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每天想和离——糯米的尾巴
时间:2021-03-30 10:18:44

  她刚才说什么?
  赵晏气鼓鼓地瞪着他,眸中水光盈盈,眼尾泛红,分不清是先前哭得还是后来笑得。
  念及她因何而笑,他顿觉窘迫,再回想她所言——
  “发什么呆?”赵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边作势下榻,一边威胁道,“我去熄灯,你今晚睡矮榻吧,明日我就向陛下和娘娘请求和离,理由是你不……”
  “行”字尚未出口,便被揽着腰身拖回来,旋即,他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呼吸交缠,体温逐渐滚烫,赵晏略一失神,领地已接二连三地沦陷。
  他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让她想起上元节之夜。
  彼时他醉得不浅,似疾风骤雨般亲吻着她,她只当他酒后不由自主,而今想来,他是将那晚视作她留在他身边的最后时刻。
  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趁机要了她,翌日便与她坦白婚事的真相,让她自己做选择。
  她心中柔软得无以复加,本能地用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肆意掠夺着彼此的体温与呼吸。
  现在,两人都没有醉,却清醒地感觉到理智的溃散,以及身不由己的沉沦。
  许久,她得以喘息,才发现自己仰面躺在衾被上,幔帐不知何时已悄然垂落。
  偌大的床榻顿时与外界隔绝,成为一片狭小而幽谧的空间。
  烛火摇曳,影影绰绰地透进来,平添几分暧昧及旖旎。
  她望着他幽深的眼眸,心跳急促,却又莫名生出些许难言的好奇与渴望。
  她想到元夕趁他醉倒之后看到的美色,鼓足勇气挑开了他的衣带。
  “你肯定没印象了,”她企图说些什么舒缓紧张,“正月十五那天,你醉得不省人事,我解开你的衣服……别这样看着我,只是衣服,没碰裤子,你瞧了我的腰,还不允许我讨回来吗?”
  姜云琛抚摸她娇艳欲滴的唇瓣,眼底浮起促狭的笑意:“腰算什么?锦书怕是没告诉你,次日你晕倒在汤池中,是我把你捞出来的。”
  不过那时候他被她吓得够呛,目光从头到尾停留在她苍白如纸的面容,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
  赵晏脑子里却轰然炸开,毫不客气地咬住他的手指,报复似的用齿尖磨了磨。
  “赵娘子,”姜云琛的嗓音染上低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现在后悔,可是来不及了。”
  赵晏抬手划过他胸口,感受着流畅的线条以及与自己身体截然不同的触觉,灼热的温度仿佛沿着手掌直抵心扉。
  她的体温随之水涨船高,指尖已沿路下滑,停驻在他的腰侧。
  “我敢作敢当,有什么可后悔的?”她迎着他的视线,羞赧到极致,索性豁了出去,“你为何这么多话?是不是真的不……”
  剩余的话音消失在突如其来的亲吻中,略微的窒息令她头脑昏昏沉沉,待他好不容易松开她,她的寝衣已经宛若花瓣般绽放,大片的细腻雪白一览无余。
  她脸颊一烧,下意识掩住胸前,却被他擒住手腕。
  少女的长发铺散开来,犹如一匹黑亮的绸缎,衬得肌肤白皙无瑕,眼中光华点点,有着不同于平常的迷离与妩媚。
  她就像一株沾着露水的花枝,在夜色中次第盛放。
  姜云琛俯身吻在她光洁如瓷的额头,轻柔地掠过眼睛、鼻梁、嘴角,以及白玉般的修长脖颈。
  往昔的记忆杳不可寻,他却仿佛在她的叙述中想起那些曾经共同走过的风景。
  月华如练,洒落遍地银辉。
  沙丘绵延起伏,晚风席卷而过,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呜咽。
  绿洲如荒漠中的明珠,水草丰茂,湖泊清澈如镜,倒映着漫天星光。
  或许他曾在那样的夜里,将她拥入怀中。
  彼此相依相偎的温度恰似篝火,点燃寒冷而漆黑的长夜。
  赵晏仿佛置身一尾扁舟,在河中从流飘荡,穹庐倒扣,星辰倾泻而下,不知今夕何夕。
  她在朦胧中觉察到他手指流连的位置,胸腔轰鸣,声音却轻得几不可闻:“你……要做什么……”
  “别怕。”姜云琛安抚地亲了亲她的唇瓣,“不然你会痛。”
  他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耐心而细致地开拓那片隐秘的领地。
  她的身体于他而言熟悉又陌生,多年打打闹闹,他了解她的每个出招习惯,也曾无数次与她产生肢体接触,但却远不及如今这般亲密。
  他似是初临桃花源的渔人,怀揣兴奋与期许,小心翼翼地前行,探索着从未涉足过的世界。
  以往与他针锋相对、寸土不让,宛如刀锋出鞘的少女,此刻面色绯红,化作温柔湖水。
  春暖花开,冰雪消融,河堤泛滥,草木葳蕤,万千盛景画卷般铺展开来。
  他将她纳入怀里,她柔软的身躯似藤蔓蜿蜒缠绕,难舍难分。
  赵晏闭着眼睛,任由他的气息由内而外地将她包围,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的腰身。
  恍然间,她回到了一望无垠的戈壁,烈日炎炎,她纵马飞驰,疾风带来稍纵即逝的凉意,她轻盈得像是要乘风而起,飞向辽阔而广袤的天际。
  那时,她看着并辔而行、身姿挺拔如竹的少年,想到曾经与他在繁花似锦的洛阳城、青翠苍莽的北邙山策马疾行,心中愉悦而满足,觉得没有什么能阻隔在两人之间。
  而今,她尽情与他相拥,将彼此融入骨血,此生此世,永远不会再分离。
  长夜未明,灯火氤氲。
  不知过了多久,她伏在他胸口轻轻喘息,他环着她纤细的腰,轻声道:“疼吗?”
  赵晏摇摇头,刚开始还有一点,但很快就被另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取代。她只没想到,竟会这么累,比起打架也不遑多让,好在她之前睡得够久,倘若提前认输败下阵来,怕是得被他笑死。
  毕竟她先开的口。
  她才不要率先投降。
  他的手轻柔地在她背后游移,逐渐移至别处,她直觉不妙,连忙提起一口气,低声问道:“你不记得假扮纪十二的事,醒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应该还有印象吧?你去凉州找我是何时?”
  必须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永安十一年,十二月。”姜云琛看穿她的意图,颇为配合地答道,手指停留在她腰间,摩挲着那截凝脂般细腻光滑的肌肤,“很不凑巧,我但凡赶早或推迟十天半月抵达,都能与你见上一面。”
  赵晏心里却蓦然酸涩,叹息道:“不,你若早到,我刚回凉州的时候谁都不理,即使是我阿爹和阿娘来了,我都一言不发,又怎会见你?你若晚来,我已经……已经把纪十二忘掉,只记得你扔我字条的事,更不想看见你,或许还会借口跑去明威府和武安府躲避。”
  可是他却不偏不倚,正好在她昏迷的日子里出现。
  他撑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在北地的风雪里等候,而她气若游丝,躺在炭火旺盛的室内,内心却尽是空茫与荒芜,正在一点一点将他遗忘。
  她的眼泪落在他胸前,手臂收紧,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确认他是真实的存在。
  “晏晏。”姜云琛抚摸着她的后脑,声音愈轻,“你是因为想起我是纪十二,才……”
  “不是。”赵晏预料到他要想问什么,“我早就喜欢你了,从上元节、岁除夜,还有你陪我省亲、去招提寺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不,我一直都喜欢你,不只是你的脸。”
  她今晚哭得次数太多,嗓音微微沙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我本想等到元夕过后,在你以为我要和离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谁知……”
  谁知突然被九箫闹了那么一通。
  “我不敢确定他所言是真是假,可我无法接受自己同时喜欢两个人,所以才让你走,给我些时间仔细想想。”她深呼吸,缓缓叹出,“还好,我喜欢的就是你,从始至终,也只有你。”
  话音未落,她一声轻呼,已被他翻身压在衾被中,夺去了呼吸。
  烛焰微微跳动,映照一室缱绻。
 
 
第66章 小心眼!记仇!
  赵晏记不得自己是在何时睡去。
  承恩殿的烛火几乎亮了一夜, 最初的生疏和试探过后,原先的紧张与羞怯早已消失殆尽。
  她彻底打开了那个全新的世界,从未想过, 竟会与他如榫卯般拥有与生俱来的契合。
  回忆与现实交替重叠, 她仿佛沉浸在时光的洪流中,长醉不复醒。
  她看到儿时的朝夕相伴、形影不离, 两人处处争锋较劲, 却又将彼此视作旗鼓相当的知己。
  以及两年前,她毅然踏上征途,他不远万里追随,从北地到西域,一路携手同心、生死与共。
  再到此时此刻, 她放纵自己忘情地与他痴缠。
  从小到大, 她惯会压抑感情,即使是刚回到凉州、最悲痛欲绝的那段时间, 她都不曾在父母和弟弟面前哭过, 而方才,她毫无顾忌地泣不成声,潜意识里相信, 他定会包容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就像多年来的那样。
  今夜良辰美景, 她的悲喜交加,皆与他有关。
  一切感觉都是如此清晰, 深刻地烙印在她的血脉中。
  曾经以为她觊觎的只限于这张脸,而今才明白,她贪心不足,想要占有他的每一寸领地。
  后来,她昏昏沉沉, 被他用衣服一裹,抱着走向浴室。
  他步入汤池,温热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她闭着眼睛,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姜云琛似乎识破她内心所想,搁在她腰背的手紧了紧,揶揄道:“羞什么?现在你身上还有哪处是我没看过的?而且我都给你瞧回去了,你也不算吃亏吧?”
  赵晏没力气跟他拌嘴,只难以理解,他就不嫌累吗?
  若非出了一身汗,必须清洗干净,她简直恨不得倒头就睡。
  分明比武的时候她也能赢他的,如今却全然落得下风。
  ……明早估计又起不来了,还好没有什么大事要忙。
  她迷迷糊糊地思考着,未等沐浴结束,就彻底坠入梦乡。
  宫人们被屏退在外,姜云琛轻柔而仔细地为她擦洗着,仿佛手下是一件精美的瓷器。
  她已经困得颠三倒四,他舍不得再折腾她,压下心中绮念,低头亲了亲她濡湿的纤长眼睫。
  如同尝到世间最甜美蜜糖的孩童,胸腔里充盈着难以言表的愉悦,几乎满溢。
  她整个人,无论身心,终于全部是他的了。
  自然,他也已经彻底属于她。
  不多时,他抱着她出水,擦净身子,穿好干净的寝衣,安置在旁边的矮榻上,然后自己飞快地收拾妥当,又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回内殿。
  从头到尾,赵晏都未曾睁开眼睛,一沾枕头,更是睡得不省人事。
  姜云琛熄了灯,把她揽入怀中,扯过衾被盖好。
  心里却想着,待过几天,须得要拉她进汤池试试,池子那么大,必定然别有一番意趣。
  他在她细瓷般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拥着她睡去。
  -
  赵晏再度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一转头,便撞进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姜云琛支起半个身子望着她,眸中浅笑浮动。
  光线透过幔帐,为他散落的长发镀上暖色,精致如画的面容愈发显得勾人心魂。
  他衣领松散,颈边胸前白皙如玉,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红梅,打眼一看,竟是说不出的靡丽。
  她的思维迟滞了一瞬,蓦然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杰作”,立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眼底笑意更深,她面红耳赤,当即一把拉起衾被蒙住头。
  “赵娘子,”他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朦胧中掺杂几分低哑诱惑,“昨晚是谁说自己敢作敢当的?你可别想抵赖,既然睡了我,就须得对我负责。”
  赵晏自知理亏,却顾左右而言他:“你为何不去洗漱?什么时辰了,你没有别的事要忙吗?”
  “我洗过了,怕你转头不认,觉得还是应该躺回来提醒你一下。”姜云琛一本正经地调侃道,“今日没有早朝,我偷闲一时半会儿,也不耽误什么。”
  赵晏:“……”
  他在想什么?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忘!
  还摆出一副被她吃干抹净的小媳妇模样,搞得她像话本里露水情缘的负心汉。
  “晏晏。”他换了个称呼,叹息道,“你就算不想对我负责,也没必要把自己闷死吧?”
  “你好烦!”赵晏气得一把掀开衾被,越过他翻身下床,“今晚回你的显德殿睡去!”
  说罢,不知是否错觉,她似乎更像翻脸无情的负心郎了。
  余光瞥见姜云琛抱着衾被坐在榻上,幽幽地望着她。
  “……”
  若不是昨晚情形历历在目,她只怕真要怀疑是自己强行夺走他的清白。
  干脆无视了他的演技,传唤宫人们进来伺候。
  尽管已有肌肤之亲,但她还是不大好意思在他面前更衣,径直走到屏风后。
  姜云琛见她神色如常,显然没有任何不适,悄然放下心来。
  正待下榻,突然,赵晏从屏风后冲出来,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看看你干的好事!”
  她敞开衣襟,露出胸前的痕迹,面色红得像是熟透的果子。
  大意了,看见他身上那样,就该想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被宫人们瞧得一清二楚,锦书素来稳重,都惊得险些把水盆打翻。
  更要命的是,她脖子上有一块,都不知该如何遮掩。
  “我的错,愿受太子妃娘娘惩罚。”姜云琛说着,拉过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近前。
  她站在脚踏上,他坐在榻边,迎面便是她玉雪莹白的胸口和平坦紧实的腰腹,随着呼吸轻微起伏,仿佛无声的引诱。
  赵晏兴师问罪而来,但剩余的话未出口,忽然生出些许不祥的预感,下一瞬,已被他勾住腰身,重新拖进床榻。
  怎么又来?一晚上还没睡够吗?她啼笑皆非,却很快不受控制地沉浸在缠绵缱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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