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柚一只梨
时间:2021-04-12 09:34:15

  谢汝揉了揉困倦的眼睛,“不,我守着你。”
  她不放心,回去也是睡不着。她坐在榻边,闭着眼睛靠在一旁,小声嘟囔:“若是可以,我真想往后每月都守着你。”
  因她这一句无心之言,才躺回去的男人又坐了起来。每月都相守在一处,她已然这般爱他了。也是,她已答应了嫁给他,他们早晚都要成亲的。
  沈长寄很高兴,想要亲吻她,可看她困得直打晃,又心疼了起来。
  她那只伤脚翘着,悬在空中,看上去不舒服极了。
  沈长寄掀开被子起身,将已经陷入浅眠的少女抱到了榻上,避开她的伤处,将被子盖好。
  而他靠在边上,默默看着。
  她该是倦极了,这般折腾都未醒。
  又过了会,平筝将药端了来,她在外面轻轻敲了下门。
  沈长寄轻手轻脚地下床,将门打开,只看了一眼托盘上那碗黑黢黢的汤药,端起来一饮而尽。
  喝完便又放回了盘中,关上了门,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榻上。
  屋内只留下一盏烛灯,光线昏暗,沈长寄靠在床头,望着女子恬静的睡颜,眸底泛起了细碎的笑意。
  黯淡的暖光中,时光慢慢流逝。
  沈长寄在这漫漫长夜中,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凝望她许久,直到眼眶发酸,才慢慢眨了一下。
  恍然未觉,心口的疼痛竟轻了不少。他轻轻笑了,自喃道:“这药若是贺离之开的,只怕仍是无用。我的神医姑娘,也不知你身上哪点可治我的病。”
  他的手缓缓下落,寻到她的手,五指从她的指间缝隙中滑落,缓缓回扣,与她十指交缠。
  慢慢闭上眼睛,享受心疾发作之夜难得的宁静。
  七月初七,于旁人而言,只是个普通的七夕节。于他们而言,从子时那刻起,便比旁人过得更深刻。
  沈长寄保持着半坐的姿势靠在床头,一夜未曾变换过动作,生怕动一下便会吵醒枕边人,直到破晓,与他相牵的那只手才动了动。
  “唔……”榻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神色懵懂。
  陌生的窗幔,身下锦被的触感也很陌生,连萦绕在她周围的味道也很陌生。
  对了,带着一点安神香的味道,她记得那香是沈长寄从前会用的,她也只在来沈府的那夜在他的房中闻到过,许是怕那香气药效太霸道,怕她承受不住,她住在沈府这一月中,都未曾见书房点过此香。
  倒是他房中还有淡淡的这味道。
  沈长寄的房中……
  谢汝的困意顿时消失,猛地抬眼,撞进男人深邃的满含笑意的黑眸中。
  谢汝:“……”
  啊……
  所以她是睡在他的睡榻上,嗯。
  沈长寄斜靠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醒了?”
  微哑的声音里带着纵容的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谢汝想伸手捂住脸,抬手时才发觉,自己的右手被人缠住。
  牵了一夜,掌心里汗涔涔的。
  谢汝蓦地抽回手掌,默默翻身朝向里面,掌心在衣裙上蹭了蹭,慢慢拉高被子,盖过头,不吱声。
  “害羞?”
  “……”
  而后又是一声无奈的轻笑。
  谢汝的耳朵红得滴血,头埋在被子里,坚决不肯冒头。
  她没有看到,男人在她身后,勾着唇角,揉着早已麻木酸涩的手腕。
  身后传来沈长寄下榻的声音,而后,还有簌簌的布料摩擦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谢汝更不敢回头了。
  门外突然被人敲了两下,平瑢在外头低声提醒:“大人,卯时了。”
  卯时,不早了,她该离开。
  谢汝嘴角的弧度向下落平,拉下被子,头露了出来。
  沈长寄已然穿戴整齐,立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
  “走吧,送你出去。”
  “……嗯。”
  沈长寄见她起来,将窗幔放下,背过身去不看她。
  谢汝红着脸,飞快地理了理凌乱的衣裙。她一边整理,一边偷偷瞄着沈长寄。
  男子的背影挺拔而笔直,方才看他的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也放松了些,是……好些了吗?
  谢汝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一剂汤药就神奇地将他二十多年的顽疾治好了,她无那般大的本事,但只要能缓解他的痛苦,便足够了。
  “好了。”声若蚊蝇,细听还有些娇羞。
  沈长寄走过去,将人抱起,一路抱出了府门。
  整个沈府都被藏在暗中的卫兵保护得密不透风,不必担忧会有人伤害她。
  门外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车体不大,尽量做到了不引人注目。
  沈长寄将人抱到了车上,他没上去,只站在下面,凝望她。
  谢汝撩起帘子,又看了他一会。
  “快进去吧。”他淡淡道。
  离别,自是谁也不会开心的。
  还未分别,沈长寄便觉得原先消散了不少的痛楚又回来了不少。
  他心底苦笑,自嘲着身体还真是诚实,面上不动声色。
  他抬手,轻拍了下她的头,“快进去了。”
  谢汝抿了抿唇,矮身进去,放下了帘子。
  才刚坐下,眼眶就止不住得发酸发涩,眼睛热了起来。
  车壁一侧的小帘被人掀开,她转过头,对上男人清冷沉静的目光。
  那眼神中隐隐露出无奈,“莫要哭,又不是久别。”
  谢汝把脸扭了回去,“我并未落泪。”
  “是,但你的神情告诉我,你很想哭。”
  她难过,难过也不行吗。
  她紧抿着唇,忍耐着。
  沈长寄将手搁在窗口处,手指轻轻敲了下壁沿。
  见她又看过来,才嘱咐道:“回去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偷偷去看你,你莫要忘了我。”
  谢汝喉间一梗,艰涩地反问:“我如何能忘了你,大人是在开玩笑。”
  “你那两个婢女我都派人警告过了,叫玖儿的那个,人虽胆小些,懦弱些,但瞧着是衷心护主的,不指望她能做什么,只需将你日常料理好了就是。另外那个,心眼多,心思活,她是谢家主母身边的,我查到她是自小被谢家从人贩子那里买回来的,这样的人警惕性很强,只会选对自己更有利的路,好利用,但也要小心她出卖你。”
  “那大人还留着她?”
  沈长寄轻声道:“她已为我所用。”
  “……大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男人轻笑,笑里深藏了无奈,“总要与我在言语上争个高下,窝里横,你回去后也要这般伶牙俐齿才好,别叫旁人欺负了你。”
  “不过若是有人欺负你,也不打紧。我每日都会找机会去看你,到时讲与我听,我替你出气,可好?”
  谢汝眼眶微热,“甚好。”
  “还有,你的脚伤约莫还要养上半月有余,这段时日莫要到处乱跑,你那个朋友若是叫你出去,不准答应,把她叫到谢家,叫她来见你。”
  谢汝:“好。”
  “我会时常去见你,检查你有无听话,若是犯了错,我要罚你。”
  谢汝点头。
  “下月是陛下寿辰,会大办,这几日我会忙碌些,若是被事情绊住了脚,不能来看你,我会叫平筝来送信。”
  “好。”
  “谢家若是对你不好,便来寻我,我来解决,或是去找柳姑娘帮忙也可,不要自己逞强。”
  “嗯。”
  “我在谢府周围安排了人,尤其是那扇离你最近的西北侧门,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记得叫婢女将信送出来,我会第一时间赶来。”
  “……我是回家去的,又不是入了龙潭虎穴,哪有这般可怕。”
  沈长寄不语,若他猜测无错,谢家人与前世她远嫁和被人杀害都脱不了干系。
  且西戎的那位神通广大的玹先生盯上了他,以防万一,他要做好万全之策。
  “还有,你身子不好,入了七月,虽还是炎热,但夜晚莫要贪凉,每月……每月那几日,不舒服的话我便不去了,不打扰你休息。”
  “我自己便是医者,自会注意。”谢汝笑了,又哭了,“你好烦呀,唠唠叨叨。”
  “嗯,我不说了。”沈长寄后退了一步,手离开马车的窗子。
  沉默了会,才道,“回了。”
  他最后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回去,他走得很慢,走得极其艰难。
  直到他迈过了府门,都没听到马车离去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瞧。
  正瞧见少女从车上又下来,一瘸一拐地朝他奔了来。
  她眼尾还挂着泪珠,沈长寄的心狠狠一疼。
  他又折回,将人搂进怀里。
  “脚还伤着!我才说过的话便忘到脑后了是不是!”
  谢汝紧紧抱着他,哽咽了一声,到底还是没忍住。
  “沈大人,我送你的手帕,可还在吗?”
  “嗯,在。”
  那条黄色的丝帕,上头绣着白色的梨花,还有她的名字,一个“汝”字。
  “嗯,在便好,”谢汝道,“大人可要留好了。”
  那是我们前世定情用的,也是今生初次对上话,你从我这抢走的,谢汝暗暗想道。
  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兜兜转转,纵然相遇相知的过程不同,纵然你我与往昔相异,最终皆会殊途同归。
 
 
第30章 高甜的一章。(大肥章,……
  谢汝走了。
  分明只是走了一人, 可整个沈府好像瞬间空了下来似的。
  八月初二是成宣帝的万寿节,那几日不理刑名,不断死案, 于是沈长寄便要将进来手头上的案子和公务都要理完。
  民间教坊歌舞乐人的名单誊抄了一份送至他这里,外邦使团也陆续抵京, 都需要他一一过目。
  他对谢汝说的不错, 这段时日甚是忙碌。
  这于沈长寄而言是件好事, 他有事可做,便不会日夜相念她了。
  可对谢汝来说, 离开沈府才是开始。
  到谢家时, 正是卯末辰初。
  除了已去上朝的广宁侯,谢家人都还未起。
  马车无声无息地停在西北侧门,平筝将谢汝扶了下来。
  早在结案的前几日, 沈长寄便把守在此处的玄麟卫撤走了,听说那几日谢窈是要来找她的, 一听莲月说人病了,还会传染,谢窈避之不及, 再也没来过。
  谢汝此刻倒是十分庆幸, 自己在这侯府中没什么存在感。
  吱呀——侧门从里面打开, 正是守候已久的玖儿。
  “姑娘……”玖儿一见自家主子,眼眶瞬间红了,她视线下移, 看到那只伤脚, 泫然欲泣,“奴婢扶您。”
  平筝不便进去,她冲谢汝点了点头算是道别, 余光看到了缩在后头的莲月。
  她们二人彼此交换了个双方都懂的眼神,莲月冲对方福了福身子,平筝微勾唇角。
  这婢女精明都写在脸上,这是他们最喜欢的那类人。只要叫她心里明白,谢姑娘在首辅大人心中的地位,那么这个婢女自会知晓该如何做。
  家族日渐式微的侯府,与位高权重炙手可热的首辅,她会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谢汝被搀扶进了屋,一瞬间有些恍惚。她才记起,回京后好似没在这间屋里住几日,便被沈长寄诓到了他府上去。
  “姑娘,你笑什么啊?”
  “嗯?我笑了吗?”谢汝摸了摸微微上扬的嘴角,“想事情。”
  玖儿把人扶到榻上,手脚麻利地去给她倒茶。
  “姑娘是在想沈大人吧?”莲月突然开口。
  谢汝大方地点头。
  “哇!姑娘!咱们姑娘是不是快要做首辅大人的夫人啦?”玖儿兴奋极了。
  谢汝脸红,“不许说了!”
  “哎哎,姑娘脸红喽,嘿嘿,姑娘脸红真美,首辅大人真有眼光!”
  谢汝:“……”
  她弯着唇,窘迫地把头扭向另一侧。
  玖儿把茶递过去,“大人那边早就派人来传话,说夜间您就会回来呢,我俩巴巴等了好久,一夜都没睡呢,是吧。”
  莲月接过话,“想必是姑娘和大人依依惜别,不舍分离,便耽搁了时间。”
  谢汝的身边从前只有一个唠叨精玖儿,现在又多了个莲月,她羞得直想打这二人。
  谢汝问:“你们何时如此要好了?”
  莲月笑意一凝,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声。
  还是心直口快的玖儿替她答道:“莲月姐姐从前是夫人那边的人,虽说她来慈明寺接咱们时,从头到脚都写着不愿意,但是平筝姐姐说,莲月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莲月看着谢汝带着打趣笑意的眼睛,被噎到心梗。
  不就是开了个小玩笑,现在这主仆二人又这样说她……
  她虽是替夫人做事,但向来心中没什么偏向,她和侯府签的卖身契仍捏在夫人手里,她不得不唯命是从。可她早就向往自由许久,正巧这时首辅递来了橄榄枝。
  首辅会替她解决这一切,给她想要的自由,甚至可以将她的奴籍身份操作成良籍,往后还可为她寻到靠谱的夫家。
  莲月不可能不心动,于是她叛变了。
  但她心底依旧觉得自己矮了玖儿一头,气弱地没吭声。
  谢汝淡淡笑了,“往后你便是我的帮手,他将你放在我身边,便是信任你的缘故,我相信他,自然也信任你,不必有负担。”
  谢汝说完这句话,便叫玖儿为自己宽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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