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公主——怡然尝小馔
时间:2021-04-03 10:07:38

  此时的小胖墩已经浑然忘了他方才还在担心他哥哥在柳姐姐那吃瘪的事。
  这会,他一手一个,拉着他小姑姑与叶大人,乐颠颠地一路往前走,开心极了。
 
 
第94章 相看宴(五)   你的脸皮竟是这么厚……
  云嫤与叶煦, 加一个小胖墩,三人一路上皆缓步走着,一同回到了筵席上。
  筵席间仍是热闹得很。
  殿内的绿芍一见云嫤, 赶忙迎了上来。
  “殿下, 您……您这便回来了?婢子正想着过去寻您呢。”
  一时瞧见叶煦也在,绿芍不觉一怔。转念一想, 她却也没有多言什么。
  云嫤他们便先去拜见了皇后。
  皇后一见了叶煦, 便将目光投向了他身边的云嫤。
  见她一脸佯装无事的模样,皇后心里明镜似的,料想这二人方才非但见过面了,想必也说过不少心里的话了。
  皇后的面上顿时露出了笑意来。
  她便让云嫤带着小云睿先回去席上。
  云嫤垂眸,应是。
  她目不斜视, 不曾往叶煦那边望上一望, 便带着小胖墩自去了。
  云嫤领着小胖墩,先将他带到了他自己的席上, 才回了旁边自己的座席。
  落座后, 云嫤转头一看,却见太子已先他们一步回来了。
  此刻,云辞正独自在那端坐着, 闷声饮酒。
  感情之事, 外人实在很难劝解,云嫤看着云辞这样, 却也只能当作不曾瞧见方才他与柳蘅的那一幕。
  她想了想,便叫了小胖墩过来,好生将他嘱咐了一番,叫他也不能把先前看到的他太子哥哥与柳姐姐的事说出去。
  小胖墩虽懵懵懂懂,却也忙忙地应下了。
  这时, 叶煦也已拜见完了皇后。
  此处殿内,原是皇后款待今日前来诗会的小娘子们的。可叶煦此时既然陪着云嫤他们来了,看起来也不像是立即要走的样子,皇后便也乐得让他留下。
  只是,却得给他好好安排一张座席才好。
  他的座席,自然不能离公主太远,可若是近了,又怕云嫤面薄害羞。
  倒是有些难办。
  皇后正暗自思量着的时候,却见小云睿又“噔噔”跑了过来,热情地邀请叶煦坐到他的身边去。
  皇后笑了一笑,立刻便允了。
  很快,便有宫人们过来,在二皇子身边新置了座席。
  叶煦便随着小胖墩,坐到了他旁侧的席上。
  与他相邻的,便正好是云嫤那张食案。
  云嫤方才出去散了散,这会抬眼看了看案上新鲜送过来的小点,却没什么想吃的兴致。
  绿芍见了,便道:“殿下这会想用什么?婢子去传罢。”
  云嫤摇了摇头,道:“算了,不必麻烦了。”
  绿芍笑道:“瞧殿下说的。殿下,您在此稍待片刻,婢子去去便来。”
  说着,绿芍便往殿外去了。
  绿芍走后,云嫤越发觉得无聊,便懒洋洋地支颐,赏看起了殿内的歌舞。
  “小姑姑!”
  正是这个时候,她却听得一旁,小胖墩笑嘻嘻地唤了她一声。
  她循声向着小胖墩望去。
  小家伙这时却不说话了,只顾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往下看。
  她一低头,便见身旁,有人从食案底下递了一碟她爱吃的花糕过来。
  她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谁干的。
  她略一犹豫,便不客气地将那一碟的糕点接了过来。
  她将那碟子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盯着那被送过来的花糕,拈起一块,慢慢地吃了。
  随后,她想了想,便将那碟糕又往那人的方向送了回去。
  叶煦将那碟子接了过去,接着,却顺势牵住了她的手,握在了掌中。
  云嫤吓了一跳,忙往回挣了挣。
  哪里挣得脱!
  她忙抬眼,慌慌张张地朝四处看了看。
  幸好,此时,殿内的众人皆在谈笑风生,无人注意他们这里。
  她压低了声,对那握着她柔荑不放的登徒子斥道:“你放开我!”
  叶煦置若罔闻,只勾了勾唇角,微微笑了。
  云嫤气急败坏地同他道:“让你放开,你听到没有?”
  叶煦当然听见了,可就是不想放。
  云嫤的芙蓉面上,顿时漾起了一片粉色。
  此时的殿内,丝竹悠扬,歌舞翩翩,他们这一处角落里,表面上看起来,也与旁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
  可云嫤也不知为何,虽然有食案遮挡,众人看似都不曾注意到他们两个,她却总有一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包的错觉。
  她觑了觑身边的那罪魁祸首。
  他竟便那样气定神闲地坐着,好像他现在对她做的,是天经地义一样。
  云嫤轻轻地长叹了一声,终于忍不住对他道:“叶煦,从前我对你,竟全然看走了眼。”
  这回,叶煦总算有了反应,他亦轻声对她道:“阿嫤,你这是何意?”
  云嫤瞪着他,道:“我当然是看走了眼,不然,怎么会没有早些发现,你的脸皮竟是这么厚?”
  叶煦的笑意越加深了,一双凤眸中波光流转。
  他专注地望着她,同她低声道:“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我哪里做错了?”
  云嫤的面色越发红了,迅速撇开了目光。
  ****
  没过多久,绿芍回到了殿内,手里正端着云嫤素日最爱的几样点心。
  想是回了公主宫里一趟。
  云嫤正别别扭扭地同叶煦一道坐着,抬眼便见绿芍回来了,正往他们两个这边过来。
  她一下便紧张起来。
  她忙用力挣了挣,对身边那人道:“你快放开我!绿芍回来了,等会叫她看见了,可怎么好?”
  叶煦岿然不动。
  云嫤急道:“你快点啊!听到没有!”
  叶煦依旧没有放开她。
  云嫤心一横,腾出另一手,往他手背上狠狠一掐。
  叶煦吃痛,也见她是真的急了,这才慢慢地放开了她。
  云嫤赶紧正襟危坐。
  这个时候,绿芍恰好行至他们面前。
  她看起来,似是对他们两个方才的事一无所觉。
  云嫤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绿芍将带来的小点心都放在了云嫤的食案上。
  云嫤胡乱拿了一块吃。
  此时,绿芍在一旁同她道:“殿下,凌大公子来了,便在殿外。”
  云嫤一愣。
  这次诗会,凌襟怀也是受邀入宫的。可他与叶煦皆本该另有筵席,叶煦也便罢了……凌襟怀怎会在此时来这里?
  难道,他是有什么事吗?
  云嫤念及此,忙对绿芍道:“凌兄可有说,此来是为何事?快请他进来罢!”
  绿芍却道:“殿下,凌大公子并非是来寻您的,他……他是来寻叶大人的。他说,听说叶大人现下在此,有事寻叶大人相商。若是叶大人方便,他想请叶大人出去一见。”
  凌兄是来寻叶煦的?
  云嫤瞧了瞧叶煦。
  他也正望着她。
  她便对他道:“那你快去罢,别让凌兄久等了。”
  叶煦点了点头,起身,便往殿外去了。
  在他走后,云嫤便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着绿芍带来的小点心。
  听凌襟怀话里的意味,他这次来寻叶煦,想必是确有要事。
  而且,这件事或许需要叶煦助他。
  凌襟怀虽是奋勇侯府的嫡长子,可自从识得他以来,云嫤他们却都明白,他从来都靠自己,并不是轻易会开口求人的性子。
  能让他相求的事,会是何事呢?
  云嫤思量了半日,便也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
  此时,叶煦已经见到了在殿外等候的凌襟怀。
  叶煦与云嫤一样,也知他此来必不寻常,所以,未多寒暄,便问起了他的来意。
  凌襟怀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不瞒叶兄,有一桩要事,在我心里已思虑良久。今日,恰逢与叶兄同在这诗会,我便决心前来,寻叶兄商议,还望叶兄恕我冒昧。”
  叶煦听他说得如此郑重,便知他今日来此的目的必定十分重要。
  他道:“凌兄不必顾虑,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倾力相助。”
  凌襟怀心中感激,道:“多谢!”
  叶煦道:“凌兄勿要客气,但说无妨。”
  凌襟怀沉默片刻,随即,长揖一礼,道:“叶兄,我想请动大理寺,助我查访一桩十数年前的旧事。”
 
 
第95章 相看宴(六)   “叶煦,你凭什么管我?……
  十数年前的旧事?
  凌襟怀所言, 难道是奋勇侯府的旧事?
  叶煦心中顿时震动。
  他上前,将凌襟怀扶起,道:“凌兄, 可否详言?”
  凌襟怀听了, 却又是好一阵沉默。
  他再开口时,声音便变得十分艰涩, 道:“我在少时, 曾生了一场重病,此后,一直不见大好。家母为了此事,心急如焚,四处求医, 过了不久, 竟一病不起。我想请大理寺查探的这桩旧事,便是与家母过世有关。”
  凌襟怀少时得过一场重病的事, 在京城里不算是秘密。京城的街坊们在茶余饭后, 还对在侯府发生的此事有过一些暗地里的猜测,大多皆是怜惜凌大公子。
  这些,叶煦从前便有所耳闻。
  但因那些流言事关奋勇侯府的私隐, 叶煦便从不会在凌襟怀跟前提起, 更不会向旁人求证。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此时, 凌襟怀却突然提出要查探此事,叶煦便知此事果然非比寻常。
  他沉吟片刻,便对凌襟怀道:“凌兄放心,此事,我定会尽力。依我看, 当年侯夫人的事,若要查清,还得从侯府后宅查起,只是……”
  叶煦说到此,顿了一顿,才接着道:“此事,毕竟事关侯府的私隐,当小心谨慎才好,若是大张旗鼓,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还是得暗中查探为宜。”
  凌襟怀对他的话中之意亦是十分明白,道:“叶兄所言,我清楚。我也知,此事实在难办。这也便是,我为何思量再三,才敢来寻你的原因。”
  他略略一停,道:“叶兄看,这样可好?我如今,虽常年待在医馆,但每年也是会回侯府住上一阵的。我以为,是否可以请大理寺的大人以我随从的身份,随我回侯府住下?到时,便可在暗里查探。只是,要委屈了大理寺的大人了。”
  叶煦听罢,颔首,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该由何人去,还得从长计议。”
  “不必从长计议了,我有一策!”
  躲在一旁偷听了半日的云嫤到了这时,便终于开了口,从廊柱后转了出来。
  “阿嫤!”
  凌襟怀一见她出现,顿时一惊。
  叶煦也不由望着突然冒出来的她。
  云嫤有些不好意思,对凌襟怀道:“凌兄,抱歉啊……我只是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不是有意要偷听你的私隐的。”
  凌襟怀忙道:“哪里的话,我岂有责怪之意?”
  “凌兄,既然你不怪我,那我有一策,你可愿意听一听?”云嫤道。
  “你尽管说。”凌襟怀忙又道。
  云嫤便道:“我觉得,你方才提的那个扮作随从,随你回侯府的办法,既名正言顺,又不会引人怀疑,很是妥帖。只不过,无论大理寺派的人是谁,他们皆是男子,出入后宅查探,极不方便。所以,此事,最好由一个女子来做。”
  “女子?”凌襟怀一愣。
  他看了看叶煦,道:“据我所知,如今大理寺,似乎没有……”
  云嫤道:“我知道,所以,此事便由我来做!”
  “你?!”凌襟怀大吃了一惊。
  叶煦也皱起了一双长眉。
  凌襟怀道:“阿嫤,不,殿下!这不妥,十分的不妥!我怎能让你……让长公主扮作我的随从?”
  “有何不妥?”云嫤却似是想好了说辞,道,“凌兄,你别忘了,我在鸣州的时候,便做过鸣州府衙的捕快。这些查探的事,难不倒我。哦,对了,那时,我当小捕快的时候,叶煦他还说过,我做得很好。”
  “如今,既是凌兄你的事,我当然义不容辞!便让我扮成你的侍女,随你回侯府去。”
  她说着,也明白凌襟怀的顾虑,便又道:“你不必顾虑我的身份,该如何便如何,无妨的。至于宫里,我也会想法子,瞒着皇兄皇嫂他们的。”
  凌襟怀叫她说得一阵懵,足有好一会无言。
  “可……可是……“随后,凌襟怀却想到一事,便犹豫道:“我二弟,还有我妹妹,他们都认得你,你又怎么能……”
  “这个不怕!”云嫤道:“只要乔装改扮一番,便可以混进去了。再说了,你二弟和三妹,他们一个是侯爷,一个是侯府的小姐,也不可能时常留意你身边的侍女。只要,我小心着些,避开他们,便不会让他们发现的。凌兄,你放心便是!”
  凌襟怀自是万万不敢放心,更不敢答应。
  云嫤见他实在为难,便将目光转向了叶煦,同他道:“我听说,先前,大将军府上有一尊稀有的玉瓶被盗,流入了坊间。大理寺便有人乔装,潜入市井,查破了此案。期间,也并没有让人认出来。是罢,叶大人?”
  她一面说着,一面向叶煦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就是叫他帮腔。
  “不行,你不能去!”
  岂料,叶煦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很不好看,斩钉截铁地对她道。
  云嫤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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