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追妻攻略——云山雾潋
时间:2021-05-09 08:30:58

  “如今想明白了。”
  “我来一趟,秦玉这样一闹,您借我的缘由出手伤了秦玉,引得秦家人对您兴师问罪,您再来逼问秦家,便能占了上风,若是没有秦玉,只怕未必会这般顺利地便能让秦家认了跟这事有关。”
  她一通话说完,李渭头嗡嗡地,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逻辑,他胸腔里满是被人误解的难过。
  尤其是她。
  还未待李渭说话,沈薏环侧头,绷着脸,眸中没带半点感情,迎上李渭深寒的眼,轻声说道:
  “我确实不喜欢沈家人。”
  “可是我接受不了您如此奇谋,便是陈大夫来得及时,也确实医术高超,可沈明嫣确实不至于受这般罪。”
  “用女子孕事做筹码达成自己目的,就算是您,也不大让人瞧得起。”
  李渭站在原地,他这辈子,最大的挫败感都是她带给他的。
  他素来不屑羌人那般无所不用其极,无论是妇孺还是老人,只要能出奇制胜,就能扔上战场让大周将士投鼠忌器。
  “借孕事得利,你说的是你那姐姐,还是我?”李渭冷笑一声,忍不住反过来问道。
  “沈明嫣确实咎由自取,可您如今这番谋划,那跟她又有什么区别。”
  “谋划?”李渭冷嗤出声。
  “环儿可还真是,看得起我。”
  他确实没有必要非要让沈薏环也来秦家一趟,她不来,李渭也有别的法子让秦家人开口。
  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想见她罢了。
 
 
第60章 期待   心疼她,且悔之不能。
  “难道将军不是这样想的?”
  于他而言, 一个沈明嫣,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这又算得上什么, 如何能让他挂心。
  “将军瞧不上沈明嫣的人品, 自然也不会在意她的身体和她未出世的孩子。”
  “只是对于我来说,她与我一样,都是女子,她今日面对的,便是我有朝一日也有可能会面对的。”
  “她今日莫说小产,若是再凶险些, 只怕命都要没了,虽然现下多半没事了, 可我一想到今日这事, 我便觉着齿寒。”
  李渭被她一句一句说得哑口。
  他紧抿着唇, 眸中怒意显得他神情格外严冷肃杀,沈薏环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心口,他心中清楚,是她误解了他, 自己本意并非如她口中所说的那般。
  被她误解,更让李渭觉着心灰。他这些日子里连日为沈家秦家这些烂事奔波。其实这些事,哪里用得着他操心, 这些人又哪里配得上。
  可这是她想要做的, 她不想沈庆辉被牵连, 更不愿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的阿荔被连累,她的心愿他如何不知。
  李渭在这江州一连几月的耽搁,无非是想要她一个心甘情愿。
  只是不曾想,她不仅与他愈发生疏, 愈发的不信任,今日这一问,更是对他这个人的质疑。
  当年她对他那般信任,看自己的神情总是盈满爱意,到如今,她开始质疑他的人品,质疑他的用心。
  看着沈薏环平静的面容,李渭第一次由衷地感觉到,她可能,永远不会再爱他了。
  “环儿,沈明嫣如何,我确是不在意。”
  “她死活都和我没关系。”
  看着沈薏环了然的神情,李渭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凛冽眸光中难掩哀意,他收回被她躲开的手,负到身后交握,他低头,眸光敛在沈薏环精致的眉眼间,轻声说道:
  “但是我在意你。”
  “秦玉今日那情形,若是我知道,他都不会进到你在的院子。”
  这会说话间,两个人走走停停的,仍是到了沈薏环的府院门外。
  “将军回去歇息吧,今日之事还是谢谢你。”
  她的神情和语气波澜不惊,听得李渭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解释,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对上她冷静的眸光,李渭忽然间就觉得,倦了。
  他没说话。
  沈薏环看看他,见他不像是要说话的样子,回身开了府门进了院墙之内。
  素瓦青墙,隔绝了李渭的心神所系。
  他绕着江州城内走了足足有几个时辰,直到子夜时分,打更人唱时敲更,巡夜的将士过来查验他的身份时,他才反应过来,竟然已经到了下半夜。
  李渭说不上来他当下的想法。
  可他绕着江州城,在寂静夜色之下绕了一圈又一圈,他心里想的还是那个勾了他心魂的姑娘。
  他被她误解,初时不是没想过径直回京城算了,只是这念头方一兴起,他的脑中便是当日她嫁进侯府的模样。
  彼时她羞涩却饱含情意的眉眼偷偷地瞧他,一双水眸引得他呼吸几乎要停滞。
  他还是想要她。
  *
  晨起梳妆,疏云为她簪了一只素色的玉簪,与她从府中一同出来。
  沈薏环刚出门,便看到府门之外,粗阔的老槐树下,李渭单腿支起,撑着身子,似是在休息。
  他还是穿着昨日那套衣衫。
  看着他的模样,沈薏环顿了顿,还是走上前去,蹲在他的身前。
  他似是很乏累,看这情形,他怕是在这待了一夜。
  沈薏环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他似是困极,皱着眉微微动了动唇,下意识地抬手拦住她作乱的手指。
  “这么疲惫,为何不回去休息?”沈薏环轻声说道。
  她知道他是没清醒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话是说给谁听的。
  “环儿,我有话,想与你说。”他似是醒了,但声音微哑,言辞也颇有些模糊。
  李渭这个姿势本就很不舒服,她这又是动手又是出声的,他不醒都难。
  “你这些日子,与我说了很多话了,我们之间,其实没有必要这般的。”沈薏环叹了口气。
  他竟然在自己门外蹲了一夜,半梦半醒地在树下靠坐着睡着,若非亲眼相见,她都不敢信。
  李渭这人既要风度又惯是讲究,如今竟也这般不管不顾。
  “不是,环儿,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好好沟通过。”
  李渭醒过来后,人便渐渐清醒过来,脑子也清明了许多,想了一夜的腹稿这会总算派上用场。
  “你总是回避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环儿心里觉着我不够体贴,可是我们在一起的好几年,你一次都不曾与我提过。”
  “你压着你真实的想法,只让我觉着,你一如既往地那般心悦我。”
  沈薏环微一皱眉,她错开李渭灼热的眸光,这会她有些后悔,真不该在看到他这般睡着,便走上来多管闲事。
  “将军,您没休息好,还是早些回去好好休息吧。”她起身欲离开,不想跟他继续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
  “你听我说完。”李渭正色说。
  他在她府门外空坐几个时辰,半分杂念皆无,所思所念都是为何会跟她走到今日,结成死结。
  李渭审视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自觉他从未有过二心,从没有想要伤害她。
  可他确实伤害了她。
  既非本心,那定要找出症结,他想了半宿,最后得出结论。
  他想着,他们似乎从未好好聊过。
  要么是她委曲求全,要么是他强压怒意。
  便像昨日,沈薏环误解他,分明不是什么难解释的问题,可当时他也钻了牛角尖,他也气恼她那般揣度自己,他自问,虽是算不得光风霁月,可素来也是有原则的,被她一番话,硬是说成个汲汲营营的小人。
  以往种种便算了,若是她还愿意给他机会,日后慢慢聊都可以。
  眼下这事,他不能任由她误解自己。
  沈薏环站起身,低头看着坐于地上的他,等着他开口。
  “环儿,我承认,昨日让你去秦府,是我的私心,但我不过是想找机会见你而已,是我大意,没料到秦玉昨日回府。”
  说到秦玉,李渭面色冷寒,这狗东西昨日竟还对她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昨日对他的教训仍难解他心头怒意。
  “沈明嫣那般,我也没料想到,她没事便好,我让陈沅这几日都去秦府看着,她不会有事。”
  “秦府人自己认了江州私贩兵刃的事,是因为我与他们说陛下明面派我来调查这事,私下也有旁人暗自调查走访,如今证据已经呈上御前,他们自己心虚罢了,跟旁人无关。”
  “将军来江州,是陛下派您来的?”沈薏环咬唇小声问道。
  亏他还一直说是来追自己的!
  李渭听出她言辞中的未尽之意,他面上带了笑意,起身站在她面前,“我来江州,本是为了追回你。”
  “那,如今呢?”
  如今留在江州,为了什么?
  “如今,更想你能开心。”
  李渭神色舒展,眼望着她身后的宅院,声音沉沉入了沈薏环的耳。
  “环儿,你记住,莫说江州,便是这大周疆土之上,我都不需要利用你、利用你身边的人,来达成我的目的。”
  “从前没有过,现在也不会。”他正色沉声说道。
  沈薏环微微仰头,看着他如吞山海的气势,莫名的被他摄住,她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接着问了句:“那以后呢?”
  “以后,我做的如何,环儿来给我评判。”他贴近她,低声说道。
  “昨日,是我误会你了。”沈薏环声音轻轻的,但李渭听得清楚,“是我不该那般说你。”
  迎着清晨初升的灿红日色,挟着早春的丝缕清新气息,他心爱的姑娘说着算不得如何动听的话,可他听进耳中,心口的丝丝钝痛几乎是片刻间便褪去,他的心跳,一瞬间如战鼓。
  她像是他的君主,宣判他无罪。
  李渭眸色渐深,微微合敛的长眸专注而温柔,“环儿……”
  “什么?”
  他唤她,却不说话,沈薏环探寻地看向他。
  李渭摇头,微笑道:“没什么,你要去秦府?我们一起,我也有事找秦大人商谈。”
  他压下心中的情意,她只是为昨日对他的那些说辞而抱歉意,而不是当真对他心软了。
  不能心急。
  *
  秦府今日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昨日确是秦夫人去秦玉外面的住处将他喊回来,让他陪沈明嫣一同吃个晚宴,家里宴请李渭,便是做做样子也好,想他在李渭面前混个脸熟,哪知道昨日回来闹上那么一出,如今只怕不仅是面熟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烂摊子,以及昨日李渭跟他们说的那些言语,秦家的知府大人和他的夫人,没有一个不头疼的。
  哪知道昨天这事还没个着落,今天又出了乱子。
  秦夫人知道秦玉在外面有许多住处,养着许多女子,但她从来没想会有人敢闹到秦府的大宅来。
  在她的印象里,秦玉喜欢的女子无一不是那种娇怯柔弱的,除了身子和脸几乎一无是处的。
  所以当那女子撑着平坦的小腹,说自己怀了孕,求她做主给个名分时,她想都不想便想回绝了。
  秦府倒不是差这女子一个妾室的名分,只是眼前这个女人,便是前些日子秦玉收的那个花魁,市井百姓茶余饭后传地有声有色,不知有多精彩香艳。
  这种名声出身都不行的人,领进秦府的门庭,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可她刚说完让人将她赶出秦府大门,这进门便拧帕子扭腰身的女子,便不顾礼节地起身,径直走到秦夫人面前,“夫人,令公子娶妻那会就与妾说了,待妾有孕了,便将妾身也迎进府中,如今妾确是有孕了,特意来与您说一句罢了,您同意还是不同意,妾都无所谓,。”
  说完,她嗤笑一声,熟门熟路地从正院走出,进了秦玉和沈明嫣的宅院。
  秦夫人嫁到秦家前,也是大家闺秀,从来没见过这种不着边际的女子,见她扭着杨柳般的腰肢,手还虚虚抚在小腹之上,胸脯被紧身的衣衫勾地极紧,秦夫人既觉着伤眼,又不放心,终是扶着她心腹嬷嬷的手,往秦玉的房内走去。
  秦玉睡了一夜,便是身上痛楚半分未减,可早间醒来时,人却是格外清醒的。
  他昨日不仅仅是喝了酒,还用了五石散,本想趁着药性和他那心肝快活一夜,不曾想被他母亲硬拉回府,心里老大不痛快,酒劲和药性一起上来,根本想不起旁的事来。
  这会清醒了,昨日种种涌进脑中,他自觉难堪,又实在是怕李渭回过头来报复于他,他撑起身子,忍着腿上的痛楚,一瘸一拐走到另一侧的沈明嫣休息的房间,坐在她身前。
  “明嫣……”
  “滚。”
  沈明嫣半点不想搭理他。
  她知道他昨日是用了药的,但是他便是被药性和酒意支配,仍然不妨碍她看他时觉着恶心。
  其实她当初委身于他时,也知道他本性如此,莺莺燕燕极多,当时并不如何介意。
  只是后来,她怀着孕,去求他娶自己,却亲眼见他和那浪荡的花魁颠鸾倒凤,从那之后,每每看到秦玉,便想到当日他胸口背后的抓痕,唇边的口脂,还有那花魁白皙汗涔的身子。
  想到这些,就觉着要作呕。
  这会看到秦玉,她便觉着生理性地想要呕吐。
  她一阵干呕,秦玉皱眉下意识想躲,又顿住动作,正要将沈明嫣揽进怀中,边听外面一阵喧嚣。
  秦玉进来时并未关门,这会有人径直进来,来人不仅没通传,甚至一边往里闯,一边没规矩地出言呼唤:
  “公子,公子?”
  “烟儿想您了。”
  “烟儿有孕了,您说过会纳烟儿进府的……”
  这一连声,不仅秦玉知道来人是谁,沈明嫣都听明白了。
  她抬头望着门边,那女子轻车熟路进来,一见到她,沈明嫣胸口的恶心感觉便再度翻涌。
  正是当日被她撞见跟秦玉厮混的那个花魁。
  她缓了好半天,身边的丫鬟给她递来清茶,她咽了几口,总算是压下去了。
  沈明嫣看向秦玉,她声音中带着沙哑和疲累,方才呕地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吐出来,这会变显得格外柔弱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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