父亲房中的事儿来了?传出去到底不像。”
傅谨语笑道:“我原也不想掺和,但事关父亲清名,为人子女的,岂能因为怕被人非议,而任由父亲头上长草不理会?我不是那样不孝顺的人儿。”
“头上长草?”傅老夫人心头一跳,忙追问道:“你是说韩姨娘对你父亲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