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反派进行时(穿书)——木羽愿
时间:2021-04-09 09:55:44

  剧烈的心跳声也交织起来,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直到门口的那双眼睛消失,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了,唐轻歌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是松了下来。
  她终于睁开眼,却猛地撞进他的眼底。
  没有沉溺,没有意乱情迷,还是冷戾深沉的目光,像是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吻而融化半分。
  唐轻歌慌乱地垂下眼,像是露出几分女儿家的羞怯。
  实际上是为了遮住眼里的挫败。
  她刚刚将计就计,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就像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在这个阴狠暴虐的大反派身上毫无作用。
  书里写他根本不近女色,更别提什么动心了。
  连对女主都只有报恩的想法,他的心恐怕就像千年寒池里那块又冷又硬的大石头。
  不过这样也好,她又转念一想。
  这样的男人不会轻易被人撩拨,也不会随便就被人勾了去。
  他看着冷血冷情,却又极为重情。
  他身为皇子,年幼丧母,又受尽冷眼,从没得到过一份真心的爱。
  身边的人或是因为他的权力而尊他,又或是因他的嗜血狠戾而惧他。
  他孤零零地坐到了最高的位子上,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能给他的,更准确地来说,她能演给他的,是他内心真正渴求的。
  而他能给唐轻歌的回报也会是相当诱人的。
  所以哪怕要多费点功夫在他身上,倒也算值得。
  思及此,唐轻歌也不急在此时,任由他一把推开了她。
  他的力道没收敛,唐轻歌被他推了一个踉跄。
  她扶着桌子稳住身形,也没生气,反倒笑吟吟地盯着他说,“我不是故意的。”
  燕骥没回头,又听见她语气含笑道:“我是情难自禁。”
  燕骥猛地转头看向她,锐利冰冷的目光一下子扫过去。
  唐轻歌一副没羞没躁的模样,忽视掉他的冷漠,一双杏眼弯成了道月牙,殷红柔软的唇上泛着水光,旖旎而艳丽。
  “我今日不走了。”她说,“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留你一人在这,我放心不下。”
  她说完这句,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这话有多暧昧,立刻慌乱地移开视线,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我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万一不明不白的出了事,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的解释颇为刻意多余,像是努力为关心他的行为找了个借口。
  燕骥抿了抿唇,刚刚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有残余,有些灼人。
  他压下不知从何而来的凌乱思绪,冷声拒绝道:“我不会有事,你走吧。”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妄想保护他不成?
  唐轻歌毫不畏惧地摇摇头,在桌子旁坐下,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来,破罐子破摔地说:“我今晚就在这,你睡吧,我不会打搅你。明日天一亮我就走。”
  她又不是要跟他睡一张床,他总不至于大半夜把她丢出去吧。
  唐轻歌扭过头不看他,像是真要就在这睡了。
  她屏着呼吸等了片刻,没听见他有什么动作,应该是不会把她丢出去了,这才放心地阖上眼。
  虽然门外的人不是冲他们来的,她也难以彻底放下心来。
  燕骥的身份敏感,虽然仇家不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总是住在这,到底也不安全。
  他受了重伤,若是真遇上杀手,恐怕也没命活。
  她可不想看见他早死。
  就算在外面找个院子安置他,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
  这样看下来,丞相府反倒是目前京城中最可靠安稳的地方,她那名义上的爹娘都不在家,正是个好时机。
  至于如何顺理成章地劝他住进丞相府,她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他心思敏感多疑,她不敢太冒进。
  整整一夜过去,外头的天光隐约亮了起来,唐轻歌也没睡着。
  一是因为她胡思乱想,二是因为她的姿势实在不舒服。
  椅子硬邦邦的,又没办法靠着,好几个时辰坐下来,腰酸背痛,实在折磨人。
  她还故意换了几个姿势,弄出了些声响,让他知道她现在极为不舒适,想看看他会不会把她抱到床上去,果不其然。
  他无动于衷,就跟这屋里压根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狗男人。
  唐轻歌一边在心底悄悄地骂他,一面用手撑着脸,歪着头看这个狗男人。
  该说不说,他当真是长得极好,面部线条硬朗分明,鼻梁很高,一双凤眸细长凌厉,闭着眼的时候倒是不那么让人发怵了。
  身材好,她亲眼认证过的。
  脾气再好些,人再好骗些,就更好了。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唐轻歌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眼皮都在打架。
  没一会便支撑不住,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桌边传来浅而均匀的呼吸声,塌上的人也缓缓睁开眼。
  这一晚,燕骥同样一夜未眠。
  他不习惯睡觉时有人在身边,身体的本能会不自觉地警惕。
  她像是小孩子报复一样故意弄出的声响,他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只要一合上眼,眼前便会出现那一幕。
  她毫无技巧,笨拙又青涩的吻,搅得他心烦意乱。
  燕骥打心底厌恶这种感觉。
  与她无关,只是厌恶自己不受控制的情绪和状态。
  他不自觉地转头看向她。
  她换了个方向趴着睡,脸半埋在手臂里,散落的青丝落在脸庞,红唇微张,精致的眉眼透着疲色,此刻却睡得很香,姿态娇憨动人。
  她是丞相府娇贵绝色的千金,才学出众,端庄知礼,与当朝摄政王定有婚约,这是燕骥从别人口中知道的全部。
  因为伤势被迫困在客栈里,他能得知的信息十分有限。
  可这些都跟他眼前的这个人不一样。
  明明与摄政王定有婚约,却在平白无故地在大街上捡走了他,还丝毫不在意男女之防,整日往他这里跑。
  和他一起用膳时,小嘴里总是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聒噪的很。
  还有昨日那个大胆至极的吻,没羞没躁的话,哪里像个闺阁小姐。
  她的身上藏了很多的谜团,他却无从得知。
  燕骥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能把所有的疑问都埋在心底。
  唐轻歌睡了半个时辰,便悠悠转醒,总算是恢复了点精神。
  她没急着走,慢悠悠地洗漱完,又坐下陪燕骥用了顿早饭。
  客栈的糯米粥熬得香甜可口,她每次都要喝上整整一碗才罢休。
  今日她却只喝了小半碗就放下了,往日鲜活的眉眼都看着有些蔫,细眉轻拧着,一脸乌云密布般的愁容。
  燕骥余光扫她一眼,只当她是因为没休息好,没一会,却听见她柔声问:“你可愿和我回丞相府?”
  她的话来的突然又莫名其妙,燕骥却意外地好像懂了。
  他撩起眼看她,目光藏着审视,“为什么?”
  “这里不安全。你昨晚也瞧见了。”她顿了顿,像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口。
  她的声音清浅柔和,“我从未见过有人受过你这样重的伤,恐怕是你失忆前遭仇家追杀,命大才侥幸活下来。若是真的有人寻仇来,几条命也不够。比起这里,丞相府自然要安全许多。”
  唐轻歌的语气诚恳又直接,眉宇间还藏着深深的担忧。
  她打算反其道行之。
  她不是什么傻白甜的大家闺秀,也没法在他面前装纯良。
  她脑子活泛,能替他想了这么多,自然是真心担忧他,这是真的,唐轻歌哪怕是要花些小心思,也都是为了他着想,既然如此,她倒不如索性明晃晃地摆到台面上说,听着也多了几分真诚。
  燕骥漆黑的眸紧盯着她,含着洞悉一切的锐利目光,带来极强的压迫感,让人无处遁形。
  唐轻歌打起十二分精神强撑着,才让自己不至于在他的目光里败下阵来。
  饶是被他看的心底发怵,她面上也不露半分。
  燕骥动也不动地盯了她半晌,忽的勾起唇轻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唐轻歌,你认识我么?”
  他话一出口,唐轻歌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他明明在笑着,眼底的冷意却让她通体冰凉。
  有那么一瞬,面对眼前的男人,她真的生出了惧意。
 
 
第7章 心悦   他是第一次字正腔圆地喊她的名字……
  他是第一次字正腔圆地喊她的名字,声线低沉悦耳,在寂静的夜里更加撩人心弦。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语境下,她恐怕还会有些心神荡漾。
  可眼下,只有慌乱。
  唐轻歌一边用指尖摩挲着杯盏,强迫自己稳下心神。
  “大概猜到了一些。”她说。
  这个问题,她当然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让她意外的是,他问得太突然,难不成是昨天那个吻,真的刺激到他了?
  既如此,倒也不错,她可以更进一步了。
  她不疾不徐地继续道:“我曾让人去寻过那日的洛斯商人,打听你的来处。那商人说,是在来京的山路上,发现重伤昏迷的你。我猜你或许是什么江湖杀手吧,引来仇家如此痛下杀手的,总归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唐轻歌的语气平静,半真半假的话,听着倒是恳切,也与他心里的猜测不谋而合。
  燕骥的视线紧缩着她,里面的疑色和探究半点没少。
  他虽然目前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可也知晓自己的身份不简单,甚至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她既是都能看得清楚,又为何还要冒着风险救他,还日日无微不至地照料他?
  他此刻一无所有,甚至连记忆都没了。
  她想从他身上图什么?
  他冷笑一声,眸中漆黑一片,凝着骇人的寒意,“说说看,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唐轻歌表情一噎,像是压根瞧不见他眼底的寒意,愉悦地弯起唇角,似乎是一直在等着他问出一句话。
  她的反应倒是让燕骥愣了愣,他动了动唇,正欲说什么,却见她一下凑了过来,精致的眉眼瞬间在他眼前放大。
  她眼中亮晶晶的,一字一句极为清晰地问道:“你还没瞧出来吗?”
  她的眼睛像是因为惊讶微微睁大了些,灼热又澄亮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眼波流转间便顾盼生辉。
  燕骥呼吸一窒,又见她眉眼弯弯地笑开,脆生生地道:“阿骥,我心悦你,你难道没瞧出来吗?”
  她的语气极为真挚动人,望着他的眉目间都溢满了欢喜,还有目光里流淌着的浓烈爱意,热烈得惊人。
  燕骥的心却没因为她的这番直白又炽热的告白而软化半分,准确地说,他根本不信。
  他的潜意识不断反复地提醒他,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真心爱他。
  他冷嗤一声,语气讽刺,“若是我没记错,丞相府嫡小姐早与当朝摄政王定有婚约。”
  唐轻歌丝毫不在乎他嘲讽的语气,点了点头,承认道:“我是与他有婚约。”
  下一刻,她又语气娇俏地说出一句颇为离经叛道的话。
  “可那又如何?先皇指婚,如今先皇都不在了,我不喜欢他,便不会嫁给他。”
  她的话大胆又放肆,听得燕骥直皱起眉。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她突然眼前一亮,好奇道:“怎么?难道你是吃醋了?”
  他蹙眉冷斥她,“胡言乱语。”
  “阿骥,难不成你也心悦我?”
  燕骥深吸口气,跟她说话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声线冷硬,“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
  唐轻歌也不恼,又翘着唇角问:“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如此喜欢你?”
  她盯着他,声音低柔,红唇张合着,像是山里蛊惑人的妖精,循循善诱道:“你像我昨日那样,吻我一下,我便告诉你,如何?”
  燕骥彻底听不下去,毫不怜惜地大力推开她,起身走到了窗前,背对她而立。
  唐轻歌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爱意瞬间消失不见。
  “过几日你的伤好些了,便搬来丞相府吧,我也省得每天想法子偷溜出府了。”
  她故作轻松道,“你既然能在那样凶险的追杀里活下来,想必身手极好,想要你的命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我的仇家也不少,我们若是日日呆在一处,说不准就负负得正了呢。”
  负负得正?
  什么歪理,借口找的倒是清新脱俗。
  燕骥觉着好笑,又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去。”
  若是搬进丞相府养伤,他打听消息就变得更困难。
  他要用最短的时间找回自己的记忆,才不会处处受制于人。
  丞相府或许安全,却不便他行事。
  唐轻歌自然知晓他自己心里有打量。
  不急,总能想到法子,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搬进去。
  她微微颔首,转移了话题,“明日我不过来了,要去参加安平郡主的生辰宴。”
  他没转身,也没应答。
  唐轻歌知道他听见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推开门之后,她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下一刻,便听见她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闷,又有些赌气的意味,“以后我总能证明给你看的。”
  她话音一落,便匆忙离开了,也不想听见他的答复,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察觉到自己又被扰乱了心神,燕骥心头顿时涌上一股烦闷。
  明明她说的那些,他连半个字都没信。
  不知为何,他总觉着她不如面上瞧着那般温顺,也并非什么良善之人。
  不喜欢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转头说喜欢他这个不明来历的人?
  简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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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轻歌回到府里时,就瞧见银翘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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