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九皇叔
时间:2021-04-21 08:19:48

  直到方才才明白父亲将殿下诱来的意图,名正言顺杀罗雄,给了周家军正名的机会。
  太子在这里监军,那么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有了最好的见证人。
  罗雄的几万兵马也太过诱人,父亲更想将吞并,连同陈得将军的部下一同并入周家军内。
  还有一点就是,通过秦昭来证明当年的事情是有人陷害。
  唯独这一点,她不明白,该如何证明呢?
  “果然还是你聪明些。”宣平侯站起身,浑身气息锐不可挡,指着宣化道:“十日内收回宣化,我会让西夏俯首称臣,届时西夏也会递上当年是谁给他们通信报信的证据,这份证据当由殿下保管。你是储君,也是最具有公证力的人。同样,若幕后凶手是陛下,那么,你同样也会遭受到陛下的猜忌。馅饼不是白拿的,这里近乎二十万兵马,你觉得你能一口吞下去吗?”
  有得必有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关键就在于秦昭如何舍弃。
  皇帝的信任与边境近乎二十大军的兵权。
  孰轻孰重,在于他自己。
  屋里陷入寂静中,秦昭修长的指尖不断敲打着桌面,许久的思考后,他看向远处端坐的小姑娘。
  他仰面笑了笑,得意的眉梢微扬,鼻若悬胆,踱步走到周云棠的面前,触及她担忧的神色:“岳父的意思就是选择别人还是选择周云棠为后?”
  宣平侯一噎:“我可没说。”
  秦昭沉寂许久的心终究沸腾起来,无端地转好了,“周云棠五岁就和我同睡在一张床上,您觉得她还能嫁给谁?侯爷,我要她,也要你的兵权,更要属于我的皇位。”
  周云棠只觉眼前一片阴影,秦昭的面容带着几分霸气,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人难以忽视,父亲的试探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她转了眼眸,看向父亲那头:“您有把握让对方俯首称臣?”
  “侯爷这些年是在西夏过的吧?”秦昭面露冷芒。
  周云棠一怔,看向父亲的眼中多了些生疏。
  云天见她这么容易就被秦昭拐跑了就感觉不对劲,小丫头这是将秦昭的话奉为圭臬,便拉着她往外走:“我有话同你细说。”
  在外面等候许久的凌云进来就只见到太子一人,到底还是将阿武的想法说了出来,秦昭没拒绝:“你去看着办。”
  凌云领命答应下来,离开的时候太子站在舆图前,一人研究着战局。
  站在舆图前秦昭凝望着宣化,眉心微微蹙起,片刻后,蓦地一笑。
  宣平侯并非无敌,周云棠就是他的软肋。
  宣平侯失踪的十五年里摸清了朝堂局势,甚至连卫贵妃因为东宫算计周云渺的事情都知道一清二楚,必然知晓皇帝宠爱肃王的事情。
  方才两个选择放在面前,是人都会选择后者。
  他不会去选择皇帝淡薄的信任。
  一则不值得,二者便是宣平侯将他的后路堵死了,罗雄死在他的面前,三军相信与他没有关系。
  但肃王不信,陛下更不会相信。
  宣平侯手段太狠,竟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还好,周云棠很乖,很听他的话。
  秦昭唇角的笑意愈发深厚了。
 
 
第74章 七十四   真假太子妃。
  城门下残骸堆积成山, 阿武指挥着兵士将尸体搬上车,血流得满地都是。
  鲜血蜿蜒至脚下,周云棠不似其他女子般害怕, 相反,她很镇定。
  这些血腥都是看得见的, 在东宫里,她就见到的鲜血远比这些残酷。
  走过城门后,就是一排屋舍, 宣平侯领着她漫步走着,“云棠,我曾想过将你们接去西夏。”
  周云棠脚步一顿, “您在西夏安顿好了?”
  “对,我是国主的师父。”宣平侯脚步也跟着停下来, 周身杀气凛冽,望向周云棠之际眉眼间的阴鸷敛去三分,“这个皇帝不配我去效命。”
  “他不好, 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 您去了西夏就等于叛国,当真就没有雪冤的机会了。”周云棠不知该如何劝解,家国间的仇恨就像是一道鸿沟横在自己与父亲的面前。
  “我知您满腹委屈,可您该为自己讨个公道, 做您该做的事情,荡平西夏,回京让陛下还您公道。寄身于西夏虽好,可终究是逃避责任。您身在长安,长在长安,骨肉血脉都是长安的。”
  “你倒是拿着大话压我。”宣平侯沮丧, 早就知晓这个丫头心思在秦昭的身上,想令她改变心思是不可能的。
  “你不愿去也是你的事,我也不逼你,但是有些事该明白。皇帝无德,你回京等同于是送死,皇帝早就对你动了杀心。这些多年来你身子不好,他才放心。一旦你领着军功回去,他必然会起杀心。”
  城楼背着阳光,走在下面可见墙面上斑驳的痕迹,刀痕鲜血铸造了这面墙壁。
  如同宣平侯的半生颠簸,在血与刀光剑影中度过。
  宣平侯负手而立,方才的杀气在不知不觉中被周云棠的纯良慢慢地磨去,凝望云棠秀雅的面容,忽而一叹:“你还是异想天开了,你能活到今日皆是万幸。”
  周家式微,这么多年是秦昭从中帮衬,但周云棠的压力并不小,面对权贵的勇气可嘉。
  “我能活到今日也是太子帮助,之前不知您活着,我就想着能够让您为我骄傲。从小我就扮做男儿,可我从小就体弱。是殿下包容我。父亲,我无法让您放下过去,也没有资格同您说什么,但百姓无辜,秦昭无辜。”
  周云棠浅笑,没有太多的包袱,更没有以往的压力,只想挽留一代战将。
  宣平侯没有再说话,将最好那句话听进去了。
  ****
  宣平侯回来后,军心大振,太子领着众将连夜制定战策,天明就打开城门出发。
  西凉与宣化相隔百里,中间有不少难民在往西凉走去,凌云领着一众将士日夜半路,扮做难民日夜兼程向宣化赶去。
  而在城门前,宣平侯依旧与西夏兵焦灼。
  周字旗帜高挂在城门上,对方就不敢轻举妄动,一连几日都偃旗息鼓。
  宣平侯领着将士们布防,秦昭得空处理长安城来的情报,李晖侯在一侧。
  “殿下,皇后遣人来信,年前可能回去?”
  皇后念子心切,几乎一日间就来一封催着太子回去的书信,李晖都不敢上报,来一封压着一封,就怕惹恼了殿下。
  秦昭接过一封书信,随意看了一眼后,道:“皇后的信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先压着,另外,肃王处有何动静,沈楠等人的罪状可送出去了?”
  “昨日就送往京城,又给各个关口发布通缉令,不会让他们进入长安。”
  周云棠听着两人的对话,脑海里依旧想着父亲的话。
  那日父亲并没有打消回西夏的决定,西夏国主看重他的才华,对他的意见几乎听之任之,这些目前都是秘密。
  父亲想要自己的公道才留在这里,倘若有朝一日昭雪,父亲若改变决定,她与云渺该如何自处?
  思考一会儿,李晖就退了出去,秦昭顺势躺在她的身侧,“你想什么?”
  “殿下,父亲的事可有把握?”
  “五成。”秦昭将她的胳膊当作枕头,靠近的时候就闻到淡淡的香甜气息,女儿家的身上的香气总是那么好闻。
  周云棠心思不定,没有在意秦昭的动作,“殿下,若是不成功,是否会牵连你?”
  “你最近心思不宁就为了想这些事情?”秦昭发笑,俯身咬着她的耳朵,“周云棠,你怕什么?”
  “我……”周云棠心口失去了安定,扬起娇艳的小脸,眸色染着漆黑的夜色,“怕你纳了吴良娣。”
  “吴良娣?”秦昭不由一顿,东宫里就那么五人,好像并无姓吴的良娣,一时间竟猜不出小女人的心思。
  两人躺在一张简陋的床榻上,周云棠依靠着枕头,笑容染着不经意的愁绪,湛亮的眼眸里映着秦昭的疑惑,就像是遇到什么不可解的事情。
  她登时就笑了笑,翻身压在秦昭的身上,指尖在他胸口打着圈,语气跟着柔了两分:“吴晚虞对你痴心不改,你就忘了?”
  秦昭豁然大悟,胸口被她挠得发痒,想拨开又舍不得,无奈下攥住小女人的手腕,“她的情意不知真假,但孤的心意是真。”
  周云棠嗤笑:“我怎地不信呢,我不是寻常女子,知你们男子都喜花言巧语,莫要忘了,我可是在世家子弟里长大的,你们那些哄骗姑娘的套路对于我而言,都是没有用的。”
  秦昭倒是一怔,“什么套路?”
  “你不知道?”周云棠抽出自己的手腕,亲亲地朝着男人吹了一口气,呵气如兰,巧笑如花:“其实我也不知道……”
  “周云棠……”
  屋里传来秦昭一声怒喝,捧着京城来报的李晖卖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一时间进退不得。
  他看着手中的信封后,果断地退了回去。
  李晖离开不久后,屋里传着周云棠求饶的低吟.声。
  断断续续,似琴声余音绕梁。
  绵绵软软,若小儿哭泣。
  ****
  宫里的天色不大好,阴阴沉沉,云层翻滚间似要落雪。
  狂风肆虐吹断东宫里的几棵多年古树,幸亏宫人跑得快,不然就要被断了枝干压住。
  尚宫局来了数名内侍将断了的树搬走,冬日里不好移栽,先拿土填平了,等明年春天到了再重新种植。
  这车帘厢宫人忙碌不休,皇后车辇恰好从这里过,内侍不断驱赶着这些宫人,口中喊着晦气。
  回头看了一眼古树,少说也有近百年。
  古树被风吹断,略有不详。
  皇后坐在车里,扫了一眼断树,心中愈发感觉不安,总感觉太子在边境会出什么事,走到一半的路就叫人转回去。
  折转道去了崇政殿,恰好见到贵妃。
  太子不在,太子妃染病,显得皇后孤独又弱小。
  皇后也有自知之明,遇到贵妃不说话,眼色都不给一个,再大的委屈也等到太子回来再说。
  贵妃出殿后,见皇后就像躲避瘟神一样略有惊呀,二十年来皇后每回见她都是咬牙瞪眼,今日竟装作没有看见。
  有些意思。
  “皇后娘娘,陛下在与大臣说话,听闻边境情况不大好。”
  皇后迈进殿的腿再度收了回来,眼梢跟着吊了起来,“你说什么?”
  贵妃今日穿着一身石榴百褶裙,外间套着小袄,细腻光滑的肌肤远胜皇后的雍容华贵。
  “边境败了,连连败退,罗雄将军败了,您说他死了,太子是不是就得上阵呢?”
  “上、上阵……”皇后的心狠狠一揪。
  贵妃扶着鬓角的发髻,啧啧两声,道:“战场可是刀剑无眼,殿下就算是功夫好也难敌暗箭啊。”
  “您想想,刀剑砍在人的身上可疼了,太子细皮嫩肉,一点都经不住砍啊……”
  皇后心跳加快,两眼翻了翻,脑海里涌现太子被砍死的景象,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殿前的宫女顿时慌作一团,唯独贵妃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颇为嫌弃地看着倒地的皇后,斗了这么多年,一点进步都没有。
  “我们去瞧瞧太子妃的病可好了。”
  贵妃潇洒地离开崇政殿,车辇慢悠悠地往东宫驶去。
  太子妃站在明德殿,一行人到了殿前就被东宫侍卫拦住。
  贵妃亲自过去说话,“本宫记挂你们太子妃的病情,想去探望,仅需片刻,你们不必慌张。”
  侍卫不动,寸步不让,贵妃不耐,训斥道:“你们瞎了眼睛吗?本宫是贵妃,就算是太子在这里也需给三分薄面。”
  贵妃的声音传至殿内,周云渺吓得立即站了起来,云氏按住她:“二姑娘不必害怕,外间的侍卫不会让她进来。”
  周云渺心思不宁,“乳娘,太子何时会回来。”
  “不知,您就安心住在这里,等到太子妃回来后就送你回府。”云氏脸色都不好看,就怕到时候周云渺舍不得太子妃的位置,如果不肯回去的话,她家姑娘的处境就很尴尬了。
  主仆二人说着悄悄话,外间宫女匆匆来传话:“娘娘,皇后娘娘晕倒了。”
  “晕倒了……”周云渺端坐在榻上不动,手心扣着指尖,脑子里想到最快的办法,“要不我们去看看,总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殿外的喧闹声慢慢静了下来,云氏朝外看了一眼后就将殿门关上。
  殿下说过,就算天榻下来也不能出明德殿。
  尤其二姑娘和皇后一样都是拎不清的性子,她二人在一起,保准没有好事。
  外间的贵妃同侍卫争执了片刻后,依旧没有被放行,回去的路上觉得明德殿透着几分古怪。
  太子妃的性子看着和煦好说话,可骨子里有股劲,不像整日躲在里面的样子。
  回宫后,她立即唤来肃王。
  肃王匆匆赶到,贵妃对着铜镜描眉,他缓步近前,“母妃找我有事。”
  贵妃妆容精致,尤其是那双眉眼,精致如画,她凝视自己姣好的容颜,满意道:“你找人探探明德殿,里面到底可有人。”
 
 
第75章 七十五   捏脸。
  边境久无消息, 长安城内权贵多加猜疑,人人都不敢随意说话。四皇子府上安静如初,秦暄清晨出门, 天黑回府。
  皇后一病后,他就往中宫多走了几次, 昨日没有去,今日从朝会回来后就多留了片刻。
  预备离开的时候,太子妃的车辇也来了。
  内侍长随同他解释道:“皇后娘娘病了, 太子妃最近来了几趟。”
  秦暄同内侍一道站在门后,算作是避开太子妃。
  太子离开京城后,太子妃就闭门不出, 今日倒出了门。他远远地打量着数步外的女子,走路谨慎小心, 还不时地朝着左右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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