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知鸢知道他俩有多不喜欢他,正色为他解释,“不是讨好,是他对我好而已。”
“傻闺女!”
施太师愁地一拍大腿,“我说他怎么今天对你说好话,原来他竟然妄想通过你,拉拢咱家。鸢儿,你还小,官场上的事阴险的很。”
宁夫人也愁极了,把她手拉到前面,握住,“一个人用假身份接近你,怎么会是无所图?!”一想到之前自己还促进他俩见面,想过把他纳进府,她火蹭蹭地往上冒,“阴险小人,连我都骗过去了!”
“不是的……。”施知鸢着急道。
施太师严肃道,“趁现在不是很熟,赶紧拉开距离!鸢儿,他是商宁,安王爷。为父不是针对他,他往日的行为历历在目,此人为王、为官、为父都不可。更何况,他的身份,他身后的政·治漩涡无比凶险!”
“他步步为营对你,对咱家,不可能无所图。”施太师厉色,“不知他要的有多多。”
“对啊,鸢儿,要不然他一个王爷干嘛伪装成小胭脂铺的少东家?你想想!”宁夫人担忧道。
想到这此宴席,想到安王爷,施太师愁得摇摇头,“他……”
施太师、宁夫人还在说话,施知鸢却全像传不到她耳朵里似的。
脑子里是和他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灵希寺初相逢……
边郊危机关头他骑马而来……
秋游时鸟乱他护自己于怀中……
带自己去鬼市,看见自己踏出去一步的笑脸……
一幕幕,一桩桩
“他步步为营对你,对咱家,不可能无所图。”
是啊,有所图。
所图的是自己啊。
施知鸢的心怦怦乱跳,想到他表白那时,想到瀑布前乖乖等着的他,想到那日醉酒的他可怜巴巴的埋怨,想到刚刚他的疾言厉色……
原是想着不是他喜欢自己,对自己好,自己就要喜欢他。
可……,施知鸢想到嫂子说的何谓喜欢,原来自己竟是早就喜欢他了!
从第一眼就喜欢他了啊!!
脑袋里全是他的音容笑貌。
全是自己无尽的思念。
自己让他等了那么久……
施太师还在跟宁夫人说,“他天天怎么这么闲?把心思用在鸢儿身上,怎么不好好当他的王爷……”
施知鸢一下子掀帘跳车而出,吓了他俩一大跳,宁夫人赶紧掀开窗帘,只看见施知鸢抢了护卫的马,疾驰而去,“鸢儿!你去哪!!”
商安歌从宫里出来,和阿珲同行,一人一匹马,慢悠悠地走在繁华的汴梁街道上。
阿珲看了又看他,虽然没在殿上,但也听说了,王爷在意施小娘子的程度已经到演不了的程度,哎,几次欲言又止后,他还是问了,“……王爷,咱们马上就要做大事了。”
商安歌坐在马上,面无表情。
“若是事败,再无命相见,……真的不现在要个结果么?”阿珲小心翼翼地轻声问。
商安歌身子僵了一下,眼眸缓缓地半垂,遮住眼眸,不知道他想了什么,顿了好久,才开口,“若是事败……,怎么能再牵扯到她……。”
“若是事成……”
她会原谅自己么?
商安歌痛心地蹙下眉。
阿珲也明白过来,施太师是正板文人,怎么会愿意女婿是乱臣贼子……,更何况皇上那么宠施小娘子,此次使节要求以她换和平,若是寻常君王,一人换一国,定会同意的。听说,连大忌奇巧,官家都没追究……
王爷杀了皇上后,她会如何想王爷……
哎,阿珲长叹口气,为什么偏偏是她……
“那再追回来。”
“??”
阿珲看冷不丁接上上半句的王爷。
商安歌目光坚定地看前方,“那时也不迟。”
让他活着,却放弃她,做不到!
他俩走过繁华街市,逐渐走到人少的街巷,马上就要到王府了,却听到一阵急乱的马蹄声。
“商安歌!”
商安歌怔住,是她的声音……?回头,看见坐在马背上疾驰而来的施知鸢,飞卷起她的裙摆,飒爽脱俗地直冲进他心里。
施知鸢对上他的目光,绽开甜美灿烂的笑容,更迅猛地疾驰,再靠近他的地方,她一勒缰绳,马被她拽得半立起来,飞快地停住了步。
她干净利落地翻身而下。
“发生什么急事了?!可是遇到危险?!”商安歌回过来神,赶紧下马,快步走向她。
卟。
她一下子飞扑向他,把他紧紧抱住,商安歌走在半空中的脚都惊吓地没落下去,整个人傻在那。
阿珲见状,眉开眼笑地赶紧有眼力见地一招手,让躲在暗中的暗卫现身,自己腾空而起,率着他们把这条街都封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他俩。
施知鸢笑着满眼是光,仰头看着商安歌,“我好想你!发了疯似的想你!我要见你,一瞬间都等不了!”
全身僵住的商安歌心彭彭狂跳,不敢置信地逐渐低下来头,看着怀里的小施知鸢。
“我喜欢你!超级超级喜欢你!”
施知鸢笑着眼里闪烁着泪花,“对不起,我才发现!”
商安歌看着她,眼眶里也盈上泪,想笑,明明是开心到不行,可是看着飞扑过来的她,好像泪梗在喉间,一句话都发不出来,有好多好多想说的话,好多好多!
施知鸢看着那张晶莹可口的唇,胆从心起,他是自己的了!想亲就可以亲了!
踮起脚尖,她往上一窜,正大光明地飞快亲了上去。
“!!!”
商安歌完全没想到会如此,眼眸睁得巨大!
好甜好软,施知鸢开心地满脑子都是终于亲到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耳边全是自己心跳的怦怦声。
心跳的太厉害,脸像火烧似的,火辣辣的。
得逞了,嘿嘿,可以了。
施知鸢害羞地碰上就要落脚缩回去。
谁知商安歌的手一下托住她的后脑勺,把要撤退的施知鸢小脸又按了回去,这把可吓坏她了,换成她唰地一下瞪大双眸。
亲着她的唇角上扬。
他闭上眼眸,温柔地吻下她的上嘴唇。
像水漾起涟漪般甜到她心里。
缓缓的,她也轻轻闭上眼。
他循序渐进地再轻吻她的下嘴唇,像对最为珍贵的宝贝般呵护疼惜。
轻轻的,柔柔的。
她迎上去。像两个人在诉求千言万语般,缠绵动心的轻吻。
“你说什么?!施郡主跑去找安王爷了?!”王黍仁惊讶地拍案而起。
“对啊。”一大臣深感离谱地道,“好像俩人还抱在一起……,哎,还没看清,我差点被树砸到,就那么一躲,啥也看不见了。”
“怎么可能!他俩之前打成什么样?而且施家和王爷不是死对头么?”又一人惊道。
王黍仁被震惊的颓坐在椅子上,“老师若是知道……,怕是……”
第185章 (可能待修)汴梁炸锅了……
早蝉在树上舒心放肆的震动着翅膀, 一阵小风吹动树叶,哗啦啦地响。
两个又欣喜又羞涩的美人立在两匹马之间,看着彼此的眼眸都是亮闪闪的, 笑得合不拢嘴。
可谁也没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笑盈盈地看着。
施知鸢头一次清醒地干这事,光天化日, 和这么个垂涎已久的美人……
害羞地一耸肩,把小脸一埋, 笑得贼奸诈。
风吹动商安歌的袍子,卷起小边边。
他轻轻歪头, 肆无忌惮地欣赏她,哪怕是现在这么……“小人得志”的小表情。
多可爱。
其实, 在一开始有好多想问的。为什么突然跑过来说这些?怎么开窍的?不怕么?不谈造反,单说文武翘楚联合, 让官家忌惮的危险就够大了。
不怕么?这么义无反顾地跑过来。
可看着她,一句都不想问了。
她已经奔过来, 已是不敢奢望的成真,自己只想张开双臂,拥抱她, 保护她。
妥帖完备地保护她!
管什么风雨,商安歌含笑温柔地理了理她骑马奔向他而颠乱的头发, 都会护你毫发无伤。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施知鸢笑着一眼就看穿他。
他顿了下,无奈地点头。
纤纤玉手一下子向上捧住他的脑袋,晃了晃, “傻瓜,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施知鸢潇洒地胳膊一扬,“船到桥头自然直~。”
“嗯。”商安歌温柔又真挚地点点头, 隐下心里想的“披荆斩棘”、还有那丝怕她后悔。
施知鸢也扬起俏皮脱俗的笑。
藏住心里的想法。
为了未来的愁,毁了现在,可不值当!
肩并着肩,他俩牵着各自的马极其慢地走在偏僻的巷间。
施知鸢低头,看着那只想握,又不敢握,时不时靠近的手,红着脸一笑,食指顺着他再次“不经意”的靠近勾住他的小拇指,笑着微昂起头,大步走在他身边。
笑得得意洋洋的甜。
商安歌最后一丝顾虑烟消云散,笑容满面地大步向前。
“他俩不可能是在一起了。”一大臣斩钉截铁地说。
礼部的酒宴上,朝臣们聚在一起,“可我刚听人说,郡主骑马找过去了。”
“那不能是有什么冲突啊?”大臣鄙夷地看他,“你是不是忘了秋游上,俩人打成什么样了?还有,施太师参王爷的本子能垒成山了吧,王爷拦施家门生的路也拦的能媲美长城了。”
“他俩家有姻亲?不可能!”
“我也觉得。”胖胖的另一朝臣道,“听说,去硒城的路上,安王爷病重,郡主下令不让任何人照顾,啧啧,心太狠。”
之前觉得要有喜糖吃的大臣磕着瓜子,感慨地摇摇头,“那是没可能。”
将宅内,一将军正跟夫人喝酒,“我看咱王爷八成喜欢施家那位。”
“喝酒还堵不上你的嘴。”夫人往他嘴里再塞了块鸡腿。
将军憨笑着扯下口肉,边嚼边道,“瞧王爷一听说郡主要去外邦,急得模样。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神色有异,不是那副天塌下来也和他无关的冷淡模样。”
夫人心思心思,还是没忍住,“我听丫鬟说,郡主跳车骑马去找王爷了。”
“哈哈哈!”将军仰脖大笑,“我就说吧。”
商铺街巷间,妇人们挎着菜篮子,“听说,王爷要和郡主在一起了,两个人都私定终身了!”
“时间过得真快,郡主被柴二郎退婚的事好像就在昨天似的。”妇人笑,“跟王爷不比那柴二郎强多了。”
“哐!”卖猪肉的男子怒地一落刀,刀嵌在木板里半寸,“安王爷满手都是血,怎么能配上咱们那么好的郡主!”
“嘘嘘。”妇人连忙看看附近有没有王府的人,“别瞎说话,再被他们丢出汴梁去。”
另一妇人摘着菜叶,“我觉得挺好,郎才女貌。安王爷又有地位,又好看,跟郡主站一块,就是一对璧人。”
指指他身后,“你后面不还贴着王爷画像。”
“佩服王爷归佩服。”男子急道,“郡主那么好,配她,他还不够!”
妇人嘲讽笑道,“这话说的,郡主不跟王爷,还能跟你不成?”
“混账!”施太师听见家仆报有人看见鸢儿去见安王爷,气得一拍桌子,“胡传!”
宁夫人着急地跑到家仆面前,“鸢儿呢?快让她回家!”
“父亲、母亲,外面都在传什么东西啊?”施南鹄迷茫地提着蛐蛐往府里走。
“玩,玩,就知道玩!”施太师狂躁地骂句他。
施南鹄:……,咋了?我才回家?
施太师越想越待不住,“你跟我带队家仆,一起找你姐,我就不信她会……”
说都不想说会有那种可能!
一甩袖,施太师气愤地带着人马直接冲出去。
施南鹄忙把蛐蛐给丫鬟,追了上去,“父亲!”
施知鸢正依旧勾着商安歌的指头,美滋滋地走呀走。
他俩也不知道往哪走。
反正不想回家,也不想分开。
吹着小风,不刺眼的阳光,一切都刚刚好。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刺耳地打破恬静。
施知鸢竖起耳朵,仔细辨认一下,登时变了脸色,是自家的马!
看了看自己牵的马脖子上挂的香包,忘了家里为了防丢马而挂香囊了,走到哪都会被找到的!
她想起父亲和门生们一起刁难各个想来求取自己的男子的情景,看了看身边笑盈盈的商安歌……,一下子想到父亲带着众多文人口诛笔伐声讨他,再让家仆们拿起棍子把他架着扔出去的画面,不禁打一冷颤。
完了,完蛋了。
商安歌察觉到她神色不对,疑惑道,“怎么了?”
施知鸢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环顾下这偏僻的巷子,正巧有一个荒废的院子,欣喜若狂,“有救了!”
一拍两匹马的马屁股,让它俩乱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