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裴雁秋只好多分清姐儿一间。
可不就是沾了语姐儿的光?
裴氏嗔了自家姐姐一眼,笑道:“跟语姐儿不相干,秋哥儿是代表裴家这个外祖家给清姐儿添妆的,咱们娘家是个什么情形旁人不清楚,姐姐还不清楚?区区一间东华大街的两层铺子罢了,根本不在话下的。”
话虽如此,但若没傅谨语跟靖王在中间横着,裴雁秋便是要给清姐儿铺子当添妆礼,也不可能给东华大街这个地段的铺子,且还是双层的铺子。
大裴氏心知肚明,不过也没再跟妹妹掰扯,只笑着点了下头:“妹妹说的极是。”
春喜再次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惊呼道:“不得了,靖王太妃娘娘打发身边的嬷嬷来给二姑娘添妆了,姨娘您赶紧去迎一迎。”
大裴氏闻言,立时转头看向傅谨语。
傅谨语连忙摇头:“这事儿我不知情。”
大裴氏也顾不上多问,忙不迭起身,扶着春喜的手出去迎接。
第84章 84 本王当然是最厉害的
靖王太妃打发梁嬷嬷上左家门给左燕清添妆的事儿, 让左燕清很有面子不说,也十分给傅谨语长脸。
故而四月二十二送左燕清出门子后,次日傅谨语便上靖王府谢恩。
今年暑热来的早, 四月底的天气, 除了早晚还有些凉爽,需多加件衣衫外, 白日里已十分炎热。
在屋子里倒还好,倘若在日头底下行走或者做活计的话, 没一会子便一身汗。
有了去左家赴宴的经验, 傅谨语巳正(9:00)便抵达了靖王府。
到正院的时候, 靖王太妃正与韩太子妃在说话。
见到她进来, 靖王太妃笑道:“我们这里正商议你跟阿凌的事儿呢,你也来听听, 若有甚想法,只管说。”
傅谨语给她们两人行了礼,作羞涩状, 嗔道:“我哪里懂这个,太妃娘娘您又打趣我。”
想了想, 又失笑道:“我跟王爷过一两年才会大婚呢, 您明年这时候再折腾这些事儿不迟。”
韩太子妃笑道:“太妃娘娘尊重小叔祖母, 虽有圣旨赐婚, 仍准备遵照三书六礼来议亲。”
“啊?”傅谨语吃了一惊。
自来有圣旨赐婚的人家, 都是直接请钦天监挑好黄道吉日, 于大婚前几日送上聘礼, 然后到了正日子直接上门迎娶。
甚少人按部就班的从头开始走礼。
靖王太妃竟然有这样的打算,而且把韩太子妃请来,显然是要让她当这个大媒。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都说买猪看圈(?), 遇到靖王太妃这样一个好婆婆,简直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毕竟古代跟现代不同,现代跟婆婆处不来,大家可以远着彼此,各过个的,但古代不行。
古代以孝道治天下,婆婆要拿捏儿媳妇,少说也有百八十种法子,儿媳妇一点办法都没。
所以疼女儿的人家,说亲时,会更看重未来婆婆的性子,否则即便嫁了个出类拔萃的夫君,在婆家也没好日子过。
傅谨语抬眼看向靖王太妃,弱弱道:“如此,会不会太麻烦了些?”
靖王太妃笑道:“一辈子一回的大事儿,便是麻烦些又如何?”
看了韩太子妃一眼后,她又笑道:“就是得劳动太子妃一场,回头你那马铃薯跟西红柿成熟了,记得送些到东宫。”
不等傅谨语回话,韩太子妃就笑道:“甚劳动不劳动的,能替小叔祖跟小叔祖母办事儿,是我的荣幸。”
略一停顿后,又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小叔祖母非要送我西洋来的稀罕吃食当谢媒礼的话,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傅谨语失笑,豪爽道:“承蒙太子妃娘娘看得上,回头收获了,我每样送您一大筐。”
韩太子妃高兴道:“偏了小叔祖母好东西了。”
又夸张的说笑道:“我家阿檀是个小饕餮,早就惦记着小叔祖母的辣椒了,这会子又添了甚马铃薯跟西红柿两样稀罕物什,阿檀知道了,必定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客套了一番后,她们这才将话茬转回到正题上,继续商议纳采时应准备的礼品。
韩太子妃笑道:“若依照古礼的话,小叔祖得亲去捉一对大雁才成。只是大雁难寻,如今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纳采都不再遵循古礼,一概用首饰、绸缎跟果子等三十来样吉祥物什代替。为此朝廷还出了法令,规定了不同品阶官员纳采时礼品数量的上限,以免官员互相攀比而造成靡费。”
说到这里,她摇头轻笑道:“不过那是针对普通官员的,小叔祖是宗亲,不在设限之内,太妃娘娘想送多少样礼品都使得。”
靖王太妃笑道:“既然朝廷有法令,阿凌身为朝廷命官,也不好奢靡太过,且照着六十六样准备吧,好歹意头吉利。”
说完,侧首,问傅谨语道:“语儿觉得如何?”
纳采的礼品是给女方娘家的,傅谨语不好发表意见,故而便玩笑了一句:“问我呀?我觉得六样就挺好的。”
靖王太妃跟韩太子妃都笑了。
韩太子妃笑着对靖王太妃道:“瞧瞧,人还没出门子呢,这胳膊肘就朝外拐了,太妃娘娘您找儿媳妇的眼光可真是好。”
傅谨语:“……”
这是夸靖王太妃呢,还是损自个呢?
这里她是待不下去了,不然她们商议一件事儿问自己一回意见,然后再打趣自己一回,她脸皮再厚也扛不住。
故而果断寻了个借口,离开正院,到风清苑去寻崔九凌。
*
才刚进风清苑,就听到一阵“嘎嘎”声传来。
两只被红绳捆绑住翅膀的大雁,正在廊下的鸡笼里拼命扑腾。
许青竹正蹲在鸡笼前拿菜叶子喂它们。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对大雁是纳采用的。
傅谨语装傻充愣的笑道:“哟,有大雁?怎地,你们王爷这是打算招待我吃雁肉?”
许青竹嘴角抽了抽,起身行了个礼,笑道:“这是王爷亲自设网捉了来的,只吩咐奴才好生养着,并未多说旁的。”
不等傅谨语询问,他就主动道:“王爷在内书房。”
傅谨语点了下头,然后抬脚往内书房所在的西次间走去。
西次间里,崔九凌正执笔在宣纸上勾勾画画。
傅谨语探头一瞧,顿时乐了。
这丫竟然在练习竖式计算。
她随便检查了一两列,发现结果都正确无误。
傅谨语夸赞道:“王爷可真聪明,加减竖式计算竟都完全掌握了。”
崔九凌冷哼一声:“本王早就掌握了,一直等你教乘除竖式计算呢,结果,等了许久都等不来。”
傅谨语笑嘻嘻道:“谁说等不来了?今儿我就是来教你的呀。”
“哼。”崔九凌轻哼一声,没好气道:“若本王不提,你自个只怕早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吧?”
还真的是。
傅瑾瑜心虚的缩了缩脖子,狡辩道:“我这不是怕王爷太忙,腾不出空嘛……”
崔九凌瞪着她。
傅谨语讪笑道:“好吧,是我的错,的确把这事给忘了。”
心想,这家伙也真是的,自己忘了,他就不能提醒一下吗?
他们嘴都亲了,自己的良心他都感受过好几回了,这等小事而已,有什么说不得的?
不过这家伙吃软不吃硬,自个若是倒打一耙的话,他必定会恼,只能顺毛捋。
于是她笑问道:“不知王爷今儿可有空?若有的话,我教王爷乘除竖式计算。”
崔九凌拉开抽屉,取了只铅笔出来,往桌上一放,说道:“教吧。”
于是之后的半个时辰,他们一个认真教授,一个虚心学习,倒也算其乐融融。
忙过这茬,傅谨语这才有空重提旧话:“我瞧见外头有两只大雁,莫非王爷打算招待我吃雁肉?”
崔九凌顿时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疯了不成?吃什么雁肉,那是用来纳采的!”
傅谨语作吃惊状,“啊”了一声。
崔九凌白了她一眼儿:“古礼纳采都是用大雁,本王岂能落后于人?”
然后又趁机批评了她一番:“还说自个儿近来看书甚多呢,连这个都不懂,你看的什么书?只怕是话本子吧?”
也不知是真嫌弃她看话本子,还是警惕她看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傅谨语白了他一眼,哼道:“我难道是不懂这个的?不过逗逗你罢了。哼,真无趣。”
崔九凌拧眉。
她是从正院过来的,正院那里母妃正与韩太子妃商议纳采的事儿呢,想必她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如此看来,倒是自个误会她了。
于是轻哼了一句:“倒是本王误会你了。”
傅谨语瞪着他,哼道:“一句误会就完了?”
然后委屈巴巴的控诉道:“你竟然嫌我读书少,懂的不如你多。”
说到这里,拿帕子假装拭泪,哭唧唧道:“你是才子,我是草包,我俩原不该配一块儿的,是我高攀你了。”
崔九凌立时道:“本王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胡乱给本王扣帽子。”
傅谨语把帕子往地上一摔,怒瞪他:“你就是这个意思。”
崔九凌:“……”
罢了,跟她这个家伙是没法讲道理的。
她犯了错,轻飘飘一句“我错了。”就能揭过去了,他却是不行。
非得好好赔不是,还要割地赔款,她才肯罢休。
但有甚法子呢,谁让自己爱慕她?
于是他将她搂/进怀里,在她唇上嘬了一口,柔声说道:“好了好了,莫气了,是本王不对,本王下回一定注意。”
然后又“割地赔款”道:“上回只给你打了一套头饰,我正好得了几块成色不错的宝石,回头叫人给你打一只八宝金锁戴。”
傅谨语这才破涕为笑,哼道:“看在你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本姑娘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崔九凌凑趣的拱了一下手:“多谢傅二姑娘大人大量。”
闹腾了一回,两人这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些闲话。
傅谨语略带担忧的说道:“昨儿表姐嫁进了柳家,也不知道崔校尉给她出的主意奏不奏效。”
“这事儿呀……”崔九凌拖长了声调,卖关子道:“本王倒是知道。”
傅谨语立时眼神一亮,急急的追问道:“你快说来听听。”
崔九凌淡淡道: “这样的消息得来可不容易,你若想知道,得付出些代价才成。”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毕竟本王还没原谅你呢。”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这叫甚?以其人之道还彼其人之身?
可惜她这会子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寒食节之后她又抽过两次奖,一次抽到了电饭煲,一次抽到了电烤箱,都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派上用场的小家电。
运气差的简直发指。
她只好直白的问道:“王爷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崔九凌“咳”了一声,轻哼道:“让本王感受下你的良心。”
傅谨语:“……”
为了知道表姐x福与否,而搭上自个的良心,这笔买卖似乎有些划不来……
她果断道:“成交。”
然后就有些哭笑不得。
当年她用系统抽奖出来的物品换跟他亲/嘴的机会,如今他用表姐的消息来换感受自个良心的机会。
真可谓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不过等她被他压在桌子上,扯开衣衫系带后,她就没有这些闲心想东想西的了。
崔九凌一回生两回熟,唇、舌以及牙齿轮番或者齐齐登场。
没一会子就把傅谨语折腾的气喘吁吁,哭哭唧唧的求饶。
然而崔九凌好容易才感受一回,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直接将她的求饶给无视了。
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掀起了她的百迭裙……
这,这也太刺激了。
傅谨语手指紧紧抓住书案边缘,牙齿紧抿住唇,腿脚都僵直了。
片刻后,她又从僵直变成晒糠一样的抖动。
等到他感受完毕的时候,她整个人瘫在书案上,软成了一滩泥。
半蹲在地上的崔九凌站了起来,掏出丝帕替她整理了一番,然后将她的裙角拉了下来。
傅谨语有气无力道:“你还没原谅我呢,就干这样的事儿,似乎有些不妥当吧?”
崔九凌坐到太师椅上,看着横/陈在书案上的她,得意哼道:“占尽了你的便宜,再把你甩掉,这样才不亏。”
傅谨语:“……”
又说这种话,自己又不是傻子,难道会当真不成?
她闭眼,懒洋洋的哼道:“随便你吧,你开心就好。”
片刻后,她才想起正事儿来,忙睁开眼,问他:“你报酬都收了,这会子该告诉我表姐的情况了吧?”
崔九凌倒也没有卖关子,说道:“今儿一早,柳凤璃衣/衫/不/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跌跌撞撞地跑出家门,然而没跑出几步,就腿脚一软,摔到地上……”
傅谨语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催促道:“然后呢?”
衣/衫/不/整……失魂落魄……
啧,瞧这情形,表姐多半是得手了呀?
崔九凌勾了勾唇角,继续道:“然后就被你表姐身边的两个粗壮婆子用‘姑爷还没醒酒’的借口,给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