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我者甜——温初礼
时间:2021-03-31 10:28:55

  大概是怕还有人不理解,李成江想了想又补充道:“举个例子,比如这次考了第一名的蒋延洲要和倒数第一的江南做同桌,那么平常蒋延洲就要多多督促江南学习,帮助她解决学习上的困难。”
  江南本来听得百无聊赖,突然被点名,忍不住虎躯一震。
  她抬眸,就和蒋延洲的视线在空中撞上。
  不知道为什么,江南隐隐约约从蒋延洲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我怎么又要和小学鸡做同桌”的一言难尽。
  但是不等她确认蒋延洲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蒋延洲就已经神色淡然地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李成江是个有些矮的老头,即便是站在讲台上,也不如蒋延洲高。
  他动作稍显滑稽地拍了下蒋延洲的肩,笑得和蔼又慈祥,“你先选个位置吧。”
  江南有些紧张地盯着蒋延洲。
  毕竟她现在作为蒋延洲的帮扶对象,命运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她的视线追着蒋延洲的目光,生怕他脑子一热选了个活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的位置。那样的话江南宁愿一头撞死在桌子上也不想要再和他同桌。
  好在蒋延洲脑子还算正常,指了下江南的方向,“我还是坐原来的位置吧。”
  李成江自然是没什么什么意见,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便让舒梦凡接着选位置。
  -
  蒋延洲从教室前面走下来的十秒钟时间里,江南的思绪千回百转。
  因为外面的天色愈发阴沉,教里的日光灯早早便亮了起来。
  冷硬的灯光打在蒋延洲的侧脸上,让他与这个有些嘈杂的教室格格不入。
  蒋延洲每迈一步,江南就在心里计算着。等到蒋延洲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恰到好处地扬起一个明艳的笑脸。
  然后江南先于蒋延洲的,替他将椅子拉出来,谄媚地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蒋延洲早就见识过江南突然变脸的水平,这会儿见她突然谄媚起来,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他在那张摆好位置的椅子上坐下来,懒懒地伸了下他那仿佛无处安放的长腿。
  江南脸上的笑意并不受蒋延洲的漠然所影响,“延哥这也太巧了吧——没想到我们两个居然还会是同桌。”
  “你这么想跟我做同桌?”蒋延洲漾了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那当然了,班里谁不想和年级第一做同桌啊。但偏偏这个幸运儿是我。”
  周围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换起了座位,桌椅板凳和地面的摩擦声不绝于耳,江南便没有收敛自己的声音。
  蒋延洲抬眸,定定地看进江南晶亮的眸子里。
  其实他原本也没想到会和江南再做同桌。
  今天李成江把他叫到办公室让他去搞什么一对一帮扶的时候,蒋延洲心里其实是抵触的。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心人,也没那闲工夫去帮扶别人。
  他甚至拒绝的理由都想好了,结果李成江说了句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对应,并且这次换座位时会让帮扶与被帮扶的同学做同桌。
  拒绝的理由好像顿时变得有些苍白。鬼使神差的,蒋延洲便答应了下来。
  但这些江南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这会儿满眼期待地看着蒋延洲,“延哥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
  蒋延洲懒懒地抬抬下巴,意思是让江南有话就说。
  江南暗示意味十足地朝蒋延洲的课桌看了两眼,嘿嘿笑了声,“今天大家都在换座位,这个位置你也坐了这么长时间了,要不我们换换吧?”
  蒋延洲哼笑,伸出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你想坐这儿?”
  江南下意识就想点头,可是又觉得这样似乎过于直白了。她顿了一下,改口道:“我是怕延哥你在这儿坐腻了。”
  但蒋延洲显然并不吃这一套,他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懒懒散散的:“说实话。”
  “说实话你就会把座位让给我了吗?”
  蒋延洲没有松口,回答得模棱两可:“说实话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江南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依旧保持着脸上标准的职业假笑,“我好久没有做过这个位置了,有点想念,请问延哥能发发善心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吗?”
  “可以。”
  听到心底里最渴望的那两个字时江南眼睛都亮了,只是还不等她高兴,蒋延洲又不急不缓地开了口:“但是求人总得要拿出点什么好处吧?”
  情绪大起大落,江南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什么好处?”
  “你说。说到我心动了我就把位置让给你。”
  江南哪儿知道蒋延洲想要什么好处,索性把吃喝玩乐的好处全都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江南隐隐开始口干舌燥了,蒋延洲依旧一脸雷打不动的冷漠。
  江南甚至放弃保持假笑了,她看着蒋延洲,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现在是我爸请的家教,又是老李头给我安排的学霸同桌,我保证以后乖乖听你话不和你作对总行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
  南哥:我们家谁做主?
  狗延:老婆做主老婆万岁!我保证乖乖听你的话!
  感谢仙女的霸王票:惊渡. 地雷1个;
  感谢仙女们的营养液:阿梨 20瓶;37899522、42423909、静静静静 1瓶
 
 
第26章 近我者甜
  蒋延洲淡然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兴味。
  他偏过头, 大半张脸毫不遮掩地暴露在江南的目光中。
  蒋延洲懒懒地笑了下,把江南话里的重点重复了一遍,“保证听我话?不和我作对?”
  “听听听!”江南已经没有了什么耐心, “你让我写题我就写题,你让我学习我就学习。”
  “成交。”蒋延洲把自己课桌上的两本书连带着文具袋扔到江南桌上。
  蒋延洲突如其来的豪爽让江南还有几分发懵, 她怔怔地看了蒋延洲好几秒, 才忙不迭地把自己的书包、水杯、课本一股脑地移到旁边的课桌上。
  生怕蒋延洲反悔似的。
  折腾完这一切,她又拽着蒋延洲的手腕, 试图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江南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可是当她微凉的掌心触碰到蒋延洲滚烫的皮肤时,昨晚那个意外亲到蒋延洲的画面就像走马灯似的在江南脑子里迅速播放。
  一遍又一遍。
  画面清晰到江南甚至能回忆起她唇瓣触碰到蒋延洲脸颊时的温热触感。
  昨晚就算了,房间里只有她和蒋延洲两个人。
  可是今天教室里的人这么多。
  要是再有什么乌龙她估计没脸在十班继续念书了。
  江南触电似的轻颤了一下, 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然而不等她的手收回来, 蒋延洲就已经就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
  蒋延洲比江南高上不少, 他这么一站, 江南便感觉头上顿时拢了半片阴影。透着说不出来的压迫感。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然后在蒋延洲如炽的目光下,轻声嘟囔:“你不准反悔。”
  换座位算是这群十六七岁小孩儿心中的大事,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并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江南和蒋延洲的暗流涌动。
  蒋延洲长腿一迈, 绕开江南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坐下来。
  他把玩着江南那个画着钢铁侠人物的黄色保温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把那个杯子还给江南,唇角溢出一声漫不经心地笑, “你不反悔我就不会反悔。”
  好不容易坐回了自己熟悉的位置, 班会课剩下的十来分钟里江南一直保持着亢奋的状态。
  一会儿摸摸桌面, 一会儿碰碰墙壁。就差在桌上写下“江南”两个大字了。
  这种亢奋激发了江南罕见的劳动热情。
  下课后甚至没让蒋延洲提醒,她就自觉地从卫生角拿了把扫帚,哼着歌往操场走。
  蒋延洲插着手跟在她后面,看她走得摇头晃脑的。仿佛脚下踩着一张五线谱。
  放学后的操场, 人并不太多。
  只偶尔有几对放了学不愿意分别的小情侣,并肩绕着大红的跑道,一圈一圈慢吞吞地走着。
  仿佛只要不走出这片操场,他们前面的路就永远没有尽头,他们也就永远不会有分别的那一刻。
  江南眯眼打量着其中一对悄悄牵着手的小情侣,坏笑着撞了下蒋延洲的肩膀,“延哥你真不考虑来段校园恋爱吗?你看人家漫步夕阳要多浪漫有多浪漫。”
  说话的时候,江南的视线就黏在对方紧扣在一起的手上。光明正大地窥探者别人的一举一动。
  蒋延洲顺着江南的视线看过去。
  江南以为蒋延洲也感兴趣,正准备再和他八卦八卦校园恋爱,就看见蒋延洲凉凉地扫了自己一眼。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显得几分悠远,“我跟你谈校园恋爱吗?”
  但这份悠远并不能掩饰蒋延洲话里的不屑。
  江南几乎条件反射就要脱口而出“跟我谈恋爱委屈你了吗”,可还好在话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她的脑子及时上线。
  思绪在肚子里拐了个弯,江南再开口时语气带了几分傲娇:“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能和南哥我谈恋爱的好吧?!虽然我还没有男朋友,可是我俘获的少男芳心连起来可绕地球两圈。”
  蒋延洲哼笑了一声,一副“我看看到底是谁在吹牛.逼”的表情。
  江南一向的原则是装.逼装到底,她睨了蒋延洲一眼,将他刚刚那丝不屑恰到好处地揉进自己的话里。
  “你要是实在爱慕南哥我的美貌,可以去我的少男粉丝团中报名排队——当然什么时候能轮到你我就不知道了。”
  最近两人的交锋中,江南每一次都被蒋延洲压得死死的。
  江南以为自己这一次终于要扬眉吐气扳回一局了,她胜利的笑容还没浮现出来,蒋延洲轻飘飘一句“我不瞎”就直接秒杀了她。
  江南顿时有几分气急败坏。
  蒋延洲是不是个金鱼脑子?明明前不久他还委婉夸过她好看,现在又说想和她谈恋爱就是瞎?
  江南气呼呼地挥了几下手里的扫帚,想和蒋延洲理论一番。
  但蒋延洲并没有这个兴致,扔下句“你再拖拖拉拉下去天黑都别想扫完操场”,就扬长往操场边的看台上走去。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了眼不远处对着空气一通发泄的女生,不自觉弯了弯唇。
  -
  说“扫操场”三个字一秒钟都用不了,可真的扫起来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一般人人能干的事。
  半个小时过后,江南望着自己扫过的占地不足操场面积一半的地皮,早就没有了什么鬼的劳动热情。
  她恨恨地瞪了眼坐在看台上优哉游哉打游戏的蒋延洲,试图用眼刀将他千刀万剐。
  然而蒋延洲浑然不觉,依旧认真盯着手机。
  江南在继续扫下去和现在撂挑子不干之间反复纠结,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就听到有人脆生生地在身后叫了自己一声。
  “江南学姐——”
  江南转头,就看见一个拿着扫帚的男生站在离她两步远处。刚刚她的注意力全在不爽蒋延洲身上,并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长得白白净净,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看江南的表情,对方就知道江南忘记了自己是谁。
  他也不恼,笑着不动声色地拉近了他和江南之间的距离,耐心地提醒江南:“刚开学的时候在校门口的砂锅店,最后一份鱼丸砂锅。”
  江南在自己存档不多的记忆里检索了足足一分钟,才勉强对这件事有了点记忆。
  当时刚开学没几天,她和季暮雨决定午饭去吃砂锅冒菜。
  江南那天正好想吃鱼丸砂锅,结果好巧不巧有几个男生和她们看中了同一份。两方在人来人往的店里僵持了足足半分钟,最后还是其中一个男生主动提出把鱼丸让给江南和季暮雨。
  她们也没客气,大大方方地点了最后一份鱼丸砂锅。结果不想吃完的时候,老板告诉她们有人已经帮她们结过账了。
  那之后江南不记得有再见过那个男生。
  她不太确定地开口:“你是把鱼丸让给我的那个男生?”
  那人点头承认,“没想到江南学姐竟然还记得我。”
  江南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勉强想起来的。
  她嘿嘿一笑,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们没有自我介绍过。”
  “学姐长得那么好看,在明礼知道学姐的名字应该不奇怪吧。”
  看不出来这个看起来有几分古板的男生这么会说话,江南心里刚刚因为蒋延洲当甩手掌柜生出来的那点不快顿时被抛到脑后。
  她好心情地歪了下头,笑得明艳,“那你叫什么名字?是高一的吗?”
  “陈子豪,高一三班的。”自我介绍的时候,陈子豪难得露出了几分属于小学弟的腼腆。
  他腼腆的样子和总是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蒋延洲大相径庭。
  江南看着有意思,加上上次那顿免费的鱼丸砂锅,便耐心极好地又和陈子豪闲聊了几句没什么营养的话。
  但江南好歹还记着正事,毕竟她是个还有大半片操场没有扫的人。她才不想像蒋延洲说的那样,扫完操场天都黑了。
  见陈子豪一副还有很多话要说的模样,江南抱歉地打断他:“我还要打扫卫生,以后有时间了再聊吧。”
  “学姐你要把操场扫完吗?我帮你吧。”陈子豪晃了下手里的扫帚。
  “你不用放学的啊?”
  陈子豪又是一脸的害羞,他微低着头,小声解释:“我昨天没写作业,老师罚我出来打扫卫生。反正扫哪儿都是扫,不如我帮你一起吧。”
  合着是这样。
  正扫地扫得头痛的江南自然不会拒绝来自学弟的善意。
  她大手一挥,指着另外半边操场,“这半边我还没扫过。先谢了啊,等会儿扫完学姐请你喝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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