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鱼乐于余
时间:2021-03-26 10:13:08

  符铁牛大惊失色:“妈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二妞那是过去的事了,我们早就掰了,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咋都把他和二妞扯一块,符横云是,他妈也是。他跟二妞早八百年不联系了,不会是那个死三八大嘴巴,把他们的事到处说吧?
  符铁牛想到这儿,表情阴恻恻地。
  心说要是陈二妞四处败坏他的名声,他一定要她好看。
  闫桂芬拿起手边的黄荆条抽了符铁牛两下,暴躁道:“老娘胡说?前天你跟二妞在牛棚那边干了啥,你心里没数?要不是董寡妇说漏嘴,我还不知道呢。你说说你咋这么不省心,这可是流氓罪,如果有人成心跟你过不去,把你举报了,你妈我还不得哭死……反正这婚事就这么定了。”
  符铁牛目瞪口呆,连被抽了也没反应过来。
  愣了半晌终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破口大骂:“哪个鳖孙子说的?前天我根本没去牛棚,我在果园呢。陈二妞跟谁幽会我咋知道?妈,我可告诉你啊,这门婚事不作数的,我不同意。你也不希望咱们家给别人养孙子吧?还有,到底是哪个缺德鬼在背后诬赖我,看我不把他家给砸咯……呸,跟老子才分手几天呀,就看上别人了,还好我慧眼如炬,早就把她甩了,不然还不得满头绿帽……”
  符铁牛扒拉了下头发,突然觉得自个儿聪明绝顶。
  瞧瞧,他都不用给‘隔壁老王’养孩子。
  他后半句含糊不清,闫桂芬没听见,不然又得打他。
  但前面一句对闫桂芬来说,也是个不得了的消息,好在没心脏病,不然得当场病发。
  她满脑子只盘旋着两个字:完了。她坏事了,陈二妞不是跟她儿子滚茅草屋,那是跟谁啊?陈家咋那么不要脸呢,知道她误会了怎么不澄清呢?要真结婚了,她们一家子的脸往哪放?以后谁还瞧得上铁牛,不都在背后笑他绿毛乌龟啊?
  闫桂芬一脸崩溃:“你……你咋不早说啊?”
  符铁牛也是一脸生无可恋:“我哪知道你这么能折腾?你就不知道先问问你儿子吗?反正陈二妞我肯定不会娶,妈你看着办。”
  闫桂芬听见他这死皮赖脸、理直气壮的语气,手又痒了。还是符大生眼疾手快摁住了她:“明天去跟陈瘸子说清楚。反正今天咱们去的时候,也没人知道是商量婚事。”
  闫桂芬:“……万一他家不愿退呢?”
  符大生:“那她闺女的名声也甭要了,跟其他男人厮混还栽赃给咱铁牛,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事。”
  闫桂芬点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她再次揪住符铁牛的耳朵,压低了嗓门:“你说你前天在果园?那,尹知青的事儿你晓得伐?”
  “不知道,别问我。”
  符铁牛先是被“结婚”消息刺激到了,后又得了符大生的准话,强撑着的酒意便开始涣散了。
  脑子混混沌沌的,自己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三狗子撕她衣服的事,我不知道,谁来问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闫桂芬:“……”
  符大生:“……”
 
 
第12章 杠精十二(先蹭)
  两口子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不会吧?”
  “铁牛,你说真的?”
  “儿子,快醒醒。”
  符铁牛被推得东倒西歪,意识想清醒,但眼皮子有自己的想法,倔强地拒绝睁开,只无意识地念叨:“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闫桂芬瞪着说话说半截就睡死过去的儿子。
  忍不住磨牙。
  当真生他不如生块叉烧!
  不过,大家不都说尹知青是被村里头哪个嫉妒她的丫头给推下去的吗?
  咋,咋又跟三狗子扯上关系了?那三狗子可不是好东西。虽然自家这个也是个没出息的棒槌,但比起喜欢偷看大姑娘小媳妇洗澡上茅房的三狗子来,符铁牛竟然还算老实的。
  这么一想,闫桂芬觉得以三狗子那见了女人就挪不动脚的德性,干出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反正女知青们被祸害了,碍于名声根本不敢吱声。
  大多数在大队干部的撮合下,迫于现实的无奈,不得不一床大被把这些丑事给掩下来。
  说来可悲,但世情如此。
  别看人人喊着“妇女撑起半边天”,实际上妇女该干的活一点没少,但套在她们身上的枷锁也从未真正被打破。
  尤其在农村,女人的贞洁、名声实在太重要了。
  稍有差池,便能将活生生的人给逼死。
  闫桂芬顿时拉长了脸,小声埋怨道:“咱是时候给铁牛讨个媳妇了,免得他跟三狗子他们学坏了。但是这彩礼……”
  家里兄弟多,以后能帮衬妹子妹婿的,那彩礼肯定不会低。
  那长得一般,家里负担重,成了被人家媳妇还要时时接济娘家的,闫桂芬也看不上。
  他们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光明大队也算条件不错。可铁牛这混账偏就喜欢颜色好的,但话又说回来,人家长得漂亮的姑娘哪个没有一颗嫁到城里的心,还能真看上泥腿子就甘心一辈子面朝土地背朝天?
  思来想去,这媳妇还真难挑。
  闫桂芬顿了顿,小心地瞥着符大生,见他没听懂,她没好气地哼了哼,用手肘拐向他:“你那个儿子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了,每年都给你五十块钱做养老费吗?这样,咱跟他商量商量,往后五年的一起给咱们,两百多块够办喜事了。”
  这年头,大家好不容易脱离饥荒,能吃个半饱。
  在乡下,别说两百块,哪家愿意出八十八的彩礼,已经是大手笔了。新媳妇娘家指定向亲朋好友炫耀去。
  符大生没说话。
  眼底隐隐有所意动。
  次日天还未亮,江糖已经醒了。
  许是房间长期空置或是受了潮,她整晚没睡安稳。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皮肤上爬满了细菌螨虫,腰间、脖子、手脚……浑身都痒得受不了。而这种痒是没法深想的,江糖实在不愿意由此联想到老鼠蟑螂是不是曾经在这张床上筑过窝。
  “……天黑着呢,你穷表现啥?显得你能耐啊……”
  江糖穿鞋的动作稍顿:“抱歉,我轻一点,你再睡会儿。”
  谢小兰咕哝一句,泄愤似地伸腿踢床头柱子,嚷嚷抱怨道:“睡什么睡,辗转反侧大半夜,好不容易合上眼又被你吵醒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江糖蹙眉,实在不理解为何会有人热衷于将负面情绪无限放大。
  除了加深隔阂,无济于事不是吗?
  眼见谢小兰没完没了要借题发挥,江糖也冷了脸:“说完了没?”
  谢小兰噎得一口气上不来:“你搞清楚,是你扰人清梦,我不过说你两句而已,又怎么了?”
  什么人啊这是。
  小地方过来的就是眼皮子低,没素质,就跟隔壁苏叶丹一样讨人嫌。
  那苏叶丹装模作样跟她抢房子,一会心脏痛,一会儿喘不过气,也不看看她那体格,那白里透红的肤色,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
  而跟她同一个地方来的江糖呢,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清高给谁看呢,穷酸鬼。
  这一瞬谢小兰下意识忘了,苏叶丹只掏出五块钱就让她改了主意的事。
  她见江糖不言不语,越发来劲儿,那种面对乡巴佬的优越感登时到达巅峰。
  殷红小嘴跟上了子弹的机关枪似地,噼里啪啦一顿乱喷,也不怕炸了膛。
  江糖面无表情,若细细瞧来,或许能从那双清亮逼人的瞳孔里看出些许疑惑不解。她系好鞋带,起身取过外套穿上。
  “闭嘴!”江糖语气不温不火,淡淡地,“你想把隔壁也吵醒吗?”
  她就这么随意一瞥,清凌凌的眸子漾着微不可查的严厉,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到谢小兰头顶,肆意散漫的气焰登时熄灭了。
  谢小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撞上那双明亮的眼眸,有种被扒光了衣服,在大街上裸|奔的感觉。她的优越、傲慢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心底那些不好的隐秘的想法或许已被人看透的尴尬。
  她似乎明白了苏叶丹为何不愿跟江糖对上的原因。
  不是苏叶丹怂,而是这女人邪门得很。
  明明来自小地方,还长了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偏偏不管言语还是行为举止,皆给人上位者的错觉。
  不怒而威。
  江糖见她总算安静下来,没再说什么,转身往灶房去了。
  她得趁大伙儿没起床,先烧点开水再给床消消毒。
  江糖忙活了一早上,符横云却是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他住的地方远离村里人,在曲山山脚下的牛棚附近。大大的院子里长着半人高的杂草,只在大门到堂屋这段距离铺了一米宽的石板。
  若不是屋檐下的竹竿上晾着几件衬衫,恐怕猜不出这房子如此荒芜,竟有主人居住。
  符横云睡得很沉,做了一个似真似假的梦。
  梦里……他正在执行任务,突然从林中冲出来一只雪白雪白的小老虎。
  大眼睛圆溜溜的,清亮清亮的,特别漂亮。小老虎见到有人出没,吓得往后缩了两步,而后立马昂起脖子,奶凶奶凶地吼他。
  渐渐地,可爱的小老虎变成了面含薄怒、凶巴巴的小知青。
  ……
  熟睡中的男人看着梦里那张并不过分美丽,却生机勃勃的脸,嘴角微扬。
 
 
第13章 杠精十三
  “咳……咳咳……”江糖蹲在灶门前,鼓着腮帮子朝里面猛吹了几口气,火苗没蹿起来,倒是被浓烟呛得不住咳嗽。
  那双明亮摄人的丹凤眼眼尾红红的,眼泪包在眼眶里,晶莹水润要掉不掉,可怜巴巴的。
  生个火而已,怎么那么难啊。
  江糖有些苦恼,瞪着没剩几根的火柴,一时之间不不知该咋办了。
  正当她在“节约火柴”还是“再接再厉,攻克难关”之间反复横跳时,头顶光线变暗了,一道温柔的嗓音响起:“需要我帮忙吗?”
  是个生面孔。
  长得很秀气,大而圆的杏仁眼,小巧挺直的鼻子,略丰的下唇,跟后世流行的锥子脸尖下巴截然不同。她的下巴稍显圆润,上面还有一颗淡淡的痣。
  谈不上多么惊艳,但无疑是好看的。
  江糖心想,挺像某个时间段里特别流行的港派玉女周某某。
  江糖冲她笑了下:“那多谢你了。”
  “我叫尹秀眉,在这儿插队已经五年了,你叫什么啊?”
  “江糖。”
  尹秀眉非常自然地接替了江糖的位置,拿起铁钳将灶里堆得满满当当的树枝扒拉出来,再把冷灰铲空,点燃一小撮干草放进灶膛,在上头又架上几根干得透透的带叶枯枝,火星子很快便成了小火苗。
  她细声教江糖:“这种灶不能捂太死,得给中间留一点点空间,这样稍微扇扇风,火势就起来了。”随即噗嗤笑了,指着江糖的脸说道:“去洗把脸吧。”
  江糖伸手摸了摸脸颊,发现对方笑得更欢了。
  她顺着尹秀眉的目光下移,看到手掌上也黑乎乎的,表情微囧。
  洗完脸回来,铁锅里的水开始沸腾了,江糖四下张望,总觉得这里缺了点啥,怔了片刻后恍然大悟。
  她记起自己到底忘什么了。
  昨晚借的盆已经还给吴芳了,这会儿人家正睡着,总不能敲门把人弄醒吧。她拍了下脑门,暗骂自个儿糊涂。就在这时,尹秀眉的贴心再次显示出来,“要盆子还是水桶?我那儿有。”
  江糖:“……我用来擦床板。”她顿了顿,“可以吗?”
  尹秀眉脸上的表情有那么瞬间崩溃,但她很快绷住了,温婉点头:“我有两个,正好借一个给你。等天一亮,你可以跟着大队的拖拉机去县里买一些生活必需品。”
  尹秀眉从昨天清醒过后,就不再是她了。
  准确地说,她是三年后的尹秀眉。
  上辈子,她也是在果园出了事,差点就被陈三狗得手。当时她跟吴芳关系好,醒来后便将这件事说给了她听,吴芳说公社明令要求提高知青的待遇,不会允许村里有欺男霸女的现象,不若将陈三狗的恶行披露出去,免得祸害更多的女人。
  尹秀眉很害怕,但在吴芳鼓励的眼神下,她找大队长举报陈三狗行为不端。
  没想到在告发的第二天,她被陈三狗欺负,已经没了清白的消息就在光明大队传得沸沸扬扬。这下子,她成了不知检点,跟人勾三搭四的坏女人。所有人见到她,就像见到了“脏东西”,赶紧躲得老远。
  如果只是被孤立,被他们说几句闲话,尹秀眉承受得住。
  更糟糕的是,附近大队的混混刺头也开始骚扰她。
  尹秀眉再也受不了那些人露骨下流的眼神,找上了支书和妇联的蔡主任,让他们帮着想想办法。可他们越是批评那些传闲话的妇女,她们说得越起劲,尹秀眉的名声彻底坏了。
  不仅名声坏了,连平日里分到的农活也是最重的。
  她咬牙撑了两个月,在快要扛不住的时候,村里公认的老实人陈石托了媒人上门求亲。对当时处于绝境的她来说,陈石就像深海中的浮木,只要抓住了就有一线生机。
  尹秀眉答应了。
  可没想到,正是这个男人将她推入了真正的炼狱。
  ……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造成她的悲剧的人,除了陈石陈三狗这些杂碎,还有见死不救的吴芳,以及……推波助澜的谢小兰。
  想到这儿,尹秀眉秀气的面庞渐渐变得扭曲。
  但她立刻意识到身旁还有一个变数。
  上辈子,这批知青里根本没有一个叫江糖的女孩子。而现在,她却跟谢小兰一起出现在这儿。
  本不该存在的人却存在,是因为她的重生,所以人和事才发生了变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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