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拥有了读心术后——类似瓜子
时间:2021-03-27 09:10:57

  伍一海愣了一下,他不懂这个,只能呐呐地回道:“是吧。”
  萧知珩也沉默下来,随后他又像是很虚心请教的样子,柔声问道:“扎了会怎么样?”
  叶葶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但没敢宣之于口,斟酌了一下,只是犹豫地说了一句:“若清醒了调理不好,大概会……神志不清?”
  萧知珩:“哦。”
  【原来会死得更快。】
  叶葶听着他又擅自快准狠地解读剖析自己的话的心声,“……”
  萧知珩看了她两眼,“不是?”
  叶葶都不知道应该回答哪一句好了,有气无力地回道:“是……殿下猜的都是对的。”
  萧知珩似笑非笑地看她,似有好奇地反问:“孤猜什么了?”
  叶葶一噎,忙道:“没有,我是想说,殿下不论说什么,猜什么都是对的。”
  萧知珩微微扬眉,“是吗?”
  叶葶硬着头皮,道:“是啊。”
  萧知珩静静地看她,“为什么孤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曲指,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你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问得很含糊不清,其实意思模模糊糊地有些接近了。
  叶葶毫不犹豫:“有,是殿下。”
  萧知珩愣了一下,半晌,他轻吐出一句轻飘飘的话,“巧言令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插不上话的伍一海,那张刚正英武的方块脸挂上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不应该在这里。
 
 
第82章 孤让你看见,好不好?   越发粘人。(捉……
  宣帝人是醒了, 但情况没有多好,毕竟是连下好几回入颅针,光是这个对身体的损伤, 就不少。
  萧知珩本来是要进宫的, 但是被一个人拖住了脚步。
  侍卫匆匆从外面回来,道:“殿下, 侯爷请您到相国寺一趟。那个逃亡的逆贼抓到了。”
  萧知珩倒是没有想到苏成渊动作那么快, 原本他以为没有十天半个月,是等不到消息的。
  这逃亡的逆贼就是三皇子府里那个幕僚,此人阴险狡诈,暗中联络北漠人,几番牵线搭桥, 煽动怂恿皇子放火造反。
  最后幕僚眼看三皇子要败, 最后关头,弃主而逃, 为了逃命, 甚至亲自断了主子的后路。
  不得不说,这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难怪这人躲在阴沟里蛰伏那么多年,还能成事。
  萧知珩听侍卫说完后, 扯唇笑了一下, 淡淡道:“正好。今朝诸事不利,孤也该去相国寺上一柱香了。”
  “去安排吧。”
  侍卫很快就退下了。
  这日天气不好, 还没出门,天就下起了绵绵的细雨,春寒袭人。
  因为接连出事,现在叶葶都有点怕萧知珩独自出远门了,谁知道他出去一次, 又要出点什么事?
  叶葶愁容满面,萧知珩自然是看出来了,他的感觉也很敏锐,笑着问她,“怎么孤发现,每次孤一出门,你就一脸不高兴?”
  叶葶抬眼看他。
  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先听到了太子殿下心里隐晦的声音。
  【果然越发粘人了。】
  【今后她怕是一刻都离不了孤了,有点麻烦,但这也不是不可以……】
  叶葶:“……”
  她把手炉递到了他的手上,有点无奈地回道:“没有不高兴。殿下每次出门……总要出点什么事。我看不见殿下,会担心。”
  人在眼跟前她都担心,更别提她看不见的时候了。
  萧知珩伸手接过了手炉,但也把她的手握住了。
  他垂眼,静静地看她的手,温声问道:“那孤让你看着,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
  叶葶一愣,明明是很简单随意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出了一点认真的意思来。
  他说让她看着,便是什么都不隐瞒。
  她心里有点柔软。
  好像太子殿下就是这样的,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在糊弄人,但其实是纵容更多。
  萧知珩见她没出声似在走神,笑道:“不说话,是觉得还不够?”
  叶葶摇头,道:“够了够了。”
  萧知珩‘嗯’了一声,言出必行,等马车备好了,他便直接带她一起出门了。
  他们到相国寺的时候,雨也没有停。天色暗沉沉的,山高路滑,实在是让人的心情好不起来。
  叶葶之前就听说过相国寺,以为是香火旺盛的佛寺,没想到了地方后,她才发现这地方,要比想象中清冷许多。
  当然也不是破败落魄,此处当初辉煌巍峨的痕迹还在,只是现在风光不再,寺庙里一切看起来都灰蒙蒙的,少了一点人气。
  没过多久,这些日子忙成了陀螺的苏成渊就出现了。
  只是他看到叶葶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他便合掌行了佛礼,意有所指地笑道:“殿下万年不来一趟,上个香还拖家带口,当真是心诚。”
  萧知珩:“自然。”
  苏成渊微微一笑:“殿下您曾在这里供了一座长明灯,香油几年前就烧干了,不知您还记得这件事吗?”
  叶葶听得眉心一跳。
  人亲自供的长明灯不就是长命灯吗,烧干了可还行。
  她当即道:“记得,当然记得。殿下供的是哪一盏?”
  苏成渊笑吟吟地指了一处,稀稀疏疏的灯架上,熄灭的比燃着的多。
  画风也是很潦草、很晦气了。
  叶葶走过去,看着落灰的佛灯,竟然一时间无从下手。
  萧知珩看着这些晦气的灯有些心烦,本来是想让人扔了的。
  但他想起了什么,就忽然笑了一下,道:“孤忘了,你信这个。”
  叶葶听了也是一愣,她也是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一开始跟他胡诌过,她信佛。
  她都忘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这种一点都不重要的事。
  接着,萧知珩就命人去弄供灯的东西了。叶葶就不得不要上心了,佛前不戏言,她倒真是来上香了。
  苏成渊在旁边看着,行佛礼。
  萧知珩却是开口问道:“人呢?”
  一说到这个,苏成渊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有点疲惫,回道:“在寮房关着。”
  萧知珩点了点头,也没废话,抬步就过去。不过在他走之前,突然苏成渊开了口,“殿下先留步。”
  苏成渊面上有点犹豫,忍不住提醒道:“此人事败落网,性情已癫狂,可能有些言行无状……”
  萧知珩勾唇轻笑,幽幽道:“是吗?那孤更要去听听是什么疯话了。”
  苏成渊欲言又止,最后只好作罢,让人过去了。
  萧知珩去了寮房,开门就见到了一个手脚被锁住的人,蓬头垢面,形如枯槁,后背佝偻,俨然像是个老人。
  但萧知珩知道并不是,这个人年岁不高,甚至还算是年轻的。
  只是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
  幕僚抬头看清来人,嘶声笑了一下,“想不到最后,我竟是落在太子殿下手里。自愧不如,太子殿下高招。”
  萧知珩神色冷漠地看着,道:“彼此。你教唆萧知炎造反,暗中筹谋多年,不择手段,可惜时运不济,只差一步而已。”
  幕僚眼里带着一丝嘲讽,道:“三皇子行事莽撞,野心勃勃却自负,煽风点火就能被蛊惑,这样的主子本就成不了事,情理之中的事,有何可惜?三皇子跟太子殿下当年相比,相差太远了。”
  此言一出,萧知珩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在一瞬间冷凝了下来。
  当年之事,就是在行宫那件事,太子涉嫌谋逆案,差点被赐死。
  这一切,是乱臣贼子谋划的,所有的事情也都跟这个人有关。之前那个老马夫,必然是此人安排的,用的就是煽风点火的伎俩。
  曾经的祸事如今再度重演,当年太子身在其中,面临同样的威逼利诱,始终冷静待之,不配合不上钩。
  而如今三皇子一被煽动就真的造了反,在皇位面前,双眼被利益所蒙蔽,直接就走上了死路。
  只不过太子的选择截然相反,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年太子涉案被宣帝猜忌,中毒后大难不死,因此丢了大半条命,缠绵病榻,每到一年秋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萧知珩还没说话,旁边的伍一海面露怒色,抽出剑,直接就刺到幕僚的脖子。
  幕僚动作静止,僵硬的面皮扯出一点笑,吊着眼皮,道:“殿下息怒。我教唆了三皇子纵然是罪大恶极,可这不也是帮了太子殿下开了路,顺便除掉了一个绊脚石吗?殿下明察,三皇子死了,皇帝受其所累倒下,这一切都是我送给您的赔礼。”
  伍一海面色变幻几瞬,急声道:“一派胡言!殿下,此人舌如弹簧,最擅挑拨是非。”
  萧知珩轻轻地抬了手,示意伍一海不要轻举妄动。
  他淡淡地问道:“所以,你是想告诉孤,你其实是孤的帮手?”
  “不敢。”幕僚垂下头,道:“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当年之事,给太子殿下赔罪罢了。”
  萧知珩笑出了声音,笑声回荡在死寂的寮房中,显得有点突兀。
  赔罪是这个赔法,那被冒犯的人若是命薄一点,脑子稍微迟钝,就直接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萧知珩这一刻就直截了当地揭穿他,道:“自己想造反就造反,想报仇就报仇,说这些恶心话,是想让孤替你弑君吗?”
  幕僚面色一僵。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僵硬的面皮也是笑着,道:“殿下大可不信。可殿下心里大概也清楚,只有皇帝被别的皇子逼死了,什么都不曾留下,您才能顺利继位,不是吗?”
  萧知珩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眼神是冷的。
  幕僚笑容更深了一点,道:“太子殿下如今形势大好,眼看离皇位很近,可皇帝最后未必会选择殿下。只要可用的皇子还没死完,他就不会轻易选择殿下。”
  “你想说什么?”
  幕僚的眼里带着一丝狠意,直勾勾地看向萧知珩,道:“太子殿下想想,您这一身的病痛都是拜谁所赐?元后病故后,东宫也一同没落。”
  “皇帝登位前所经历的争斗并不比眼下少,朝局更乱,元后为了帮皇帝夺位做了很多。而皇帝上位后清洗朝堂,为了揽权,纵容奸人陷害忠臣、坑杀边疆良将、铲除旧族势力。说到底您和元后,都是皇帝当初拿来拉拢和安抚旧臣世族的工具罢了。等皇帝地位稳固了,自然要把威胁到自己的绊脚石都除掉,死不了的就废掉。”
  宣帝为了掌权,面上伪善温和,实则心狠手辣,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帝王的野心永远是不会满足的,走狗烹狡兔死,设计陷害忠良,装得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既想要说一不二的权力,又想要仁君好名声。
  旧族忠良是宣帝的踏脚石,元后是牺牲品,就连太子也是。
  幕僚看着神情沉凝的萧知珩,声音宛如诅咒一般,道:“皇帝不想太子殿下死得太早,又不想您活得太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萧知珩目光冰冷地看他。
  幕僚道:“皇帝根本就没想过要让殿下继位。殿下信不信,皇帝甚至把您的死期都安排好了——”
  可惜后来出了一系列意外。
  伍一海怒火冲天,道:“住口!胡言乱语!”
  萧知珩的身影藏在阴影处,阴冷潮湿的房里没有一点暖意,冷如冰窟。他轻笑了一声,“说得真好。”
  幕僚顿住。
  萧知珩低咳了两声,道:“难怪萧知炎那个没长脑子的蠢货会对你言听计从,说什么信什么,你这本事不该当个阴毒害人的谋士,应当是乱战军师。”
  萧知珩的话没有多重,不含讽刺,反而有一点真情实意。
  然而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这个将门之后的幕僚瞬间就红了眼睛,像是被戳中死穴,胸口起伏得厉害,嘴唇都在哆嗦……
  他何曾不是?他何曾不想?可他被抄家灭族,背负血海深仇翻不了身,只能躲在阴沟里当蛇蝎……
  幕僚压住颤抖,咬紧牙关,道:“太子殿下,不信?”
  萧知珩不语,冷静得不像话。
  幕僚就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像是被逼乱了阵脚,为使对方动摇,开始口不择言。
  “元后的癔症,就是皇帝喂药喂出来的!元后是神志不清被逼自尽的,太子殿下,您不恨吗?”
  “对了,我还曾听说过一件有意思的旧事。皇帝曾有一段时间日日命太医取太子的指血,道是为治顽疾,但其实是不是起疑血统……”
  话音未落,伍一海手里的剑被夺去,一剑割颈,当下血花四溅。
  瞪大双眼的幕僚后面的话死在喉咙里,轰然倒下。
  伍一海愣住,惊诧道:“殿,殿下?”
  萧知珩那张苍白病态的俊容上,沾了血迹,雪白的衣领也染了。
  他垂眼看着地上的人,脸上没有任何温度,只是笑起来的样子,像是游荡的厉鬼,轻声道:“明明好好说话,孤就不会杀人的。为什么你非得挑最恶心的说?”
  幕僚倒在血泊里,死死地睁着眼,“你……”
  萧知珩扔了手里的剑,道:“孤会活得好好的。你的赔礼孤收下了,下去陪你的旧主吧。”
  伍一海闻言,二话不说,立刻将临死前试图挣扎的幕僚拖出了佛寺。
  萧知珩慢腾腾地走出寮房,手里全是血腥味,恶心得想吐。
  阴雨不停地下,他走在长廊上,面色是很难看的,去把自己清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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