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盯上的美人——执竹赠酒
时间:2021-05-05 07:49:35

  女郎语气亲昵自然,让门外之人皱了下眉,那人立马道:“女郎,是我。”
  夏幺幺一惊,这声音是裴府大公子裴青,裴青怎么来了?
  “你找裴声行么?他不再这里。”夏幺幺想她在裴府待了这么久,劳烦多日,不管裴青与裴声行有什么过节,裴青至少是裴府的裴大郎,算是裴府的主人之一,所以她对裴青还算礼貌。
  “不,我找你。”裴青坐在轮椅上,他的肌肤苍白,脸颊瘦削,凌厉阴郁。
  他打量了夏幺幺,眉头皱的更深,他自言自语,“你是宫里的宫女?不、不对,宫女应该没这么娇贵,宫女身份不足为重,那家伙也不至于废大力气藏一个宫女......我懂了,哼,他可真是大胆,偷天换日,是他的好手段。”
  夏幺幺心顿时提起,裴青这态度,他难道是发现她的身份了?
  裴青与裴声行关系不好,他会不会告发她与裴声行,夏幺幺立即慌张。
  她手心发汗,忍住瑟瑟,无辜地望着裴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青冷哼,“别想着狡辩。”
  夏幺幺无助片刻。
  “我猜,你是公主?”在夏幺幺思索怎么应对时,裴青突然问。
  “啊。”夏幺幺惊讶,她下意识撒谎,露出惊讶态,“你、你怎么知道。”
  幸好裴青常年待在府中,不怎么出门,也不怎么去齐宫,所以齐王的几个公主是什么模样,裴青并不知晓。
  见夏幺幺承认,幕离微漾,一双清澈的杏眸担忧不安,裴青下意识就信了。
  他冷冷道:“身为一国公主,怎能不明不白与贼子私通?”
  贼子?裴声行可是裴青的弟弟,他怎么如此说?
  退一步讲,裴声行是齐国司徒,名正言顺的贵公子,于国有功的臣子,就算真的有公主与他交好,齐王定是高兴,兴许还会下道诏书赐婚,有何不妥?当今民风还算开放,二人两情相悦,更谈不上私通。
  夏幺幺当即不悦,“虽然你此前撞到我与裴声行时的情况有些逾礼,但我与他怎样,是我们的事情,他更不是什么贼子。”
  裴青鄙夷地看她一眼,“随你怎么说,我只是讲事实罢了。”
  夏幺幺一噎,心里顿时窜上火。她咬了下唇,忍住了,她正要回齐宫,多说容易暴露把柄,不能徒增隐患。
  看夏幺幺心情不悦,拿着东西离开客房,裴青盯着她看了看,“你要离开裴府,我见他愿意放过你,你还有救,所以我才来警告你。”
  夏幺幺并不理会。
  她向外走,有小厮在,一边问一边走,她就知道裴声行在哪里了。
  然而身后轮椅滚地,紧紧跟随。
  夏幺幺忍无可忍,问裴青:“又怎么了?我这就与你的好弟弟私奔,你也不必说我们什么。”
  周围的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性情古怪的大郎怎么跟二郎的美人撞到一起了。
  “我只是劝你一句,爱听不听。”裴青冷声。
  “裴声行绝非你认识的那样,他阴狠残忍,绝无真心,为了你自己的安危着想,还是离他远点罢!”
  裴青口中对裴声行的描述与夏幺幺认识的郎君大相径庭,她下意识问:“什么?”
  然,她的话被打断,裴声行一把抓住她的手,“幺幺,你怎么在这里?”
  他抓的用力,夏幺幺一鼻子撞倒郎君怀里,幕离都撞掉了,夏幺幺当即酸了鼻头红了双眼,带着涩涩哑腔,“我来找你。”
  “嗯。”裴声行揉了揉她的乌发,“你找到了。”
  裴声行温柔地帮她戴好幕离,盖住她的发丝、脸蛋,那双漂亮的杏眼。
  见他这么温柔,夏幺幺吸了吸鼻子,没有责怪裴声行让她撞到了。
  “你真是好演技,天下之人就是这样被你这匹夫骗过去的。”一见到裴声行,裴青就像失去理智,恶狠狠地盯着裴声行,语气刻薄。
  “既然你追上来,应该知道我要送她离开裴府。”裴声行护住夏幺幺,淡淡道,“她与我是怎样的关系,你不必多管。你我的事,也不要牵扯到她。”
  若是往常,裴青定要指责裴声行假情假意,甚至还不惜伤到自己去动手。但今日,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裴青神色难看,最终他没有再说什么。
  坐上马车,夏幺幺回头,偶然瞥见身后看马车远行的裴青,裴青神色忧虑不似作假,夏幺幺一瞬怔然,这位裴府大郎行事古怪,甚至暴躁,但他话语笃定,让夏幺幺产生了些犹疑。
  夏幺幺顿时有些心情复杂,远离裴声行?明明是她接近的裴声行,如今勾引成功,她必须要慢慢说服裴声行送她离开楚国,所以怎么能远离他。
  “幺幺?”裴声行好听的嗓音唤回夏幺幺的思绪,“在想什么?”
  夏幺幺眼睫微颤,她说:“我这样就可以回到齐宫了么?”
  “你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妥当了。”裴声行微笑,“洛云台里也有贤奴接应,你只要回去睡一觉就好。”
  “幺幺,你能靠近一点么?”说完齐宫的事,裴声行放软嗓音。
  “可、可以。”夏幺幺耳尖发红,裴声行现在是她的情郎,他是想做些什么了?可这是马车上......但换个角度想,她这般貌美的女郎,是个男人都会有点心思的吧,要是裴声行不想做什么,夏幺幺还会怀疑他到底行不行。
  见裴声行伸手去碰她的腰,夏幺幺立马想到底要不要躲,在夏幺幺紧张兮兮时,裴声行却只是捏了她腰间帛带,慢条斯理系好,夏幺幺打了个哆嗦。
  “好了,你坐好,莫要摔倒。”裴声行弯了弯眼角。
  “没了?”夏幺幺脱口而出。
  裴声行眨眨眼,“怎么了?幺幺还想作甚?”
  郎君眉目如画,清如朗月,神色坦坦荡荡,夏幺幺突然觉得自己思想有点不正经,也许是她扮演不正经的妃子时间久了,所以脑子里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裴声行这般君子,肯定不会在马车上做什么。
  他这般淡然,夏幺幺忽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她勾着他的宽袖,一身儒服在他身上极好看,娇娇地靠在他怀里,“我快到齐宫了,你既然是我的情郎,马上离开我,那就不伤心么?你不能抱一抱我么?”
  一个貌美女郎的天真撒娇,没人能忍得住。
  裴声行轻轻搂住她,下巴被她蹭的发痒,他笑了笑,低头亲着夏幺幺的眉眼、小巧鼻梁、盈润唇瓣。
  “我不会离开你的。”亲昵嬉闹间,裴声行低低说,夏幺幺没当回事,以为他是在安慰她。但当她躺在洛云台的床上,她才发现裴声行说的是真话。
  “你竟要守着我么?”夏幺幺惊讶,她以为裴声行亲自护送她回到洛云台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他还愿意留下来守她一宿。
  裴声行伸手,掀开贴在她脸上的碎发,“幺幺不是害怕么?我会保护你的。”
  夏幺幺有些赧然,她以为裴声行这几日是沉迷她的美色,食色性也,对她的温柔也多了些暧.昧的原因,是短暂的,可能不是很真诚。
  夏幺幺没想到裴声行体贴甚微,竟注意到了她心中的害怕,若不是真诚实意,他怎能如此体贴。夏幺幺有些感动,升起欺骗仁义君子的愧疚。
  她伸出手,小小抓住裴声行宽袖。
  “我害怕,说好了,你不要走。”夏幺幺依赖道。
  虽说虞贵妃人不见了,但没人知道虞贵妃去往哪里,万一虞贵妃潜藏在齐宫呢?夏幺幺总害怕虞贵妃报复她。
  裴声行看着夏幺幺害怕的杏眸,柔声安慰。
  他并没有告诉夏幺幺,虞贵妃已经被他的手下杀死,她无须担心。
  这夜,有了裴声行的守候,夏幺幺睡得格外安稳,就像被一团温柔的云怀抱,圈养,温柔舒适,至于云散开后,会掉入怎样的深渊,她毫无察觉。
  第二日清晨,幺妃身体痊愈,容貌恢复的消息传遍齐宫。
  下了朝会,齐王立马来看望幺妃,“爱妃,身体可好?”
  夏幺幺从贤奴口中知道裴声行让她装病躺了数日,了解情况后夏幺幺已经做好准备,于是还算顺利地应对着齐王。
  念着屋里还藏了一位郎君看着她,夏幺幺这次连眼神接触都不太敢给齐王,齐王扫兴,但没生气,只是以为幺妃刚刚醒来,精神欠缺,身体还有些不适,于是留下赏赐后就离开了。
  夏幺幺松口气,正要喊裴声行出来,谁知道齐王刚走,公子煜就过来了。
  “幺妃,你终于醒了,我担心你数日,自你昏迷,我就一直来探望你。”公子煜关心道。
  夏幺幺勉强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给公子们留下太多想法,并非好事,“多谢公子担心。”
  “你身上的红印褪了么?”公子煜瞥向夏幺幺的手,女郎肤如凝脂,肌肤毫无瑕疵,公子煜微微深思,之前幺妃的模样他见了,就算是痊愈恢复,怎么会一点痕迹都不留?
  难道真的是幺妃天生丽质?
  夏幺幺见公子煜正要抓她的手,夏幺幺立马道,“已无大碍,公子不必担心。不过,怎么只有你一人来,公子启和七公主,他们现在怎样了?”
  “我听贤奴说,他们也常常来看望我。我对他二人,心中多有愧疚......”
  公子煜打断她的话,“你何必愧疚,这件事本就是连累了你。”
  “七公主正在准备出嫁,魏国使臣等着接她过去,这几天公子启为了他的小妹忙坏了,没空过来看望你,不过你放心,我一直都在。”
  夏幺幺对男女之事敏感,一下就听出公子煜暗暗与公子启较真,她也不好戳穿,于是装傻糊弄过去。
  候在外侧的贤奴知道裴声行就在殿内,他见公子煜与夏幺幺相谈甚欢,贤奴替幺妃捏了一把汗,他眼尖瞥到裴声行走出,立马假装通报:“裴司徒到。”
  公子煜脸沉了下,他见那温润俊雅的郎君走来,公子煜还记得当日裴声行带走了幺妃,结果害她变成那般模样。
  公子煜心中愤怒,但他现在母族倒台,傲性收敛,不再立马表露自己的愤怒,只是冷嘲热讽道:
  “你是一个大臣,怎么会入我父王的后宫如自己花园?”
  你们二人半斤八两,贤奴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心里吐槽。
  “那日臣救了幺妃,幺妃遭难,是臣之过错,自是要来探望谢罪。”裴声行温和歉意。
  对于公子煜和裴声行,夏幺幺自然是偏向裴声行,她假装惊讶,“是裴司徒救了我?”
  “是他。”公子煜不情不愿道,他不喜欢阴损手段,于是就算不喜裴声行,也会告诉夏幺幺实话。
  公子煜的吃醋嫉妒都被裴声行看在眼里,裴声行并不与他做幼稚的争夺,他念着这样会打扰到夏幺幺,于是三言两句带公子煜离开洛云台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这几日不是称病么?今日朝会上你都不在,怎么能来洛云台?”公子煜对裴声行警惕至极,他脑海里闪过画面,忽然脸一白,顿时气愤抓住裴声行的衣领。
  “等等!你不是从外面进洛云台的,你本就在洛云台,你与幺妃到底是什么关系。”
  裴声行轻松解开公子煜的桎梏,他抬手抚了抚褶皱的领口,微微有些不悦。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公子煜,各凭本事,臣只是尽力救她护她罢了。”
  说完,裴声行离开,他身形挺拔如竹,飒飒清风,如月高贵。
  竟比他这个齐国公子还要有气度!
  公子煜被裴声行气到,但他无法反驳裴声行的话,仅凭他模糊的记忆,不能断定裴声行与幺妃有什么。
  而且,裴声行确实帮了幺妃,若不是裴声行让上大夫出手,虞贵妃造出的祸乱还不会那么快得到解决。
  公子煜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具优势的,幺妃肯定不喜欢齐王,对于齐国公子们,他是太子,幺妃最有可能考虑的就是他,而且只要等他继承王位,他就可以夺走幺妃,让幺妃成为他妃子。
  但与裴声行相比,公子煜感到一些难堪,在朝会上论及政事,他是毫无实权的太子,就算在廷尉府担任要职,齐王也只是历练他,并不交给他实权,而裴声行的话却能左右齐国国策,还是众人心中的下一任上大夫。
  自兰氏一族倒台后,公子煜越发觉得权势重要,他深深明白裴氏的势力若不除,对齐国会是一个大祸患,而且,裴声行竟然敢觊觎齐王的妃子,此乃不臣之心,想到此处,公子煜暗暗嫉恨裴声行,他渴望迅速掌握实权,登基为王,除掉裴声行。
  公子煜知道齐王对他不冷不热,是因为他的母族,公子煜沉着脸,走进凛宫。
  王后兰氏被幽禁在凛宫,齐王的人盯着公子煜,公子煜避嫌,并不敢常常来探望。
  “煜儿!你来了!”王后兰氏枯坐在院中,见到来人,顿时激动。
  “母后,儿臣来看望你了。”公子煜行礼低头,一字一句道。
  “母后待在凛宫,可有不便之处?”
  听到公子煜语气奇怪,兰氏脸色变了变,“你还在责怪我?”
  公子煜皮笑肉不笑,“儿臣哪敢责怪母后,母后是为了儿臣考虑,兢兢业业,想让儿臣坐稳王位。”
  “你知道就好。”兰氏想起那些丢失的权力,心中见到儿子的喜悦褪下。
  公子煜看着兰氏,说:“母后,您为何不能安稳待在凛宫,虞贵妃的事,与你也有关,你为何不肯死心。”
  “你果然是在怨恨我!”兰氏瞪向公子煜,她深吸一口气,说:“煜儿,你还不懂事,你可知一个强大的母族对君王来讲多么重要,只有兰氏不倒,当你上台,你才不会被那些外客臣子、宗室左右操纵。”
  “但儿臣不想被母后操纵。”公子煜皱眉打断兰氏的话。
  “母后,儿臣是来告诉你,儿臣已求父王,剥除叛贼,父王诏命已下,你被贬为庶人,剥夺王后之位,流放夜邑。”
  兰氏一愣,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望着公子煜冷淡的眉目,久久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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