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蛊女[玄学]——揍企鹅
时间:2021-04-02 10:24:16

  贺周见贺许诺到了听不见他们的位置,对着贺慈换了个面孔:“我警告过你!”
  贺慈看他一眼,升起双手,弹出食指,堵住耳朵。
  “你说吧。”
  ——你说是一回事,她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
  这个动作,哦,她不听。
  贺周:……
  贺周都快被气出脑溢血:“贺慈!”
  贺慈眨眨眼睛。
  贺周的拳头卡拉卡拉响。贺慈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可他不能当着许诺的面打人。
  贺周:“把手指收回去!小王八蛋!”
  贺慈:“?你说啥?”
  贺周:“……你找死!”
  贺慈:“我听不见啊。”
  贺周:你知道你听不见还不把手从耳朵里掏出来!!!
  外婆说,千金难买我高兴,人开心最重要。
  贺慈虽然没有千金,但是高兴是行动的首要目标。让自己开心的事,贺慈做。不让自己快乐的事,贺慈碰都不碰。
  贺周说的话老是让她费解。
  那她就不听。
  贺周生气的样子挺好玩,贺慈便张开眼勉为其难地看。
  贺许诺虽然走到了旁边,但一直关注这哥哥和姐姐。
  但凡有点脑子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妙。
  贺许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跑过来:“哥哥!”
  她扯着贺周的袖子。
  贺周的神态一下软了下来。
  “我们先回家吧,不要让庄先生等。”
  贺周:“好。我听许诺的。”
  他瞪了两眼贺慈,拉着贺许诺转身就走。
  贺慈看着他们,心里在思考一件事。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这么容易生气。好像每个在她身边的人,都生气。
  想不明白。
  贺慈一头雾水地想,正如贺慈一头雾水地看着走到半路的贺周转身,气势汹汹地重新朝她走回来。
  两人目光对视。
  贺慈:?
  贺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贺慈夹在咯吱窝里的作业本。
  贺慈:!
  贺周:“就不给你抄。”
  他走了,带着那本盛满了答案的、属于贺许诺的作业本,走得毫不留情。
  贺慈如遭雷劈。
  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有糟糕的时候,也有更糟糕的时候。
  路过的同桌对贺慈没有好脸色:“科技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大反派贺慈上学的第一天,因为交了半份空白的课堂作业,被老师留堂了。
  贺慈:……
  贺慈:呜。
  ……
  何其:“给你家长打电话。说今晚迟一点回去。”
  他递出自己的手机。
  贺慈掏了掏口袋:“老师,我自己有。”
  坐在隔壁桌的班主任缓缓转头。
  私带手机?
  “没收!”
  贺慈又在一瞬间失去了自己的手机。
  泪目。
  何其看着如丧批的贺慈,噗嗤一下笑出来:“林老师,她第一天上课估计也不知道,饶了她这次吧。”
  贺慈抬头,小狗狗一样看向班主任。
  在这种可怜兮兮目光注释之下,班主任摆摆手:“下不为例。明天下午还给你。”
  何其笑呵呵,拉过贺慈:“我看你前半部分做的挺好的,为什么后面的作业是空的。没认真听课吗?”
  贺慈是诚实的孩子:“冯子俊前面教我,我惹他生气,后面就不教了。”
  何其:“这些步骤上课的时候都讲过,没认真听吗?”
  贺慈:“听了。”
  她都不认识键盘上的按键是干什么的。
  “听不懂。”
  何其扶额。
  他倒是忘记了鬼女的受教育程度可能差了一点。
  于是第一天上任老师的何其仿佛就有了耐心和职业病,滔滔不绝地将课上的内容重新给贺慈讲了一遍,在此之前还普及了电脑最基本的操作方法。
  贺慈是和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何其一对一授课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她可以问出十万个问什么。
  “这个是回车,点了就会到下一行。”
  “为什么它叫回车?它也是一种车吗?”
  “……”
  “不要单击鼠标,要打开软件需要双击。”
  “老师,那三击呢?会开了又关吗?”
  “……”
  “点开属性可以换壁纸……”
  “老师,那……”
  “闭嘴。”
  “哦。”
  何其:教小孩好累。
  等何其把贺慈基础扶贫之后,天都黑了。
  头痛欲裂的何其拎着公文包:“走吧,很迟了,老师请你吃饭。吃完了送你回家。”
  贺慈:“老师,刚刚说的那个表格行和列……”
  何其勉强微笑:“老师下班了,等上班了你再问老师。”
  贺慈:“可是老师你说有不懂得随时来问你。”
  何其:“哈、哈。你看看想吃什么?学校门口的小肉串你吃过吗?很香哦。”
  贺慈就不提学习上的事了。
  学校门口卖炸串的是一个老婆婆,推着一辆小车,在黑夜中冒着白烟和热气。
  香味冲进贺慈的鼻子。
  烤肠、烤翅、炸年糕、小肉串。
  贺慈的眼睛都移不开。
  “小崽吃什么?”老婆婆笑的很和蔼,银白的头发用簪子盘在头顶,身前是崭新的围裙。
  何其轻拍贺慈的小脑袋:“随便点,老师请你。”
  贺慈摇摇头。
  老婆婆的眼神一暗。
  难道她看出来了?
  “老师,我请你。”贺慈认真道。
  何其失笑:“你还是小孩,哪有钱……”
  话音没落,贺慈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沓钱。那厚度目测比何其的工资还多。
  何其:……
  这个世界真是对社畜不公平。
  “我爸爸给我的,叫我花。老师,你对我好,我请你吃。”
  何其把贺慈的钱塞回她的书包:“你有这么多钱不能让别人知道!懂不懂?”
  贺慈不懂。
  但她听话。
  “吃什么?老师要快点把你送回去了。”何其看了看手表。
  贺慈把想吃的都要了一串。
  老婆婆微笑着,把串串炸的金黄,香气扑鼻。
  “小崽吃不吃辣呀?”
  贺慈点头。
  老婆婆把刷子沾了辣椒酱,眼睛越发的弯。红的发黑的辣椒酱倒映在她的瞳孔,承载着希望。
  酱料又浓又厚,好像不要钱。
  贺慈拿着串:“老师,你怎么不吃?”
  何其:“老师不饿,你快趁热吃吧。”
  贺慈皱眉:“辣椒酱太多了,会不会太辣。”
  老婆婆:“小崽不怕,这是增香的辣椒,不辣的。”
  贺慈闻言才咬了一口。
  鸡翅外皮酥脆,内里鲜嫩流汁。
  好吃!
  贺慈跟着何其一边走一边吃,吃成了一只花猫。
  何其一直观察贺慈。
  姜婆是用毒高手,吃的欢快的贺慈永远不会知道这些鲜美的肉串里含了剧毒。
  等到毒性发作,何其便报警。
  最后落定是食物中毒定案,一切无碍,和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没有冲突。那他们就能离开了。
  贺慈嘴巴小,吃了好久。
  即便如此,走到贺文山租的学区房时也吃完了。
  何其心里在倒计时。
  贺慈却活蹦乱跳地和他告别。
 
 
第7章 离去(捉虫)
  贺慈都走到家门口了,张妈也开门出来迎接。她一回头,发现科技老师还在看着自己。
  “老师再见。”
  科技老师:“再见。”
  贺慈:“老师再见。”
  科技老师站在原地不动:“好。”
  贺慈:?
  为什么都说了两次再见了,老师还不走,盯着自己的脸看得出神?
  辣椒酱吃到脸上了吗?
  贺慈用手背蹭了蹭脸。
  张妈也觉得有些奇怪:“何老师,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何其缓过神,笑着摇头:“不了不了,刚刚想到家里的事情,没反应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张妈又和何其寒暄两句,拉上了门。
  坐着电梯下楼的何其眉头拧到了一块。
  怎么还没死?
  姜婆的毒出了什么问题吗?
  楼下的何其拿出电话联系队友,楼上的贺慈对着张妈做的一桌子菜很不好意思。
  “我好饱了。”
  张妈:“吃点心了?”
  贺慈点头:“老师请我吃饭了。”
  张妈脑海里冒出何其年轻的面孔,想不到小伙子还挺贴心。
  她随口问贺慈吃了什么,贺慈说路边的小串串。
  张妈变了脸:“怎么带小孩子吃地沟油路边摊!这老师真是的。”
  做保姆,张妈可是专业的。不仅家务做的好,饭也要按照营养表来搭配。贺文山给她开的工资可不低,就是要她把贺慈照顾好。
  贺慈豆芽菜一样,每天吃的饭食都是自己算好量的。
  谁料到中间杀出一个年轻老师带学生去吃垃圾食品!
  “不行,今晚给你炖雪梨吃,”张妈摸摸贺慈的小脸,“不然明天要长痘痘的。”
  贺慈察觉了张妈对科技老师态度的变化,长长的睫毛抖了抖:“串串不好吗?好好吃。”
  张妈已经忍不住说了何其一句,心里多半也明白何其是怕孩子饿了,好心带孩子去吃东西,不好在贺慈面前说何其。
  “小慈还是小孩子,等小慈长大,身体壮实了,就可以吃了。”说完,张妈怕何其哪天有兴起,带贺慈去吃路边摊,补充道:“小慈记住不要再让何老师带你去吃东西。”
  贺慈不解。
  张妈和她说串串很便宜,何老师应该是囊中羞涩,我们小慈就不要给老师添麻烦了。老师工资很低,最近还物价上涨。
  贺慈听到之后没有说话,心里给何其发了一张好人卡。
  难怪科技老师看到她包包里的钱眼神那么复杂。
  自己说要请老师吃东西,老师还拒绝了。
  科技老师真是大好人!
  张妈去厨房炖梨子,贺慈拖着小书包回到房间。
  沉甸甸的书包里全是作业。
  不喜欢、不开心、不情愿。
  贺慈把书包丢到小角落。
  不做。
  贺慈钻到床底下,捣弄她的瓶瓶罐罐。
  在她给黑乎乎的药膏加干花的时候,一个红色的罐子开始自己摇晃,仿佛罐子内有一股力气在上蹿下跳、就要跳出来。
  贺慈抱起来,摩梭了两下。
  大宝贝终于好了。
  有了这个大宝贝,树上的姐姐的孩子就不用害怕被坏人欺负了。凶巴巴的树上姐姐会不会答应她的要求呢。
  贺慈拍着红罐子:“你乖一点,我喂完树上姐姐就放你出来。”
  红罐子里的东西似乎能听懂贺慈的话,一下归于死寂。
  贺慈搅弄药膏,又往里面加了几种粉末,终于完工。
  她举着药膏跑到飘窗前,对着树:“姐姐!出来!吃饭啦!”
  可是没有鬼回应她。
  贺慈以为是昨晚女鬼太生气,不愿意理自己,她撅了撅嘴。
  “出来!吃饭!”
  风刮过大树,树叶摇晃,粗壮的树枝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贺慈的表情冷了,透着窗户吹风。
  “你不理我,我就去找你小孩!”
  “姐姐?”
  贺慈啪得一下关上窗户,低着头生闷气。想了几秒钟,又转回身子,打开窗户。
  “不要不理我。”
  还是没有人回应。
  贺慈合上窗。
  为什么总是没有人愿意和她玩呢。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总是要离开她呢。
  她明明按照外婆说的,真心去喜欢别人,去帮助别人了啊。
  张妈端着雪梨汤进来的时候,漆黑一片的房间吓了她一跳。
  坐在床脚不说话的贺慈抬头看她,黑暗中幽幽的眼睛不含恶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小慈,怎么不开灯。”张妈吞了吞口水。
  贺慈从张妈的眼神里找到了最熟悉、最常出现在她身边人的神情。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张妈很快也会离开自己。
  “我眼睛不太舒服,不想开灯。”贺慈道。
  张妈顾不上心里莫名其妙的惧怕,把雪梨汤放到桌子上,走到贺慈面前:“那种不舒服,告诉张妈。”
  “现在已经好了。”贺慈靠在她的怀里,小声道。
  “我开个灯,看看你的眼睛行吗?”张妈安抚她。
  贺慈点点头。
  张妈打开灯,看到贺慈正在对自己笑,仿佛在告诉她自己没事。
  带着茧的指头撑开贺慈有些湿润的眼睛,张妈松了口气:“眼睛没事。今晚早点睡,明天又不舒服再和张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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