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现在她有点心虚,实在不敢问。
“殿下,将军府到了。”莫成道。
将军府?不会是柳辰阳的家吧?难道柳辰阳也回京了,萧淮北想找他下棋?
萧淮北狭长的凤眼瞥了眼装晕假寐的小不点,虽然眼睛闭着,可那眼珠来回晃悠的频率确实不小。
“醒醒,到家了。”
宋朵朵腾的一下睁了眼,像模像样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哇,终于到家了。咦——”宋朵朵看了眼车窗外:“怎么是将军府哇?”
萧淮北冷道:“你不是嫌弃王府的烧火棍中看不中用吗?本王思来想去,只有将军府的□□最适合你了!往后哪怕是本王上梁揭瓦,都难逃你的毒打!”
宋朵朵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委屈巴巴:“大人,我知道错了,请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好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胡说八道,破坏你英明伟岸的高大形象了!”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为了本王的生命安全!”萧淮北一把拂去她的小手:“本王要重新考虑一下你我的关系了!”
“……”
…
将军府似早知有客会到,已经备好了饭菜相迎。
宋朵朵不明就里,跟条小尾巴似得默默坐在了萧淮北的右手边一声不吭,专心吃饭。
席间,柳家人喜笑颜开,人均不下十次的将目光停落在宋朵朵的脸上,开始宋朵朵以为,柳家人这是热情好客,不过柳将军一句话,差点让她破了防。
“别说,这孩子的眉眼,还真与夫人有那么几分相像。”
柳夫人喜不自胜,也觉与宋朵朵甚有眼缘,激动的神情就差与宋朵朵来个滴血验亲了。
诡异的一餐终于落下帷幕,萧淮北起身告辞,行至将军府的大门时,突然对宋朵朵道:“男女有别,柳小姐还是要矜持一点,不必相送了,赶紧回房绣嫁衣去吧。”
‘刘’小姐这事过不去了是吗?
宋朵朵目瞪口呆:“大人,你在闹我生气了!”
“小傻子,”萧淮北一点她的鼻头:“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夜晚露重,快同柳夫人回去吧,你们母女十多年未见,怕是有很多体己话要聊。”
宋朵朵心头微微一诧,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愣愣的回过头看向柳家人,同一家人,同一个笑容。仿佛都在说着同一句话:太好了,我们柳家终于有大闺女了。
宋朵朵出身庶民,于萧淮北身份天差地别,就算是萧淮北同意,朝中大臣也会反对。毕竟天家没有家务事,萧淮北又是深得皇帝宠爱的皇子,自也由不得他乱来了。
所以,宋朵朵合该有个体面的身份,一个能配得上萧淮北的身份,那便是,成为柳将军的义女。
‘门当户对’,这便是他今日将宋朵朵送到将军府的原因。
柳老将军一身征战杀伐,爱武装胜过爱美人,遵照父母之命娶了妻。
钢铁直男vs软妹娇妻。
显而易见,柳氏夫妻拿的是先婚后爱的爱情本子。
柳夫人生子三位,做梦都想要个女儿,为了‘招妹’,还特意在府内修葺了一间女子的闺阁出来。
取名,娇娇阁。
现如今,便宜了宋朵朵。
娇娇阁院内外都是绿色植被,土地有翻新过的痕迹,应该是担心宋朵朵闻不得花香,所以临时移植的。
宋朵朵觉得暖心的同时,更多的是难为情:“劳将军、夫人费心了。”
柳夫人拉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想松开,宽慰她道:“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娇娇阁内开阔一条细长的活水,从庭院外缓缓蔓延,流动的潺潺水声清脆悦耳。宋朵朵看的新奇,柳夫人拍着她的手道:“这是你两个哥哥连夜挖的,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萧淮北:“读者好像不喜欢太废的男人,秋眠啊,挽回男人尊严的使命,本王就交到你手上了!”
江秋眠:“殿下你就放心吧!”
宋朵朵:“不凡,你要小本本不?我从义乌批发了一堆,需要的话,我分你几本。”
楚不凡:“大可不必,本尊的手是用来打人的!写字?那不是书生应该干的事吗?”
萧淮北:“师爷你说,他俩的故事读者会买账吗?”
宋朵朵:“谁知道呢?看天意吧。”
江秋眠:“他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楚不凡:“说希飞飞是个扑街!”
希飞飞:……
希飞飞\(^o^)/:“隔壁《大魔头绑定恕罪系统后》就快开坑啦?求个预收哇~”
希飞飞:“对了,弱弱问一声:相较《东北爷们儿》那个,你们更喜欢哪个啊?要是都不喜欢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第103章
宋朵朵以为:她成为柳家义女,仅仅是走个过场。
却不料,柳家人是玩了命的,认真认养女儿。哦,可能认养这个词形容的不够准确。
柳家人是真的把她当成了柳家的一份子,甚至还为她杜撰了出了一个人物背景。
话说,那是一个艳阳晴好的六月,柳夫人抱着刚满周岁的‘柳娇娇’踏上了前往北部的马车,准备去见正在边陲浴血奋战的柳老将军,却不想半路上碰见了乌恒国贼人。
千钧一发之际,柳老将军身骑白马,提着他的红缨枪从贼人手里救下了柳夫人,乌恒国贼子见大势已去,本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革命精神,抱着才满周岁的柳娇娇跳了万丈深渊!
柳家人就这样失去了他们的掌上明珠!
时光荏苒,一晃过了十五年,接任柳老将军衣钵的柳辰阳,无意间看到了跟在了萧淮北身边的小姑娘。
可能是血脉相连,也可能是骨肉至亲之间的心有灵犀。
柳辰阳一眼就认出了眼前小姑娘,就是当年被贼人抱着一同跳入深渊的女婴,也是柳家唯一的掌上明珠,柳娇娇!
这身世背景,宋朵朵听了,直呼好家伙!
她本是一笑了知,谁料柳家人接下来举动,开始让她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产生了错觉,一种她真是柳家千金的错觉。
人家是女儿的每日到长辈跟前晨昏定省,柳家是拖家带口每日到宋朵朵面前嘘寒问暖。
在他们眼里,宋朵朵俨然是个生活不自理的人类幼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美食美酒、华衣美饰……短短几日,认祖归宗后的宋朵朵一下子就从低贱的庶民,变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名媛闺秀。
只可惜宋朵朵天生劳碌命,实在无福享受这份沉甸甸的尊荣,第N次潜逃,她再次被无情的扼住了命运的后衣领:“娇妹儿不好好在家绣嫁衣,又穿着小厮的衣服往哪去啊?”
这声音?
宋朵朵一回头:“柳将军?你怎么也回京了?”
柳辰阳提着她的后衣领生生将她拖进了家门:“家妹嫁人,做哥哥的岂能不到场。”
双脚触地的宋朵朵认命扯了一下衣襟,嘀咕道:“我又不是你亲妹。”
柳辰阳背手端起了老干部嘴脸:“是与不是有什么打紧?打紧的是,全城百姓都认为你是!虽说我柳家家风不算严谨,但这未婚男女婚前不能相见是规矩,娇妹身为女子更应该矜持守礼,怎能为了偷见情郎就三天两头的往外跑?传出去我们柳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宋朵朵气恼道:“我出去就一定是去见情郎吗?我就不能去干点别的有意义的事?京兆府、刑部、大理寺……哪里都有一大堆的陈年积案等着我去发光发热!”
柳辰阳:“……”
“每天起床最有意义的事情,工作!我的心里也只有一件事,工作!没有什么比工作更让我兴奋!因为我爱工□□的纯粹炙热!”宋朵朵白他一眼:“真是不想和你这种不爱工作的人聊天!你们只会拉低我对工作的热忱!再见!”
说罢,撩起袍子,大步流星的回了娇娇阁。
一盏茶后,丫鬟紧急来报:“小姐不好了!”
宋朵朵腾的一下起身:“怎么了?”
丫鬟瞪大眼睛绘声绘色的说道:“夫人的珠钗丢了!上头可是嵌着鸟蛋大的珍珠,价值连城!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都在帮着找!寻找过程里,大少爷不小心又丢了一块白玉玉佩;二少爷不小心丢了一个绣着青竹的荷包;三少爷不小心丢了一枚玉韘!现在全家上下都急疯了!老爷听闻小姐善断案,想必对寻找物品也是手到擒来,所以让奴婢叫您过去帮忙寻寻。”
宋朵朵听了,呆坐在那默默了良久。
如果世界是由真神缔造,那么他创造‘壬昌’时,怀中一定抱着一只哈士奇。哈士奇觉得有趣,然后伸了一下它的小贱jio,一下子打翻了调色盘……
宋朵朵成为柳娇娇的第十五天,皇帝赐婚的旨意终于下达至了柳家,还是常公公亲自登临宣读圣旨。
常公公何许人也?那可是自幼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太监,他的到来,不亚于陛下亲自登临。
宋朵朵小心翼翼从他手里接过了圣旨时,竟见他眼底蓄出了泪花。
宋朵朵可不会自恋的以为常公公是在替她感动,于是想了想后,对他郑重道:“您放心吧,我以后会对萧淮北好的,保证不辜负他,一辈子只对他一个人好,绝不让他纳妾!”想了想,补充道:“我也不纳!”
场面沉默了须臾,最终在常公公钦佩的称赞声中,落下了帷幕。
常公公对柳老将军说:“虎父无犬女,老将军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柳老将军听了,笑的特别开心。
宋朵朵亲自送了常公公出门,两人刚一踏出门槛,常公公就屏退了左右:“柳小姐想要知道什么,就问吧。”
温柔静的死亡案牵扯后宫诸多秘事,最终处罚结果秘而不宣,陛下仅是招了温大人单独会面。
宋朵朵从柳老将军的口中探出,陛下最终推了昭妃宫中的一个宫女出来顶罪,动机是她对昭妃有恨,所以残杀温柔静以泄私愤!
对于这一结果温大人是否真的信服,宋朵朵不得而知,宋朵朵只听闻温大人离开养心殿时,额上全是冷汗,更在下台阶时绊了一个趔趄,把门牙都摔断了半颗。
外人不明就里,以为是温大人是思念爱女以致精神恍惚。
宋朵朵虽知内情,但她答应过昭妃替她身份保密,虽然陛下知晓内情不是从她口中知晓,可没来由的,还是为昭妃心生担忧。
常公公本以为她是要追问华锦的下场,竟是没想到,她关心的竟然是昭妃。
常公公眸中闪过一抹冷然之色,开口却是轻飘飘的:“昭妃娘娘御下失察,被陛下责罚幽闭半年以示惩戒。”
宋朵朵将他神色收入眼底,闻言,心中一寒。
昭妃与温大人所犯之事是欺君之罪,而今来看,陛下是放了温大人一命;而昭妃,怕是要‘意外’惨死宫廷了。
都说天威难测,可宋朵朵看来也没什么难揣测的,左不过最后买单之人都是女人罢了。
常公公看她脸色不佳,笑着安抚她一句:“柳小姐襟怀坦白、抱瑜握瑾,这些个腌臜事儿啊,惹不到您身上,您呐,就安心待嫁吧。”
“借公公吉言。”
目送了常公公远去,宋朵朵魂不守舍的回了娇娇阁,却不想敢一迈入房门,就被一道掠影扯进了怀里。
“肃王妃,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出去玩了,回来就很晚很晚了……晚到只能码这么点字。
(。_。)i’msorry~。
我是个垃圾。
第104章
怀抱温柔有力,将宋朵朵团团环顾在方寸之间。
宋朵朵先是一僵,也没想过要逃离,只在短暂的失神后,转过身紧紧抱住了他,小脸埋着,一字不语。
萧淮北开始还是欣慰的,旋即察觉气氛不太对劲,即便她再三闪躲,还是萧淮北发现了她眼眶微红。
萧淮北凤眸微震,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怎么哭了?别哭!”说着,笨手笨脚的替她抹眼泪:“在柳家受委屈了?”
宋朵朵摇头,红红的杏眼目不转睛的落在他的脸上,面容甚是委屈,先是轻轻抽泣两声,后伴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发泄似得捶打着他的胸口:“你干嘛这么久才来看我。”
宋朵朵并不是爱哭的人,之前在北部调解百姓的家庭纠纷,被人误伤挨了一闷棍,头都肿了,也没见她掉过一滴泪,反倒是在萧淮北面前嘤嘤嘤了几次。
很多时候萧淮北甚至没搞清楚她落泪因由,心疼之余只觉得她哭的可可爱爱,于是挠头挨着抽抽搭搭的她坐下,还没来得及哄,她自己先起身一拍屁股,扭头走人了。
但这次情况似乎不太一样,萧淮北想也不想的细语轻哄:“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我是回了趟北部,不信你看——”萧淮北一展袖子:“衣服都没来的及换,一回来马上就来看你了。”
宋朵朵微红的杏眼看过去,确认袖口上真的挂了泥点子,抽泣声才渐渐轻了,可心里还是不痛快,一揉鼻头,声音闷闷道:“我还以为大人生我的气了呢。”
萧淮北愣住:“生气?生什么气?”
宋朵朵嘟囔道:“就二十天前我在马车里和刘凝思编排你是个废物的事。”
萧淮北“……”这点破事,他就没放在心上好不好?
宋朵朵不明就里,嘀嘀咕咕道:“就因为我形容你是个废物,你就把我扔在柳家不闻不问了!我承认我这里面有夸大的成分,诋毁你的伟大形象也是我做的不对!可你听了不高兴了可以和我直接说嘛!毕竟我这个人很好沟通,你要是不开心了,我就哄你,大不了和你道歉!结果你呢,不声不响消失了!”
宋朵朵将开了花的爪爪来回翻了个面,落字铿锵有力:“整整二十天!一年才十八个二十天!若依照一日三秋的说法算,你足足消失了一甲子!一个人一辈子也就能活一个甲子!你整整抛弃了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