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反派进行时(穿书)——木羽愿
时间:2021-04-09 09:55:44

  见他眼中的怀疑和漠然不加掩饰,唐轻歌忽然有点委屈,想要牵一牵他的手,还未等她触碰到他的衣角,燕骥就早早察觉到她的动作,更快一步躲开了。
  他略微嫌恶地皱起眉,冷声说:“别碰我。”
  若是从前有女人敢做出这样的动作,只怕手已经被砍掉了。
  不,根本不会有人敢靠近他。
  他如此明显的排斥和厌恶,让唐轻歌的动作顿时一僵,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脸上艰难维持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却连看也没多看一眼,绕过她径直走了出去。
  一直到出了院子,他连头也没回,走到一棵高大的榕树下,才停下脚步。
  “卫兆。”
  一道身影应声出现。
  “屋里那女子的底细,可是查到了?”燕骥问。
  “是,殿下。那女子是为宣国丞相府嫡女唐轻歌,据孙决大人来的密信,您前些日子确是与这名女子一同来到宜州。昨日属下才刚刚赶到,之前发生的情况属下还尚未查明。”
  唐轻歌....燕骥在心底反复念了几遍,眉目一沉。
  说不上的熟悉感,可脑中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甚至还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落感,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口缺了一块,找不回来了。
  刚刚她跟他说的那些话,目前只能得知一半是真的。他确实是心甘情愿地随她一起来了这个与他毫无干系的地方,是何原因还尚且不知。
  而她所说的什么两情相悦,互生情愫,燕骥连半个字都没信。
  他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被所谓的感情牵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爱上一个人。
  可他又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回到燕国去,反而同她一起来到这里。
  他究竟和那个女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燕骥深吸口气,收敛起思绪,将她刚刚委屈落泪的画面从脑海里努力驱赶出去。
  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
  “燕国目前形势如何了?”他沉声问。
  卫兆答:“回殿下。陛下如今已病入膏肓,已经命太医院的人已经减少了每日下毒的剂量,估摸只有半月时日剩下。朝中大臣有的得知了消息,已经纷纷开始拉帮结派,咱们的人也已经成功安插到了太子那里,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计划进行。”
  “昨夜的杀手也是太子手下的死士,恐怕是尾随属下才找到了这里,不过已经被尽数杀尽,殿下在这里的行踪暂时还不会被人发现。”
  幸好他及时恢复了记忆,一切还来得及。
  燕骥眉心一松,淡声道:“知道了,做得不错。太子那边暂且按兵不动,让他拿着那道传位圣旨再多沾沾自喜几天。然后在朝中放出我生死未卜的消息,有意转向太子阵营的人,全部记下。”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待我登基之时,全部格杀勿论。”
  “是,殿下。”
  这时,卫兆眼中闪过一丝纠结,终是开口道:“殿下,属下还有一要事禀告。沈家小姐与太子殿下已于半月前完婚。孙决大人几日前去了信,沈小姐担心殿下安危,现已在赶来这里的路上,晚些便会抵达。”
  燕骥挑挑眉,目光渐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知道了。”
  -
  夜里,温度骤降,秋风瑟瑟,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冷意,灌进人的衣衫里。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唐轻歌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猛地打了个喷嚏。
  啧.....真冷啊。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摸旁边摆着的食盒,刚刚还是温热的,现在已经彻底冷下去了。
  晚上她特意去城里最有名的酒楼打包拿回来的饭菜,香气四溢的芙蓉烧鹅,此刻已经凉透了,原本的香气闻不见了,表面的油脂凝固成块状,让人再难下咽了。
  坐在门外等了两个时辰,连她自己身上也快凉透了。
  自从下午燕骥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她很害怕,他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可她又不愿相信。
  昨日还问她聘礼想要什么的人,怎么可能一夜就把她忘了呢?
  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又不得不信。他的表情,对她的态度,与昨日她身边的那个人全然不同。
  以前唐轻歌看见电视剧里那些失忆的桥段,看着主角哭得撕心裂肺,她却不以为然。
  现在,轮到她自己了,她才彻底体会到,那个昔日眼底藏满爱意和温柔的人,一夜之间不见踪影了,是一种怎样刻骨铭心的感觉。
  就仿佛,所有的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现在,他醒来了。
  昨日她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可现在,她忽然看清楚自己的心了。
  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再度燃烧起来,唐轻歌想,她不能这么轻易地放弃。
  他既然已经爱上过她一次,那么第二次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他明明还是他,只不过不记得她罢了。
  没关系,左右他们从前的回忆也算不上美好,忘了便忘了吧。以前她的假意,配不上他的真心,那么这一次,她愿意尝试着,用真心待他。
  用了一下午时间,唐轻歌彻底想开了,整个人满血复活,从傍晚就抱着食盒等在他的门口。
  眼下对他来说,她只是个陌生人,若是直接在他的房间里等他,也许会惹得他更加厌恶,索性她就在门外等着了。
  从傍晚等至深夜,唐轻歌抱着怀里的食盒,又冷又饿,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忽然,一阵冷风如刀子般刮到脸上,割得人生疼。唐轻歌一下子被冻得清醒了,下一瞬,就听见院子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连忙站起来,伸手搓了搓有些被冻僵了的脸蛋,又慌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摆。
  脚步声越来越近,唐轻歌弯了弯唇角,确保自己此刻的笑容是最好看的弧度,终于抬眸看去。
  脸上的笑容还未等完全绽开,就凝固住了。
  来人确是燕骥没错,可又不止他一人。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
  唐轻歌还未等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两人便走近了。
  女子身形窈窕婀娜,容貌秀丽妩媚,是她陌生的面孔。
  她跟在他身后,姿态温婉端庄,没有惧怕的神色,说明他们定是极为熟悉。
  否则,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敢离他那样近的。
  顷刻间,燕骥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瞥她一眼,看见她手里拎着的食盒,神色毫无波澜,与她擦肩而过。
  唐轻歌整个人如雕塑一般僵在原地。
  “进来。”他说。
  突然,唐轻歌手中的食盒“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伴随着盘子的碎裂声,里面食物散了一地,散发出油腻难闻的气味,甚至有几滴溅在了她刚刚整理好的裙摆上。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院子里的寂静,却没引来燕骥回头。
  他身后的女子愣了下,却没再多看,抬脚跟着进了屋子。
  “轰”得一声在唐轻歌身后响起,门被紧紧合上。
  院子内再度恢复一片死寂。
  忽明忽暗的月光笼罩着她的脸,看不清神情。她孤身而立,背影落寞而寂寥。
  原来,那句进来,不是对她说的。
 
 
第38章 孤注一掷   门内门外,仿佛隔绝出两个世……
  门内门外, 仿佛隔绝出两个世界。
  然而,房间里的气氛却也并不像唐轻歌想象的那样暧昧旖旎。
  “你不该来。”
  屋内,燕骥负手而立, 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沈姝眸光微动, 柔声道:“臣女担心殿下安危, 殿下失踪多日,燕国群龙无首, 臣女自然要过来看望殿下, 才好放心。”
  燕骥的面容丝毫不见缓和,冷声道:“既然做了太子妃, 就好好地呆在东宫里, 安分守己,做你该做的事。”
  她嘴边的笑容依旧温婉, 没有因为他的冷言冷语受到任何影响,温顺又恭敬道:“殿下教训的是,只是殿下迟迟不归, 难免遭人非议。臣女此番也是来请殿下回去, 切莫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耽搁了复仇大计,让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沈姝乃是燕国罪臣之女, 十年前,父亲蒙冤惨死,全家只剩她一人活了下来。燕国太子燕殷幼时对她情根深种,她全家惨遭灭门时,燕殷恐遭牵连,弃她于不顾。
  而后, 她被卖入青楼,险些清白尽毁时,却被燕骥救下。
  他给了她一个全新的身份,救她脱离苦海,不是因为他的善心,而是看中了太子对她的那份爱而不得的情意。
  后来,在他的帮助下,她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在东宫的眼线,也期盼着他能够登上皇位,手刃帝王。对她而言,他是救世主,也是可以替她复仇的唯一可能。
  从一个不受宠的低贱皇子,到如今羽翼渐丰,离皇位只剩一步之遥。他并非纯善之人,甚至比起当今陛下更加心狠手辣,狠绝无情,她也只是他手下的一枚棋子。
  可沈姝心甘情愿。于她来说,他早已成了她心中的信仰。
  他不会爱人,只会杀人。任何事情都不会成为他复仇路上的羁绊,这么多年,沈姝一直对此坚信不疑。
  起初看见孙决的那封信时,沈姝是不信的。那样的冷心冷情的殿下,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轻易爱上一个女子,约莫不过是暂时被迷了心窍罢了。
  可莫名的,她被一种恐慌感深深笼罩着,整日心神不宁。
  冒着极大的风险,她还是日夜兼程地来了。
  刚刚在门外等着的那个女子,想必就是信中提到的那个人。
  凛凛寒风里,那女子苦等在那,殿下虽然表面上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可经过她的那一瞬间,沈姝分明察觉到,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可也只是仅此而已,再无旁的反应。殿下的心思素来深不可测,哪怕是跟在他身边多年,他对那女子究竟是何想法,沈姝竟也根本窥探不出半分。
  见他沉默不语,沈姝从容地向朝他俯身跪下,态度恭敬而谦卑,“恕臣女多言,殿下,如今已是关键时刻,还望殿下能早日回去,主持大局。”
  “沈姝,你僭越了。”燕骥看着她沉声道,目光深邃幽暗,“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我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话中警告的意味不加掩饰,与曾经的他一般无二。
  沈姝睫毛轻颤,连忙垂下目光,慌忙道:“臣女知错,求殿下赎罪。”
  燕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道:“既然知错了,就尽快回去,做好分内之事。”
  “是,殿下。”沈姝心底一阵酸涩,快步出了房间。
  院子里,她竟然还站在原地。
  沈姝将刚刚心底的苦涩失落全部压下,朝她走近,温柔体贴地笑道:“夜里风大,容易着凉,轻歌小姐还是切莫再等下去了。”
  这笑实在是假,唐轻歌本身就是惯会演戏之人,自然也能一眼看穿,也同样看出了她眼底的敌意。
  古往今来,都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彼此藏着的心思。
  唐轻歌顿时皱起眉,“你认识我?”
  沈姝浅笑着说:“我认不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不认得你啊。”
  说完,她轻叹一声,似是惋惜似的说:“苦了轻歌小姐满腹情意,殿下是成大事之人,自然不会醉心于儿女情长。我与殿下相识多年,从未见过他因为这等事受牵绊。以前不会,以后自然也不可能。”
  “轻歌小姐样貌出众,日后也定能结识良人,何苦要揪着一段已经过去的事情不放。早点忘却,于你而言才是上上之策。”
  听着倒像是好言相劝,话里暗藏的敌意唐轻歌倒是一点没差地听出来了。
  她轻笑一声,终于正眼看向沈姝,扬了扬眉梢,她的五官本就生得明艳夺目,厉声厉色时,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便散发出来。
  “我们二人之间的事,轮得到你说话?”唐轻歌厉声喝道。
  她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姝,一字一句道:“他忘了如何,不忘又如何?决定权又不在他的身上,若是我想,总能让他想起来。他的爱,我想要便能得到,不要便弃,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听懂了吗?”
  沈姝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会是如此凌厉狂妄的性格,刚刚瞧她在外面那样苦等,还以为她是个柔弱怯懦的性子,这番话说出来,她才发现,原来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是啊,若只是靠着她的美色,又怎可能让殿下心甘情愿地陪着她来到这里。
  望着她一张在暗夜里同样显得美丽动人的脸庞,沈姝的目光沉了沉,心头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又缓缓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那我便拭目以待了,看看轻歌小姐究竟有何本事,能让这样的殿下回心转意。希望日后,我们还有机会在燕国相见。”
  唐轻歌回以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好啊。”
  待沈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子门口,唐轻歌嘴角的弧度终于一点点落下来。
  是啊,这样的燕骥,让他回心转意谈何容易。说实在的,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在情敌面前,总不能丢了气势。虽然不知道刚刚那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唐轻歌却也能猜到她来这的目的。
  无非是劝他回去罢了。而这也在提醒她,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必须得孤注一掷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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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姝离开后,燕骥便开始在桌前撰写送往燕国的密信。
  燕国的形势目前还谈不上刻不容缓,他生死未卜的消息放出去之后,也可让那些虎视眈眈的皇子放松警惕。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还没有弄清,他和唐轻歌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莫名的,他还不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处理完一些堆积的事务,已快到夜里丑时,燕骥将写好的信拿给卫兆,正准备熄灭蜡烛时,门却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股冷风从门外灌入,唐轻歌抬步走进来,紧紧关上身后的房门。
  看见是她,燕骥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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