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县令做师爷——希飞飞
时间:2021-04-21 08:19:15

  宋朵朵晓得轻重:“那起榻吧。”说罢,双手捂住了眼:“大人先起,我不偷看。”
  萧淮北又是轻笑,套了中衣后才唤人进来伺候。
  秦嬷嬷不知在外候了多久,闻声带着人鱼贯而入。
  宋朵朵极不习惯被人伺候,尤其昨晚还历经了初次,帷幔之内总感觉残存暧昧气息,但今日日子特殊,她以皇家儿媳的身份入宫,一个人套穿繁重朝服,根本做不到。
  于是默默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这般勉强说服了自己后,将自己化身成了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跟着秦嬷嬷的指挥,开始了崭新一天的婚后生活。
  原想昨日那身行头就够难捱了,却不想王妃的华服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头上的冠子,看着简单大方,里面竟是实心的。宋朵朵只能端着身子前行,实在是怕扭着自己的脖子。
  从柳家跟来的陪嫁丫头却嚷着好看,还说她与姑爷站在一起,就是一对璧人。
  宋朵朵不置可否,毕竟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
  上了马车,宋朵朵第一时间问他瑞王爷案情进展。
  “你说小皇叔?”
  记忆里,小皇叔是比父皇还要疼爱他的长辈的。
  母妃遇害,萧淮北被送到了太妃身边养育,自那之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宫的宫人一贯踩高捧低,尤其他那时还只是个孩子,那一年,年仅岁五岁萧淮北饱尝了人情冷暖。
  然而,最让他难过的是,曾经那位最疼爱他的小皇叔,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后来渐渐大了,萧淮北才从宫人口中得知,小皇叔失踪了,失踪时间,刚好在母妃遇害前后。
  失踪地点、失踪原因,不明。
  再之后,萧淮北重新获得了皇帝的关注,只可惜,昔日那对感情深厚的父子再也回不到从前。
  萧淮北对皇帝的态度敬而远之,严格恪守臣子本分,唯提及壬昌二年时所发生的两件事时,他神情激动,言辞僭越。
  小皇叔自幼无比崇拜皇帝这位兄长,只要是皇帝的话,他一贯惟命是从!
  那么他好端端的为何会失踪?
  这么多年过去了,失踪之说,不过活着的人安抚自己的一个说辞罢了。他们内心深处都明白,瑞王就是发生了意外,再也不会回来了。
  萧淮北深深以为,一定是皇帝派他出去做十分危险的事,故而导致这个悲剧;就如同他的母妃遇害一样,是皇帝曾经的过分宠爱,为母妃招来了祸端;又是皇帝的弃之如敝履,导致了母妃的死亡。
  或许对于普天之下的百姓来说,皇帝高高在上,无所不能;但在萧淮北眼里:他就是一个不合格的兄长;不合格的丈夫;不合格的父亲!
  他仅仅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所以,这位帝王在面对儿子的追问时,冷漠以待。
  “小皇叔当年为何无故失踪;他的尸骨又为何被人埋葬在了梅林畔?父皇对此讳莫如深!”
  瑞王被埋葬地下十八年,而今仅剩下一具白骨,能通过一枚吊坠推断出他的身份已属难得。
  那么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宋朵朵见他情绪低沉,拉着他的大手放在掌心:“大人的小皇叔就是我的小皇叔,我会和大人一起替小皇叔昭雪的。”
  萧淮北张开指尖与她小手十指紧扣:“好。”
  宋朵朵默了默,突然想起了昨夜未曾从惜念说完的话:“听闻,小皇叔的生母,是一位才人?”
  作者有话要说:绿色健康小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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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宋朵朵小手很软,攥在手里一会儿,慢慢生了热。许是曾经觊觎了很久不敢逾越,而今终于把她娶到手后,产生了报复性的‘占便宜’心理,一经得手,片刻不舍得松开。
  听她问,萧淮北偏头反问:“这话你听谁说的?”
  “啊?”宋朵朵私心不想出卖惜念,眼睛眨了眨,另一只手不自然手舞足蹈起来:“就……听人说的。”语意停顿两秒,补充:“谁说的我给忘了,你知道的,我记性不好。”
  她会记性不好?
  萧淮北心中吐槽一句,本想倚靠马车舒服的坐着,不过朝服束缚的紧,只能背脊挺直:“那你有没有听过另一个传闻?”
  宋朵朵:“什么传闻?”
  萧淮北:“当今皇后不能生养。”
  宋朵朵眼皮一跳,惊讶的小嘴都张成了小‘o’形。
  萧淮北看她神色便知她听过了,无奈道:“这么离谱的话,你不会相信了吧?”
  宋朵朵默然良久,一面感叹自己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就信了什么;一面又感叹三人成虎、流言蜚语委实有些可怕。
  还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
  昨日惜念同自己提及瑞王的生母可能是个宫女出身时,她就觉得奇怪,后宫宫女大多出身良民,有的甚至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所以能蒙获圣宠并不稀奇,能诞下皇子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为何生了皇子后,居然完完全全被抹去了痕迹?到底是太后专横霸道?还是那个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苦心琢磨到现在,却不想,这仅仅是个乌龙?
  但她坚决不会承认,一本正经道:“当然没有!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那是一国之母?怎么可能不能生养呢?”
  她的眼睛瞪着,眸光雪亮,偏偏还眨啊眨的,萧淮北看在眼里,忍不住伸了手去掐她的小脸,宋朵朵似有预料,马上鼓起了腮帮子让他无处着手。
  萧淮北只得偏移路径,捏了捏她的鼻尖:“一天天傻呼呼的。”后,回答她:“小皇叔是皇祖母的小儿子,自幼喜欢跟在父皇左右,所以与父皇感情深厚。”
  宋朵朵点点头。
  后觉得他这一天天总是动手动脚的毛病很不好,于是抽了手不再给他牵,瑞王的案情进展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回头细聊便是。
  念此,小手一端,眼睛一闭,四大皆空。
  萧淮北:“……”
  萧淮北想了想,跟着依样学样。
  心静,则六识清,一瞬间,街上的叫卖声、百姓的说话声、马蹄声、以及车轱辘撵过地面的声音清晰可辨。
  听着听着,开始犯困。
  马车终于到了皇宫外,莫成等了许久不见两人下车,不由掀开了车帘瞅了一眼。
  然后看到了两尊不入流的小施主,你靠着我啊我靠着你,睡的呼呼的……
  …
  温柔静案终了,为顾忌皇室颜面,皇帝并未对外声张,赐了嫌疑人萧云梦白绫、匕首、毒酒死亡三件套,末了,还以她生病暴毙为由,追封她公主名号。
  算是全了已故齐老王爷的体面。
  曾在慈安宫伺候的宫人,全部杖毙。
  当日是何场面宋朵朵不得而知,只不过今日前来拜见,慈安宫的气氛与以往大不相同。
  皇帝因此事问罪了皇贵妃,于外,太后是她的婆婆;于内,太后又是她的姑母。即便太后如今痴痴傻傻对家族已无作用,也不是她对太后漠不关心的理由。
  皇后作为后宫之主,自然也难逃问责。
  而刘贵妃的侄女刘凝思未曾按照传闻嫁给了萧淮北,曾经那些追随她的嫔妃们见势,纷纷散退。
  谁能想到,一个死在宫里的外臣之女案了结后,最终吃了亏的,竟是完全没有涉案的后宫三巨头。
  宋朵朵闻言直呼内行:皇帝果然是端水大师。
  他不独宠谁,也不偏帮谁;所以有好一起赏,有霉一起摊!
  萧淮北提及此事说的轻飘飘的,像是在聊别人家的家事一样。
  宋朵朵看着他,脑海里却浮现了皇帝陛下的脸。皇后、皇贵妃固然不孝,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啊?这皇宫就这么大点,太后又不是什么名不经传的小角色,怎能被一个黄毛丫头欺负这长时间?
  简直离谱!
  除非,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
  咦?
  宋朵朵一脚踏入了慈安宫的门槛后,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本想问问萧淮北,但眼下时机不对,于是缄了口,端端正正步入慈安殿。
  太后满头花白,依旧痴痴傻傻的,有些搞不清楚堂下对她三跪九叩的两人是做什么的,没头没尾的说着陈年旧事,但都是零星的几个字。
  宋朵朵本想听一听,但她做不到。
  朝服与发冠又重又勒,最惨的是,女子礼数还比男子繁杂,萧淮北一旁都跪完了,宋朵朵还在孤军奋战。
  一安请完,宋朵朵浑身细汗,果然,皇家儿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
  相同的请安礼又进行了两次,一次是皇帝,一次是皇后。
  虽然辛苦,但也得到了不少了赏赐,锦缎啊、珠宝啊、金簪如意之类的,事后,两人又去了趟永丽宫。
  对着主殿明阳殿再次行礼一番,今日任务才算告捷。
  宋朵朵正在扭腰的时候,常公公来了,将萧淮北叫走,估计是询问瑞王案情进展一事。
  宋朵朵目送了他的离去正要坐下来歇歇,一个眼生的姑姑突然寻了过来:“奴婢给肃王妃请安。”
  她年纪二十五六上下,姑姑打扮,宋朵朵细微体察发现,她微微的笑颜里,另怀心思。
  宋朵朵眼下身份大不相同,不在是曾经那个看谁都要行礼的低贱庶民了;而是肃王妃,还是统领三军的大将军独女柳娇娇。
  人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她是背靠着气势磅礴的几座大山,气势上自然大不相同,但也没不可一世到目中无人。只是冷眼看了她半天:“你是?”
  惠云面色无常,心中却犯了嘀咕,即便婚前有将军府人的调、教,可此女不慌不乱、泰然自若的举止派头,哪里像是贫农家中养大的?
  “奴婢是坤月宫的惠云。”
  坤月宫?那便是皇贵妃身边伺候的了?皇贵妃找她干什么?让自己给她请个安吗?
  宋朵朵本意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但对方身份压在这,好像也没办法拒绝。
  “带路吧。”
  如果说皇后的颐安宫装点以端庄稳重为主,那么坤月宫就是富丽堂皇了。
  由此可见,皇贵妃傅盼若的性格比较张扬。
  也对,虽说她前期有太后帮忙奠定基础,可自己若无真本事,想做到和皇后分庭抗礼?怕也是痴人说梦。
  宋朵朵请安行礼,皇贵妃并未没急着让她起身,手里端着一杯茶饮用的慢条理斯。
  气氛凝滞下来,只有皇贵妃轻碰茶碗的声音,窸窸窣窣的。
  宋朵朵行的半礼,时间一久,腿上开始打哆嗦,但她身上抗的好歹是好几个人的脸面,只能面色如常的紧要牙关。
  皇贵妃位同副后,她新媳入宫,不给她请安也便罢了,而今自己召唤,她竟然只行半礼?皇贵妃心中不悦,也正好乘此机会给她一个下马威。
  终于,瞧着震慑的也差不多了,皇贵妃一放茶碗:“哎呦,本宫关顾着想事情了,竟忘了你还在行礼了。”她看着身侧的惠云嗔道:“没眼力的,还不快去扶肃王妃起身。”
  宋朵朵面无波澜,谢过后,虚搭了一下惠云的是手,起身落座。
  虽说查温柔静死因时,她也常出入后宫,但往常看皇贵妃也仅是一个背影,面对面的,还是头一次。
  宋朵朵也没急着看她,不惊不乱的理好了朝服后,才略略抬眼。
  一眼看去,愣了愣。
  敦王的眉眼与她无一丝相像,唯独肤色遗传的彻底。
  皇贵妃是彻头彻尾的黄黑皮肌肤,颧骨立体,属于高级的东方脸,而且她脖颈修长,同样一件衣服穿在她身上,气质不同凡俗。
  当然,宋朵朵的愣怔并不是感叹她有一副绝佳的模特身材和模特脸,而是她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内勾外翘,颇具神韵。
  如果萧淮北的皮肤黑一点,说他是皇贵妃所生之子,宋朵朵都信。
  皇贵妃似也察觉到了她的诧异,微微一笑,温和的与她聊起了家常。
  宋朵朵总感觉她今日唤自己来别有目的,言辞回禀警着十二分的神,每句话都是斟酌再三,确认不会给留下话柄才回复。
  “……你年纪还小,又是新婚,尤其身怀有孕更要注意身体,待他日为萧家诞下一位健康的皇孙才好哇。”
  闲聊过半,皇贵妃突然话锋一转,提到了宋朵朵身孕之事,说着,还微笑暧昧的看了看宋朵朵的肚子。
  身孕之事本就是无中生有,是为了钓出华锦故意散出的谣言。
  皇帝并未替宋朵朵阻下这谣言,反倒以她身怀有孕的说辞,下了赐婚的旨意,故而,两人婚期看起来有些匆忙。众人自然也就都信以为真,均以为宋朵朵真的怀有了皇室的子嗣,是皇帝急着要给皇孙正名。
  宋朵朵有些尴尬,端起了早就放凉的茶饮了。
  皇贵妃以为她是羞赧害臊,不理会她未回话的怠慢,只瞥了惠云。
  惠云心有神会,默默退出殿内,再次出现时,身后跟了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宋朵朵扫了一眼,终于明白了皇贵妃今日招她前来的目的了。
  原来,是给萧淮北送小、媳、妇!
 
 
第108章 
  自太子死后,后宫之主皇后娘娘心神俱伤,被太医仔细调理了两年,身子虽有好转,依旧不能过度操劳,故而,后宫诸事,多由皇贵妃主理。
  自太子死后,前朝中可以独当一面的肃王被贬至北部后一蹶不振,众皇子中,唯七皇子敦王堪称大任,又被皇帝器重,所以敦王被册立为太子殿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这些话,都是宋朵朵住在柳家时听来的。
  宋朵朵并非后宫人,萧淮北志也不在京中,故而,听了也就听了,只想着婚事一了,她就和萧淮北踏上去往北部的马车,从此安然度日,不理这些是非。
  而今看来,她的想法有点天真。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万事万物,实在很难如人心愿啊。
  “……你与肃王新婚,合该赏些什么作为你们的新婚贺礼,金银玉器那些俗物本宫怕你们不喜。本宫想着,你生怀有孕,肃王一定疼惜你的紧,一定是不愿让你在家事上操劳!刚好,前几日内务府挑上来几个丫头,本宫放在身边用了几日,都是些手脚伶俐的,你挑两个合眼缘的,带回去放在你和北儿身边使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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