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有受虐倾向哦……
……
“来了,来了!”宋竞杨难得有为大少爷打饭的一天,兴高采烈、速度飞快地热情服务到位,照着他刚才的菜色,一模一样打了一份。
放在桌前。
江倾不客气地打开筷子,吃了两口,将筷子一扔。
“饱了。”
“卧槽。”宋竞杨不干了,“你耍我呢!”
刚才还饿死鬼一样,恨不得把饭盒啃掉。
现在怎么了?
江倾面无表情,将东西推开,一边打开文件,“你下午要没事干,把这些收了。别跟这儿烦我。”
“我烦你?”宋竞杨诧异,思考了几秒恍然大悟,“是不是……不是纪制片打的饭就不香啊?”
“你要想死,就继续提她。”
“恼羞成怒?”
“滚!”
幸好宋竞杨闪得快,不然被筷子插眼没跑。
他真怒了,一通火后,把文件都推一边去了,烦躁地从烟盒里撞出烟来抽。
“在青海,你跟她说什么了?”一口烟草进入肺部,他微眯眸,喷出一口白烟,细问。
“听真话假话?”宋竞杨留有余地。
“真话。”还有什么话,是八百辈子的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更狠的?
江倾觉得自己没什么话不能听。
他低头,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到肺部。
“说了你有一张她的照片。”
江倾半眯的眸光一凝……
“她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江倾笑了,舌尖尝到烟草苦涩的味道。
……
下午一点,楚河街。
一辆白色汉兰达停在发廊一条巷。
纪荷先跳下车。在肖冰的理发店前抻抻懒腰,又跑去门前敲门。
“肖冰!”连叫五分钟,无人应答。
她皱眉,从兜里掏出手机,一边左右巡视,一边拨对方号码。
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连绵不绝在手机里响。
程诵跟在后面,挠着头上的纱布说,“不在,我们先去陈颜那儿呗?”
“这孩子昨天就关机了……”纪荷心里觉得奇怪,这小子能跑去哪儿?
连续两天不做生意?
难道那天被当众羞辱,刺激到这孩子自尊心,不打算见她了?
“唉……”叹一口气,纪荷收了手机,抬头望老旧的门头,几秒后作罢。
一抬手,招呼程诵跟上。
两人步行到陈颜的按摩房。
这里离肖冰的理发店不远。
白天本该关门,这会儿竟然开着。
纪荷走进去,和那个叫琴姐的老板娘打招呼,问今天怎么回事,开这么早。
琴姐四十岁往上,风韵犹存,一脸苦大仇深,“我是知道被分尸的是庞晓峰,就不敢住家里……”
“怎么了?”纪荷在口袋按下录音笔,进入工作状态。
“你不是不知道,庞晓峰作恶多端,仗着他姐夫把持楚河街经济,横行乡里惯了。”
琴姐是外地人,谋生很不容易。
纪荷不是同情性工作者什么的,而是存在即合理。
她轻皱眉头,像是很能感受对方的情绪,惹得琴姐大倒苦水。
说早上警方找她询问,问了些庞晓峰平时和哪些人结仇之类的。
她只是庞晓峰一个发泄工具,哪里晓得那些。
心惊胆战从警局回来,越想越害怕,她那栋房子,庞晓峰以前常去鬼混,现在人被分尸,还被水塘的小龙虾啃地七七八八,怎么想怎么可怕。
一乱就从家里逃出来了。
“不要怕。”纪荷笑安慰,“又不是你杀的。怕什么。”
“那你知道谁可能杀他吗?”程诵忍不住插嘴问。
琴姐叹气,“他仇家太多啦。”
程诵还想问,纪荷阻止了。
一边状似不经意地笑说,“庞晓峰对你好像不错,你有点伤感。”
琴姐不住苦笑,“就一般吧。只是人死了,就觉得挺……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要是有个后就好了……可惜永远不会有。”
“为什么这么说?”纪荷奇怪。
“他无精的,哪里生得了孩子。”
“无精?”纪荷脸色一变,想到什么,瞬时连眉心都拧起,低问,“你确定是无精……”
“对。他每次会有那个快感,但是没那东西……我俩都不做措施……”琴姐说着挺难为情,尤其还有程诵这个小伙子在场。
程诵轻咳一声,当做没听到。
纪荷声音越来越轻,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地,很耐心,几乎是轻辅导状态,“你要知道,无精……是指输出中未见精子才叫无精……而你的说法更像他彻底的没有输出……”
“对,对!他是出不来,整个没有那个东西。”
“谢谢。”纪荷脸色发白的一道谢,头也不回地冲出按摩房。
程诵跟在后头嚷,说接下来要去找陈颜,方向走错。
她没理。
再次来到肖冰的理发店前,随手抄起靠在墙根的一条板凳砸开玻璃窗。
呼啦一声巨响,二分之一墙的展示窗碎裂。
她踩着玻璃跳进去。
程诵惊嚷着随后。
纪荷没管别人,径自在里面一通找,所有东西看起来都在,但重要的主人却消失了。
她翻箱倒柜。
这小子其实没什么贵重物品,唯一一块表,是去年冬末纪荷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三千多块钱,不算贵也不算便宜。
表现在不在了。
跟着主人的身份证一起消失。
他甚至留下了装有几百块钱的钱包……
把表带走了。
纪荷记得这小子不爱戴这块表,说丑,说中学生才戴这种样式。
和他以前的豪门生活相比,这表的确不值一提,但是,纪荷现在才想到一种可能。
一无所有的肖冰,不是不爱戴,是太爱护了,怕理发时磕着碰着,以不喜的理由,掩盖内心深处真正的深爱。
她神色恍若遇上塌方,重重踢了一脚墙壁。
接着单手抚住额头,在小店里无助打圈。
“你到底怎么了?肖冰又怎么了?”程诵一个头两个大,惊惶看着她。
“我去趟市局。”纪荷安排,“你先在这里等我,或者出去找个地方坐坐……我还会回来!”
她跳出碎窗。拿着车钥匙,迅速上了汉兰达。
大约二十分钟到达。
刑侦楼底下空旷一片,一辆车子都没有,她停进去。
心跳如雷。
直奔江倾办公室。
他是领导,外勤根本不用他跑,一定在办公室。
纪荷到了外面,甚至连门都没敲。
一拧门,直接进去。
“江倾!”喊完才发觉自己情绪失控,怔怔在门口愣了一瞬。
办公桌后,他穿一件灰色衬衣,袖子高挽,两条小手臂露出,肌肉线条流畅,左腕上戴着一块高级男表。
抬眸,静静注视她。
眼神有些冷。
于是,纪荷发热的脑袋迅速被降了温,朝他勉强拉起一个笑,尽量做到轻松,喊了一声,“江兄……”继续将笑拉大,“……下午好!”
他面无表情。但直视着她的眼睛。
纪荷就知道……
即将到来的这场谈话,绝对不会风平浪静。
第23章 蛊 “我们什么关系?”
“我来问个事……”无声对视一瞬后, 纪荷先尴尬地开口。
他收回在她脸上的视线,转到面前电脑上。
没招呼,没反应。
好在情势危急, 纪荷顾不得许多,走到他桌前,径自问, “中午饭吃了吗?”
“特意问这个?”他冷淡抬眸瞥她。
纪荷呛了一下,清咳一声后说, “倒也不是。我刚才上来,看到你们楼下一辆车没有……最近好像挺忙?”
对他而言这同样是废话。
江倾显得有点不耐了, 冷淡着脸,“刑警工作的常态。打击犯罪, 时刻出击。”
“可就这两天吧……我以前也常来,没见过连续两天以上的大规模外勤。”她谨慎着词汇, 清透眸子一瞬不瞬凝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只要他出现一丝半点的状况, 她就立即见风使舵地避险,缓声,“楚河街的浮尸是我和老蔡发现的,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直接一点。”他合上笔记本,视线未抬, 但压迫力于无形之中散发。
纪荷盯着他脸,终于问,“庞晓峰的尸检结果, 是不是有射.精障碍?”
“无可奉告。”
“江队!”她一恼。
之前曾说过,喊江兄代表战友情,而江队则公事公办, 没半点私人感情。
这一声喊得高,务必让他引起重视的意思。
江倾从桌后起身,来到她面前。
纪荷不得不仰眸看他。
两人站得非常近,几乎只差一毫米的距离,彼此胸膛就相撞,而视线之近,纪荷在脸上感受到他到携带着烟草味的呼吸。
沁人心脾。
他总有能耐让别人身上的恶习,到他这边来成撩人窥视的工具。
他抽得什么牌子?
什么时候抽得?
抽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将肖冰怎么捉拿归案,以什么名头提起公诉?
她神色惊惶,眸光有些碎裂地看着他。
江倾无动于衷,淡淡而高高在上地问,“你想要什么?”
她唇瓣一颤,刚要答。
他先声夺人,“把案卷给你看行吗?”
漫不经心的微嘲笑音。
纪荷眼角一下通红,不甘示弱回嘴,“有什么不可以!”
“庞晓峰尸体是我发现的,现在你得还我这人情,告诉我,庞晓峰是不是肖冰杀的?”
她神情激动,甚至明知不可为非要无理取闹。
但是,他不通人情,以前纪荷想要什么消息,和韩停支队长好言好气,对方至少会漏一丝半点,或者给点提示。
他什么意思?
这么冷淡!
还熟人呢,熟人个屁!
她表情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
然而对她的主张,这男人杀伐果断地冷笑,“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欠我一条命。”
什么意思?
她说自己发现尸体有功劳,他欠她人情,结果他就翻出当年在高速上的救命之恩,讽刺她的人情没他的人情大?
纪荷盯着他冷漠的眉眼,气得恨不得喷火。
烧死丫的!
她怒火中烧,他越是隔岸观火,越是让她发狂。
“行。我还你!”
他穿得衬衣配西裤,身上一目了然。
腰间别着一只枪套,黑色牛皮材质在下午热辣的春光中显现不出一点的柔软,好像在吸引着她在这男人办公室饮弹自尽,是一件完全轰轰烈烈和别出心裁的事。
纪荷不客气。
伸手往他腰间一拔,激动到呼吸冲向他胸膛。
她动乱中倏地分神思考了一下,这件衬衣材质和那晚她穿走的一模一样,颜色也相同,款式……她来不及看了,惨呼一声,两只手不知怎么地就被反剪,又痛又屈辱。
“撒手!!!”大概电光火石间,她刚燃起爆裂的战意要饮弹自尽,吓唬吓唬他,要他交出点情报,脑内算盘刚拨了一只珠子……
他不愧干刑警的,那个反应速度和手劲儿……
要她老命了!
“你你……撒手!”她额头被抵在他胸膛,两只手从腰间枪套牛皮上摸了一把,接着就狼狈阵亡,被他一只大掌卡住,反剪至身后,往前一推,深抵……
纪荷气得用额头在他心口玩怒的魔力转圈圈……
当然转不起来,只能半圈半圈地发疯扭转……
“撒手!你混蛋!”
江倾面无表情,拎一只小鸡一样拎住她,等她累了,冷声质问,“夺一名刑警的枪,我现在就可以逮捕你,知道吗?”
“我夺了吗!!!”她大声,“我摸一下你枪套不行啊!很帅!吸引我不可以啊!”
“我们什么关系,你想摸就摸?”
“我们什么关系,你想按就按我?!!”纪荷屈辱疯了,“信不信给你心口撞一大窟窿??!”
他大约怕了,立即放了她。
纪荷往后急速退去,至少离了三米远,恼怒瞪视他。
春天静电深,她在他胸口转了无数个半圈,脑上的发全炸开了。
江倾低头,指背挡了挡胸口衣料,漫不经心的嫌弃模样。
纪荷再三注视他的表情,接着确定了,他刚才嘴角莫名地一翘是自己的幻觉,他还是这副没吃盐的样子,只恨自己中午为什么给他打饭菜,这家伙就该吃一盆盐巴,让他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
“肖冰在哪里。”纪荷冷着声音,再也不跟他玩儿了,直击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