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语握拳,这样激动人心的场面,她必须要围观到,排除万难也要围观到!
傅谨言见傅谨语脸上挂着痴笑、两眼冒着精/光,不知在谋算什么,心头一跳,忙问道:“妹妹想什么呢,高兴成这样?”
傅谨语想也不想的就回道:“想到一会子宴席上的美味肉菜,我就止不住的兴奋。”
傅谨言:“……”
他们傅家虽比不得宁王府富贵,但也是顿顿鸡鸭鱼肉,至于一副十天半月没开/过/荤的模样么?
只怕惦记宁王府的肉菜是假,惦记世子是真。
她恨恨的握紧了手心,若非靖王横插一杠,世子早就将她除掉了,哪会任由她继续蹦跶着恶心人?
*
到了宁王府时,已有不少宾客到了,门口石狮子两边簪缨八宝车、朱轮华盖车以及黑漆平头马车停了数辆。
曹坤家的上前递上请帖,立时有个小幺儿过来领路,指挥牛二将车子驶进侧门,停在仪门处。
另有一婆子上来行礼,然后带她们去正院拜见宁王妃。
宁王妃在正院明间升座接受众人拜寿,傅谨语她们进去时,好巧不巧和姝郡主正在向宁王妃展示她的寿礼——一尊羊脂白玉南海观音像。
宁王妃礼佛虔诚,这寿礼显然是用了心的。
和姝郡主余光瞅见傅谨言,顿时笑道:“哟,是傅家两位妹妹来了。”
傅谨言、傅谨语先蹲/身给宁王妃行了大礼,然后又朝和姝郡主福了福身。
和姝郡主脸上挂上假笑,“和颜悦色”的问傅谨言:“不知傅家妹妹给五舅母准备的甚寿礼?”
今儿来拜见宁王妃的计划,是崔瑛跟傅谨言个把月前就盘算好的,故而傅谨言一早就开始筹备寿礼了。
她从容的接过丫鬟彩屏手里的包袱,打开之后,将里头的炕屏拿出来,亲自呈到宁王妃身畔的高几上,谦虚的笑道:“给王妃娘娘绣了架小炕屏,还请王妃娘娘莫嫌弃。”
宁王妃斜了傅谨言一眼,又斜了那架炕屏一眼,随意道:“你有心了。”
显然对出身低微的傅谨言不甚看得上。
就在这时,突听坐在宁王妃下手的一个年轻小媳妇“哎呀”一声惊呼:“这是双面绣?”
坐在那年轻小媳妇身边的一位中年贵妇起身凑上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太孙妃不愧是江宁织造郎中家出来的,眼光忒毒辣了些。”
太孙妃秋氏拿团扇遮脸,羞涩笑道:“九叔祖母过奖了。”
“这是双面绣?”宁王妃讶然,虽是问句,但既然太孙妃跟燕王妃都这般说了,想来是作不了假的。
她不情不愿的夸赞了傅谨言一句:“你年纪轻轻的,竟会绣双面绣,想来在针黹上头没少下功夫,是个伶俐孩子。”
然后忙不迭的转开了话题,看向傅谨语:“你姐姐送了双面绣炕屏,你送给本王妃什么呀?”
傅谨语接过谷雨手里的匣子,呈给宁王妃身边的丫鬟,讪笑道:“臣女针黹不行,琴棋书画也不精通,只好替王妃抄了一卷金刚经,请慈安寺方丈了尘大师给开了光,还请王妃莫嫌弃。”
嫌弃也没法子,别指望她会花银钱跟心思替傅谨言的未来婆婆张罗寿礼。
把练字时顺道抄写的经书拿去请了尘方丈随便念上几句,就算开过光了。
这点面子,了尘方丈还得给的,毕竟若不是自个救活了靖王太妃,慈安寺保不住不说,他也休想活命。
“请慈安寺方丈了尘大师给开了光?”宁王妃感兴趣的一挑眉,了尘那个老秃驴那可不是谁都能请动的,傅二姑娘竟有这本事?
翻开第一页后,她沉默了。
这狗爬一样的字,竟是翰林家的小姐写出来的?
三岁小儿怕也比她强些吧?
她是哪来的底气拿着这样的经书找了尘开光的?又是哪来的底气送这样的经书给自个当寿礼的?
传闻傅二姑娘尖酸刻薄、不学无术,她原还以为是别个夸大其词,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宁王妃勉强笑道:“你有心了。”
然后将佛经放回匣子里,吩咐丫鬟:“送到本王妃的小佛堂去。”
字虽丑,但好歹是了尘那秃驴开光过的,供在佛前也算虔诚。
和姝郡主在一旁用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小家子气!”
傅谨语突然笑道:“哎呀,我昨儿打发丫鬟去给靖王太妃娘娘请安时,太妃娘娘问起我准备送宁王妃甚贺礼,丫鬟回说我打算送亲自抄写并找了尘大师开光过的佛经,太妃娘娘还夸赞我大方,竟连了尘大师开光过的经书都舍得送人。”
未免突兀,她又恭维了宁王妃一句:“送旁人舍不得,但送宁王妃娘娘臣女还是舍得的。”
和姝郡主:“……”
竟然将靖王太妃抬出来给自个撑脸面,忒无耻了些!
偏她是靖王太妃的救命恩人,即便靖王太妃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怕也不会在意。
但若自个为打傅氏姐妹的脸,而伤及靖王太妃的颜面,靖王怕是要恼。
和姝郡主那叫一个后悔,针对傅谨言就单针对傅谨言呗,招惹傅谨语作甚?
宁王妃忙道:“太妃娘娘说的很是,傅二姑娘果真大方,是本王妃偏了你的好东西了。”
就算自家王爷是皇上亲弟弟,但靖王可是他们的十七皇叔。
他揍不了皇上,还揍不了自家王爷?
心里不免有些责怪太宗皇帝晚年失德,八十岁高龄了还生下靖王这个老来子。
搞的他辈分如此高,连皇上都得让着他,他们宁王府更是招惹不起。
和姝郡主跟宁王妃如何想的傅谨语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靖王太妃跟靖王这两头老虎可真给力,她随便扯一扯虎皮,就能所向披靡。
哎呀,狐假虎威的感觉真是太舒爽了呐。
第15章 15 王爷还要在这继续回味?
给宁王妃拜完寿后,就被王府管事娘子给带去了宴客的绣云楼。
绣云楼里早已聚集了不少早到的贵女们。
见傅家两姐妹过来,涵养好的选择无视,涵养差些的纷纷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来。
唯有户部左侍郎家的庶女左燕清站了起来,弱弱的打招呼道:“言姐姐,语妹妹。”
她的嫡姐左燕熙鄙夷的撇了撇嘴。
裴氏嫡亲姐姐是户部侍郎左思齐的妾室,左燕清是裴氏姐姐所出的庶女,与傅谨语是嫡亲的表姊妹。
傅谨语上前拉住左燕清的手,亲切道:“清姐姐你也来了?姨母可好?”
左燕清轻声细气的回道:“祖母开恩,叫我跟着姐姐来长长见识。姨娘现下倒是还好,只是上月伤风了一回,缠/绵病榻大半个月,好容易才康复。”
傅谨语正想细问,就听左燕熙在旁凉凉道:“要叙话就坐下叙,满场的人都看着呢,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左燕清顿时不安的瑟缩了下,想去打量旁人,又不敢抬头。
傅谨语也不恼,顺势在左燕清身畔空位上坐下,对傅谨言道:“我就坐这里了,姐姐想坐哪里请自便,不必顾虑我。”
“好。”傅谨言微笑颔首,往隔壁桌与她相熟的另一翰林小姐唐雅儿处坐了。
左燕熙高贵冷艳,耻与她们为伍,傅谨语也不“高攀”,只与表姐左燕清说话。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丫鬟们鱼贯而入,开始上菜。
宁王是今上的亲弟弟,宁王府原就富贵,宁王妃又擅经营,根基十分雄厚,宴席的规格比安平长公主府还要强上几分。
傅谨语每样略尝了些,对菜肴的滋味十分满意。
酒过三巡,楼前的戏台子上,小戏子们开始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照望绣云楼的管事娘子怕贵女们吃多了酒口渴,吩咐丫鬟们送上润喉又解酒的蜂蜜水。
傅谨语接过茶盅,以袖掩唇,假装喝了一口。
虽然和姝郡主大概率只会对傅谨言下手,但万一呢?
然后就边同表姐说话,边用余光关注傅谨言那边。
傅谨言想着身在宁王府,世子必定一切尽在掌握中,故而也没太防备,见同桌众人纷纷饮下蜂蜜水,自个也端起茶盅来小口的啜饮起来。
约莫两刻钟后,她脸色开始发红,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使劲的摇着手里的团扇,但似乎收效甚微。
片刻后,她开始感觉口干舌燥,忙又端起茶盅来喝了几口。
谁知不但没缓解,反倒愈加难受了。
再如何反应迟钝,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更何况她本就是个聪慧的。
于是她不动声色的站起来,与唐雅儿交待一声“我去更衣”,然后快步朝外走去。
傅谨语忙站了起来。
对左燕清低语一句“我去更衣”,然后追在傅谨语身后出去了。
王府下人尽够使,她们自个带来的丫鬟都被请去坐席了,倒省了支开的麻烦。
*
傅谨言只想着逃离绣云楼,免得当众出丑。
出来之后,该去哪里,她愈渐迟钝的脑袋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又不好叫人带她去寻世子,免得被宁王妃误会她不知廉耻。
琢磨了片刻,便想着去后院湖边坐着吹吹风,看能否将热/毒散去。
只是宁王府她头一次来,只听世子说过宁王府有个诺大的湖,但具体该如何走她却是不晓得的。
正想寻个下人打听下,就有个中年仆妇主动凑过来,低声道:“傅大姑娘,世子爷要见您,打发奴婢过来领您过去。”
这可真是瞌睡碰到了枕头。
傅谨言不疑有它,立时跟着这仆妇走了。
远远坠在后头的傅谨语撇了撇嘴,当初熬夜看原著的时候,她就跟基友吐槽过这里,觉得以女主的聪明才智,不应该如此轻信旁人才是。
基友说一切都是为了剧情需要,女主要是不失误,哪有男主的机会?读者又哪来的车尾气可以看?
现在想来,基友说的简直太有道理了。
要没这一出,她上哪吃这样的有/色/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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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仆妇将傅谨言带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对傅谨言笑道:“姑娘且去正房稍候片刻,奴婢这就去告知世子。”
随即快步走出了小院。
然后傅谨语就见这中年仆妇反手将大门一关,“咔嚓”一把大锁挂到门上。
里头傅谨言是如何发觉不对的,如何强撑着身/子的不适从墙/头爬出来的,傅谨语一概瞧不见。
总之甬道那头才刚出现中年仆妇跟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的身影,傅谨言就从墙/头摔下来,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另外个方向跑了。
傅谨语“啧”了一声,如果没记错的话,另外个方向是宁王府的假山群,也正是原著中这次香/艳大戏的发生地点。
确认了现实与原著走向相同后,她没有再去追傅谨言,而是从南侧绕道去假山群上方的凉亭。
原著后半部分剧情都是在宁王府发生的,对宁王府内的格局描述甚多,刚才过来时她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故而没太花多工夫就瞧见了凉亭的影子。
但赶过去时却花了不少工夫。
因为她得避开王府的下人们。
不得不说,傅老夫人给她选的这身衣裳,帮了大忙。
实在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跟某个下人迎头撞上时,她闪身往冬青树丛中一蹲,拿绿色的团扇遮住脸,就可以完美的潜伏了。
等她爬到凉亭侧面的迎客松上躲藏起来,探头往下头瞅的时候,大戏正好开场,假山群中的崔瑛正艰难的推搡着一次次贴上来的傅谨言。
被药/性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傅谨言,满脸朝红,眼神几乎涣散,本能的往清凉的物什上贴。
而崔瑛,正是那个清凉的物什。
原本清秀端庄的面孔,此刻因染/上了媚/色的原因,竟有些别样的动人。
傅谨语扯了扯嘴角,动什么嘴啊,赶紧本/垒打得了。
可惜原著作者十分擅长钓/鱼,女主光中春/药就中了三次,每次都是打擦边球,就不上本/垒,看的她抓耳挠腮,又忍不住继续往下看。
崔瑛再次推开贴上来的傅谨言后,叹了口气,扯下自个的外袍,铺到地上,然后将傅谨言放了上去。
然后拉开系带,从嘴巴一路往下亲去。
原本只是低哼的傅谨言,不多时便抑扬顿挫的吟/唱起来。
至关键处,吟/唱变成了尖/叫。
看的津津有味的傅谨语抿唇,为原著作者的设定拍案叫绝。
素日再端庄不过的大家闺秀,在床/笫之间如此放的开,这样的反差萌,叫男主如何舍得放手?
一连被送上云霄六回,傅谨言的脸色好转许多。
崔瑛这才用帕子替她擦拭干净脸上的汗水,然后替她穿好衣服,用外袍包着她急匆匆的离开。
*
傅谨语揉/了/揉蹲麻的双脚,从迎客松上滑/下来。
才一转身,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一堵墙上。
过/电的感觉顿时席卷全身。
不用抬头,她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面前这堵墙是哪个。
然后她顿时耳尖一红,看活/春/宫被抓包什么的,简直是太丢人了。
但输人不输阵,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于是她若无其事的笑着福身,然后问道:“王爷怎么在这儿?”
崔九凌冷哼一声:“这是本王侄儿的王府,本王想来就来,怎地不能在这儿?倒是你,赴宴赴到迎客松上,唱的是哪出儿?”
傅谨语笑道:“都说宁王府风景甚美,可惜在下头不能一览全景,于是臣女只好跑到阖府最高的地儿来了。”
顿了顿,又笑嘻嘻道:“风景果然名不虚传。”
崔九凌:“……”
他简直被这家伙的厚脸皮惊呆了。
寻常女子莫说一脸兴味的看活/春/宫了,即便真的无意撞见,只怕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