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意识前,还撑着最后的力气,在她耳边低喃:“我焚彻,一定对你负责。”
原本以为,被迫失身的情节已经足够狗血,没想到,精彩的还在后面。
原身是鹿鸣山女徒弟中的翘楚。所谓鹿鸣山,就是传闻中人间最接近仙界的地方,是江湖影响力最大的名门正派。据说鹿鸣山天赋异禀,勤奋刻苦的弟子,被天界点拨后,能真正得道升仙。
她就是鹿鸣山被给予厚望的一批学徒,一直同她出双入对的,还有她从小爱慕的师兄—李少言。
他们原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师兄的心,却被新来的小师妹,一个身上天生带有茉莉体香的姑娘,深深吸引。
没错,这个天生带香,设定不凡的小师妹,就是女主叶卿卿。
原身十分嫉妒,最后,终于忍不住爆发。
他们鹿鸣山每年三月一次的考核任务就是要单独行动,穿过一片原始森林,最先到达山顶为优胜。
原身借助这次考核,凭借自己比叶卿卿高深的武功,把她打晕绑在山洞,换上带有她体香的衣服,故意绾上跟她相似的发型,想趁机勾引师兄,生米煮成熟饭。
凭借师兄从小到大的责任心,一定会对她负责。
没想到,她刚走出山洞,就被树上掉下来,中了情蛊的苦逼炮灰焚彻砸中。
她不知不觉,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剧情进行到这已经够狗血了,没想到,大戏还在后面。
三个月,又一次考核,喻寒途中晕倒,永远排在女徒弟前列的她第一次末尾几个到达终点。
师父对她不太满意,她在极大的心理压力下,当着众人的面,又晕倒了。
大夫马上上山给她检查,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她怀孕了。
师父勃然大怒,逼问她和谁偷偷在一起了。
而原身也是个人才,竟然眼都不眨,死活都说是李少言的。
李少言锅从天降,他没做过那事,这些天一直跟师弟们在一起,有众人作证,自然不承认。
于是原身被逐出师门,大着肚子,四处飘零。
而这个游戏里另一个智商堪忧的人物—反派焚彻,跟她欲仙欲死了一个晚上,既然不记得她的脸不记得她身上的任何特征,偏偏记住了,她沾染上叶卿卿衣物的茉莉花香。
喻寒:“.…..”
之后的故事喻寒用脚趾也能想到,焚彻找到叶卿卿后,狂霸酷炫拽地要对她负责。而温柔师兄李少言依旧对她默默守护,不离不弃。期间,还有其他深爱女主的男人出现,女主在他们中周旋、犹豫,偏偏不把目光落在已坠入魔道的魔道教主焚彻身上。
因为女主是天上仙子跟凡人的孩子,从小认定自己一定会升仙,她不愿自己跟魔道有沾染。
一度春宵的焚彻深深迷恋当晚娇香软玉的味道,他不解,他愤恨,心中欲念丛生,逐渐走火入魔,成了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读完档,喻寒有些一言难尽。
所以她刚来,已经跟那个反派发生关系,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是吗?
重点是,穿着叶卿卿衣服的她,让反派义无反顾爱上叶卿卿,而她,却失去了一切。
她无语了。
这游戏,对她的恶意实在太大。
她刚刚从河边清醒,应该是考核途中因为身体太过疲累,经受不住而晕倒。
这时候,她马上面临着怀孕被揭露的惨剧。
踮脚望了眼前面,天上轻功衣袂飘飘的身影,正是平时跟她一起名列前茅的师兄弟。
晕了一次,她不论怎样追,也追不上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清甜嗓音,空气中浅浅氤氲着怡人的茉莉花香,喻寒转过身,果然是纯真可人的女主叶卿卿。
“喻寒师姐,你为何停在这里?”
喻寒心里长叹口气,连叶卿卿都能追上她,这次考核她不抱任何希望了。
如果她硬生生赶到山上,这坑爹的游戏要是真的让她再次晕倒,她怀孕的事被鹿鸣山众人先知晓,那她就是百口莫辩了。
她当机立断,掏出挂着自己身份牌的花符,递到叶卿卿手上。
“师妹,麻烦你把花符交给师父,告知他我身体不适,想去后山采集一些药材。”
叶卿卿咬唇,犹豫了。
“喻寒师姐,你中途退出考核,这样好吗?”
喻寒皱眉,低垂着眼,加上她唇色苍白,真有那么几分病弱模样。
“我也是因为实在坚持不了,才会想要放弃。”
“麻烦师妹了,放心,你只要代我转告师父,师父有任何责罚,我回来后都愿意承受。”
在她诚恳的目光下,叶卿卿终于点头应下。
以她现在的身体条件,她不便施展轻功,只得飞速窜进丛林,开始找下山的路。
在原身的记忆里,鹿鸣山山脚有一条幽径可以下山,通往附近的城镇市集。那是他们幼时去集市上偷玩的路径。
要想改变结局,拯救反派焚彻,也拯救她自己,她只能找到魔教的藏身之处。
留在这里,就是坐以待毙。
可当她走到山下最近的小镇,意外发现,街道上空无一人,曾经熙攘热闹的摊位,已经积了很厚一层灰。
熟悉的反胃感又袭来,喻寒捂住嘴,环顾四周,原本她想去开安胎药的药店此刻大门紧闭。
试探性地敲门,没有任何回应。如果不是隔着窗纸看到里面烛火在闪烁,喻寒不会确信,里面有人。
她坚持敲了一百下,终于,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谁”
“大夫,我路过食萍镇,因为身体不适,无意叨扰您老,但真心想开点药上路。”
门终于开了,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他的肤色很诡异,皮肤底下的肉像是被什么抽食干净了。褶皱遍布的皮肤,软塌塌耷拉着。背脊无力地弯曲,但眼睛还算清明,看人时神色敦厚真诚。
“进来吧。”
大夫给她摸脉,辨清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叹气。
“姑娘,你已经有三个月左右的身孕了。”
喻寒点头,也是意料之中。
“因为你平日运动太过剧烈,导致胎像不稳,我这就给你开几副安胎药。”
整个诊所只点了一盏烛火,四周漆黑而安静。大夫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格外瘦削,但他写方子的笔道遒劲,走到药柜前抓药时,步履踉跄,但抓方的过程很熟练。
这个小镇,还有她来的这个医馆,都透着一种诡异气氛。
老大夫像被邪祟附身,可精神和思想,却还是能由自己左右。
喻寒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老大夫把药包好,递给她。
门缝突然刮起一阵阴风,老大夫慌张地以奇怪的姿势跑过去,把门关紧,一副后怕的模样。
最后,他看了眼喻寒,哑着嗓子嘱咐道:“姑娘,你是外来人吧。”
喻寒点头。
“食萍镇不同往常了,魔教魔头焚彻在这里修炼禁术,他要靠吸附人的血肉和精气累积自己的阳刚之气,才能促成大法炼成。”
“这里人人自危,不论白天黑夜都躲在屋里,就怕自己沦为魔头的祭品。”
“但晚上,等我们睡着了,魔头还是会吸聚我们的阳气。所以,我这种老头,现在已经被吸成这幅鬼样子,估计活不了几晚了。”
“姑娘你快走,那魔头就是遭天谴的家伙,这辈子就该断子绝孙,你别被他祸害了。”
喻寒:“.…..”
如果真是他,断子绝孙倒不必,因为她肚子里怀的就是他的孩子。
但是,她又心存疑惑。
焚彻作为反派,黑化的剧情不应该发生得这样快。
虽然她不了解他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前是怎样的人,但她总觉得,焚彻能被人下药还从树上滚下来,这铁憨憨应该不会做这种阴险狡诈之事。
喻寒决定在这里留一晚。
虽然已经荒废很久的客栈里小心翼翼开门的小二,看她的眼神宛如智障,但她还是坚定地走了进去。
既然在这里焚彻的消息传得神乎其神,那她就看看,到底是不是他。
第37章 Part 3 带球跑仙侠孽缘 睁开眼……
今晚月色格外凉薄, 推开客栈的窗户,毫无人气的街道, 让这个夜晚变得格外瘆人。
喻寒煎药喝完后,因为赶路实在疲惫,她很快躺下睡着了。
发觉异常,是腹部突然传来剧痛。
一睁眼,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就站在自己床前。他手心升腾的邪气,如黑烟要将人吞噬, 但那道邪气在距离喻寒只有几尺距离时,突然停住了。
喻寒的小腹再次传来剧痛,她睁眼,眼里骤然闪过一道红光, 眼前的黑衣人瞳孔一震,惊慌地后退一步。
她撑着床沿站起来,就在刚才一瞬间, 她确认了肚子里的孩子在保护她。
可能是孩子身上特有的魔道血脉, 让这个吸取精气血肉之人,不能靠近。
这就进一步印证了,来人一定不是焚彻。
毕竟,如果他真的是孩子的爹,孩子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喻寒冷冷睨他, 与他无声对峙。
“你是魔界之人?”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响起,黑暗中犹如鬼魅。
“是不是你刚才都看见了不是?那你呢?你到底是谁。”
喻寒冷冷质问,他晃神片刻,依旧嘴硬地回:“我是魔教现任掌门人—焚彻。”
她大笑,笑声令他头皮发麻。
“有谁干坏事还自报家门?我不是那些好糊弄的百姓, 说,你到底是谁?”
“你见过焚彻?”他开始不自信。
“这个不用你管。”喻寒透过他泛血丝的眼,还有一直痛苦捂着的右胸口推断,他刚才一定遭受了很严重的反噬。
“你不能靠近我,如果你想受到更严重的反噬的话。”
“我可以当作今天没有遇到你,但是,你得告诉我怎样才能去魔教找焚彻。”
听到那个名字,他下意识后退。
“你怎么保证,你找到他后不会跟他联手对付我?”
喻寒冷笑。
“你现在有选择吗?”
她慢慢靠近,那人脸上开始有了惊慌的神色。
她小腹开始传来隐痛,孩子的反噬作用,估计开始起作用了。
“如果不想你这么长时间累积的修为化为泡影,就乖乖告诉我,我可以暂时放你一马。”
他咬牙,从兜里掏出一块黑曜石,扔在她手里。
“子时的郊外墓地,黑曜石能凝聚墓地最浓厚的幽怨之气,那时,它可以助你通往魔界。”
“你的黑曜石是丢了吗?你既然是魔界之人,怎会不知魔界的入口?”
他疑惑地反问。
喻寒噎住,表情一瞬尴尬,恢复正常后,莫测一笑。
“我自然知道。”
“多谢,你可以走了。”
那人眼神满是幽怨。今晚吸取灵气不成,还在她这里被反噬,失去一块黑曜石,他心情也十分复杂。
确认他离开后,喻寒松了口气。
房间里有一扇椭圆形的大铜镜,喻寒缓步走到铜镜面前,撩起里衣前面的衣摆,露出光洁纤细的小腹。
孩子还只有三个月,看不出生理上的变化。
但刚才,喻寒真切地感知了他。
她莞尔,低头,温柔地笑了。
母性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能给人勇敢坚韧的力量。
她好像,对于突如其来的孩子,不那么排斥和不知所措了。
因为要在子时去墓地,喻寒没有再睡下,简单收拾出门。
孩子对那人只起反噬作用,拯救那些身处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她暂时没有办法。现在只能找到焚彻,接借助他的力量,揭开那个冒牌货的真面目,拯救百姓苍生。
喻寒拿出黑曜石的瞬间,黑色的邪气慢慢吸附入其中,她很快失去意识,等她再睁眼,自己被镇守在大门处,头顶一个犄角,长相颇具喜感的魔教教徒绑在地上。
“说!凡间的人怎么到了我们这里。”
喻寒耐心解释:“我要找焚彻。”
那人横眉竖眼,配上他会动的犄角,表情十分滑稽。
“放肆!我们教主的名讳是你能随便说的吗?”
喻寒挑眉。
“你们再不给我松绑,你们未来的小教主有三长两短,可别怪我。”
那两人面面相觑,明显没听懂。
喻寒叹气。
“拜托两位兄弟去禀报一声焚彻,就说鹿鸣山春宵一度,莫不是教主忘了对我负责的说法。”
“他听了,一定会懂。”
两小弟脸色半红半绿,似是听懂她所说何意,又不敢确信,只得战战兢兢进去禀报。
半柱香的功夫,喻寒在门外突然听到浩浩荡荡的脚步声。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材颇为粗犷,眉目俊秀尚可,额中还有一个黑色犄角的男人,阔步到她面前。
喻寒平心而论,这魔教教主没有那凶神恶煞的犄角,不涂黑到反光的口红,眉峰没有狰狞的疤痕,他的长相,搁现代还算得上硬朗帅哥。
只见他目光炯然,透着一缕难看和不确信,慢慢走近了喻寒。
“你,是她?”
他吸吸鼻子,没有闻到那股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眉目紧皱,开始自我怀疑。
喻寒弯唇。
“你是犬类吗?需要靠气味辨别我?”
“你当初在我耳边信誓旦旦说要对我负责的时候,为什么不问我要一两件信物?”
焚彻尴尬地一怔,黑色的犄角随身形一抖,看傻了喻寒。
“我当时,被人算计,没有意识。”
虽然疑惑她身上没有香味,但焚彻有一半肯定。因为魔界不是凡间,邪气和瘴气庇护这片空间,凡人误入,没过多久就会感到窒息。
除非—焚彻挑眉,犹豫着问道:“你刚刚说,魔教小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