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蛊女[玄学]——揍企鹅
时间:2021-04-02 10:24:16

  高大的男人颓唐地仰起头,绝望大哭,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们叫我走,他们掩护我,哪怕那些怪物根本没有攻击我!”
  “为什么我没死,死的是他们!都是我的错!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他嘶吼着。
  王朔于心不忍:“我去叫治疗部的人来平复他的情绪,观主,迟一些再来看他吧。”
  林嘉年抬手制止了王朔。
  他直视着二部队长,认真道:“想报仇吗?”
  二部队长低喘着,慢慢把头转向林嘉年。
  “要让你的队员白死吗?”
  二部队长咬着牙,发出咯吱咯吱的恐怖声音。牙齿支撑不住,他的牙磕在嘴唇上,把唇肉咬的血肉模糊。
  “五水村,晚上……”他痛苦地回忆着,揪着自己的头发,涕泗横流,“活着的都变成尸体。然后他们又活了过来。全村都是活死人。”
  “死掉的时候,头和四肢都被砍下来,分散摆着。他们嘴里都咬着项链,小神的神像,”二部队长话语凌乱,唇色苍白,“那些尸体里长出红线,把人重新缝起来,活过来的人不断找到我带去的人……”
  他说不下去了。
  他崩溃了。
  一个个相处了多年的熟悉面孔接连在他面前死去,其中还有刚入职的,才十七岁的男孩!那么年轻,未来还有那么长。
  他能做的只有眼睁睁看着!
  他的咒术伤不了那些可怕的怪物!他可以把它们的身体打到溃烂,变成一团烂肉,可源源不断冒出的红线缝合这那些怪物的身体,使它们重新站起来。
  “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杀我!”二部队长手脚不受控制地抽动,为了堵住自己的呜咽,他把自己的手咬下了一块肉。
  王朔连忙用传呼机:“234号房间请求医疗援助!234号房间患者出现异动!”
  林嘉年把他的手活生生扯出来,按着他的脑袋:“想,给我想,为什么没有杀你。你做了什么,身上多了什么东西?”
  二部队长身强体壮,反抗挣扎足够把林嘉年掀翻。
  然而林嘉年一只手按着,仿佛有千斤的力气,二部队长居然连翻身都不能。
  “认真想。”
  林嘉年点着他的额间。
  二部队长目光渐渐变得清明。
  “我向老板买了项链。”
  林嘉年:“什么项链。”
  二部队长:“小神的项链。”
  “还在你身上吗?”
  二部队长沉默了片刻,点头:“在。”
  林嘉年向他要小神项链。
  二部队长指了指自己的腹部:“我把它吞下去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当时只是觉得有小神的木牌上有一种力量,心中莫名冒出了一个想法。
  ——吞下去。
  如同蛊惑,却没有痕迹。
  王朔大惊。
  前面通过传呼机叫来的医护人员恰好赶来。王朔指着二部队长:“带他去检查,给他做手术!他吞吞食了异物。”
  林嘉年站起来,对王朔道:“等动完手术再通知我。”
  说完,就要离开。
  二部队长迟疑了片刻,朝着林嘉年开口:“等等。”
  他脱掉病服,从手肘上扯下一条项链。
  “给你。”
  林嘉年瞧着他。
  二部队长:“我从旅店老板嘴里掏出来的。”
  “为什么?”林嘉年问。
  为什么藏起来,还是为什么既然藏起来了又决定交出来?
  二部队长不知道林嘉年在问什么。
  他面色灰败。
  明明知道小神极有可能是害死队友的元凶,另一边又矛盾地给自己强硬抢来本就不该存在的希望。
  小神不是什么都管吗?
  他信祂!能不能把他的队友还回来?要命的话,拿他的去抵!
  二部队长怎么会不知道这是笑话呢,可他就是不愿意接受,只能做一个自欺欺人者。
  林嘉年拿过小神项链,拍了拍二部队长。
  “睡吧,睡着就不痛苦了。”
  二部队长的视线渐渐模糊,黑暗笼罩了他。
  ……
  一觉醒来,贺慈听到门口的脚步声。
  “贺慈,起床了。”
  汤元推门进来,看见贺慈坐在床上,吓了一跳。
  “今天这么早起?很听话嘛。”汤元来开窗帘。
  房间立刻明亮起来。
  贺慈揉着眼睛,看了看床头的手表。
  六点钟十二分。
  “今天还要跑步吗?”贺慈明知故问。
  汤元坐在她床边:“当然,快去洗漱。你师父本事大,教给你的就好好学。以后你也会成为受人尊敬的天师。”
  贺慈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懒洋洋地走到洗漱台前。
  就是没有什么两样,汤元才有点担心。
  昨晚宋佳凝把事情都说了。
  贺慈的情绪那么激烈,和往日大不相同。一个晚上过去,又像没事人一样,汤元不信。
  他怕贺慈把情绪压在心底,日益累积,足够逼死一个孩子。
  “我听你宋阿姨说了昨晚你和不走的事。”
  贺慈打开的水龙头,哗啦啦的的水声冒出来,打断了汤元。
  汤元所从事的事业教会了他许许多多哄小孩的方法,然而贺慈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孩子都不一样。
  你说她是个孩子,可她有时候做的事成熟地不可思议,心理和一般的孩子也截然不同。
  她天生就和外界隔了一道墙。
  可要说她不是孩子,她也会哭也会闹,耍赖用小聪明对付人,和小孩子一模一样。
  之前所学的应对方法,汤元不想用在贺慈身上,他小心翼翼道:“你别难过。”
  贺慈举起牙刷唰唰唰,随后含了一口水,咕噜咕噜了好几下才吐掉。
  她回过头,对汤元说:“我不伤心。”
  而贺慈看起来也的确不伤心。
  她甚至有闲心去留意自己额头上冒出来的小痘痘。
  汤元:“我知道不走走了你不舒服……”
  “可是他还会回来,”贺慈开始洗脸,语气轻松而自然,“宋阿姨答应我了。大家都会一起去找不走的,我们一起,肯定会把他找回来的。”
  贺慈短短的生命中,所接受的离去和恶意非常人所能及。她却依旧可以开怀地笑。
  这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贺慈空荡荡的心。她很少在心里面装东西,即使当下有触碰到内心的事物,没过多久可能又被她清理出去了。
  她如同一个空罐子,空空荡荡,干净简单。
  “我现在不难过,”贺慈在拧毛巾,反问汤元,“为什么觉得我难过?”
  她没有哭啊。
  汤元哑口无言,只好揉贺慈的脑袋缓解尴尬。
  贺慈才刚梳好头,汤元一动手,全乱了。
  她恼怒地将汤元推到门外。
  不喜欢晨跑,不喜欢扎马步。贺慈想到昨天早上凶巴巴的师父就十分抗拒。
  可她忽然,想起昨晚被庄易延教训的时候。
  不走受伤,小虫子半残,她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她和师父一样厉害,别人还能碰到她身边的人吗?
  如果她比不走的爸爸还要强,是不是不走就真的可以不走了。
  她的世界很简单,人类之间的交际被她简化成一根线。
  别人对林嘉年如何,对裴宜彬如何,又对何其宋佳凝如何。
  她用大眼睛记录观察,全部刻在脑子里。
  裴姐姐有钱,就算脾气差也被人捧着。师父强大,庄易延就算不满也不敢动手。
  这就是山村外的世界。
  贺慈慢吞吞的下楼。
  林嘉年对她笑着招手:“快来吧,我的小徒弟。”
  贺慈走过去。
  “我还以为你会拖很久。”他故意说。
  贺慈哼了一声,抱起自己粉色小熊水杯喝热水。
  今天的锻炼和昨天的没有两样,贺慈跑完两圈累成一只死狗,林嘉年压着她,硬要她蹲马步。
  贺慈咬着牙,一遍又一遍蹲好。
  “知道为什么要你做这些吗?”林嘉年拿了一把木椅,坐在一边,边喝茶边欣赏贺慈打抖的双腿。
  贺慈:“因为我是你徒弟。”
  林嘉年:“不对。再猜。”
  “那师父知道为什么今天我没有逃跑吗?”贺慈就是不顺着林嘉年的路子来。
  林嘉年笑笑,抿了一口茶:“因为我的小徒弟还打不过我。”
  贺慈觉得一滴汗从额头流到了眼睛里:“错!”
  “哦,那是因为什么呢?”
  贺慈咬着牙,努力撑住酸痛的小腿:“因为我也想变得像师父一样厉害。”
  因为她不想永远都躺在家人的臂弯里。
  当意外来临的时候,贺慈希望自己也能抬手遮掉一些风雨。
  哪怕她的手掌很小,只能遮盖几滴。
  “噗通”。
  贺慈躺到地上。
  她又失败了。
  QAQ
  好累。
  林嘉年走到她的身边,把她拉起来。
  贺慈等着林嘉年教训她,让她重新再来。
  林嘉年只是弹了弹她的脑门:“今天就到这里,回家吃早饭吧。”
  “不继续吗?”
  “看来我们慈宝很有毅力。那就……”
  “不要!”
  林嘉年爽朗地笑起来。
  他揉着贺慈的头:“今天学到的很多了,够了。明天还是要继续。师父记住了,你也得记住今天说过的话,要变成我这么厉害的人。”
  贺慈盯着他的目光像要杀人。
  他们为什么都要弄乱她的头发!
  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候的贺慈,还不知道她的师父是少见的奇才,是旁人难以逾越的高峰。
  等她意识到自己到底因为这句话要多做多少努力,大概会哭吧。
 
 
第70章 学校的改变
  贺慈的周天非常踏实。
  早上跟着林嘉年锻炼、听林嘉年说道家的历史。下午在宋佳凝的监督下写作业, 写完午睡了一小会儿。然后,何其实践承诺带她游乐园玩。他们玩到很迟才回来,贺慈回来时眼中亮晶晶的。
  这是她第一次看烟花秀。
  此前她见过的烟花不过是村里过年时卖的, 五块一根的劣质烟花,才三炮就没了, 也飞不高, 颜色单一。但贺慈很珍惜, 一年只有一次放烟花的机会。
  于是她问何其,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为什么要放烟花。
  何其蹲下来和贺慈聊天,这才知道放烟花在她的意识里是非常奢侈的举动。
  “那以后我们贺慈考试进步了, 老师就给你放烟花好不好?”
  贺慈:“像今天一样大吗?”
  何其点头:“我们放大朵的,选慈宝喜欢的颜色。不过老师很穷,只能给你放一两响。”
  饶是如此, 贺慈还是很开心。
  转眼到了周一, 贺慈又被送到了学校。
  她一进班级,原来热闹聒噪的班里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都知道了贺慈打人的事, 也知道了贺慈家长非常不好惹的事情。
  贺慈没有加班级群,不知道自己的家世已经在群里传开了。
  说是她叔叔混□□, 姐姐是大老板,而且特别挺贺慈。不顾青红皂白的那一种,听说还把沙学乐的爸爸打到医院去了。
  谁敢惹呢?
  这种电视剧里般的家庭背景在小学生是非常可怕的存在!而且他们真的相信!
  同学们之前不理贺慈,是觉得她奇怪。现在不理贺慈, 是根本不敢理。
  贺慈目光扫到那天欺负她的那几个人。他们要么低着头, 假装自己没有看见贺慈,要么和贺慈对视了一眼胆战心惊地挪开目光。
  贺慈坐到座位上,前桌的小组连她的作业都不敢收了。她记得贺慈的事是她捅给全班的, 要是贺慈知道,会不会连她一起教训?
  贺慈好不容易写了一次很有诚意的作业——没有空着的地方、每一题她都很认真、而且她觉得自己会全对!
  她非常迫不及待地要交作业!
  等了半天,小组长把其他人的作业都收了,就是不来收她的。
  于是贺慈自己带着作业去找小组长。
  “我来交作业。”
  小组长不敢看她:“哦、好……你放在桌子上吧。”
  贺慈把三本作业叠的整整齐齐,端正地放下。
  交了作业,抬脚就要走。她的心里美极,这一次她肯定可以和冯子俊一样!拿一个优!
  小组长期期艾艾:“那个、贺慈……”
  贺慈疑惑地回头:“我都交齐了。”
  小组长鼓足勇气:“对不起!”
  贺慈以为她搞错了,随意地摆摆手:“没事。”
  小组长看贺慈如此轻易地原谅了自己大嘴巴的事,松了一口气,心还在怦怦跳。
  真的就被原谅了?
  她有点不可思议,偷偷抬眼看贺慈。
  贺慈已经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冯子俊不在,没人给她挡着。
  贺慈往日里,这个时候要么和冯子俊聊天,要么趴在桌子上睡觉。
  今天竟然出人意料地拿出了英语课本在看。
  好家伙,□□家的小孩要从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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