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喜欢吃的东西都是我挑的!”季暮雨一向是怼兄第一名,“挑选更代表心意——心意显然比那些臭钱更重要。”
江南一向喜欢看季家两兄妹互怼的戏。反正看热闹又不要钱,不看白不看。
她都摆好了看戏专用姿势,却发现今天显然两兄妹没有要继续争吵下去的意思。
因为季暮雨很快就把火力重新集中到了蒋延洲的身上。她半靠在一张课桌上,指尖轻轻捏了根薯条,一边慢条斯理地往薯条上涂着番茄酱,一边不太爽地瞪了眼原本属于蒋延洲的桌子。
“南哥不是我说——蒋延洲真的也太不靠谱了吧?你腿都残废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跑去吃饭。”
刚刚就是一句玩笑话,江南没想到季暮雨会这么认真地吐槽蒋延洲。
她啃着汉堡的动作僵滞了片刻。虽然蒋延洲无情抛下她的时候她也在心里腹诽过他,可是这会儿听到季暮雨这么说蒋延洲,江南忍不住就想为他辩解。
她拍开季朝阳抢她炸鸡翅的手,嘿嘿地笑了声,“延哥他也没你说的这么不靠谱吧。”
“那还要怎么才算不靠谱?你们好歹是个同桌吧,第一天老李头就说了让你们相亲相爱。”
“他是我同桌又不是我爹,本来就没义务要照顾我的。”像是真的饿坏了,江南说着又狠狠地咬了汉堡的面包片,说后半句的时候声音便带了几分含糊,“再说蒋延洲他人其实还可以的——今天考试他还热心帮我上下楼来着。”
见季暮雨还想说什么,江南一把搂住她的肩,“虽然我说延哥人还可以,但是我知道我们季老二肯定是对我最好的那一个。”
季暮雨果然心满意足地闭了嘴。
蒋延洲站在门口将里面三个人的话毫无保留地听了个遍。
他倒是没想到他这个看起来干什么都不走心的小同桌居然会帮他说话。倒也不枉他难得发了善心出校门给她买的这顿饭。
——虽然她这会儿显然并不太需要。
蒋延洲没再进教室,而是直接脚下一转去了高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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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翔下课在高三教学楼楼下看到蒋延洲的时候还有几分梦幻。
毕竟高冷如他延哥,几乎从来没主动来找过他。而且他没看错的话,蒋延洲手里还提着一大包打包好的饭菜。一副来给他送饭的模样。
蓝翔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有这么一天。
他眼眶有些热,几乎一秒没耽搁就朝着蒋延洲跑了过去。
“延哥——”蓝翔声音不小,周围不少人都侧目看了过来。
蒋延洲忽然就有点后悔把这包吃的投喂给蓝翔了。但到底来都来了,他还是克制住了立马离开的冲动,只退后了几步,将一张脸藏进了阴影里。
蓝翔显然并不知道蒋延洲在这几秒复杂的心理活动。
他一张脸笑得像朵花,略带几分娇羞地指了指蒋延洲手里的饭菜,声音做作无比:“延哥——你这是特地来请我吃饭吗?我也太受宠若惊了吧——”
蓝翔特地拉长了那个“吧”字的尾音。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蒋延洲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声开口:“校门口那家小炒店今天打折,于是我决定买来喂猪。”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明天开始更新时间应该都是晚上十二点之前了。我每天尽量多写一点(但我真的渣手速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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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近我者甜
历时两天的月考晃眼便过去了。
估计是为了在高二学年伊始给大家一个下马威, 这次考试除了语文,其他科目出的试卷难度普遍比较高。
大家纷纷考得唉声叹气。
即便是考完了试,高二年级这群学生也丝毫没有解脱后的欢腾气氛。反倒是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一个比一个萎靡不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衬这悲凉的氛围,考试结束那天海城便开始降温。隐隐有要入秋的预兆。
因为崴脚的意外, 江南并没有参加周五下午的体育课。
她一个人趴在教室补了个不受打扰的午觉。一直到上课的同学陆续回来, 她才坐直身子在座位上醒了会儿神。
蒋延洲回来的时候在江南桌上放了瓶还散着冷气儿的可乐。
可乐瓶底撞到桌边发出一声不太明显的闷响。江南抬头,就看见蒋延洲穿着那件略有几分骚包的紫色球衣, 斜斜地倚在教室门边。
他正和一个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近看的几场NBA球赛。
门外有不少刻意经过高二十班的女生。从蒋延洲降级到高二十班的第一天起,她们几乎风雨无阻,每一节课间都会踩点似的从这里经过。
蒋延洲不在还好。但凡只要他在教室, 这些女生就会捂着嘴笑得一脸娇羞, 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班级等着下一次课间的到来。
江南见怪不怪地摇摇头, 不禁再一次萌生出了蒋延洲这种少女杀手怎么会没有女朋友的疑惑。
她拿起那瓶课前让蒋延洲帮忙带的可乐喝了几口。
凉丝丝的液体顺着喉咙淌进胃里, 刚刚还笼在她周身的困意瞬间被驱赶走了大半。
一直到蒋延洲和那个男生结束了聊天,江南才抬抬下巴叫了他一声:“等会儿就要出成绩了,你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蒋延洲自己也买了瓶可乐。他拉开凳子,整个人往里面一瘫, 然后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口。
考完试这两天江南已经不止一次地问蒋延洲关于出成绩的问题了。
江南也说不出自己到底在焦虑个什么东西。明明之前她还信心满满地觉得蒋延洲一定会给自己垫底,可是这两天她眼皮却一直在跳。
尤其是想到语文考试时做的那个再次考倒数第一梦,她心里越发没底。
江南想问问蒋延洲觉得自己能能考多少分。下一秒就看见数学课代表抱着一沓考试专用的答题卡马不停蹄地从前门跑了进来。
“兄弟姐妹们——老李头和成绩单还有十秒达到战场。”
江南心里一紧。
她忽然就有点心疼那些好好学习的人了, 原来对学习成绩有期待是这么种煎熬的感觉。而且她还仅仅只是不想被蒋延洲这个小学鸡超过罢了。
李成江走进教室的时候, 脸上的表情还算轻松。
但教室里却一秒安静了下来。
李成江站在讲台上, 将手里那份成绩单晃得哗哗作响。
他又看了一遍,好一会儿才不急不缓地开口:“这次年级双第一都出在我们班。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不知道该为考年级第一的同学开心还是该为考年级倒数第一的同学痛心。”
年级第一?
年级倒数第一在他们班没什么好稀奇的,倒是没想到年级第一居然也在他们班。
要知道从文理分科之后, 每次理科的年级第一都是出在九班那个火箭班。是以九班的同学在别班面前总是有种要高人一等的感觉。
有人满脸羡慕地叫了舒梦凡一声:“舒学霸你这次这么牛.逼?居然一跃成为年级第一了!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学习了?也太不厚道了吧!”
但舒梦凡显然也在情况之外,缓了小几秒后笑笑,“又不一定是我第一名?”
别人讨论归讨论,但年级第一在哪个班显然不是江南关心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李成江说那番话的时候,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往她和蒋延洲这边瞥。
依照江南多年的经验,李成江脸上每次出现这种眼神,就代表他在暗示那个人了。
江南心跳如雷。
这样下去也太痛苦了,她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种时候手机肯定是玩不下去的,于是她偏头,用指尖戳了下蒋延洲的手肘。
她压低声音:“你别看这次我们班有人考了年级第一老李头开心——但是那些考得不好的,他肯定一个都不会放过。”
蒋延洲依旧是刚刚靠在椅子上喝水的那副懒散模样,闻言挑眉看了眼凑到他桌边的江南。
见蒋延洲感兴趣,江南继续说下去——
“但是你也不用太紧张,老李头也没什么新的招。折腾来折腾去也不过是把考得差的几个同学给叫到办公室谈人生谈理想而已。”
讲台上李成江依旧卖着关子。
江南望着蒋延洲笑了下,“按照我的经验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反驳他——否则你的刑期会翻倍延长——”
也不知道是不是转移注意力这招真的起了作用,江南心情比半分钟前放松了不少。
于是她准备继续再给蒋延洲这个新来没多久的同桌再传授一点对付老李头的经验。
“江南——”李成江忽然中气十足地叫了江南一声,“我看了老半天了你怎么一点不自觉?回回都稳定地考倒数第一居然还好意思找你同桌说话。”
回回都考倒数第一?
江南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成江。
然而她这眼神落在李成江眼里就是另外一种意味了。
“说你还不服气了?蒋延洲这么优秀一个同学做你的同桌,你每天不跟别人学着点儿就算了还天天拉着别人在课上说小话。”
江南觉得李成江的嘴巴此刻就像一个加强版豌豆射手,将消息一个一个地往她脸上砸。
考年级倒数第一的消息还没消化过来,蒋延洲忽然又变成了老师口中的优秀同学了。这一天天的过得也太玄幻了吧。
偏偏蒋延洲还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算了我这会儿懒得说你,你下午放学到我办公室来。”李成江又晃了晃手里的成绩单,“还有五分钟上课,我把成绩公布一下。”
“蒋延洲732分——年级第一名。”
“舒梦凡671分——年级第七名。”
“杨明660分——年级第十一名。”
“……”
“江南366分——年级最后一名。”
从听到蒋延洲以732的高分考出年级第一名的成绩之后,江南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再听到自己居然只考了他的一半,江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李成江念完成绩的时候,正好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响起。
“数学试卷发下去你们先自己改错,我下周来评讲。这次考试很能说明问题,希望大家都能找准自己的问题所在,考得好的同学不要骄傲,考得差的自己好好反思。”
作为班主任,李成江并没有占用别的老师上课时间的习惯。
这番话说完后,她给了江南一个“你但凡长点心也不会只考你同桌一半分数”的眼神,便当着正好路过教室门口的九班班主任的面,神气十足地走了出去。
江南却没有那么神气了。
李成江前脚刚走,她就瞪向了蒋延洲。这人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手里翻着一本花里胡哨的篮球杂志,好像李成江刚刚念的成绩单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这种时候居然还在装。
上课时吊儿郎当老子天下第一不爱学习的样子,指不定晚上回家学习到多晚呢!不然他蒋延洲能随随便便考那么高的分数?
江南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憋出了“学|女表|”两个字。
蒋延洲正在看一篇篮球赛事分析。一直到看完最后两句他才抬起头来,神色淡淡地看了江南一眼。
江南平常挺爱笑。一笑起来唇边便是两朵精致的梨涡。这会儿估计是太过气愤,原本应该是梨涡的地方微微鼓起来,像是一只小小的河豚。
本来是没什么含义的眼神,江南却自动把它翻译成了“这个只考了我一半分数的小学鸡根本不配和我说话”。
于是她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蒋延洲觉得江南的模样有些好笑。他合上杂志,随口问了句:“我又惹你了?”
“你明明成绩这么好,之前在这儿装什么学渣找存在感呢?”化学老师这会儿还没进教室,江南便没有收敛。
“我什么时候装过学渣了?”蒋延洲勾着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我没记错的话——我从来都没说过我学习不好的话吧?”
“你没说过——”
“才怪”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江南便猝不及防地被噎住。
她在脑海里迅速检索了一遍和蒋延洲相处的所有画面,好像这个人的确从来没说过一句自己是学渣的话。所有的都是她一厢情愿自以为他是个菜得不能更菜的学鸡。
她有点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声音也不像刚刚那么凶巴巴的:“那你也没在我说你成绩差的时候反驳。”
“我看你挺喜欢帮助同学学习的——”
蒋延洲的话说了一半便顿住。
勾得江南一颗心痒痒的,她很想知道蒋延洲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江南下意识往前倾了倾身子,“所以?”
“——所以我怕说出来影响你热心帮助同学的积极性。”
江南:“……”
我积极帮助你大爷。
成绩出来她就气得够呛了,江南估计她要是再和蒋延洲逼叨下去,她估计能气得当场心肌梗死。
正好化学老师抱着一摞试卷款款走了进来。
江南挪回自己的位置,将自己早上找蒋延洲借的那支笔重重放到他桌上。然后将原本并在一起的两张桌子微微拉开了些。
她骄傲地微昂着头,“这是三八线。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谁越过三八线谁就是臭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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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下课,李成江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