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是个小可怜——甜糯
时间:2021-03-27 09:09:03

  “殿下,你的手艺真好,这只狼……”虞姝伸手去拿。
  “啪——别碰!”贺云槿一巴掌拍开她的手。
  “唔……”虞姝被惊着了,捂住被打的小手,杏儿眼睁的溜圆,不敢置信,“殿下,你怎么还打人呢?”
  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就要打人了?比六月的天还阴晴不定。
  虞姝噘起小嘴,轻轻地揉着手背,他力气好大啊。
  “不该碰的东西不要乱碰。”贺云槿蹙着眉心,把那两只野狼放到盒子里。
  “为何不能碰?我只是想看看,你做的真好看,能给我做一个吗?”虞姝没被贺云槿的冷脸吓到,还鼓了鼓腮帮子越发亲近。
  “不能。”贺云槿毫不留情。
  “殿下,马上就是除夕了,新的一年,我向殿下要一个礼物吧,就要殿下刻的木雕,我喜欢小兔儿,或者小狐狸也可以。”
  虞姝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托腮,眼巴巴的望着贺云槿,就像没有听见方才他的拒绝。
  贺云槿微微撇头就能看见虞姝通红的手背,他下手向来不知轻重,这样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想必打疼了吧。
  他僵硬的把脑袋往那边转了些,眼不见为净。
  “没空。”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口子,便由不得他控制了。
  “那我不管,现在到除夕还有好久呢,我就想要一个小兔儿,殿下就给我做一个吧。”
  虞姝忍着心里对太子的畏惧,开始撒娇,学着对待兄长的态度,若是对待兄长这般,怕是要天上的星星兄长也会给她摘,可太子就别想了。
  “你很闲吗,整日待在太子府。”贺云槿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这又开始赶人了。
  “是呀,我一个人在燕京,本就无事可做,殿下别赶我走。”
  她本就是为了贺云槿回来的,不围着贺云槿似乎也无事可做了。
  虞姝鼓了鼓腮帮子,像是一只小锦鲤,格外可爱,小姑娘还未及笄,小脸还有些婴儿肥,圆嘟嘟的。
  可哪怕这样,也可窥见一丝姝丽,一双杏眼似乎含着春水,在冬日都暖盈盈的。
  贺云槿触及她的目光,心中一紧,连拿着刻刀的手都有些颤意,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没说什么,转过头去了。
  虞姝盯着他的侧脸发呆,虽然脸颊削瘦,可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俊逸不凡,下颌处线条凌厉,五官硬朗。
  看起来太子似乎并不会武功,可他身上却有种武将的气质。
  太子并不像圣上,想来是像先皇后吧,幼时她见过先皇后,是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仔细看才发觉贺云槿的耳后有颗红色的小痣,似女子朱砂一般,听说有红痣的人,是前世有难以忘怀的人,不知道他上一世难以忘怀谁呢。
  似乎在梦中的最后,太子还是孤身一人,连太子妃都无。
  还有那双捏着刻刀的手,一双手被寒冬折磨的伤痕累累,也很难掩盖它的修长,像是一双抚琴下棋的手。
  若是太子还是那个太子,那他此刻凭借着这张脸就足以倾倒众生了吧?
  可惜了,没有权力,再好的皮囊,旁人都不会看一眼。
  贺云槿被她暖融融的视线看的浑身不适,身上像是长了刺一般,回头凶狠的瞪了她一眼,“若是无事就离开,孤不欢迎你。”
  虞姝嘟起粉唇,十分不解,“殿下,你为何总对我这般冷漠?”
  “孤不想看见你。”贺云槿这话像是数九寒冬的冰,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着实伤人 ,想着这样她总该离开了。
  “可是我想看见殿下呀。”虞姝软软的声调,像是裹了蜜糖,哄的人心头滚烫。
  贺云槿喉咙口一紧,呼吸重了,一笔下去,恶鬼的脸毁了。
  看着那被毁坏的恶鬼,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些情绪似乎压不住了,他攥紧了拳头。
  毫无回应,虞姝像是在自说自话。
  “那好吧,我便先离开,不打扰殿下。”虞姝觉着自个都要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太子都这样冷漠了,她还能笑脸待人。
  虞姝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门口,不舍的回头,“殿下,那我可真的走了。”
  回应她的只有那个单薄又冷硬的背影。
  她撇了撇嘴,罢了罢了,先离开吧,生怕太子生气揍她。
  虽然太子看起来羸弱,可虞姝就是觉得太子很可怕。
  虞姝转身离开了屋子,正好虞府也还有些事要处理。
  贺云槿放下刻刀,耳朵微动,再无叽叽喳喳的声音了,他转头一看,哪里还有女孩的影子。
  他眯起眼睛,心里越发闷了,让她离开就离开,可真是听话。
  心头一恼,手下的刻刀捏的更紧了,难压火气,抬手把被毁坏的恶鬼猛的扔了出去,摔在了雪地里。
  陡然 ,身后有人出声,“殿下。”
  贺云槿的视线带着余怒,转身直视春儿,吓得她险些跪下了,磕磕绊绊的看着太子,“殿下,这、这是郡主的帕子,奴婢已经洗干净了,请殿下还给郡主。”
  春儿本想还给郡主,谁知郡主已经走了。
  贺云槿认出这就是方才虞姝给他捂了手指的帕子,冷硬着声调,“放下。”
  “是,奴婢告退。”
  春儿几乎是逃似的离开,心口砰砰砰,她怕极了太子殿下,尤其是那眼神,像是雪夜的恶狼,太渗人了,难怪太子府无人敢靠近太子殿下,日后她也要远着些。
  等春儿离开,贺云槿才起身去触那个帕子,姿势还有些僵硬,膝盖尚未完全恢复。
  拿起帕子在手心摊开,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也烘干了。
  又是绣的红梅,她似乎极其爱梅花,尤其是红梅。
  一个小姑娘,不爱桃花却爱梅花。
  他握住帕子往里边去,打开暗格,把帕子叠好放到了手炉的旁边。
  这时,暗格里有三件东西了,一件藏了八年,短短两日就多了两件。
  似是有什么东西掩盖不住了。
  他倏的把暗格推了进去,转身离开,不再多想。
  回到桌前,他把两只木雕的野狼收好,野狼的眼亮晶晶的,淬着剧毒。
  一不小碰到,轻则废手,重则断命。
  ***
  虞姝回到虞府,坐下来喝了一大杯茶水,太子府那边连口茶都没有,她想下次去要不要带些茶水,亦或带些炭火,上次周管家找遍了太子府也没有找到炭火 ,只能用马车上的炭。
  可贺云槿似乎感觉不到冷啊。
  “郡主,这是今日各处送来的帖子,想邀请郡主过府做客和想来府上拜访郡主。”周管家递上了一大堆帖子,看的虞姝眼睛疼。
  虞姝孤身回京,代表着虞家,虞家颇得圣上的恩宠,又常年驻扎在岭南,难见一面,可分量却重,不少人想巴结笼络。
  “可有几个王府的帖子?”
  “有的,豫王、平王、宁王等府中女眷都送了帖子邀请郡主喝茶赏雪。”这几个王爷都是夺嫡的热门人选,哪个不想拉拢虞家。
  “都推了,不过给每个王府都备上一样的礼。”
  轻易的见了他们,如何让他们着急上火呢?
  “是,那其余的帖子要见吗?”
  “不见,周管家,你去备下一份散淤青的药。”今日她去的匆忙,忘了给太子送药,也不知他的腿可有好些。
  “郡主明日还要去太子府吗?”周管家实在是不解,把几位位高权重的王爷拒之门外,却去接近无人重视的太子,郡主的心思真是奇特。
  “是,你现下就去备下,要最好的,再装些银霜炭。”太子府太冷了她待不住啊。
  “是,老奴明白了。”周管家不多问,下去准备了。
  可次日虞姝到太子府的时候,府门紧闭,推不开,也喊不动。
  她沮丧的低头,想着是不是贺云槿嫌她烦,把门锁住了。
  虞姝退了出去,在太子府周围转了几圈,在靠近贺云槿屋子的围墙边打转,视线移到了那颗伸出枝丫的树上。
 
 
第9章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贺云槿在屋里翻看资治通鉴,不能出府,于他而言也是好事,有足够的时间用来精进学业。
  才翻了几页,被树枝摇曳的声吵的直皱眉,走到窗前,还以为是哪个下人打扫,可是并未瞧见人,只看见树枝被人摇的哗啦响。
  太子府附近并无百姓居住,往日安静的很,他虽不受父皇重视,也被皇子公主欺压,可寻常百姓,对他避之不及。
  所以这人,贺云槿心想,十有八.九是虞姝。
  他不希望虞姝总是靠近他,这么多年,对他好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一开始东宫也有母后留下的老嬷嬷,待他还算不错。
  可没过几天,老嬷嬷的孙子就被人害死,老嬷嬷也不小心摔断了腿,不得不出宫。
  搬到太子府之时,也有个婢女认真服侍,夜间见他还未歇息,给他准备了一碗羹汤。
  次日婢女就消失不见了。
  太子府不受重视,又有谁会在意一个婢女的死活呢?
  他更是什么都做不了,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哪里救得了旁人。
  索性,他不再亲近任何人,这样,再也没有人因他而丧命了。
  不知道何时起,传开了流言,说他是孤星的命,谁靠近他就会短命,所以也无人敢靠近他。
  虞姝是这么多年唯一的意外,在宫门口给他手炉,在豫王手下救他,日日都来太子府,一点都不怕那些流言,也一点都不畏惧他的冷脸。
  贺云槿不得不承认,多年冰冷的心,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可这并不是好兆头,他不能有软肋。
  有软肋的人,死的太快。
  因此他把门被锁了,希望虞姝知难而退。
  可似乎,她只知迎难而上。
  等看见了那熟悉的双螺髻,他便知猜对了。
  围墙那样高,她竟然也敢往上爬。
  贺云槿本不想搭理她,可是腿却不听使唤,往围墙边走去。
  虞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去,下面思岚急的跺脚,可是郡主又不听她的。
  真不明白郡主为何要对太子这样好。
  “思岚,把银霜炭递给我。”
  “郡主,你可小心些,别摔了。”思岚满是担忧。
  “知道了,啰嗦。”虞姝接过炭,一把扔了进去,这东西能摔。
  贺云槿身子一闪,一包东西掉在了他脚边,若不是闪的快,这东西就砸他脑门上,他脸都黑了。
  虞姝完全不知,继续往上爬,终于站到了墙头上,打算找根枝丫慢慢的爬下去 ,可是她忽略了这几日的天气,昨日下雪,雪化成水,水又结冰,冰凌滑溜溜的。
  她一踩上去就开始左右摇摆,根本站不住,妄图抓住根树枝,奈何这三脚猫功夫不够用,直直的往下掉,下面是一片白茫茫的积雪。
  虞姝闭上眼,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屁股非得摔成八瓣,下次再也不敢爬树了!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跌在了一个有力的臂弯中。
  缓了缓睁开眼,竟是太子接着她了,虽然脸冷的吓人,可那瞬间还是觉得太子殿下好英武啊!
  她似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脸颊变得绯红,不知是吓的,还是其他,颤着长睫呆呆的看着贺云槿。
  “你还要待多久。”贺云槿眯起眼,被她看的浑身不适,倏然毫不留情的松开手,虞姝跌进了雪地里。
  “啊……好冷好冷。”虞姝的屁股摔进了雪堆里,冻的人都傻了,连忙爬了起来,只见贺云槿离去的背影。
  所以方才是太子接住了她,才没有让她摔到地上?
  也不是,应该是没有直接摔地上,太子搭了把手,她只感觉到了片刻的冷意,却并未摔疼。
  虞姝一骨碌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炭追了上去,“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她扬起了笑容,其实太子也不是很冷漠嘛,瞧,多助人为乐啊!
  贺云槿却像是没有听见,大步往屋内去,围墙有些高,他接的时候不敢使用内力,怕虞姝发觉,毕竟她出生在将门之家。
  徒手接人,冲击力太大,他的胳膊险些脱臼,低眸看了一眼手,伤口又裂开了,冒出了血。
  他把手往宽袖下藏,不想被她瞧见。
  “殿下,等等我。”先是爬树,再是在雪地里摔了一跤,虞姝发丝都乱了,披风也沾了不少污泥,整个一落魄小可怜。
  贺云槿进屋坐了下来,继续翻看资治通鉴。
  虞姝跟着进屋,把包裹里的炭拿出来,“殿下这里好冷,我带了些炭火过来。”
  “嫌冷就别来,大家闺秀,谁如你这般□□进院?”贺云槿心中莫名的涌起火气,若是他没有接住,还不知摔成什么样子。
  “嘿嘿,我又不是大家闺秀,爹爹说了,那些个无用的规矩我都不必学,将门虎女就得落落大方,若不是殿下锁着门,我也不想□□。”
  虞姝把炭火点燃,屋内逐渐暖和,她坐到贺云槿身边,“殿下,你的膝盖好了吗?我带了散淤青的药,马上就是腊八节了,你陪我去逛街吧?”
  虞姝把药膏放在桌子一角。
  “没空。”贺云槿翻过一页书,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听说有灯会,殿下真的不去吗?我都好多年没有见过燕京的灯会了,一定十分热闹。”虞姝把手放到炭火上烤,手都冷冰冰的。
  “父皇命我闭门思过,不可出门。”贺云槿不想再和她费口舌,搬出了圣上。
  “好吧。”虞姝叹了口气,伸手抓了抓脑袋上的小坠子,发觉头上竟然有根枯枝,从杌子上跳了起来,“呀,脑袋上有枯枝,殿下这有镜子吗?”
  “没有。”
  “那殿下给我瞧瞧头发上可有枯枝了?”虞姝背对着蹲到太子跟前。
  贺云槿被她一撞,险些从三角凳上摔下去,冷冷的回头,却只看见她乌黑的发。
  双螺髻上坠着两个雪白的小绒球,看着十分可爱,让他想恼怒都生不起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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