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公主——怡然尝小馔
时间:2021-04-03 10:07:38

  叶煦听罢,略一沉吟,便对凌襟怀道:“凌兄,樊嬷嬷如今不能留在大理寺,否则必会引起凌澈怀疑。烦劳你,寻个借口,将樊嬷嬷带回医馆,好生照看。她如今是重要人证,绝不能有失。”
  凌襟怀忙道:“叶兄放心,我定会护好嬷嬷的。”
  叶煦便又对云嫤道:“蔺扬怕是有危险,我得走一趟天牢。”
  云嫤道:“我也去!”
  “不行!太危险了!”叶煦断然拒绝了她。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和你一起去!”云嫤立即道。
  叶煦一顿,心头顿时泛起一阵暖意。
  却仍是道:“不行。”
  “怎么不行?”云嫤望着他,急道。
  他心里是绝不肯她冒一丁点险的,何况是这样危险之事。
  他便缓声同她道:“我去,尚且还能说是关心则乱,想去见一见蔺扬。可你去,难保不会让凌澈警觉,便会打草惊蛇。”
  云嫤听了,沉默了下去。
  “我会小心的。听话,你先回宫去,等我回来便是。”叶煦低低道。
  “好罢……”云嫤勉勉强强道。
  事不宜迟,叶煦便往外而去。
  在他刚走了几步出去的时候,云嫤忽觉心头一跳,总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忍不住开口唤了他一声。
  叶煦回头,望着她。
  云嫤一时却又不知该怎么同他说了。
  过了片刻,她道:“没什么,你一定要小心!”
  叶煦点了点头,往前行去,一路出了大理寺,很快便投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116章 构陷   叶煦实在胆大包天
  叶煦出了大理寺, 便翻身上马,一路赶到了天牢门前。
  天牢的值守统领亲自出来见他。
  叶煦立即同他道:“将军,本官得进去看一眼蔺扬。”
  那统领沉默片刻, 道:“叶大人, 并非末将推脱,实在是, 蔺扬如今是重要的人犯, 没有陛下的命令,谁都不能见他。”
  叶煦道:“实不相瞒,本官接到报讯,蔺扬如今有危险,本官必须尽快见到他!”
  那统领看起来, 根本不信, 道:“叶大人,天牢重地, 谁人能伤得了他?还请大人放心便是。”
  叶煦眉间一皱, 索性越过对方,迅速往里行去。
  值守的统领一惊,忙带人追赶。
  天牢素来由层层重兵把守, 几如铜墙铁壁。
  即便是叶煦, 也颇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以避开往来的巡守。
  此刻, 他已寻到关押蔺扬之处,左右一望,便急纵往内而去。
  一路行来,却见沿途的守卫越来越少。
  他心下一沉,隐隐觉出不妙。
  等到他潜入最里侧的那间牢房, 便见门外,守卫与狱卒全皆倒卧在地,竟都已昏死过去。
  叶煦急奔到牢门前,朝里望去。
  牢中的烛火黯淡,从他这里望过去,只能瞥见里面有一人,正贴墙靠坐着,却看不清面容。
  他低声朝那人喊了一声。
  “蔺扬!”
  里面全无回音。
  叶煦便立即挥剑,砍断了门前的铁链,闯了进去。
  他奔到那人面前,仔细一看。
  的确是蔺扬。
  蔺扬此时正闭目坐着,一动不动。
  叶煦忙探他气息。
  随后,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蔺扬也恰好猛地惊醒了过来。
  一望见面前的人,他顿时大惊。
  “表弟?!你怎会在此?”
  “先别说这个,外面的人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叶煦沉声道。
  “什么?”蔺扬一怔,忙道:“什么怎么回事?”
  叶煦一看他这模样,便知他一无所知,便将外面的情形同他说了。
  蔺扬眉间紧锁,越发震惊,道:“我方才不小心睡了过去,竟不知外面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这必是有人作乱,得立刻告诉方随知道!”
  叶煦点了点头,俯身要将他扶起来。
  蔺扬刚刚一动,身形便是一滞。
  叶煦察觉了,略一思忖,便道:“你受伤了?”
  蔺扬摇了摇头:“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叶煦不语,直接扒开他的外裳,看了一眼。
  一见到蔺扬身上那些纵横的伤痕,他的面色顿时一阵冷凝。
  “凌澈打的你?”
  蔺扬无奈,情知瞒不过去,苦笑道:“连你也知道了?真是惭愧,如今,我竟沦落到被那等小人欺辱的境地。”
  叶煦不语片刻,道:“别自苦,若是叫外祖知道,该伤心了。”
  蔺扬忙道:“你没告诉他老人家罢?”
  “没有,我也是今夜,才得了人报讯。”
  叶煦说罢,便不再多言,沉默着搀着他往前走。
  蔺扬伤势不轻,又拖着镣铐,行走不便,眼见叶煦竟要带着他往外去,忙拽住了他,道:“你要做什么?”
  叶煦一顿,道:“奋勇侯府有人向我报信,凌澈要至你于死地。这里不宜久留,我先带你出去,去寻方随,让他将你转移到安全之处。”
  蔺扬愣住,随即大怒,道:“这贼子,他怎么敢!”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牢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是有人正匆忙而来。
  蔺扬顿感不好。
  下一刻,一众披坚执锐的守卫涌入了牢房内,手中冰冷的刀剑皆齐刷刷地对准了叶煦二人。
  为首之人竟是面色紧绷的方随。
  他一见叶煦,便对着他吼了一声。
  “叶煦!你还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若不是值守统领前来禀报,我还不知,你居然敢闯进这天牢来。”
  说话间,又有一人从牢房外施施然地踏了进来。
  “方小将军,本侯刚刚说什么来着?叶煦为了救他那犯下谋逆大罪的表兄,竟敢私入天牢,妄图劫走人犯,为此,还不惜伤及天牢的值守,实在是胆大包天!”
  凌澈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面前的叶煦。
  “不过,也难怪了,咱们叶大人一向我行我素,天王老子也不怕,会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只是,他这么做,恐怕却是要让方小将军为难了……”
  他笑着转向方随。
  “方小将军,陛下将蔺扬交给你看管,叶大人却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劫人,你当如何?”
  方随眉头紧锁。
  叶煦却是一脸平静。
  方随沉吟半晌,对他道:“蔺扬的事,陛下自会有公断。你不可一错再错,将他交出来,我会在陛下面前,替你求情。”
  叶煦的目光投向了凌澈,微微一哂,道:“看来,这又是侯爷你的手笔。”
  凌澈嗤笑一声,道:“叶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想将脏水往本侯身上泼?未免也太小瞧本侯了。”
  叶煦丝毫没有理会他。
  他眸色沉冷,缓声道:“蔺扬身上的伤,也是你打的。”
  凌澈讶异,道:“叶大人,你究竟想说什么?”
  叶煦冷冷道:“自然是将账,一笔一笔记下来。”
  说罢,他便放开了蔺扬,往前踏了一步。
  周围的守卫们顿时如临大敌。
  凌澈见状,拔了他身后侍卫的剑,朝着叶煦便刺了过去。
  叶煦轻而易举便将那剑夺了过来。
  他举剑,剑尖遥遥指向了凌澈。
  方随深知,叶煦若真要强闯,天牢的这些守卫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哪怕他立即要取凌澈性命,只怕这里也无人能够抵挡。
  他固然也不喜凌澈,可即便如此,他却也绝不能让他在此地出事。
  方随紧紧盯着叶煦手里的剑,紧张地道:“叶煦,你这又是想做什么?万不可乱来!”
  叶煦望了他一眼,道:“我今日来此,是因事先得了一位报信之人的消息,知道有人要对蔺扬不利,这才夤夜入天牢。我的目的只是想救他,之后,我便会将他交给你,由你替他寻一处安全之地。”
  “外面的那些守卫与狱卒,我来时,他们便已那样了。”
  叶煦说到这里,便又接着道:“至于为何会如此,当然是要问一问凌侯了。”
  凌澈在他的剑锋下,神色亦紧紧绷着。
  可他却仍是大模大样的摇了摇头,道:“真是一派胡言,本侯半个字也不信!”
  “本侯只知,是你叶煦闯入天牢,伤及无辜,若非本侯悔于先前对蔺扬下手太重,奉了陛下之命前来,与他赔个不是,还不会发现这里的异样。怎么,照着叶大人的说法,这事还能怪到本侯的头上?”
  方随皱着眉,显然是在苦苦思索。
  过了一会,他道:“叶煦,既然你口口声声,是听人报信,才会来此,那便将那人证带来对质。这样一来,若果真如你所说,也可证明你的清白。”
  说罢,他紧盯着叶煦,只盼他快答应。
  叶煦看了看他,缓声道:“可以。”
  随即,他收了剑,将剑抛给了方随。
  方随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紧跟着,他又忙问,该去何处寻那人证。
  叶煦便叫人送了纸笔来,写了一张纸笺,只给方随看了。
  方随一看完,叶煦便将那纸笺毁去。
  方随便也立即派了心腹随从,照着叶煦在纸笺上所写的,暗暗吩咐了,让那随从去凌家大公子的医馆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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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凌襟怀的医馆里,刚刚被凌襟怀带回的樊嬷嬷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凌襟怀宽慰了她一番,叫她不必害怕,便又带着几名随从,亲自送她去歇息。
  樊嬷嬷叹了一声,道:“大公子,也不知那位叶大人能不能救下人?”
  凌襟怀道:“嬷嬷放心罢,你报信及时,叶兄又素来算无遗策,应当来得及。”
  他说完,便沉默了下去。
  凌襟怀如今,正是满腹心事。
  樊嬷嬷那时到医馆寻他的时候,惊魂未定,他好不容易听明白她哆哆嗦嗦的报信,惊怒之下,心便直直的沉了下去。
  他很清楚,一旦他将此事通知了叶煦,对奋勇侯府而言,意味着什么。
  可他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他的良知,他的医者仁心,都不允许他明知今夜会发生这样的大事,而不顾无辜之人的生死。
  所以,他当机立断,带着樊嬷嬷去了大理寺告讯。
  叶煦也果真去了天牢救人。
  但愿,他来得及救下蔺扬。
  即便到了现在,凌襟怀仍是不甚明白,他那二弟凌澈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对蔺扬下这样的毒手?
  他与现今这桩谋刺大案到底有没有牵扯?
  凌襟怀知道情形不对,几乎不敢深思,却又不得不想下去,若是真的如此,那么,奋勇侯府已经卷入了其中,将来,侯府又该何去何从?
  他一想到这里,不由一阵胆寒。
  不行,他一定得去寻他那二弟问个明白!
  正是这个时候,他们一行人才刚刚走到了庭院里。
  蓦地,众人忽感身后有一道疾风袭来。
  凌襟怀虽不会武,此时却也能敏锐地察觉到突如其来的危险。
  他猛地拉着樊嬷嬷,便往旁侧避开。
  院子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一名刺客。
  还未等凌襟怀他们回过神来,紧接着,那刺客便又是一剑冲他们刺来。
 
 
第117章 构陷(二)   叶煦这可恶的家伙,有事瞒……
  在方随的人出去寻人证过来的时候, 天牢里,凌澈便就那样气定神闲地候在原地。
  他似是一点也不担心他们能寻来什么人证,也不担心, 那人证的证词有无可能对他不利。
  方随看了看他, 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方随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 他的随从终于回来了。
  可他那随从, 却是一个人回来的。
  方随见状,顿时面色一沉,脱口便道:“怎么回事,让你去找的人呢?”
  那随从白着脸,对他附耳说了几句。
  方随的面色又为之一变。
  如今的夜里, 天气已有些凉意, 他的额间却仿佛开始沁出冷汗。
  偏偏在此时,凌澈却又在一旁道:“敢问方才叶大人口中的人证, 到底在何处?为何还不现身?”
  方随已经没心思回答他什么。
  他默然许久, 对叶煦道:“我的人去的时候,人证已被害。护着人证的那人让我告诉你,他有负所托。”
  叶煦听了, 却并无失色, 只是不语了片刻。
  随后,他便道:“人证是被何人所害?凶手呢?”
  方随道:“那刺客一出手便被人发现, 本可将他抓捕起来,追查幕后真相,可哪里知道,那刺客被逮住后,却即刻自尽, 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叶煦还未再开口的时候,凌澈却冷笑了起来。
  “真是巧啊,好端端一个人证,怎么便会如此?还是说,那压根便不是什么人证,不过是叶大人的托词罢了!”
  叶煦听了,淡淡一哂,道:“原来如此。”
  凌澈便道:“叶大人这又是何意?”
  叶煦缓声道:“我只是感叹,凌侯绕了个这么大的圈子,目的却在这里。”
  他这话如同打哑谜,凌澈却自然是听懂了。
  凌澈望着他,笑得志得意满。
  方随忍不住道:“叶煦,你可还有什么要辩白的?趁现在,赶紧说出来!”
  叶煦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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