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拥有了读心术后——类似瓜子
时间:2021-03-27 09:10:57

  谁说不是呢?
  叶葶心想, 太子殿下这朵脆弱的娇花出门真的太不让人放心了。
  林总管这边暂时还没有消息, 叶葶即便是心中不安,也只能作罢。
  这夜她在桌前枯坐, 没有一点睡意,觉得这黑夜漫长得很。
  而就是在这个不眠的夜晚,四方暗潮涌动,一夜之间,接连发生了好几件惊天大事。
  三皇子趁乱逼宫造反, 圣驾受惊,萧知珩人在天坛宫,收拾残局。
  夜半大火肆虐,天坛宫毁了大半,俨然成了一片废墟。
  天坛宫死伤无数,宣帝被掳走,大臣们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要不是太子尚在,怕是幸存的人早就四处流窜,乱成一锅粥了。
  就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太子,临危不乱,宣帝被挟持后,太子直接下令闭宫禁行,违令者格杀勿论。四皇子一党心有不服,试图通风报信,但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杀了,人在众人面前身首异处。
  当下血溅三尺。
  萧知珩把大臣们吓得半死后,面上还是温和讲理的样子,好言好语地劝道:“逆贼尚未伏诛,自乱者罪不可恕。孤心不忍,万望诸位配合。”
  其余的臣子忙道:“是,是是!太子英明,臣等唯命是从。”
  萧知珩这个储君的威严从未像现在这般令人信服过。
  不多时,伍一海回来了,禀报道:“殿下,三皇子已在官道口被拿下,乱党该当如何处置?”
  萧知珩沉默了一下,随后,只是语气淡漠地说道:“收押落狱。迎圣驾回宫,等陛下处置。”
  伍一海先是愣了一下。
  他想说什么,但见主子面色不变,也就领命退下了。
  这场惊险的风波,总算是暂且过去了。
  太子这边的动静,到了第二日傍晚,叶葶才得以知晓。
  “天坛宫失火?逆党伺机叛乱?”正喝茶的叶葶听着林总管一个比一个让人心惊的消息,震惊不已,猛地放下茶杯。
  她虽然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料到太子此去会有点风波,但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
  放火杀人,趁乱造反,挟持天子,这些要命的事竟是在这一夜之间全爆发了。
  “那岂不是逼宫?”叶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急忙追问:“殿下呢?殿下有没有事?”
  “殿下无恙,”林总管自己说着,也是一身冷汗,道:“殿下传信回来就是跟良媛报平安的。圣驾已迎回,殿下如今人在宫里呢。”
  叶葶余惊未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这一整件事情消化完。太子殿下人在宫里,那就说明宣帝已回宫,这件祸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萧知珩回京后直接进宫,只是匆匆地命人来报平安,没说归期,也就是说,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
  叶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也没有问萧知珩什么时候回来,只是开口问道:“殿下的身体还好吗?”
  林总管便道:“殿下带了药,而且身边有人看着呢,出不了事。良媛放心。”
  叶葶有点心不在焉地点了头。
  在没见到人之前,要她放心那是不可能放心的。只是现在这种时候,她只能冷静,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此时的萧知珩人在清心殿,神情镇定,对着跪了一地的太医,他的眼里也没有什么波澜。
  萧知珩开口便问:“陛下病情如何?”
  御医战战兢兢,看了太子一眼,犹豫地说道:“陛下受惊过度,情绪大起大落,加上陛下此前所用大补之药未化引五内俱焚,以此气血不通,若一直昏迷不醒,恐怕……”
  恐怕是不好了。
  这话他没敢直接说出口,但在场听的人都是聪明人,又怎么会听不明白呢?
  宣帝陷入昏迷,太子若要借机代行君事,也可谓是天经地义。只是宫里还有许多双眼睛在,太子要是这么做了,宫里少不得又要闹出一番腥风血雨的风波来。
  萧知珩看了话里藏话的御医一眼,并不接茬,只是道:“请太医尽心医治,陛下必然能逢凶化吉。”
  御医微怔,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下来,忙道:“是,微臣遵旨。”
  萧知珩看着躺在龙床上面色灰败、形如枯槁的宣帝。在经历被枕边人暗算、视为废子的儿子造反被要挟后,宣帝急火攻心一病就倒,帝王气势不再,此刻只是显得苍老而无力。
  宣帝这一回猝然倒下,宫里掀起轩然大波。皇后在短暂的惊慌失措过后,见到了安然无恙的太子便镇定下来,稳住了后宫。
  蓉贵妃得知此事后,惊得面色灰白,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宣帝病重情况不妙,哭着要去伺疾。但她没能得逞,刚出宫门,皇后像是早就预料到了那般,将她拦下,并禁足了。
  宫里这才没有乱套。
  太医院兵荒马乱,日夜留守在清心殿待命,半点都不敢松懈。
  宣帝昏迷了整整两日,直到第二日半夜的时候,才有了一点苏醒的迹象。
  宣帝苏醒的时候,背负重担的御医才敢松下一口气,就去禀报了太子。
  这时候守在清心殿的,不止太子一人,还有负伤的四皇子。太医消息一出,萧知珂就立刻到宣帝病床前了。
  宣帝人是醒了,但情况是极其糟糕的。他面部表情有些僵硬,躺在榻上,气息重而乱,连说话都费劲。
  萧知珂跪在病床前,自己的手被宣帝死死抓着,愣是一句想听的话都没听到。
  他暗自焦急,道:“父皇可是有话交代?”
  宣帝动了动嘴唇,重重地呼吸着,额上全是汗。
  萧知珩低眉顺目,温声问道:“父皇可是想问,那一群乱臣贼子如何处置了?”
  叛乱的逆贼处理起来并不麻烦,唯一不好下手的,是萧知炎本人。
  宣帝一听到这个,果然气息就更乱了,心中怒火未消,额上都冒出了青筋。
  萧知珩恭敬地回道:“儿臣不敢僭越,等您定夺。”
  宣帝胸口起伏得厉害,平素里的宽容仁慈不复存在,眼里全是杀意,他咬牙挤出了一个字,“……杀。”
  话音刚落,愤恨又痛苦的宣帝下了旨意后,就像是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心力交瘁,精神终于是撑不住了。
  御医见状,急忙上前施针。
  萧知珩看着手忙脚乱的太医,又看了一眼僵硬气短、面上黑干黄瘦的宣帝,明明都说不出话了,却还是记着自己的生杀允夺大权。
  萧知珩眼里藏着一抹淡淡的嘲讽,觉得无趣极了,便慢慢地退了下去。
  萧知珩出了清心殿,走在路上,随从便在他身侧,低声说话。
  “殿下,此行中两位死于逆党刀下老大人尸身已敛,小侯爷将老大人送回了各自府邸。”
  萧知珩挑眼,望着前方的路,他的面色微清白,看上去带着一丝疲惫虚弱。他的嗓音有点低,“嗯。辛苦了。”
  主仆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走了许久,最后还是萧知珩开了口,问道:“还有呢?”
  随从怔了下,他以为主子神伤,还要缓缓才能恢复,毕竟这两位老大人都是难得对太子殿下有所照顾的老臣。
  但这些他也不能多嘴,只好继续说了正事,道:“还有乱党已全部收押归案,当中还有北漠人。”
  萧知珩对此并不意外,北漠人趁乱混进来必然是和丽妃有关,此人本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善类,早有异心。
  北漠国向来没有臣服之心,送个貌美的公主过来,无非是想打探虚实,最好是能搅乱大周朝纲,趁虚而入。
  本来美人可以走祸国妖姬的路子,但宣帝年事已高,后宫充盈,朝中有皇子成年,蛇蝎美人能做的事情很少。
  而且,丽妃忍辱负重,跟着年老的皇帝,无子无傍,本就难堪。加上她被蓉贵妃所仇视,表面上看是风光无限,实则她毫无退路可言。
  此女心怀目的,野心不小,跟萧知炎暗中勾结,也就不奇怪了。
  “殿下,丽妃拒不认罪,直言是被逼迫陷害的,这些人怎么处置?”
  萧知珩听随从说着,面上的表情很冷漠,道:“都杀了。”
  随从点头称是。
  萧知珩走了几步,感觉到对方还有话要说,便问:“怎么了?”
  随从犹豫了两下,便道:“三皇子状若癫狂,知道您没事,一直说想见您。殿下可是要去地牢看看?”
  萧知珩定定地看随从一眼,眼神冷冷淡淡的。下一刻,他就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见。让他安心去死吧。”
  随从瞬间不敢吱声了。
  萧知珩一步步往宫外走,这几日他走过的全都是死人堆出来的路,脚下沉重,这条路血腥而难行。
  夜深再度下起了雨,冷得刺骨。
  萧知珩披着一身风霜冷雨回来,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他一进门,就径直去了东暖阁。
  萧知珩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想去看一眼。他算着时辰,原以为叶葶已经睡了。
  但是到了东暖阁,他才发现里面灯火通明。他脚步很轻,心里有点触动,归家的灯火,不就是这样的吗?
  萧知珩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屋里留灯的人。他身上笼着一层阴冷的潮气,还没来得及说话,自己忽然就被抱住了。
  叶葶的声音绷着,只是说话时有点滞涩,“殿下怎么才回来?”
  “兴师问罪呢,”萧知珩故作轻松地逗她,但感觉到她身上绷得很紧,就没再继续逗了。他笑了一下,低声道:“有点麻烦。回来晚了。”
  叶葶信了他的话才有鬼了。
  那叫有点麻烦吗?差点人都回不来了。
  两人不说话,屋里安静无声。
  半晌,萧知珩缓缓地呼吸着,声音低低,对她说,“孤身上脏得很。”
  叶葶还是没松手,“没有。一点都不脏。”
  萧知珩一愣,然后轻笑着问道:“不打算松手了?”
  叶葶没说话。
  而他就当她是默认了,自顾自地说了,“那好。”
  其实叶葶本来就是打算松手了的,只不过是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萧知珩就先行动了。他拉着她的手,直接拉着她往榻上那边走。
  这架势,让叶葶有一点点不知所措。
  “殿,殿下……”说话时,她整个人跌回柔软的被褥上。
  她想说话,但是接着唇上一凉,一股清寒的气息瞬间将她整个人包围住。
  然后,然后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烛火摇曳,叶葶的气息有点乱了,她云里云雾,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放了。
  “不是不松手,”萧知珩轻抵着她的额头,轻柔的气音里隐着一丝笑,低声问:“手呢?”
 
 
第80章 这朵娇花我养的   养花日常。
  叶葶耳尖微微有点泛红, 他说得是轻飘飘的,但这话听起来就莫名地让人想入非非。
  萧知珩看她这个样子,就没有继续了, 慢慢撑起了身子, 打算离开。
  但是他没能直接起身离开,因为叶葶拉住了他, 其实那力气也没多大, 可能挣一下就松开了。
  萧知珩没挣,垂眼看她像是有点负气硬撑着的眼神,似乎是气笑了,“还真的不松手了。想让孤继续吗?”
  叶葶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没含混过去, 道:“那, 那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都到这份上了。
  萧知珩沉默了下来,轻声问道:“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叶葶感觉有些紧张, “知道啊。”
  萧知珩看了她两眼, 然后倾身过去。他的手指抚了抚她的侧颈,动作很轻柔,冰凉的手指触碰到那一片肌肤, 轻而易举地就掠起了一阵战栗感。
  叶葶缩了一下脖子, 萧知珩就看着她,问, “还要孤继续吗?”
  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
  太子殿下面上一派从容温柔,似乎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实际上他心里想的事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继续下去,是不是该用点什么东西?】
  …
  【大抵是要的。但孤好像还没有交代林德那老东西去弄那些药……】
  叶葶本来紧张得不行, 人都是晕晕乎乎的。然而她在下一刻,冷不防听见他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且听清了让林总管搞药这句,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她当场就差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痛心地质问,殿下你怎么还惦记着那些不着调的东西?
  叶葶脸上的表情有点辛酸,艰难地说道:“不了。我……跟殿下开玩笑的。”
  萧知珩看她,也没说话。
  叶葶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就反握了一下他的手,像是给他取暖那样,继续说了下去,“殿下今夜那么晚从宫里赶回来,外头又下着雨,殿下身上都是冷的,身体怕是又要不好。”
  萧知珩笑了一下,道:“现在才发现孤身上是又冷又脏的了?”
  叶葶想反驳,但是他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径自起了身。
  接着,面色微白的萧知珩轻咳了两下,他就开口管唤了人,“来人。”
  很快,听到传唤的春芽就进来了。
  大概春芽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半夜一声不响地就回来了,面上有些惊讶,但她也没有多看,只是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萧知珩吩咐道:“让人抬一桶热水上来吧。放个疏筋化瘀的药草包。”
  春芽飞快地看了一眼衣发有些凌乱的叶葶,又匆匆低下头,道:“是。”
  说完后,她就急忙退下去了。
  春芽做事细心,热水很快就弄来了,只不过她不仅放了药包,还很体贴地在浴桶上放了一捧嫣红喜人的花瓣。
  萧知珩目光凉凉地看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下水泡了。
  等萧知珩把自己折腾完的时候,外头的天灰蒙蒙的,都要快要亮了。
  叶葶也不管什么天黑还是天亮了,公务是处理不完的,不可一下扑在上面,熬尽心血。太子殿下身体虚弱,这几日在宫里宫外,应付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肯定是都没合眼,必然是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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