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追风的糖醋里脊
时间:2021-04-10 09:18:52

  佟樱缓缓出了口气,嗫嚅:“三,三回。”
  “都在哪儿?”
  这问题也要回答吗?顶着来自老太太的压力,佟樱不得不说:“床上有两次。”
  “还有呢?”
  “还有,榻子上,有一回。”她简直抬不起脸来了。
  老太太若有所思:“嗯。我知道了。”
  “虽说这子嗣之事不能勉强,可你也记得要上心些。到了床上,胆子大点,别总是闷着头。”老太太虽说急着抱重孙,可也有几分通情达理:“我看你走路的时候姿势别扭,一会儿嬷嬷给你点药,记得抹了。这种事情,适应了便好了。”
  佟樱烧红着脸,局促的站着。
  “行了,坐下说话吧。”老太太给她指了个座,从果盘里拿出来了一个福橘:“说实在话,我是觉得你不差,陪在玦哥儿身旁正好。玦哥儿这么大了,身旁早就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你性子柔,又漂亮娇俏。现在婚事一了,我也能放下心来。好在玦哥儿也喜欢你的紧,我瞧着,错不了。”
  佟樱答:“我定会尽本分的,好好服侍夫君,孝顺长辈。”
  老太太给她剥了半块橘子,身边的小丫鬟捧着个铜盒出来,里面是两枚金镯子。
  “这镯子,本来说要留给玦儿的正妻的。不过正好有两幅,便给你一副。”
  佟樱刚要拒绝,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好姑娘,你我都是女子。嫁了个人,就要在这家里过一辈子,也算缘分。日后的日子肯定是要越过越好的。虽说你是偏房,却是玦哥儿的头一个,要顾虑的事也不少。这镯子一定收下。”
  镯子落在了纤细的腕子上,她生的白,俏生生的一截雪腕垂在袖口下。
  “成了,我没事了,你下去吧。”
  佟樱莫名的鼻酸,在老太太慈爱的目光中出了房门。
  一旁的知心丫鬟替老太太捣腿,另一个青衣丫鬟便放下了门帘,揣摩着老太太的心思道:“我瞧着,大公子和樱姑娘还挺般配的。今儿个一起过来请安的时候,站在屋里,跟金童玉女似的。”
  老太太咂摸了片刻:“旁的先不说,我就单喜欢她身上这股安静听话的劲儿。”
  “那是。老太太看中的人准没错。”小丫鬟拿着小锤子敲敲打打:“不久后呀,小公子肯定就来了。到时候,府上可就热闹咯。”
  老太太露出笑意,闭着眼靠在了矮榻前。
  昨日放的鞭炮碎渣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唯有角落里还有几丝残存的痕迹。
  婚事一过,佟樱就从偏僻的侧房搬了出来,在萧玦的独院里住。
  她腿不太舒服,也不能在白天抹药,好不容易蹉跎到晚上。
 
 
第23章 安礼
  抹药不能让旁人瞧见,那种地方,只能她自己来。
  佟樱虽嫁了,但好像没什么变化。她是侧室,担不起夫人这两个字,小素和丫鬟们还叫她姑娘。
  窗台下,一点小灯如豆。佟樱思来想去,将手腕上老太太赏的镯子,与前几日的玉钗一并放到了盒子里。
  这东西太贵重,平白无故的戴上,只会招人嫌。
  晚膳后,萧紫来了她的屋子。
  萧紫这几日忙着女学的考试,神情枯槁,一进屋子,便倒了一大杯凉菜灌下去,佟樱笑着瞧她:“你慢点。”
  萧紫面上苦恼:“都怪那些女学!搞得我头晕眼花的,一点多余的精气神都没了。你成婚后,也没时间来瞧你。”
  “我这里一切如常,没什么好记挂的。”佟樱伸出手给她倒了半杯茶,手撑在下巴上:“四姐姐要专心考试。”
  萧紫噗嗤一笑:“你这辈分乱了吧?都嫁给我大哥了,怎得还叫我四姐姐?按理说,我才该唤你一声嫂子。”
  佟樱一僵,摆了摆手:“算了,你我还是称呼名字吧。”
  对于萧紫,佟樱真心的敬佩与喜爱,她羡慕她身上活泼自由的那股劲头,那是她永远都不会有的。
  萧紫看着她,挤眉弄眼的八卦:“昨夜里,可苦了你了吧?我大哥可是身体健壮,异于常人。”
  佟樱捧着茶的手不稳,差点没撒出来,她眼神闪躲:“你,你不要乱说。”
  “有什么好羞的,你们都成婚了。”萧紫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大大咧咧道:“你就是脸皮薄,说几句就脸红。换我说,若是我以后嫁了个身强力壮的相公,高兴还来不及呢!”
  佟樱被弄得脸红。她想,四姐姐是真敢说。哪个姑娘能□□的把这些事宣之于口?
  萧紫不逗她了,开始说正经事:“我这做大哥妹妹的,也没什么好拿的出手的。呐,这个送给你。”
  是一枚穿着红绳的送子观音玉佩。
  萧紫递给她:“这可是宏山寺里求的,据说十二分的管用。你留着,日日戴着,快些给我生个小外甥来玩儿!”
  佟樱薄羞的接受了萧紫的好意,把玉佩收起来。萧紫环顾四周:“怎的不见大哥?”
  “他朝上有事,午膳后走了。”
  “咦,新婚燕尔的,他还真舍得把你这个美娇娘扔在家里,独守空房。怎的天都黑了还不回来?”萧紫打趣佟樱,又说了几句话才走:“成了,我得回去了。若不读书,祖母又得说我几句。”
  “天黑路滑,你慢些!”佟樱将她送到门口。
  送子观音的玉佩,在温润的烛火下微微发着色泽。佟樱看了片刻,收起来。
  “小素,送热水进来吧。”
  “是,姑娘。”
  三两个丫鬟抬着热水进来,送到隔间的浴房里。
  香夷子,帕巾,都是干净的。佟樱清洗身上,很快擦拭干净,穿上寝衣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她坐到梳妆镜前,把发尾一点一点的吸干水。
  总是觉得不太舒服,佟樱估摸着大公子还有一段时候才能回屋,一般来说,他从朝上回来是要先去给老太太请安的。
  于是找了老太太给的药膏,掩上门,又叮嘱了小素几句:“一会儿若是大公子来了,记得先通报一声。”
  “是。”小素办事情一向稳妥。
  佟樱绕到屏风后,觉得太亮,就灭了两盏灯,只留下了不远处一盏。
  她上了榻,缓缓腿了衣衫。自己抹药,又是隐秘的地方,又不方便,她咬着唇,冰凉的药膏抹了一半,有些舒服了。
  忽的听见窗外小素的声音乍起:“姑娘,大公子来了。”
  这么快吗?她的药才抹了一半。
  手忙脚乱的穿上衣裙,佟樱声音微乱:“知道了,就来。”
  好在大公子进屋时她便穿好了裙子。
  腿里面还是有些酸酸的,她忍受着,接过大公子的外衫,挂到一旁。
  萧玦许是刚从朝中回来,身上还是深蓝色的官服,带着春末的一股凉气儿。佟樱将外袍子整理平整,问:“大哥哥可用了晚膳?”
  “用了。刚刚从祖母那里回来。”萧玦声音低沉,看着这个半日未见的,被他养在深闺的小娇花,伸手抱住她的腰,把人圈到怀里:“老太太晌午时和你说了什么话?”
  “没,没什么的。”佟樱磕绊了一下,老太太盘问她的那些话,怎么能再说一遍?无论如何她也是说不出口的。
  他的唇说着就要压下来,佟樱缩着躲了下,张皇的推了推:“外面还有人呢。”
  “不碍事,谁敢看?”目光一寸一寸的在她红着的耳朵尖流连到唇上,他喜欢的紧,压低了声音:“谁敢看,就割了他的舌头。”
  “唔…”
 
 
第24章 惩戒
  话说不出口了,佟樱脑袋里一片浆糊,腿也抬不起来,好半响才有喘口气儿的机会,她软软的身子溜不出来,被放到他腿上。
  萧玦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过几天,你母亲会来府上一趟。”
  佟樱眼睛亮了下:“真的?”
  “可她前几日刚刚来过。走动频繁,是不是不妥?”佟樱担心的问。
  “没什么不妥。”
  傻小孩蔫蔫儿的,看来是想家了,萧玦替她做了决定:“怎么?不想让你母亲来?”
  “想。”佟樱吸了吸鼻子,她很思念母亲。前几日,根本没有和母亲说上几句话。或许母亲那天是太着急,所以有许多话没有说出来。
  萧玦看着她晶亮的眼睛,冰凉的手指探了进去,他笑:“高兴了?怎么谢我?”
  佟樱心跳如雷,垂了垂眼睫,是要谢的,可她犹豫片刻,难为情道:“能不能缓一缓?我,我身上还有些酸。”
  萧玦将人拦腰抱起,面上装模作样的关切:“是么?可抹了药?”
  佟樱点头:“抹了。”
  他竟然仔细打量,指尖颤动,摇了摇头:“不成,你这抹的不够仔细。”
  帐子散落下来,她闭了闭眼,当下拦住他的手:“大哥哥,我自个儿来就行的。”
  男人的声音清冷似玉,犹如雪山上的松柏,却不容置喙:“怎么能自己来?你又看不见。我的乖,放开手…抹了药就不疼了。”
  她拗不过,松开手,紧紧闭着眼。
  虽说抹了药就能好一些,可佟樱竟然觉得更酸麻了,酥酥的折磨着她的心神,她紧紧的咬着唇,尽力不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
  芙蓉帐暖,春宵良夜。月影东移,乌云的影子瞧瞧冒出头来。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池塘里的初荷都有了花苞。夏日将近,府里的花儿草儿都该修整了,老太太特意雇了一批人来修理花枝。
  夫人的院墙里开着盛放的海棠,天朗风清,便搬了梯子来修剪。
  将军这几日回了府,不过夫人不怎么在意。将军也只是宿在姨娘的房里。
  夫人的大丫鬟春杏儿着急道:“夫人!将军已经连着好久都宿在柳姨娘屋里了。你看她那个趾高气扬的样子!”
  夫人淡淡笑道:“愚人自愚,你管她做什么。”
  春杏小声嘀咕:“可您才是这院子里的主母!为何不趁着这几天将军在府里,好好联络感情呢?”
  “行了。”夫人美丽高贵的脸上充满厌恶,很快掩盖了心思:“以后不要总说这种话,让人听了心烦。”
  她和那人的情缘,从他怀疑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断了。
  夫人收了剪子,看见了廊前经过的萧玦。她脸上笑着:“玦儿怎么今天有空来探望娘亲了?”
  萧玦语气平静,回道:“朝上事少,最近没那么繁杂。”
  夫人对自己的亲生儿哪哪儿都满意,叫丫鬟送来了茶水,拉着家常:“进来可一切都好吧?你成了婚,算是彻底长大了。迁府的事你瞧着什么时候方便再什么时候来。”
  “是,母亲不必挂心。”
  夫人打量着这个脸上带着笑,却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儿子,心里不得颇多感慨。当初他还那么小,就被亲生父亲铁了心肠的送到私宅里。他性子不亲人,孤僻,却记得时常来院里看看她。夫人觉得眼酸,轻轻擦拭了眼角:“一晃,玦儿都长这么大了。”
  她的儿子能文会武,在朝上得圣上赏识,夫人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她笑道:“樱儿近几日也常来我房里请安。姑娘性子娇弱,既嫁了你,你且好好待人家。”
  “是。孩儿知晓。”
  话这样说,!夫人虽觉得佟樱好,但再好也不能做主母。她必须要为儿子再找个名门贵女,来辅佐玦哥儿的政途,夫人心里百转千回,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且缓几个月再说。
  —
  进来天长,天亮的早,黑的迟。佟樱闲来无事,就是绣绣帕子,做做衣服,时不时去给老太太和夫人请安。
  前半晌的时候,府里的庭院格外热闹。听小素说,是老太太请了一批人来修剪花枝,把那些草啊朵儿的都修一修。
  佟樱喜欢种花,却总养不好。她想着去找那些侍弄花草的工匠取取经,到了前院,瞧见一个工匠正剪海棠花,花瓣簇簇掉下来。
  佟樱仰着头看了会儿,半响才问:“养花时,茉莉总是还没开花就打蔫儿。这是什么毛病?”
  树顶上那人道:“许是浇水浇多了,又或许是浇水浇少了。”
  佟樱听了片刻,分辨了一下,这声音怎么那样耳熟呢?
  树桩子上的青年跳下来,佟樱仔细一瞧,竟然是从小玩到大的街坊孟林哥。
  她惊喜道:“林哥!你怎么会在这的?”
  孟林打量她,一时半会儿没有认出来。眼前的少女穿着什雪青的罗衫,朱唇半点,蛾眉螓首,满是贵气,像株被浇灌着养熟了的,初初绽放开的花苞。
  确定了自己没看错后,他一愣,结结巴巴:“佟樱!我没敲错吧?”
  “没瞧错!”
  孟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听佟阿娘说,你嫁人了。没想到你竟嫁到将军府来了。将军府真是气派。”
  佟樱一笑,很是欢喜:“说起来我俩也有许多年没见了。这些年你都在哪?”
  孟林的眼底露出不易察觉的自卑:“嗨,左右就是做些杂活,上不得台面。”
  他神情落寞,重复了几句:“你嫁人了…”
  佟樱把孟林当做大哥哥,在将军府里遇见他,有一股他乡遇故知的新奇。
  海棠花瓣纷纷落下,少女笑得娇俏,细碎的日光透过枝头笼罩上眉眼,显得无比夺目,孟林不由得看呆了,但很快便惊醒,心里苦涩重复了几句,她已经嫁人了。
  不远处,萧玦正看着这一幕。那青年落在佟樱脸上的视线令他不悦,他面上冷了几分,唤她:“佟樱。”
  孟林看过来。这位公子穿着对领云纹鹤衫,玉冠墨发,眉眼深邃,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矜贵之气,如同冰山之下的雪水,令人不敢直视,凭空生出下意识的胆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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