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鱼乐于余
时间:2021-03-26 10:13:08

  说完就要关门。
  女人伸手撑在门上,赶紧拦住。
  “??”姜糖诧异, “请问,还有事吗?”
  女人笑得喜庆:“之前郑主任那口子说了,后院的蒜苗和葱给我们,正好你在,我可以现在进去拔吗?”
  姜糖有点恍惚。
  葱和蒜苗的存在她知道,就在正屋后面。
  用砖头垒了一块长方形的地,约莫十五米长,两米宽,除了葱蒜,还种着十来颗白菜。
  按四合院的格局,正屋后头是下人房,既然是下人房,面积狭窄,采光也不好。
  现在都新社会了,那排屋子肯定能改。
  可到底是拆掉种上文竹弄成小花园,还是做成仓库,姜糖没拿定主意。
  因此,姓郑的那家人留下的葱蒜都好好留着呢。
  但这???
  姜糖:“不行。”
  女人表情错愕,姜糖继续说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郑主任,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
  她还不清楚周围邻居的秉性,哪能随便让人进门呢。今天借着那啥郑主任的名头来拔葱,明天就能要菜,那家里岂不是成了公共菜地了?
  姜糖面上笑嘻嘻,心里吐槽不断。
  没去看对方倏地变难看的脸色,沉闷的关门声响起。
  女人没回过神,门关上的瞬间她惊得往后退了两步。
  不可思议的瞪着微微晃荡的铜锁。
  手指哆嗦,指着紧闭的大门良久才憋出一句:“远亲不如近邻,懂不懂做人啊。”
  回去后自是拉着街坊邻居一顿编排。
  不懂做人的姜糖正在检查厨房和卫生间的管道。
  管道布置不合理的话,屋子容易潮湿,也容易滋生蟑螂和别的爬虫,光是想象那个场景,胳膊上便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工人听了新的要求,迅速更换了刷墙的材料,再次给墙角地板做了防水措施,保证下雨时屋里也不会地气上涌。
  忙到四点,姜糖和贺英男带着双胞胎回大院。
  得知了一个好消息——兵工部的奖励来了。
  姜糖眼睛发亮,这是她第一次因为奖金感到激动。
  这笔奖励的到来极大程度缓解了她内心的焦灼。
  这种焦灼,说到底,其实就是一种矛盾心态。
  她接受的教育是女人一定要有给自己创造美好生活的能力,不能将对生活的一切设想寄托到别人身上。
  她存在,是因为她作为姜糖这个个体而存在,而不是作为谁家的孩子,亦或者谁的妻子、妈妈。
  她昂着头颅,一辈子都在践行这句话。
  但在这里呆了区区几年,潜意识里似乎有了依赖的对象,她身上的标签渐渐从独立的“姜糖”变成符横云的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在做任何决定时,她优先考虑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家庭。
  在不知不觉间,她好像变了。
  变得享受这样的生活。
  但总有几分残存的理智再提醒她,不能太沉迷其中,倔强的自我和生活的安逸在互相拉扯撕裂……
  姜糖迫切想要寻到其中的平衡点。
  赚钱或许是她证明自己并未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庸的证明。
  浅薄可笑,但很有用。
  可惜,这种安心只持续了两分钟……
  姜糖看着奖章,一堆米面粮油,以及旁边崭新的二十张大团结,忽然有些惆怅!
  这也忒实在了。
  梦回现代房产中介发福利。
  两款木仓支,只有两百块,这年头的科研人员实在太艰难了,难怪袁老爷子辛辛苦苦搞了一辈子水稻研究,解决了华国十四亿人吃饭的问题,就因为摸下豪车、买了两部手机就被键盘侠怒骂不停。
  就是因为,科研人员长期以来的待遇跟他们创造的成就无法匹配。
  科研工作者在无形中被被挂上“高风亮节”的牌子,被人架上神坛。
  似乎,他们的存在真正印证了那句话,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为了研究罔顾物质上的一切需求才是值得人人称颂的,否则就是堕落,就是德行不佳。
  但人本来就具备了一副必须吃喝拉撒睡的身体,怎么可能只追求精神,而不追求物质?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她把奖章收好,盯着头顶的电灯浮想联翩。
  她穿的是平行时空吧,穿的是书吧……
  怎么别人穿越都是金手指大开,搞点小研究就能奖励房子奖励车子还安排工作,到她这儿就特别符合国情呢???
  脑壳疼!
  姜糖小心翼翼将其中十张大团结夹在相册某页,再在一旁做好标记:
  ——1978.3.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研人员待遇有待提高啊。
  如果知道这两百块奖金已经是上面重点提过的“不亏待”,她肯定得在标记处涂上代表重点的三角形。
  *****
  大学生活对大多数人是刺激的,是放松的。
  许是那十年压抑得太狠,这批学生重新进入校园,得知自己成功摆脱农村改变了无望的命运后,心里埋藏许久的火种瞬间被点燃,他们姿态昂扬,抬头挺胸,迅速投入到新生活中。
  他们享受着这里的一切。
  尤其是最能挑动神经的爱情。
  仿佛要将沉寂的十年留在身上的烙印彻底拔除。
  开学第一个周末,新生便迎来了联谊舞会。
  舞会并非强制,由自己决定是否参加。
  在刚从压抑中解放天性,重获自由的人眼里,这是多少棒的活动啊,可以认识志同道合的朋友,也能结交人脉,这对于四年大学生涯,以及未来在城市立足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早上空气非常清新,鼻尖萦绕着露水覆盖在植物上散发出的独特味道。
  姜糖抱着课本,慢慢往教室走去。
  她住校外,到的时候并不早,教室里已经坐了二十个人左右,姜糖看了看大伙儿的身高,又抬头看了下黑板方向,确定自己的视力足够看清后便往教室靠后位置坐去。
  七点五十左右,教室坐满了。
  大家视线偷偷朝着姜糖的位置看过去。
  亏了傅春江的宣传,整个航大都知道了能源系里有一个新生不仅高挑漂亮,入学分数还高得离谱。
  任何时候,学霸、美人都是迅速流传的词汇。
  不像后世那样对成绩好的人印象那般刻板,觉得成绩好的人就是长相难看,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恰恰相反,大家觉得在黑暗无望的生活中依然坚持心底那盏明灯的人,绝对是钟灵毓秀之人。
  这样的人,任何美好词汇都可以堆砌在她身上。
  有人夸,就有人贬。
  一来二去,姜糖身上被贴满各种各样的形容词。
  有人说,能源系的姜糖温柔可人,特别勤奋,往往书不离手。
  也有人说,美则美矣,但脾气高冷,不爱搭理人。
  还有人说,姜糖相貌其实很普通,甚至丑陋,不过是被某些有心人故意夸大了……
  种种传闻,姜糖本人并不知道。
  “姜糖,周六联谊你来吗?”
  温学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
  姜糖脑子里全是老师刚才讲的内容,关于力矩和平面力偶。听了温学志的问题不经思考,随口答了一句:“估计参加不了。”
  温学志:“为什么?你有别的事情吗?”
  说罢他停顿了一下,“咱们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如今是同窗,未来还会在同一个领域发光发热,老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子,千万别把自己的路走窄了。”
  这话有那么点交浅言深的意味儿。
  但七七级、七八级这两届里应届生并不多,大部分人都经历过前行无光的黑暗,早就领教了生活带来的种种磨难,因此考虑问题时分外现实。
  姜糖愣了愣。
  不好再拒绝对方的好意。
  “好,我会去。”
  女生坐姿端正,背脊挺直,一头乌黑的长发绑成一条侧辫搭在胸前,颊边几缕碎发散落,一双冷清的凤眸微微含笑……
  扑面而来的书香气,犹如干净冷冽的松香墨香。
  眉目如画,气质高雅……
  看得温学志也是一怔,耳后根慢慢晕出一片绯红。
  倒不是心生妄念,任谁被漂亮姑娘认真注视着也会不自在,觉得自己浑身不妥吧。
  他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那行,我去通知其他人。”
  接下来的几天姜糖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踩点上课,下课就回家,当上午和下午都有课时,她就选择在食堂吃饭,索性食堂饭菜味道还不错。
  她不住校,少了潜在“闺蜜”,不需要花费时间跟人磨合,更不存在与人起争执的环境。
  要知道,姜糖上辈子是住过校的。
  女生之间很容易出现小摩擦,一句不经意的话,少拎了一壶开水,帮A打饭却忘了B,甚至起早睡晚都会成为矛盾的导|火|索……
  对姜糖来说,现在的大学生活让她非常满意。
  时间很快到了礼拜六。
  姜糖安置好双胞胎,骑着贺英男的粉色自行车,不紧不慢往学校方向走。
  她刚离开不久,一辆军用吉普缓缓驶进大院。
 
 
第94章 符横云回来的消息……
  符横云回来的消息非常隐秘, 同行的是几个战友。
  其中就有秦光耀。
  秦光耀在这次战役中立了功,得以回京看看父母孩子。
  几人到贺家,受到了贺父的热情款待。
  符横云陪着聊了几句后便有些神思不属, 心不在焉。几个战友面面相觑, 随即在秦光耀的眉眼暗示下纷纷露出了然的笑。
  这一路上符横云的急切他们是看在眼里的,恨不得眨眼就能从边境飞回京市。
  只不过老秦身上还有伤, 大家才慢了点。
  啧啧啧,看这着急的样子, 一看就是想嫂子了。
  “嘿!”其中一人伸手在符横云肩膀拍了一下, 开口揶揄道:“在想什么呢, 说出来让弟兄们参详参详, 是不是怕被嫂子打啊。”
  “去你的。”符横云回神,笑骂一声, 视线扫过看热闹的几人,扭头问贺父:“大宝他们呢,怎么没在家里?”
  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几个看热闹的战友也哈哈大笑起来, 欲盖弥彰,欲盖弥彰啊。
  嘴上说想儿子, 心里肯定想的是儿子他妈。
  果不其然就听符横云面不改色念叨起媳妇儿的不靠谱:“不会是姜糖带着他们出去野了吧?那两个小子皮得很, 她一个人在外头忙得过来吗?”
  “爸, 她们出门前说了去哪吗?我去接她们。”
  这话一出, 贺父先笑出声, 他这个儿子从小就傲得不行, 学什么都快, 从小被人夸到大。但就有一点,见了谁都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儿,臭屁得很。
  惹得他那些老伙计又羡慕又摇头, 纷纷叮嘱他得把孩子往正道引,千万别伤仲永。
  这还是第一次见这小子言不由衷呢。
  看来这几年他变化挺大的。
  贺父喝了口茶,笑眯眯道:“小姜今天学校有活动,听她说是什么联谊舞会,大宝小宝被英男带去动物园玩了。”
  符横云点点头,转身跟几个战友说:“那,坐了一路车,你们先在家里休息,我去接你们两个侄子。”
  然而听见符横云这么说的几个人没一个人相信这话的,认识这几年,谁还不知道他的性格啊,那叫一个冷心冷肺,郎心如铁。
  部队里文工团的姑娘们眼睛都快黏他身上了,他都懒得搭理一下,实在惹烦了,那张嘴全是毒汁,刻薄得不行。把人家小姑娘一通贬低,最常听见的就是他媳妇天上地下第一人,谁也比不上。
  文工团那些姑娘肤浅没内涵,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其实连他媳妇一根手指都比不得。
  总之,夸得那叫一个离谱!
  听说他媳妇后来也随军了,可惜他们不在六十八军,还没见过本尊呢。
  这次能一起回来,是因为南边和西北几个陆军集团军全调过去了,他们在医院里又遇上了。
  “行行行,知道你挂念儿子,不是挂念媳妇,你可赶紧去吧,别打扰我们跟伯父唠嗑。”
  秦光耀摆摆手,嫌他碍眼。
  几个大老爷们也不需要他作陪,跟贺父他们聊起战场上的险象环生就停不下嘴。
  符横云抬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了。得知姜糖睡的他以前的屋,他三步并两步走迅速上楼。
  时隔八年,重回少年时的屋子。
  屋里摆设跟他离开时并无二致,符横云摸着桌上略显粗糙的大炮模型,心绪纷呈,一时间竟说不出的酸甜苦辣。
  他收敛心神,熟练地打开衣柜门,旧衣服尚在。
  下楼的时候,再次被众人取笑:“啧,我以为想到嘛重要的事了,原来上去换了身衣服啊。”
  “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挺骚包的啊。”
  “你这就不懂了,女为悦己者容,咱男的为了讨媳妇开心也得拾掇拾掇,这邋里邋遢的,多给媳妇丢人,是不?”
  “哈哈哈哈哈”
  符横云斜了他们一眼,淡声道:“有些人二十五六没媳妇,没资格笑话别人。”
  除了秦光耀,另几个战友俱是表情一僵,跟吃了粑粑一样。
  会心一击!
  果真是兄弟,竟往他们胸口捅刀子了。
  大龄单身狗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
  航大联谊会很热闹。
  姜糖到时人已经很多了,不知他们从哪儿搞来了唱片机,偌大的礼堂里回荡着婉转缠绵的靡靡之音。
  若不是曲风更加明快,歌词愈发浅白,倒很有几分旧时光景。
  姜糖刚进去,一个圆脸女人朝她挥手:“姜糖,我们在这儿。”
  女生一喊,周围的人纷纷朝姜糖在的位置看过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