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鱼乐于余
时间:2021-03-26 10:13:08

  不等长辈介绍,她从沈如怀里挣脱出来,走到姜糖面前定定看了许久。
  扭头问贺母:“奶奶,这就是跟爸爸弄错了的那个伯伯的妻子吗?那伯伯和爸爸谁大啊,我要喊大伯还是二叔呢?”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嘟着嘴,状似苦恼。
  或许她自己也没发现,她的表情与母亲沈如如出一辙,只是年纪尚小不够道行,在座所有人脸色均变了变。
  这个孩子怕是听多了父母的闲话,对姜糖一家有意见呢。
  贺父皱眉,大手一挥:“横云比你爸早几个小时出生。兰兰,你要叫大伯母。”
  “不是羡慕珍珠有小弟弟吗?你看,你也有弟弟了,还是两个呢。”
  珍珠是隔壁江琮之家老二的闺女,比贺兰兰大几个月。
  两个小姑娘经常一块儿玩。
  贺家第三代唯二的两个,贺定文感冒在床躺着没下楼,贺兰兰就是眼前这个五岁小姑娘。
  她眉眼跟沈如一模一样,单看上半张脸是可爱萝莉,偏偏鼻子嘴唇更像贺虎,尤其是大腮帮子,门牙掉了一颗,说话囫囵不清,肤色还遗传了贺虎……
  这样一张小黑脸歪着头作不合年龄的娇俏状。
  杀伤力极强!
  沈如也不是什么大美人,但她皮肤白。
  即使发胖加法令纹作祟,骨子里的骄矜还未被生活磨灭,拾掇拾掇依然比大街上百分之九十的人时髦。
  贺兰兰嘟着嘴,不乐意。
  她想要的弟弟是妈妈生的,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外人。
  从小她就听母亲说爸爸和哥哥是贺家的长子、嫡孙,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她牢牢记住了一句话,贺家的东西都是他们的,谁也别想抢。
  她想买多少洋娃娃都可以买,因为这些钱是她和哥哥的。
  突然出现在这儿的双胞胎,在贺兰兰眼里,就是来和她抢糖抢玩具的。
  至于那句略显老成的话,是沈如教她的。
  沈如耳提面命,不断给女儿灌输姜糖是坏人的想法,小姑娘一直记着呢。
  她瞪大眼珠,嘴巴抿得紧紧的,怒视着双胞胎。
  “他们才不是我弟弟。”
  “你这孩子!”贺母目光迅速扫过姜糖,低声斥道:“你一来这边兰兰脾气就变坏,你以后少来大院,免得教坏了孩子。”
  沈如脸色倏变。
  “妈——”
  “别喊我妈。”
  想到儿子死在儿媳妇一家子手里,贺母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可两个孩子特别亲沈如。
  如今还小,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若知道外公一家子害死爸爸,心理阴影得多大啊。
  让沈如活得好好地,真以为她不恨吗?
  恨啊!
  可又能怎么办?
  两个小的毕竟是贺家的血脉,不能因为愤怒,逞一时之快就把两个孩子毁了。
  贺母这才没说太难听:“我们不阻止你和兰兰、定文在外头见面,毕竟你是他们的妈,但我们家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你也嫁人了,做什么非得到咱们家搅和?”
  说罢,贺母将贺兰兰从沈如手里拽回来:“兰兰,你妈妈呢,已经嫁到别人家了,她以后会有别的孩子,你不要老是把她叫到咱们家,听话。”
  “你妈如果经常来咱们家,那边的叔叔会不高兴的,你乖点,嗯?”
  贺兰兰扭头看沈如,不甘心的哦了一声。
  沈如脸色非常难看,勉强挤出一抹笑:“妈,我,我没教兰兰说这样的话——”
  贺父皱眉,看了她一眼,心里不满,这话什么意思?不是她这个当妈的教的,难不成是孩子自个儿想的?
  好好的日子,非得来颗耗子屎。
  毕竟多年上位者,不论在家还是在工作上,贺父都不爱和稀泥。
  当即说道:“今天是家宴,就不留你了。”
  “小冯,送她出去。”
  说是“送”,其实跟押差不多。
  贺兰兰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看着沈如被拖走,“哇”地一声哭了。
  “哇——妈妈,你放开我妈妈!”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从贺母怀里挣出来冲向沈如,一只手抱着沈如的腰,另一只手拼命去推小冯:“你放开我妈妈!”
  母女俩抱头痛哭,分外凄惨。
  “宝贝,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她的女儿聪明、机灵,嘴巴特别甜。
  从前贺母为难她时,小小的女儿便会撒娇替她解围,这还是她第一次哭成这样,不是装哭,而是真正的撕心裂肺,嗓子都有些哑了。
  贺兰兰边推人边哭嚎道:“你们都是坏蛋,都想抢我和哥哥的东西,还欺负妈妈,我讨厌你们,哇哇哇——”
  天哪,她平时的抱怨都被孩子记着了。
  沈如想捂嘴都来不及。
  再看女儿哭得直打嗝,急得眼睛通红。
  恨贺家人冷心冷肺:“你们当真要拆散我们母女,让兰兰没有妈妈吗?”
  “呜呜呜……”凄厉的哭声转为呜咽。
  贺兰兰缩在沈如怀里,抽泣道:“我要妈妈,我不要做没有妈妈的孩子。”
  没妈的孩子会被人笑。
  贺母听到孙女嗓子哭沙哑了,也心疼得不行,转头看贺父:“要不……”
  贺父吃软不吃硬,见孙女丁点大就学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态度更加强硬:“贺兰兰,不许哭,你要是舍不得你妈,那就一块出去。”
  母女俩的哭声戛然而止。
  像被掐住了脖颈的鸭子。
  贺兰兰的小胳膊勒得更紧,她还小,不懂其中的含义。
  沈如面色灰败,红着眼睛抱起贺兰兰:“好好好,我自己养兰兰。乖,别哭了,你爷爷奶奶不要你,妈妈要你,以后咱们母女再也不分开了。”
  贺兰兰抱着她的脖子,乖乖窝在她怀里,因哭得太急切,小身子时不时一颤。
  眼睛里挂着的泪珠晃悠着滚落,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她恹恹道:“嗯,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这一幕在其他人眼里尤其碍眼。
  理智上大家很清楚孩子小不懂事,也清楚沈如平时小心思多,但在贺虎的死亡上她确实无辜。
  但情感上,他们还是接受不了孩子跟妈妈那样亲密。
  有种被背叛的错觉。
  姜糖捏着大宝小宝的爪子,想看看他们是不是被吓到了。
  没想到两个小家伙好奇地看着哭泣的母女俩,葡萄似的眼珠子转了转,一点害怕也无。
  啧,胆子挺大。
  贺母眉头皱了皱,忧心的看着孙女,旋即又用隐晦的眼神看了一眼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姜糖,觉得她实在没眼色。
  兰兰不懂事说错话。
  丈夫坚决要把沈如轰出去不就是为了给她母子三人做脸吗?
  现在连兰兰都要被扫地出门了,她也不主动站出来打个圆场,非把场面弄得如此难看。
  贺父不耐烦地摆摆手:“既然要离开,那就赶紧走,我不拦着你们。”
  贺英男:“爸!”
  贺嘉诚也拧着眉头:“爸,别说气话。”
  大嫂刚到京市,兰兰就被亲妈带走,外人见了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贺父冷哼一声,收回目光,意有所指:“沈如,如果你稍微有那么点慈母心肠,就不该到这儿纠缠。必要时候,我不介意提前告诉两个孩子,他们心心念念的外公是什么人,妈妈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沈如表情不自然,目光躲闪。
  揽着孩子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又放开。
  不情愿地把贺兰兰放下,轻哄道:“兰兰,妈妈下次来接你好不好?”
  贺兰兰生气地扭动身体,想大声控诉沈如说话不算话,头被沈如按在胸口:“你爷爷不让,妈妈带不走你,宝贝,再等等,你乖乖的,不要哭,妈妈不会不要你,肯定会来接你的……”
  她凑到贺兰兰耳朵旁,压低嗓音。
  两人离大家有好几米远,靠得最近的小冯隐约能听到一些,但也不清晰。
  过了会儿,贺兰兰被哄好了,只倔强的看着沈如离开的背影。
  沈如一走,客厅里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络起来。
  姜糖绘声绘色地说起边境的所见所闻,不论是战争局势,还是时事政策,她谈吐有礼,言之有物。
  这一番交谈下来,别说本就清楚她能力的贺父愈发满意,就连几个亲戚叔伯也不禁暗暗点头。
  再看双胞胎,才两岁就机灵活泼,口齿虽不算清晰但已经能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孩子爸平时又很忙,照顾孩子的只有妈妈,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还能把他们教得这么聪明,足以证明姜糖本人也很聪慧。
  他们忍不住把姜糖和沈如放在一块比较。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获得扔啊。
  一个出身大院,拥有绝大部分人接触不到的资源,一个出身普通工人家庭没有任何助力。
  后者却比前者优秀太多太多,怎能不让人感慨万分!
  可惜了……
  怎么就不是亲生的呢。
  姜糖若是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会臊得脸红。
  她哪是没有助力啊。
  上辈子经历过的一切都是无形的财富,已经悄无声息地化成了这辈子的经验包。
  这才让她能够在陌生人面前处之泰然,对答如流。
  说到底,她也得了家世的好处。
  虽然是上辈子的。
  ***
  贺家事先安排好了房间。
  姜糖没打算一直住在贺家,第二天将孩子留在宅子里,她独自出门找房子了。
  贺父得知后叹息一声,没有阻拦。
  固然他私心希望一家四口以后就住在家里,但也明白姜糖的顾虑。
  就算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现实,这一家四口还是住在外头更自在。
  想通这点,贺父暗暗通过自己的人脉找到一处房子。
  那是一栋二进四合院。
  西厢房门窗破损,正屋左前方银杏被砍了做成木墩子,别的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找人修整一番就能住人。
  正巧,院子离航空大学很近,只有三公里左右。
  方方面面符合姜糖的需求。
  屋主早些年下放改造,去年平反,这座院子也归还回来。然而经过那段家破人亡的灰暗日子,屋主恍若惊弓之鸟,便打算将房子转手后回祖籍地区度过余生。
  他急于出手南下,姜糖付钱也爽快。
  前后两天,房子过户好了,房本上写了她自个儿的名字。
  消息传回贺家,贺父倒没意见。
  但贺母知道房子记在姜糖名下,暗暗念叨了好几遍,只可惜没人附和。
 
 
第92章 房子在西城尖儿胡同,是……
  房子在西城尖儿胡同, 是这一片保存最完好的一处院子。
  不像别的院子人员混乱,好几户人住一块,成天嘈杂不休。
  这就得归功于某些人私心了。
  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一户人起初是利用职务之便占了房子, 大概没想到有一天屋主能平反, 他们将房子打理得很精细。
  显然是完完全全当成自己的囊中物了。
  谁想到世事无常,变天这么快, 还没想出对策来,房子正儿八经的主人回来了。
  不仅如此, 第一件事就是到派出所告他。
  那家男主人是个小官, X人帮势大时没少仗着职务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哪里经得起细查?
  工作当即被撸了。
  眼瞧着家里顶梁柱工作没了, 一家老小撒泼耍浑,简直是十八般武艺用尽。
  目的就一个——工作没了, 房子不能丢啊。
  就算前头屋主三番两次来赶人,他们梗着脖子厚着脸皮打死不搬。
  逼急了就作势往房梁上挂,叫嚣让房子直接变凶宅, 谁也甭想住。
  屋主耳顺之年,下放改造时又遭了大罪, 被折腾几次也倦了。
  索性请公安上门赶人。
  左右那家人说破天也确实不占理, 听到要进局子才骂骂咧咧搬走了。
  就这么巧, 便宜了急需买房的姜糖。
  姜糖付钱爽快正是因为这房子没那么多牵扯, 不会突然冒出几个人来找茬。
  要知道, 如今住房紧缺, 家家户户孩子都生得不少, 尤其是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多多生育是国策。
  一个家庭少则两三个,多则生上十来个。
  儿子又生孙子……
  可以说, 不论什么时候,人都离不开衣食住行,而在这个物质贫瘠的特殊年代,城里的房子是许多人的命根子。
  在这个产权不明晰,纠纷经常发生的时期,为了房子打起来的事情屡见不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遇到屋主这般拎得清,在卖房前就把一切隐患处理妥当的人,姜糖实在捡了大便宜。
  姜糖对房子没有特别深的执念。
  她出身优渥,对金|钱的欲望很少,也没有多囤房子等着几十年后升值的想法。决定买房无非是不习惯住在别人家里。
  尽管贺家人很好,跟他们来往很轻松,她并未感觉到不适。
  但沈如这人不好相与,没参与到毒杀贺虎的事里,但并不代表她是完全干净的。
  有人说得对,咱们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法外狂徒,人心隐藏着整个世界的败坏,很多世界上罪恶的事,或许不会做,但会不会想呢?
  又或许只是心动不是行动。
  也有可能只是碍于客观条件不足,行动不起来。
  但是,必须承认一件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内心设下道德阀,将阴暗面锁牢。
  而贺兰兰受沈如影响不小,初见时,那小孩儿就对双胞胎展现了敌意。
  也许不会做出什么事,也许她只是骄纵了点,但姜糖刚穿过来时,王家那对熊孩子就让她开了眼界,这让她不得不防。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