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九皇叔
时间:2021-04-21 08: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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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不胫而走,勋贵都持观望的态度,周云棠命令侍女压住消息,苦心瞒着唐氏。
  外间谣言纷纷,都说周云棠行事糊涂,枉告晋国公府。
  长安城内上至皇孙贵族,下到街边乞丐孩童都纷纷议论此事,远远超过宣化大胜的风头。
  周府外不少人在观察,但凡出入就会有人盯着,秦暄更是一日一趟,来得极为勤快。
  今日不到午时就来了,同周云棠一道用过午膳,说了几个时辰的话后还是没有离开的想法。
  两人也算是一道长大,彼此熟悉性情,言谈间颇为契合,一谈便忘了时间。
  侯府暖意融融,东宫却冷若冰霜,李晖胆颤心惊地禀着四皇子与周世子每日都会说上几个时辰话的事。
  书案后的太子阴沉着脸,笔杆被紧紧握在手中,“还有呢?”
  “还有……”李晖被这么一问就忘了继续说话,想了想警惕道:“四皇子查案后就与世子来往密切,但也去晋国公府,相比较下,去宣平侯府更为密切。鲁国公数度询问过,但四皇子每次都委婉拒绝了,鲁国公便说四皇子起了反心,让您注意些。”
  太子不语,静静地盯着李晖,殿内的气氛一时间凝滞下来。
  李晖吓得不敢再开口了,心口一度发慌。
  秦昭的眼神在李晖的恐慌中慢慢暗沉下来,唇角噙出一抹笑意,“秦暄哪里是有什么反心,不过是趁机抢人罢了。”
  小时就抢周云棠,后来在换人一事上帮她隐瞒,这个时候周云棠成了自由身,立刻就按耐不住了。
  李晖本想替四皇子解释一句,但触及太子唇角阴冷的笑意后就吓得不敢言语了。
  从宫里出来后,他思及太子的反常后让人去给周世子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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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侯府的时候,秦暄才刚走不久,周云棠去照看唐氏,话就传到了元蘅辞的耳中。
  唐氏身体好了不少,自从周云棠回来后告诉她周云渺成为太子妃后整个人就如释重负,这几日都能吃些米饭了,嘴里念叨着让周云渺回来一趟。
  周云棠面色寡淡,轻轻吹了吹参汤,“东宫规矩多,哪里能经常出来,倒不如您好好养好身体,等父亲回来后您二人一道入宫,届时也好给她撑几分颜面。”
  “那倒是不错,云棠,你与殿下圆房了吗?”唐氏病中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以前总想着各归其位,等到了这一日又想起这么一件重要的事。
  周云棠手中的汤碗颤了颤,垂下眸子,道:“没有。”
  从小到大,她学的都是诗书、朝堂上的为臣之道,女儿家的小心思倒是没有,清白与否也没有那么重要。
  “没有啊。”唐氏看着长女的眼睛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很快就掩盖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高兴。
  侯府即将迎来鼎盛,她能看到一双女儿都有各自的归属,觉得自己当初的做法是对的,她多么希望长女也能顺遂地脱下澜袍恢复女儿身。
  伺候唐氏用过参汤后,周云棠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元蘅辞在屋里候着,见到她回来后就迎了上去,笑道:“有一好消息。”
  “嗯?”周云棠略显惊讶,这个时候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好事情,她脱下大氅就累得在软榻上躺下。
  几日奔波,尤其是要应付唐氏的问题,心力交瘁。
  元蘅辞喜滋滋道:“殿下同陛下说太子妃温柔恭顺,是一贤妻,予他助力颇多。太子妃殁后甚为悲痛,想为她守孝一年,一年内不纳妃。等同于晾着吴晚虞一年,耳光打得真响亮,贵女圈内必然都在笑话她。用尽手段又如何,巴结皇后娘娘大半载,不想,会被太子这么嫌弃。”
  “一年后还不是会入宫,高兴早了些。”周云棠躺下身子全身都舒展开来,然而不知怎地,心中还是舒畅很多,翻过身子看向元蘅辞,“世子夫人,我替你相中一好男儿,你可要看看?”
  “你看人的眼光不大好。”元蘅辞潜意识里拒绝,周云棠太过看重情义,保准想将她塞给秦暄。
  “你且信我,京中男儿多相貌堂堂,看来看去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看中的必然是性子稳妥,年轻有为,将来定然能封侯,给你挣个诰命夫人也是简单的事情。”周云棠伸出手拉了拉元蘅辞的袖口,眼含真挚,眉露温柔,“阿辞,我不会害你的。”
  元蘅辞睨她一眼,故作蛮狠地拍开她的手:“少和我套近乎,我要自己找,就算你把太子让我,我都不稀罕。”
  周云棠:“……”我说让你了吗?
 
 
第87章 八十七   过度亲密。
  屋内暖和, 又是黄昏,瑰丽色的光投射进屋,徐徐落在周云棠的背后, 白皙的面容上就像菩萨般添了两分悲悯,但她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满满的调戏, “别想太子,你就做我夫人罢了,我勉勉强强地同你在一起就算了。你想想, 京城哪个男儿像我这般优秀,且我永不会纳妾。”
  “就你?”元蘅辞嗤笑,见左右无人, 便掀了她的底细:“我给你十个女人,你都不敢碰。”
  “你……”周云棠羞得满面通红, 索性躲进了被子里,反是元蘅辞将她拖了出来,“四皇子近日与你说了什么话?”
  被子里拖出来的少女粉面娇艳, 眉眼因一句话而染上愁绪, “煮茶,沏茶、上茶的路途中,一共被五人碰见过经手过。端茶送水历来都是大宫人做的,经手的必然都是中宫得有的人, 因此,那五人都是皇后的亲信。”
  “若是亲信就等同与皇后脱不得干系。”元蘅辞掩下笑意,搬了凳子坐近。
  “可不是呢,且事后皇后将这几人都查过一番,甚至预备明年春日将人放出宫去。皇后并无害人的心思,也是她的弊处。人若是死了或者失踪, 就算中宫不干净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但皇后将人留下不说,又将人扣住不准查,这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周云棠话中带了几分无奈,皇后的性子不犯大错,显然是菩萨保佑了,这次,不需贵妃动手,就能将自己的路堵死。
  元蘅辞听得莫名其妙,“皇后娘娘的性子是好,可也要掂量着情形,都火烧眉毛了,还护着那个人呢?”
  早前就听说皇后娘娘心善,但并无什么厉害的手段,任由贵妃在宫中独大,若非太子殿下有几分能力,只怕后位就要让人了。
  不想,这次竟让她碰到了。
  “多半是想着吴家的军防呢。”周云棠冷漠,跟着秦昭多年已然看清皇后的性子,太子缺的就是武将支撑,她做梦都想替太子找一得力的岳家。
  “周家……”元蘅辞欲言又止,确实,周家没有实权。
  话语截然而止,两人都没有深谈的想法,周云棠躺在榻上继续去想东宫内的事情,而元蘅辞披衣往外走了。
  到了晚间后,元蘅辞这才回来,周云棠用过晚膳早她一步躺下了。
  “我今晚就住这里了。”
  周云棠闻言也没有拒绝,两人都是女孩子,不要避嫌的。
  简单洗漱后,两人就并肩躺着,时辰尚早,元蘅辞凝望着屋顶,唇角抿了又抿,“方才我见到凌将军。”
  “凌云吗?我前几日让他稍安勿躁,最多等到明年春日,等周家军凯旋就必会出头了。”周云棠合上眼眸。
  屋内就榻前点了一盏灯,可以照亮锦帐内的光景,元蘅辞余光落在她姣姣侧颜上,“阿棠,倘若你恢复女儿身,会嫁给谁?”
  “不嫁,没有必要非要嫁人,大不了带发修行,也好过同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
  “你就不想着殿下?”
  “想他做甚,我不欠他的。”周云棠自顾自说着,周家与东宫虽成一势,但云渺一死后,也令她渐渐看清权。
  她不矫情,也不任性,眼下,就想守着宣平侯府。
  “阿辞,明日春日我们就和离吧,凭借着你父亲的威望,再得佳婿也是不难。”
  元蘅辞不知所措,“和离后,你做甚?”
  “出家去。”
  元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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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狂风吹得呼呼作响,院内所剩无几的枯叶也被吹得漫天飞舞,枯藤也被吹下了院墙,冬日里愈发凄清。
  秦暄今日照旧登门,与以往不同的是换了一声崭新的衣袍,袖口绣着象征坚韧不拔的青竹,迈进府门的时候吸引了不少婢女的眼光。
  但她们并没有多想,照旧各自去干活,唯有元蘅辞见到如此俊秀的四皇子后心口猛地跳动起来,并非是心动,而是害怕。
  周云棠随后而来,同秦暄见礼。
  秦暄淡笑,将手中的证词递给她:“这是昨日的供词。”
  三人一道入屋说话,门口由周亥看管,期间无人敢靠近。
  屋里的秦暄很规矩,目光并没有紧贴在周云棠身上,而是安分地落在陈设上。
  元蘅辞心中不定,几度看向秦暄,但周云棠的目光始终落在证词上。
  证词是纤细说明了上茶的经过,甚至连路上碰到的内侍婢女都有所提及,宫廷森严,宫人们做事都有几分谨慎,尤其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将那日发生的事情牢牢记住。
  那日,太子妃入殿后,皇后让奉茶。
  茶盏是白瓷,通体似玉,宫人欢湘取过干净的茶盏后就去沏茶。茶盏早先洗净擦干后放着备用的,取来用后极为方便。
  沸腾的热水也是煮好的,有宫人日夜守着,茶饼放入水中,接着就倒入茶盏中,趁热端去正殿。
  欢湘沏茶颇有经验,几乎没有出过错,一路上碰到几名洒扫的宫人,只是远远地说话,并未触碰到茶盏。
  进入正殿后,她亲自将茶奉至太子妃跟前。
  她便退了出去。
  秦暄先道:“茶盏是何人所洗,可曾问过话?”
  “茶盏是一小宫人洗净的,也是她擦干,我问过她,就是一做洒扫的,并无其他。”秦暄接过话来,目光这才缓慢地落在周云棠身上,隐秘而缓慢。
  “时间久了,也不知症结出现在哪里,烦请殿下将她们家世以及事发前接触过哪些人都去查一查。”周云棠将证词递给她,眉眼凌冽,“我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有的时候最简单的人与地方才是让人最容易忽视的。”
  证词递过去的时候,秦暄微微一愣,视线凝结在那双玉手上。
  骨节分明的玉手过于白皙,指尖纤细,根根如嫩藕,指甲粉妍如桃花。
  秦暄伸手接过来,中指不经意间划过周云棠的手背,他微微一愣,心口猛地跳动。
  周云棠并无其他心思,俯身坐在秦暄对面,笑意微露。
  秦暄唇角轻轻扯动,“你心思细腻,还有哪里,你可提醒我。”
  “在深渊里待得久了总得会看看它长什么样子,下次再遇到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周云棠淡漠道。
  幼时陪秦昭读书的时候,曾误饮了他的茶,但她素来小口抿茶水,就抿了一小口。
  回去后就腹痛不止,若非太医来得快,她也会丧命。
  那次皇后雷霆大怒,就连皇帝都极为重视,不出三日就捉到凶手,是一宫妃所为。
  与这次对比,就可见皇后的心思。
  秦暄道:“宫里的事情不少,只是此次是……”
  他欲言又止,气氛就有些微妙。
  周云棠慨然道:“我知晓,劳烦殿下了。”
  这时,元蘅辞起身,送客之意很明显了。
  秦暄不勉强,“我先去刑部,世子宽心。”
  周云棠起身跟随,将人送出府门。
  府门前寒风凛冽,站了片刻就感觉风往骨髓里钻去,周云棠冷得彻骨,转身就要回府。
  “世子、世子……”
  马蹄声夹杂着呼唤声,片刻后,李晖到了府门前。
  “世子留步。”李晖翻身下马的时候又喊了一句。
  周云棠站在原处不动脚步,李晖几步跑近,“世子,太子约您明日在明来酒肆见一面。”
  “还有呢?”周云棠言辞平静,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李晖心惊肉跳,唯恐办砸了差事,“殿下说您务必到,太子妃的事情会给您合理的安排。”
  “怎么安排?”
  李晖讷讷道:“您先别动怒,动怒对身体不好,殿下会心疼。”
  周云棠不耐:“有话快说。”
  “好、您莫急莫急。”李晖急得不行,忙从袖袋里掏出一物递给她:“这是殿下给您的小玩意。”是
  当着众人的面,李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荷包。
  周云棠唇角弯了弯,嫌弃道:“拿回去,不要,明日也不去。”
  说完就大步回府,李晖急得跳脚:“世子……”
  无人应答,他灰溜溜地离开宣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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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内极为凄冷,几位良娣良媛闭门不出,东宫的庶务由太子亲自打理。
  钟晴本想争一争,刚动了小心思就听到太子为太子妃守孝一年的事,整个人又气又恨,外头走了一圈后病倒了。
  太子看都不看一眼,只让请了太医。
  钟晴未出师就败了,其他几人更是不敢去触霉头。
  太子守孝一事被御史大夫几度夸赞,皇帝也表示嘉许,皇室男儿少有如此重情义之人。
  李晖听着风声回到东宫,明德殿内太子妃的灵柩还在,太子不见了踪迹。
  找寻了一周后,太子去了中宫。
  皇后这几日被言官缠住了,什么样的话都说出了出来,甚至中宫德不配位的话都传了出来,虽有太子几番压阵,可流言蜚语还是藏不住。
  她苦恼,又暗恨周云棠是祸害,当着太子的面不敢骂,旁敲侧击询问审案一事。
  秦昭拧眉,“母亲去问问四弟,他是您养大的孩子,自然该向着您的。”
  “提起他就来气。”皇后冷了眉眼,“翅膀硬了就不听本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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