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朵高岭之花——杳杳云瑟
时间:2021-04-08 09:36:08

  宗长殊的眸光,渐渐浓得化不开来,他一点一点地逼近,将姚盼圈在自己的领地之中,宽厚的大掌,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声音哑得不行:“躲什么,嗯?”
  覆上她那只被困的手腕。
  只听咔哒一声,锁链解开,手腕终于得到解脱,她唇一扬,露出得逞的笑。被他抱紧在怀中,宗长殊干燥的手掌,默默揉着她手腕上的肌肤,散去红淤。
  见她眼波盈盈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按住她的脑袋,与她接吻。
  吻着吻着,他情难自制,将她的腰肢握紧。一声惊叫,姚盼被他扑倒在榻上,双手揽住他的脖子。
  腿,不怀好意地曲起,雪白的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五颗银铃折射光晕,小巧精致。
  轻轻蹭他的背,嘟哝:
  “陛下都不心疼臣妾,还说什么臣妾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哼,都是骗人的。”
  宗长殊眸光渐深,撩开她的发丝:
  “你若为妃,定是个妖妃。”
  说罢,俯下身去。那道纤细脚腕上的银铃,开始止不住地颤动起来,而他低喘一声,咬住她的耳垂,“我看封妃一事还是罢了。免得妖妃当道,祸国殃民。”
  就差明说他把持不住了。
  姚盼笑得极为得意,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红着脸求他慢点。
  御书房,君臣议事。
  关于废帝的处置,多数人是赞成封妃的。
  此事一举两得,不仅能够羞辱女帝,还能向众人显示天子仁义,让更多人归顺于新朝。然而关于这位分一事,大臣们很快就吵得不可开交:“废帝德行有亏,妃位太高!”
  一人大声地说,“臣看官女子便好,量那废帝,也不敢有丝毫微词。陛下肯留她一命,便已是她天大的福分!”
  猫在墙角偷听的姚盼,拳头硬了。
  冷笑一声,礼部侍郎,姓储是吧。
  稳坐龙椅之上的宗长殊面色复杂,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提议被驳回,储侍郎还要说,被老臣一个眼神制止。新帝脾性冷峻,做出的决定很难更改,若是一个劲地拧着来,怕是不要脑袋了。老臣决定采取迂回战略,小心翼翼地试探,“陛下,是不是也临近选秀的日子了?”
  宗长殊想也不想地摆手:
  “算了吧。”
  这些臣子不知,他却深知姚盼是个什么德性。
  这个荒唐的太行女帝,喜欢美男子便也罢了,就连……就连把美女强抢进宫的事情都做出过,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若当真办了选秀,最高兴的肯定要属她,那不得放鞭炮庆祝两天两夜。
  他实在不能放心。
  房门忽然被一脚踹开:“先生!”
  一干老臣纷纷看了过去。
  只见一红裙女子,提着裙摆翩然而入。她貌若桃李,娇艳欲滴,倾城绝色。
  轻薄的红纱折成披帛,挽在臂间,鬓上又簪了一串雪白的梨花,妩媚中平添一丝清纯。衣领大开着,肌肤晶莹肩头圆润。
  素手提起裙摆,露出细白的一截脚踝,用红绳牵着一串银铃,走动时声声清脆。如同一支威力惊人的摄魂曲,路过谁的面前,谁的魂魄就要被勾走了……
  老臣的定力强些,直直盯着对面的墙壁,口中念着非礼勿视!
  宗长殊一口茶呛进肺里:“你你你,大胆!荒唐!成何体统!”
  满目严厉,恨不得直接把她撵走。
  女子直视着天颜,竟是不拜不跪。
  她忽然抬起袖子,哀哀地叹了口气,美目中泪光盈盈。
  于是臣子们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陛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脸色也放软了许多。
  “怎么了嘛。”
  臣子们浑身僵硬,只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姚盼装模作样地叹气,蹭掉手指上的辣椒水。
  储侍郎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认出她来:“废帝!你你你怎能随意跑出圈禁之地,还如此大摇大摆地闯进御书房!如此藐视皇威,按律当斩!”
  姚盼无语看他一眼,她在她自个儿家里闲逛怎么了,碍着人什么事?
  “哟,都是老熟人啊?”
  她懒懒地扫了一圈,摆了摆手:
  “朕如今身子疏懒,暂且退居幕后,不问朝事。诸位的跪拜大礼,就免了罢。”
  众臣躲闪着,没敢看她的目光,冷汗直下。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到底不过是弃暗投明,罢了!
  储侍郎厉声诘问:
  “废帝,你来此做什么?”
  姚盼没有理他,直直望向宗长殊:
  “求陛下赐我一死!”
  这句话不知合了多少人的心意,就连储侍郎也瞪大了双眼,立刻看向他们的新帝。
  谁知皇帝的脸色,唰地就变了,那么高大一男人,一张脸惨白如纸,好像下一刻就要晕倒过去。
  他扶了扶桌案,直直盯着女子。眼里仿佛看不见其他人,声音也是沙哑得不行:“你,你说什么?”
  姚盼负手而立,好一派大义凛然,“梨梨愧对天下苍生,自知罪孽深重!罪无可恕!只能以死谢罪!”
  宗长殊大步踏了过来,捂住她的唇,严厉呵斥:“不许再说这种话!”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谁惹你了?”
  姚盼摇了摇头,“是真的,梨梨这些天与先生待在一处,看着先生忙前忙后,处理我留下来的烂摊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经过没日没夜深刻的反省,我已经意识到,自己曾经做了太多错事!”
  “……”宗长殊咂摸出味道了,这货根本不是寻死觅活来了,而是另有所图。
  当即把脸一板,“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姚盼立刻立正:
  “给我个官儿,让我做点好事。”
  “这……”大臣们欲言又止,眼珠子纷纷瞪圆,充满希冀地看向新帝。肯定会拒绝的吧,一定要拒绝的吧。
  谁知宗长殊沉吟了一会儿,认真考虑了起来,“什么官儿?”
  姚盼一脸诚恳地说,“不然你封我做太女,等你归天以后,让我继承你的皇位,你看如何?”
  “……”
  众臣大惊失色。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这废帝如此出言不逊,要被杀头的吧,肯定会被杀头的吧?!然而他们再一次被刷新了三观,眼睁睁地,看着新帝一把将废帝搂住,压低了眉,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什么。
  女子红着脸,锤了下他的胸口,“你讨厌。”
  臣子们麻了。
  储侍郎精通唇语,分明看清,新帝吐出的那两个字——“叫、爹”。
  这个年轻侍郎的表情,看起来就快要崩裂了,他开始深深地痛恨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唇语,万一以后被陛下知道,他得知了这种秘事,肯定要把他宰了。
  谁知这还没完,女子踮起脚,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晚上叫~”
  侍郎的表情,终于崩裂得彻彻底底。
  宗长殊皱眉,把她拉到了身边来。随手从碟子里拈起一块糕点,堵住了她的嘴。
  姚盼磨了好一阵儿,才磨得宗长殊松口应允,她高兴得不行,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欢天喜地地撒丫子跑走了。
  宗长殊摸了摸脸上红红的印子,若无其事地抬起头,“众爱卿,继续吧。”
  “……”
  随后,君臣都跟没事人一般,全体失忆,开始就之前镇压暴.乱的事谈了起来。
  谈到一半,新帝忽然点名吏部,“朕记得,下月去往越州巡抚的人选,尚有空缺?”
  ……
  夜里。
  “我的好先生。”
  缠绵悱恻,正到情浓,姚盼忽然想起什么,在他耳边轻唤了一声。宗长殊一个哆嗦,差点交代在里面,“你给我住嘴。”
  姚盼吻他剧烈滚动的喉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当得。”
  宗长殊实在受不了这种叫法,停了下来,勒令她不许乱叫,得她眼巴巴的保证了,这才继续,“先生还真是老当益壮,”姚盼气喘吁吁,胡说八道。
  “……”他老吗?
  宗长殊摸了摸脸,很在意这个事。
  第二天便命御膳房熬了滋补养颜的汤,准备开始保养,姚盼还以为是给她熬的,高兴得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宗长殊照单全收。
  他知道姚盼天性好玩,喜欢搞事,千万不能闲着,于是非拽着她,跟他一同处理政事。
  姚盼为此还发了好一通牢骚,世人都说皇帝好,只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忙得像狗。她真的只想做一只快乐的咸鱼啊。
  很快就到了去往越州赴任的日子,宗长殊送她到城门。姚盼神清气爽,一副出门旅游的派头,挥手冲宗长殊告别,笑眼红唇,被君甜甜扶着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遥遥离去,仍然眼巴巴地凝望,众人只觉,陛下的魂魄都要跟着车里那人飘走了。
  摆驾回宫。
  ……
  某日,两个大臣踏出议事厅,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深深的哀怨和疲惫,“陛下最近召见内阁的次数,是不是有些多?”
  瞒着陛下,几个内阁要臣偷偷摸摸地私底下聚在一起,开了次会。一合计,纷纷觉得好烦,烦死了,裴阁老也烦啊,甚至开始后悔,要是废帝不出去就好了,哪怕封个郎中令放在身边,也好过陛下看他们不顺眼,天天可着劲地折腾。
  他们也是人,也有妻儿要陪,天伦要享的啊。于是当晚,便有人从某大臣府上后门溜出,一路驾马狂奔,赶往越州。
  一封拯救众人于水火之中的奏折,从越州发来。附送一纸相思信,送到陛下手里。
  信上如泣如诉,大意就是,想先生,超级想。附带火辣红唇印,过几天,梨梨来给你过生日好不好嘛。
  宗长殊会心一笑,大手一挥,在奏折回复的地方,写下几个严肃的大篆。
  别来,事未毕,不许来。
  姚盼速回:你是不是有别的小妖精了?
  宗长殊回:倒打一耙的功夫不错。听说越州永兴楼的公子哥儿不错,待朕有空去看看?楼里那个穿白衣服的说书先生,也长得很俊,不若请到汴梁来,让城里的百姓们开开眼?
  姚盼忙回:哪里的事,全部都是芳怜郡主的主意,我是陪她去的,什么也没做。对了,下个月就是你的生辰,我来给你过生日嘛?给先生准备了特别棒的生辰礼哦。
  宗长殊:拉倒吧,我不信。
  姚盼:不嘛不嘛,我要来。先生独守空房那么久,难道你就不想人家吗。
  (附送一纸美人春睡图)
  宗长殊:哼,画技拙劣。
  翻过来,看到背面,他手一抖。
  一赤身男子,被捆在龙床上。
  黑布蒙眼,上身赤.裸,仰着头,似乎在渴望着什么。那线条轮廓,不是宗长殊又是何人。
  小太监奉上茶盏,却见他们的陛下一脸凶狠,一点点将纸揉成了团。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姚、盼!”耳根赤红。
  月底,巡抚大臣回京述职。
  华灯初上,宫宴的丝竹声若有似无地传了过来,姚盼将宗长殊拉到角落,伸手在怀里掏着。宗长殊见她这么神秘,不免也对她要送的礼物心生好奇。
  “给先生准备的礼物。”
  姚盼摊开的掌心中,躺着小铜珠一般的物事,似乎还能滚动。
  “此物,名唤缅铃。”
  她说得头头是道,详细地为他介绍着功用。宗长殊越听越不对劲,浑身如同火燎起来,赶紧将东西收入袖中,“荒唐!”
  拿手指她,脸色铁青,“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姚盼走近一步,咬住他的手指,含住。
  媚眼如丝,“先生想如何收拾我。”
  忒不正经,宗长殊哼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脸蛋,说起正事,“跟我过来,我也要送你一样东西。”
  拉着她的手,共同走入宴会之中。
  登上高座,接受众人跪拜。
  太监站在前面,捧着圣旨宣读。
  夜风袭来,姚盼不自觉侧目,对上他幽深的双眼。
  圣旨宣罢,满座皆惊。
  太行建国数百年,有史以来第一例。
  摄政王退位,将皇位还给了太行末帝。
  又过几日,重新举办登基仪式。姚盼龙袍加身,君临天下。
  而宗长殊退居幕后,钻研医书,开始琢磨起了养生一道。
  ……
  百灵苑中,秋千架下。
  女子繁丽的红裙飞扬,用金线绣着一条威武霸气的蟠龙,绕住纤细的腰身。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有人缓缓前来,两根清隽指骨,按住她的手腕,“陛下有疾。”
  女子扬唇一笑,望住白衣青年。
  优雅地吐出三个字:
  “你放屁!”
  “陛下果真有疾。”
  “你四处留情是疾,不肯听人好好说话也是疾,”
  他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嘴唇。
  “我爱你,也是疾。”
  低喃之声,随着馥郁的花香飘远。
  ……
  从今以后,天下太平。
  你治国,我治你。
  【正文完】
 
 
第54章 渣皇翻车实录
  树上知了鸣叫,垂下柳条,郁郁蓊蓊,姚盼咬着笔杆子,在画人。
  东华书院的退寒先生,也是她现在的暗恋对象,兼教书先生。素日里严厉冷峻,不苟言笑,然而一旦与人研究起学问,便是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暖柔和,让她心动不已。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此人生得俊眉修目,腰细腿长。
  昨夜个梦里,梦见与这人颠鸾倒凤,被翻红浪。那叫一个销.魂蚀骨,让她念念不忘,心驰神往,索性便用她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笔力,将梦里场景栩栩如生地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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