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你很久——朵枝
时间:2021-04-17 09:44:35

  “你说,阿瑶,你先让我进去。”
  这话的意思明明白白,傅丞砚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刚才情急之下才没有多加揣测这话的歧义。
  他微怔,没说话,“……”
  闻卿瑶贴着他,身体柔软得像一条绸缎,“好啊,我答应你。”
  她抬起两条白藕一般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而左肩的肩带因为动作浮动滑落下来,卡在了手臂上。
  一瞬间,半亩春色田,璨白得耀眼。
  闻卿瑶扬了扬下巴,慵懒地抛了个眼神,“另一边,你来。”
  傅丞砚没动,因为胸膛紧贴着温热早已经扰乱了他的思绪,幽暗的屋子里,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就只余下愈渐强烈的心跳声。
  听到那一声声铿锵有力的“砰砰”心跳,闻卿瑶仰头,道:“你可别说你一只手弄不来,你都能单手换弹匣,不能单手脱裙子吗?撕坏了也没事,我还带了两条,你想脱,随时。”
  防线早就溃不成军,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是明局,明明知道这是她的试探,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闻卿瑶空出一只手,顺着他的脖颈,滑落直胸口,浅浅绕下,隔着衣服还能感觉到他收紧的腹肌。
  “傅丞砚,它硬了,你用它来哄我好吗?”
  她贴着他,抵着他的耸立,而男人原本沉淀下来的热血更是倒流回溯,距离冲破大脑只差分毫。
  随着闻卿瑶的手指轻轻拂过,电光火石之间,仅存的一点理智在脑海里挣扎了一下。
  傅丞砚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猛地推开她,“阿瑶,我不可能碰你。”
  这次,他用了不小的力,闻卿瑶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撞上桌子。
  她手一撑,扶在桌子的边缘,愣了很久很久,然后抬头看来,颤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二人之间的纠缠,闻卿瑶的裙子早已凌乱不堪,垂下来的肩带更是松松垮垮。
  傅丞砚视线一凝,立刻转过身去,“没有为什么,你早点睡。”
  无法征服他的理智,也无法企及他的内心,闻卿瑶咬着下唇看着他,整个人都颤栗得厉害。
  “傅丞砚!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三年前那个刚满二十岁的我早就长大了!”
  她扬手,一把扫落桌上的那袋零食。“哗啦”一声,散落了一地。
  “可你现在还在拿一袋零食哄我!”
  一如既往,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不是一个理性的人,又太过于感性。
  这一刻,她忽然就很想袒露所有。
  纵使知道她黏人的目的只是想套话,傅丞砚还是无法拒绝,就像一种蛊毒,早就深入骨髓,他拔不出来,只能甘之如饴。
  傅丞砚攥紧了拳,后背针芒悚立,扎得隐隐作痛。
  “阿瑶,这里是军营,别为难我。”
  “我知道这里是军营。”闻卿瑶阖了阖眼,压低了声音,“否则你觉得你还能安安稳稳当你的警卫分队队长吗?”
  “……”
  “好好睡觉。”
  “我不。”
  “这是命令。”
  “命令?”闻卿瑶紧了紧两侧的裙摆,攥得手心发白,“那如果我命令你告诉我你到底在瞒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面前是板房铁门,身后是灼热目光,任踏一步都是错。
  傅丞砚沉声道:“我说过了,我没有什么瞒着你。”
  “……”
  一瞬间的僵局,变成了冗长的沉默。
  闻卿瑶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
  “傅丞砚,你知道我为什么领养退役的阿呆吗?”
  “因为我觉得,总有一天,它能带我找到你。”
 
 
第37章 逼问郑淏。
  傅丞砚知道她在哭, 想转身,又极力克制住了。
  她的背后,是南城第一大财阀, 他不敢拿她一生的幸福来赌,就算自己给不了她幸福, 也不想剥夺。
  得不到回应, 也没有任何解释, 明明能感觉到傅丞砚有事瞒着她,但他始终不肯开口。
  闻卿瑶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 扶着桌子腿蹲了下去, 声音被压抑得很小,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
  她随手拿起一包零食,狠狠地砸过去, 砸到男人的背上,“啪嗒”一声, 落在地上。
  “傅丞砚!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不想要零食!我只想要你!”
  她又拿起一包砸过去。
  “你明明眼神里很爱我,身体和大脑却诚实得很,能躲多远躲多远。”
  “……”
  “三年前你什么都瞒着我, 三年后你依然什么都瞒着我。”
  “……”
  “傅丞砚, 你觉得我很想跟你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吗?”
  闻卿瑶一边砸, 一边哭,靠着桌子腿坐在地上,环抱着自己, 哭着哭着就累了。
  她经历过两次生死, 和死神擦肩而过。
  也经历过和平和战火,亲眼看过歌舞升平和枪林弹雨。
  本该富裕,却如此贫瘠, 她都不知道该去找谁说理。
  最后,傅丞砚只能回身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他想爱她,不敢爱而已。
  -
  又过了一周,傅丞砚的左臂终于要拆石膏了。
  傅丞砚平时执勤很忙,能两、三天来看她一次就不错了。而这一周,他基本上露营在外,路途遥远,没有回过营区。
  早上晨光微露,一听他今天拆了石膏,闻卿瑶眼神倏地凝滞,水杯都差点没有端稳。
  言慈正画着画,见她这么激动,嘲道:“你这前男友得去掉前缀了吧?”
  两个人这些日子玩得很来,聊得也很投入,相见恨晚的感觉。
  闻卿瑶跟她说了一些三年前的事,只是略去了很多细节,毕竟,有些事情她自己都不想去回顾。
  闻卿瑶抿了抿嘴,没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一起去看看?”
  言慈挑起眉毛看了她一眼,“我去干什么?我不像你那么爱受虐,我还记着仇呢。”
  那一圈跑下来,跑得她心脏都快吐出来了,她得记一辈子。
  说完,言慈笑笑,用手中的毛笔指着闻卿瑶的裙子道:“这条不太好。”
  闻卿瑶愣了一下,低头看去,左看右看,没觉得哪里不对啊,感觉还挺纯的。
  见她百思不解,言慈啃着笔杆,拧绞着眉头,含糊不清道:“换那条淡蓝色的。”
  闻卿瑶抬眼,“那条更好看吗?”
  “不好看。”
  “?”
  言慈掀了掀眼皮,“但更好脱。”
  闻卿瑶:“……”
  -
  中午,傅丞砚带人回来之后,去了训练场。
  整个营区一半都是陆军工兵,一开始只有营长、傅丞砚和少数几个士兵经历过实战,但是经过几次袭击之后,所有人都把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闻卿瑶和言慈吃过午饭,在营区内散了会儿步。
  太阳赫赫炎炎,涔涔发汗,远处传来货轮的声音,悠远漫长。
  言慈问道:“来我屋喝茶?”
  也不知道画家是不是都爱喝茶,言慈的行李箱里,除了颜料,就是茶包。
  闻卿瑶不是很喜欢喝茶,但总归是有个人说话。
  闻卿瑶想了想,“我去训练场找个人,晚上再去找你聊天。”
  言慈诧异道:“你该不会是去找前男友吧?”
  “……”
  闻卿瑶窘迫地摇了摇头,一周前那副失态的样子,她也不想再看到傅丞砚了。
  “不是找他。”
  二人之间,除了尴尬,就剩下一种奇怪的暧昧不明。
  说实话,要不是那晚傅丞砚真的被她撩起来了,她还真以为这男人有病。
  -
  到了训练场,闻卿瑶探了探头,环视了一圈,没见着傅丞砚的身影,舒了一口气。
  练习场不大,对面是一座荒山,上面围了一层电网。
  警卫分队队员都在练习射击,□□4秒之内打出5发子弹,发发命中,声声振聋发聩。
  于晋晗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小跑着过来。
  虽然知道她99.99%是来找傅丞砚的,但依然按部就班地问道:“闻小姐,你找谁?”
  闻卿瑶抬了抬眼,低声道:“郑副队长,郑淏。”
  于晋晗:“……”
  幸好他问了一下,看,这不是0.01%了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多问,就去喊郑淏。
  郑淏正从地上捡起弹匣,一听闻卿瑶找自己,立刻跑了过来。
  郑淏挡了挡头顶的炎阳,问道:“闻小姐有什么事?”
  闻卿瑶站得地方比较偏僻,又拉着他往树荫下挪了两步,这才问道:“郑淏,我问你,我记得你之前说要告诉我一件事,是不是关于傅丞砚的?”
  回想起来,郑淏有的时候确实是一副看透不说破的表情,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每次都是话到嘴边留一半,生生咽了回去。
  郑淏愣了愣,没料想到闻卿瑶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没有铺垫没有引导,连给他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不是,闻小姐,我能说什么,我跟傅队长每天就是训练啊、巡逻啊、执勤啊……”
  “你少东拉西扯。”闻卿瑶打断他,“傅丞砚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郑淏一听,立刻恍悟过来,认真地摇了摇头,“闻小姐,傅队长绝对没有其他女人,不仅没有女人,连只母蚊子都直接拍死。”
  “如果有什么流言蜚语,那一定是空穴来风。”
  “我们队长对闻小姐可是一片痴心,天地可鉴。”
  “信我,一定要信我……”
  见他兢兢业业的卖力表演,闻卿瑶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
  “郑淏,你是个好军人。”
  “但你不是个好演员。”
  郑淏:“……”
  阳光透过树荫,斑驳之下依然刺眼,闻卿瑶抬头凝视着他,“郑淏,我再问你一遍,他到底瞒了我什么?我觉得他好像在我面前,有着很大的顾虑和忌惮。”
  郑淏下意识地转移开了视线,两只手也不自然地攥紧了,“不是,闻小姐,你别逼我了……”
  “别逼你?也就是说傅丞砚真的有什么顾虑……”
  话还没说完,就见郑淏突然立定行了个军礼,然后毅声道:“队长!”
  蓦地,闻卿瑶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她僵在那,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两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后背如芒在刺,好像土地就要在脚下裂开,连身都转不过去了。
  她瞥了一眼郑淏,只能攥紧了拳,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我先走了。”
  然而还没动,男人就已经走到了郑淏面前,“郑淏。”
  “到!”
  “训练时间是用来给你聊天的吗?加上上次的迟到警告,训练完,五公里。”
  郑淏只字未辩,“是,队长。”
  说完,他没再和闻卿瑶说一句话,双手腰间握拳小跑回训练场。
  “……”一阵风吹过,吹得闻卿瑶大脑都僵了一瞬。
  她倏地抬眼看向傅丞砚,不敢置信地问道:“傅队长,是我来找他的,你罚他干什么?”
  因为拆石膏的原因,傅丞砚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上衣,没有那些作战服和装备,看起来很轻松。
  他抬眼看着前方的训练场,那是工兵耗费一个月的时间、在材料短缺的情况下自己建造的,士兵们的训练时间也是在任务之余挤出来的。
  傅丞砚目不斜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她,“闻小姐,你一定要在这跟我闹吗?”
  短短几个字,声线沉稳,如冰如屑,闻卿瑶又怎么会听不明白。
  不管是在武警部队还是在维和营区,傅丞砚训练都是出了名的变态,她当然不会在这跟她闹,因为他不会给她面子,也不会给她特权。
  就像那日演习,她违纪了就要罚,但是关上门来,她怎么闹他都得哄着。
  余光瞥见郑淏的背影,闻卿瑶提着的一口气缓缓放下来。
  虽然没问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她可以确定了,傅丞砚确实有很大的顾虑和忌惮。而那道无形的阻拦,很有可能还跟自己有关。
  闻卿瑶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这人很识相的,我就是来溜达溜达,运动一下。”
  此时阳光逐渐离开云层,更加刺眼灼目,让人睁不开眼睛。
  她说着,晃了几下手臂,还特意往后退了两步,离他远远的。
  傅丞砚蹙眉瞥了她一眼,整个就一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摇了摇头,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连自己都没发觉。
  他淡然道:“还有事吗?”
  “有。”
  “说。”
  闻卿瑶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今天白天休假?”
  “嗯。”
  “那回我房说。”
  傅丞砚:“……”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骨,侧身道:“阿瑶,我今晚执勤。”
  “我知道,不会耽误你。”
  闻卿瑶眨了眨眼,她就站在那等他,淡蓝色的小裙子衬得皮肤欺霜赛雪,白得让人不忍挪开视线。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