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文女配翻身后——皿三猫
时间:2021-04-21 08:18:37

  望着满地狼藉,春君似是疲惫般叹了口气,懒懒倒下:“真是糟心。”
  沈银河走上前:“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是你的母亲。”
  春君没有吭声,手覆在眼上,须臾,才自嘲一笑:“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让我吃肉吗?”
  沈银河寻了块地方坐下,静静看他。
  “如果碰上凡兽的血,‘春君’的法力就会被削弱,他们担心我的能力倒退,无法满足村庄的需求,”他淡淡道,“你能想象吗?我活了这么大,唯一吃到的一口肉便是你刚才递给我的。”
  沈银河无法想象:“一口肉都不吃?那你难道不会营养失调?”
  春君不明白从沈银河嘴里蹦出来的奇怪单词,但不妨碍理解她的意思,嘴角勾起一道冰凉弧度:“是啊,所以他们采取了另外一种办法。”
  沈银河还等着他说下去,春君却似乎有意结束这场谈话,站起身:“闷了,我要出去散散心。”
  沈银河也跟着站起:“我和你一起?”
  “不用,”春君摆了摆手,“你留在此处便好。”
  沈银河只好道:“那你自己小心点,”感觉自己像个絮絮叨叨的老妈子,“刚才早膳也没吃很多,等下不会头晕低血糖吧?”
  春君已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她:“……你在关心我?”
  他表情惊悚,仿佛沈银河刚才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后者一脸不明所以:“怎么了?”主要是他这状态总是会让沈银河想起前世,那时候孤儿院的孩子多,有时院长他们看管不过来,就会让沈银河这些岁数稍大的孩子一起帮忙带,所以一看到心理年龄大概只有五岁的春君,她就忍不住管人。
  春君嘴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话,却愣愣哑言,隔了好久,喉咙里才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我一定会解脱的。”
  他一把握住沈银河的手:“如果……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能跟我一起走吗?”
  春君的情绪不太对劲,他的表情很激动,滚烫的热度通过肌肤传向沈银河,后者不动声色:“什么意思?”
  一瞬春君似乎想对她说什么,但又压下那股冲动,所有的情绪到最后化成唇边一抹浅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用力握着沈银河的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虔诚将它贴在额头:“银河,谢谢你。”
  手心传来发丝柔软的触感,就像心口被小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沈银河低下头,莫名有点不是滋味:“没事,毕竟我什么都没做。”
  “不,”春君却打断她,“已经足够了。”
  他抬起头,直直看向沈银河:“我告诉你一件事,一定要好好记住。”
  “什么?”
  “春君,”少年低下头,轻声道,“要记住——我的名字叫春君。”
  ***
  一整个下午,沈银河闲着没事,跑去苍洱和姜琴的屋里坐了坐。
  “所以我成了春君的侍女,就不能再去大典了?”
  三人坐在桌边,沈银河诧异问道。
  “倒也不是如此,”苍洱解释,“你还是可以去大典,只是身份不再是被邀请来的一清天‘贵客’。”
  “但人数不是要求要三人吗?那样就缺了一个名额。”
  苍洱道:“所以我听说村长最近正在为这件事跑得焦头烂额,到处寻找能胜任第三个名额的人选。”
  沈银河恍然想起先前春君曾道过“我把你要了过来,村长一定恼怒死了”,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这意思。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她问,“侍女和客人的身份也不算冲突。”反正她只是个临时工。
  “也许有外人不清楚的因素吧,”苍洱摇头,“这种祭典总有许多规定,我们不知道也正常。”
  姜琴一直在旁拭剑,默不作声,沈银河几次投视线过去,都只看到一个沉默的后脑勺,姜师姐为人寡言,沈银河想她大约不想被打扰,遂没有理会。
  直到她站起身打算告辞,准备从姜琴身边经过,对方忽然侧头:“师妹寻我有事?”
  沈银河:“??”原来这妹妹是在等着她先搭话?
  她和姜琴不熟,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对方一双眼期盼地望着自己,沈银河只好吭哧吭哧憋出点东西:“师姐昨晚睡得可好?”
  不料姜琴眉头一皱:“在这种陌生环境怎能随意入睡?我昨日不是与你说了,无论何时都不能放松警惕?”
  沈银河一看捅了马蜂窝,连忙改口:“不不不!我昨天没睡!一直抱着云渊剑!”
  姜琴淡淡瞥她一眼,没再言语,转头继续擦自己的剑,但沈银河莫名觉得他似乎发现自己在说谎,她悄悄擦了把汗,决定先转移话题:“师姐,我那肩膀……”
  话还没说完,却见眼前白衣一闪,姜琴骤然出现在面前,扣住她手腕:“……师妹!”
  沈银河被吓了一跳:“啊……啊?”
  姜琴轻咳一声,收回手:“无事,”微不可见扫了苍洱一眼,突然压低声音,“你的肩膀可还痛?”
  沈银河不明白她为何要放低声音,但只好也跟着小声道:“其实就是想和师姐说,自从给师姐看过后,肩膀就不痛了。”
  “既然如此,以后也莫要在人前提起,”姜琴道,“再者苍洱是男子,就算他为神农谷的弟子,总归男女有别,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伤,不妨给我看。”
  沈银河心道你一个修剑的要怎么给她疗伤,难道来一套刀背马杀鸡吗?但迫于姜师姐的淫|威,她屈辱点头:“……好。”
  随后姜师姐似乎满意了许多,也不再挑刺,挑起剑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你先回去吧。”
  沈银河点点头,忍不住问:“师姐要去哪里?”
  “有点在意的地方,”姜琴道,“想去看看。”
  “那我……”
  姜琴回过头,不容分说道:“你回去便好,苍洱也不用出来。”
  沈银河与苍洱对视一眼,只好道:“是。”
  但姜琴走了两步,又停住,问她道:“你与春君住在一起,觉得此人为人如何?”
  “为人吗?”沈银河歪着脑袋想了想,“本性不算坏吧,但还是小孩子心性,而且……”回忆起春君的各种举动,她缓缓道,“感觉他有点……像是个想要得到关注的孩子。”
  “哦?”姜琴挑眉。
  “可他已经是整个香椿村最高的存在,村民都那么崇拜他,几乎把他奉为神灵,这还不够吗?”苍洱问道。
  沈银河有些窘:“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不要相信我!”
  姜琴凝眉深皱,似乎在思索什么,忽然又沈银河:“你觉得他身上可有不寻常的地方?”
  那晚春君血肉模糊的脸第一时间跳入沈银河的脑海,她微微一愣,却鬼使神差地没有说出来,而是道:“这……好像没有。”
  “是吗,”姜琴深深看她一眼,“我知道了,你且回去罢。”
  被她探照灯似的眼一扫,沈银河莫名很心虚,连茶也不喝了,迅速站起身:“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说完,也不等另外两人作反应,一溜烟跑了,苍洱在她身后弱弱喊了一句:“银河……”
  “不用去管她,”姜琴望着沈银河,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收回目光,对苍洱道,“上次你说的寄生案例,可否在同我说一遍?”
  ……
  沈银河一口气奔回春君的院子,才走到门口,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等她看见屋里几道身影,顿时悔恨自己怎么没有在苍洱的住处多待一会。
  王夫人领着一个年轻少女站在屋中,春君坐在她们的对面,姿势漫不经心,半只手撑着下巴,高高扬起的眉眼暗示了主人极其不耐的心情。
  见到沈银河,他糟糕的情绪才稍微好转了些,伸手唤道:“你去了哪里?快过来。”
  一屋子的人视线望过来,沈银河面上带笑,心里疯狂大喊:不要再给她拉仇恨了!
  但春君直勾勾地盯着她,沈银河也只好顶着众人各异的目光走过去,等站定,才发现王夫人带来的那个女孩居然也是个熟人——云歌。
  这倒是稀奇了,她怎么会和王夫人搅和在一起?
  沈银河不动声色,静静听几人对话。
  王夫人把云歌拉过来,满脸堆笑道:“春君,这孩子是我从外界带回来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又好,体贴人心,不如把她收了做侍女吧?”
  云歌也微微抬起小脸,期盼望向春君。
  可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慢悠悠剃了下指甲:“不要。”
  他拒绝得过于直接且不留情面,王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为……为什么?”
  “太胖,太丑,”春君放下手,“而且她看我的眼神让人觉得恶心。”
  “春君……我……!”摸着特意让系统上调了50%美貌度的脸,云歌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
  沈银河上前一步,微微皱眉:“春君,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被她训斥,春君露出不服气的表情:“怎么?你想让她代替你的位置?”
  沈银河义正言辞:“这是两码事,但长相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就算她丑到人神共愤,也不是你可以指摘她的理由。”
  云歌气得手都在抖:“你……你们欺人太甚!!”
  沈银河盯着她不停抽搐的嘴角,目带关怀:“云姑娘怎么了?该不会是患了羊癫疯之类的疾病吧?需要让春君帮你看看吗?”
  “噗!”春君拼命忍笑,从善如流道,“好啊,既然是银河的请求,我自然会卖个面子。”
  “够了!”王夫人忍无可忍出言阻止,她不敢对春君发火,只好把气撒在沈银河身上,“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擅自替春君做主?!”
  “母亲,”春君微掀起眼皮,“是我给她的权利,不行吗?”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王夫人,鸦羽般的乌发下是一张冷白无暇的脸,精致五官勾勒出锋利棱角:“还是说连这些事情都需要向你报备?”
  王夫人瑟缩了:“春君……我不是这个意思……”
  春君一甩手:“让她下去吧,我不需要她。”
  眼看事情就要尘埃落定,云歌的俏脸上闪过咬牙切齿的表情,一狠心,拉了下王夫人的衣袖:“夫人,云歌斗胆请言!”
  她故意往王夫人身边靠近,后者的表情有一瞬的飘忽,沈银河皱起眉,该不会是云歌又使用了万人迷系统吧?
  果然,王夫人爽快应允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云歌上前一步,迎着春君的目光抬起头,脸上满是固执倔强的表情:“云歌想问春君,为何连我是怎么样一个人都还不曾了解,就轻易对我下判断?”
  春君:“因为对你没兴趣?”
  云歌:“!!”
  她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故作坚强道:“我知道……这个世上懂我的人终是太少……”
  “你说完了吗?”春君摆摆手,“我不想懂你,更不想看到你这张脸,所以还是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云歌: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默默观察一切的沈银河:因为这不是一本玛丽苏文啊亲。
  云歌咬咬牙,决定使出最终手段,两颗大眼直直盯住春君:“请看着我的眼!”
  她蹭蹭蹭几步向前,正准备发动迷香攻击,冷不丁从旁撺出个影子,惊呼道:“唉呀!云姑娘小心!”
  云歌:“?”
  然后她瞬间被一盆水浇了个透心凉。
  霎时变成个落汤鸡的云歌:“你……我……”
  “抱歉,”沈银河歉意道,“我本来想打盆水给春君洗脚,结果脚下一滑,就……”
  云歌:谁他妈这时候给人洗脚啊?!
  但春君冷冷一个眼风扫过来,她也只能把满腔怒火往肚子里咽:“没事,姑娘无需放在心上。”
  可被沈银河一搅和,她的迷香都被冲散了,云歌暗自咬牙,她的迷香一个时辰至多只能放一次,难得骗得王夫人带她靠近春君,这么好的机会就被白白浪费!
  思及至此,她更加恶狠狠地瞪了沈银河一眼,后者微微一笑,状似无辜地看着她:“云姑娘这是怎么啦?牙疼吗?”
  云歌真怕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决定这里还是战略性撤退:“不……没事,既然春君有沈姐姐就足够了,那我还是不惹人嫌,云歌先行告退。”
  她还是抱了一丝侥幸,一番话故意说得楚楚可怜,满怀希冀抬起头,却看到春君用两根手指捻起沈银河的衣袖:“这里被弄湿了,你不去换个衣服?”
  沈银河抽回袖子:“无妨,而且我是修士,哪有这么容易生病?”
  云歌:“??”
  两位仁兄,你们似乎没看到我一个全身被淋湿的大活人还站在这里?
  “你们太欺人太甚!”她再也忍不住,泪奔跑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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