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也将结果告知了他们二人,说是烟柳也没有外伤,也没有其他中毒之类的迹象,还是从高处坠落,失血过多而亡。
时以锦听完,她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明明只是一起普通的坠楼案,不仅牵扯了以前的坠楼案,更涉及到了邱宁身上,邱宁身上又有以前家中的旧案。
按照她通读许多小说的走向,原女主邱宁总该洗清自身的冤屈,为家中以前的冤屈平反才是正确的走向,所以这件事也许还同邱家以前的案子还有关联。
“若是没有其他事,大家今天就先散了,”宋陌竹下了令,“其他事明天再说。”
时以锦想着要去桌上那堆书卷里翻翻邱家以前获罪的案子,却没有找到只言片语的记录,她才想到当年的事应该也不是司刑处负责。
她不如回家旁敲侧击的找个人问一下。
等她回到家,却发现邱宁在小院中等她。
第33章 血字悬案(五) 下一瞬,时以锦耳边就……
时以锦一回到小院, 邱宁就起身迎接时以锦。
时以锦见四下无人,问邱宁:“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邱宁有些扭捏:“嗯,我一个人偷溜出来的, 莫大哥他不知道。”
时以锦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你来找我,是为了邱五的事情, 还是其他的事情。若是邱五的事,我只能说司刑处不会冤枉好人的。”
面对时以锦的直白, 邱宁默默无言地从怀里掏出了白天带的那根簪子:“我知道这上面的珠子掉了,而且我也知道是掉在了得月楼。”
时以锦对邱宁突如其来的坦白, 感觉多少有些猝不及防:“我今日捡到了颗珠子,许是你的。”
邱宁见时以锦并没有问她是怎么回事, 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其实那日我和莫大哥虽然见到了邱五, 但我看莫大哥确实对嬷嬷的身份有些避忌。在嬷嬷离开的时候, 我就追了出去, 那个时候,我身边什么都没带, 只有这根一直带着防身的金簪, 我想让嬷嬷收下,在拉扯间珠子就断了。”
“你不告诉我真相也无所谓,”时以锦面对邱宁颇不自然地说道,“你不说的话, 也很难认定那颗珠子一定是你的。”
邱宁却仍在解释下去:“我白日不说,不过是不希望莫大哥也卷到这件事中去。他也是被我连累的。”
时以锦折腾了一天,也没了耐心同邱宁继续耗下去, 直接对邱宁说道:“我不认为为了这件事,你需要特地跑到我府上来。而且我不认为这是件当着莫泽明的面不能说的事。”
“其实还有件事……”
等到送走了邱宁,时以锦回想着刚才邱宁所说的话, 并翻看着邱宁留下的书信。
邱宁说当日在花园和嬷嬷争执的时候,看到了真娘的身影,似乎形色匆匆,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小盒子。
她还说了她知道这件事许是和五年前折花楼的坠楼案有关。
她父亲邱今平曾是桃香的熟客之一,当年也被怀疑过是凶手,不过因为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
后来,邱家一家获罪,还有传言说是邱今平逍遥法外的报应。
邱宁留下的书信正是当年邱今平和桃香的书信,邱宁希望这件事能对司刑处的案子有些帮助。
不过,她有要求时以锦对莫泽明保密,她不想让莫泽明也知道她还对当年的案子耿耿于怀。
“当初,我在山中如此莽撞,你还护着的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也相信你,你也不过是一时没了莫大哥的关切,你才会屡次刁难于我,我不怪你。也希望你能为去世的烟柳讨回个公道。”
时以锦回想着邱宁临走前说的话,不由地感慨邱宁的大度。
她现在想来,原文的时以锦作为“恶毒女二”,一切也是有迹可循,父母的关切全都放在了妹妹时以绣的身上。
对她一切关怀备至的莫泽明也是因为邱宁,才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邱宁身上。
大概这才是时以锦的原身才会屡次在邱宁和莫泽明之间从中作梗的原因。
思及此处,时以锦也觉得之后面对邱宁和莫泽明也许不需要再有太多的心结。
她先洗漱了一番,这才将邱宁给她的书信拿到了床上,细细地一封一封拆了读。
许是桃香也是位文雅女子,用的都是花笺,不同的时节,信上也画着不同时节的花。
信里的内容都是桃香写给邱今平的一些情诗之类的,无外乎多加了两句,桃香约邱今平去折花楼的日子和时间。
时以锦对着烛火仔仔细细地看着信笺,想要从这信笺上找出些其他信息。
她将边角都看了个遍,还是觉得面前的信就是一封普通的情信。
她将这些信重新折好放回了信封,决定明日带到司刑处给宋陌竹等人看看,说不定能有些意外的发现。
时以锦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她胡乱地摸了摸脸,想着小秋还没叫她,翻过身继续睡了过去。
下一瞬,她耳边就响起了震天的吼声:“姐姐,起床啦——”
时以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发现圆圆正趴在她床边,眼睛忽闪忽闪,一脸无辜地看着时以锦,仿佛刚才发出喊声地不是她。
时以锦坐了起来,将面前的头发用手往后捋了捋,声音还有着一丝刚睡醒的喑哑:“圆圆,你怎么来了?”
“我好久没见姐姐了,我想姐姐了,”圆圆说着就扑上来抱住时以锦的大腿,“这两天姐姐回府我都睡了,我就让奶娘在姐姐出门前把我叫起来,我是不是很乖。”
时以锦看着圆圆一脸“我超乖”地邀功模样,心下刚才被那吼声吓得升起的怒气也消散了许多。
她掐了一把圆圆光滑细嫩的脸蛋,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我这就起来,今天带你去外面吃朝食,行了吧?”
圆圆立刻欢呼了一声:“姐姐最好啦。”
边说,她边跑到了门外:“姐姐快点换衣服洗漱,我在门口等你。”
时以锦摇了摇头,扬声唤了小秋进来。
等她穿戴好,拿上那些信,圆圆早已经在门外等得没了耐心,拉着时以锦就往门外马车上跑。
“姐姐,我们去哪里?”圆圆在家中也没人带她出门,有人带她出门就格外雀跃。
时以锦想起司刑处似乎有个馄饨摊,就让车夫还是往司刑处去,这样也不耽误她去司刑处。
听到要去司刑处,圆圆也是一脸好奇:“姐姐,司刑处好玩吗?你天天都去,一定有有趣的事,你快跟我讲讲。”
“没有特别好玩的,”时以锦没忍住又捏了一把圆圆的脸颊,“我去司刑处,能够圆圆买更多的糖,你开不开心?”
圆圆一听到糖,立刻点头,却又马上摇头如拨浪鼓:“可是糖也比不上姐姐,我还是觉得姐姐陪我玩最好。”
“就你嘴甜。”
在时以锦和圆圆一来一去聊着天的时候,马车停在了司刑处的门口。
时以锦将圆圆抱下了车,圆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小院在看:“姐姐,我们是在这里吃饭吗?”
“没,这里是司刑处,”时以锦摸了摸圆圆的头,“吃饭的地方就在前面,带你去。”
清晨的街上还没有太多人,馄饨铺上也空荡荡的,四四方方的桌椅上也在等着客人的到来。
时以锦拉着圆圆坐下,点了两碗小馄饨。
等着小馄饨的间隙,圆圆坐在高高的长椅上,脚也碰不到地面,就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凑近对时以锦说:“姐姐,早上都没有人,我第一次见这样的。我下次也要跟你出来吃朝食。”
时以锦将头凑过去,用鼻子也顶了顶圆圆的鼻子:“只要你起得来。”
圆圆叉着腰不服气地说:“姐姐走着瞧,我肯定能起来。”
两碗热乎乎的小馄饨上了桌,时以锦看了眼基本都是皮,也看不见馅里的肉,却也勉强能吃。
倒是馄饨汤似乎是肉汤,让这寡淡的面皮也多了些鲜味。
时以锦又问老板要了个小碗,给圆圆把馄饨特地另外盛了出来,这样就可以让圆圆捧着碗也可以吃。
“这么早就到了。”
熟悉的声音从时以锦的头上传来,时以锦一抬头就对上了宋陌竹的眼神:“宋大人,早啊,也来吃朝食。”
宋陌竹边向老板扬声要了一碗小馄饨,一边就在时以锦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和圆圆正巧坐了个对面。
圆圆将手里的碗放在了桌上,格外认真地看着宋陌竹,最终怯生生地喊了句:“哥哥。”
宋陌竹平日里也不同小孩子打交道,听到圆圆这么喊他,手上拿筷子的动作也是一顿:“嗯,你好。”
圆圆见状,立刻扒拉着时以锦,让时以锦弯下腰来听她说话。
她小声在时以锦耳边说着:“这个哥哥果然看着还是好凶。”
时以锦听着这话瞥了一眼宋陌竹的表情,她觉得宋陌竹应该是没听见,佯装严肃地说:“圆圆,快坐好吃饭。”
圆圆见时以锦没有理睬她,觉得是自讨没趣,吸了吸鼻子,立刻抱起了小碗认真吃馄饨,避免跟宋陌竹有眼神上的接触。
宋陌竹突然时以锦说了一句:“我真的看起来很凶吗?”
时以锦一惊,差点把头都要埋到碗里去了,她偷偷瞪了圆圆一眼:“童言无忌,你是不是听到圆圆说的话了,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若是我就要计较呢?”
“啊?”时以锦不自觉地出了声。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馄饨铺老板将宋陌竹的小馄饨端上来,也打趣道:“没想到宋大人还有这一面。”
“偶尔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放松下心情也挺好的。”
时以锦听到宋陌竹这么说,她感觉她刚才她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一直埋头认真装作在吃馄饨的圆圆,听到危机解除,这才眼神在时以锦和宋陌竹之间来回飘,大着胆问:“姐姐,你跟这个哥哥是什么关系?”
“这是我的头儿,你要是得罪他,姐姐月例银子说不定就没了。”时以锦故意地夸大了些,想要看看圆圆的反应。
圆圆一听,立刻放下了碗,努力坐正,一本正经地看向时以锦:“哥哥对不起,我再也不说你凶了,你不要扣我姐姐的银子,姐姐还要给我买糖吃。”
时以锦听完也笑了,觉得圆圆说的很是可怜,时以锦上手又把圆圆的头发揉的乱了些:“好了,快吃吧,下次不可以再这么无礼了。”
圆圆乖巧点头。
等两人目送着奶娘带着圆圆乘着马车离开。
时以锦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对着宋陌竹说:“我有事对你说。”
第34章 血字悬案(六) 宋陌竹微微偏头,看着……
两人回了司刑处。
时以锦这才将昨日邱宁晚上来找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也将那些书信拿给了宋陌竹。
宋陌竹粗略地看了一眼书信,对时以锦说道:“我和杨昼今日先去找真娘问话,顺便让杨昼看看那木头的切口, 你再研究一下这些书信。”
时以锦接过那些信件,就回了房间, 她觉得今天的人物似乎比问话还要艰难,毕竟她昨天看了一晚上却也没有发现。
她也没放弃, 无论邱今平和那桃香是何关系,字里行间总能透露出一些信息。
她坐在桌上, 将几张信纸叠了起来也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 再看信纸, 她才发现其中一张是藏头诗, 她立刻看向其他几张信纸也都无一例外是藏头诗。
解读出来, 分别是“有新人来”、“已无人来”都是诸如此类的信息,但无一例外都是在通报人数。
如此看来, 邱今平似乎在利用桃香在折花楼的身份在调查一些内容。
“快走!”门外传来了杨昼的声音。
时以锦放下书信, 跑到门口一看,发现杨昼正押着两个人在往牢里走。
她看向宋陌竹,目光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你们不是去得月楼了吗?”
“你再看看这两人。”
时以锦又看了看这两人,还是冲宋陌竹摇了摇头, 她还是没有觉得这两人对她有一丝一毫的眼熟。
“待会儿再说。”
宋陌竹和杨昼将两人押到地下的牢房。
时以锦这才看到站在后面一人的左脸上一颗铜钱大小的痣,这才想起来,这两人正是之前在辟城就通缉的那些人, 就是这些人同周斯一起去县衙闹的鬼。
宋陌竹和杨昼从牢底上来,他们将门上了锁,又嘱咐了看守几句。
时以锦见两人回了房, 她也就拿着书桌上的信跟了上去。
“我真没想到这得月楼可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这凶手还没找到,倒是先找到了两个逃犯。”杨昼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将桌上凉了的茶直接拿过去一饮而尽。
时以锦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准备将刚才发现的书信上的内容告诉他们。
时以锦还没开口,杨昼先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大意就是真娘不承认那两个荷包是她埋的,说是当时天色昏暗,一定是看的人看错了。
真娘的说辞听来也是合情合理,埋在地里的那个木盒也只是个普通的木盒,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也真的未必是真娘当晚手里拿的那个。
意外的是,杨昼刚看完被锯下的栏杆,就发现楼下一个人格外的醒目,他就若无其事地假装跟了上去,这才将两个人一同抓获。
“那真娘知道这两个的来历吗?”时以锦觉得既然这两人是为故复会做事,又出现在得月楼,说不定得月楼也可能是其中一个据点。
杨昼皱着眉说:“真娘说她只管姑娘,这些琐事不归她负责。”
时以锦越发觉得真娘这人可疑,却现在又没有证据能证明些什么。
“我已经去信给高然了,他会差人将周斯押解过来,也能让周斯认人,”宋陌竹说完,他转向时以锦问道,“在书信上可有些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