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明日冉冉——咸鱼努力翻身
时间:2021-05-13 09:10:52

  叫来贴身丫头又问了些近来症状,点点头面露喜色道。
  “恭喜福晋、贺喜福晋,是喜脉。”
  明冉一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茫然地开口道:“有劳太医了,半夏,赏。”
  半夏倒是惊喜跟什么似的,取了厚厚的诊金封给了太医。
  张太医看四福晋的反应,心里啧啧称奇,看了这么多家还是第一回 见这样的,忍不住又叮嘱了两句。
  “福晋年轻底子好,但头次有孕还是得多注意些。有时候心绪开了,病就找不上来了。”
  明冉知他好意,点点头微笑道:“多谢,劳张太医费心了,我会多珍重些的。”
  明冉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若是以往她无牵无挂,就算实在失望了大不了回去便是了,可如今肚子里这个能跟自己一起走吗?
  难道就这么舍了他吗?
  明冉这么想着突然觉得肚子里动了动,她赶紧摸了一下,却没觉得手下有什么动静。
  张太医正在一旁写药方,看了她的动作忍不住用宽大的袖子遮着偷笑了下才解释道。
  “福晋,大概五个月左右才有胎动,从脉象上看,您这胎尚不足两月。”
  明冉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送走了太医,半夏又重新给她端了碗粥上来,
  “主子,这是叫厨房新熬的,您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吃食上还是得跟上,不能叫咱们小阿哥跟着饿肚子是不是?”
  明冉倒也没拒绝,接过粥就着小咸菜吃了起来,大概是白粥不油腻,热乎乎一碗下去,只觉得熨帖。
  明冉吃过东西说累了,叫奴才们都下去。自己倚在迎枕上慢慢想着她自穿越过来这些事。
  有了这个孩子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是她在两个世界里唯一血脉相连的人了。
  这叫她怎么舍得下拿他冒一点险,本来都动了一走了之的打算的明冉不得不重新规划起今后何去何从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她突然很后悔自己之前兀自耍性子、生闷气,差点害了小东西和自己一块受罪。
  独自在屋子坐了两个时辰的明冉就这么想通了,以后的她不再是孤身一身,有了奔头也有了必须承担的责任。
  “半夏,跟厨房说一声,午膳做些清淡的吃食来,再把张太医说的忌讳好好给他们说一遍,别出了岔子。”
  半夏听她语气不再像之前死气沉沉的,就知道自家主子八成是想开了,喜滋滋地答应一声传话去了。
  果然午膳进了不少,精神头看瞅着好了起来。
  用完膳,明冉在院子里溜达着消食,走了会吩咐道:“跟四阿哥说一声,下课后到我这儿来一趟。”
  她思前想后觉得这事还是自己亲自同元寿说比较好。
  她在现代时见过一些小孩对父母二胎抵触情绪很重的视频,怕弘历多想。
  更何况,明冉虽然疼他但也不得不承认,毕竟不是亲生的,要想母子情分一直这么好下去,总要多用些心思才行。
  没想弘历进门就乐颠颠给她道喜,瞧着没一点不快的意思。
  可明冉还是有些不悦,“谁跟阿哥嚼舌头来着?”
  伺候弘历的小太监赶紧跪下,说是进门前院子里的公公叮咛的。
  说是福晋身怀有孕不必从前,叫咱们阿哥小心些,别冲撞了。
  明冉皱起眉问半夏,“哪个太监?”
  半夏见她面色不好,犹豫道:“大概是管事的王公公。”
  明冉对这位王公公没什么印象,她身边最得用的都是丫鬟、嬷嬷,估计这管事太监也就挂个名实际上管不了什么事。
  “罚他三个月俸禄,下次再认不清自个儿的身份,就别在东院呆着了。”
  明冉甚少这么严厉,这回大概是真的被触怒了。半夏点点头下去传话了。
  明冉把弘历拉到自己身边坐好,摸着他光溜溜的脑袋解释道。
  “额娘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以后弘历就是哥哥了。愿意当哥哥吗?”
  又不是真的黄口小儿,弘历自然满口答应。
  明冉见他一派期待的样子,也放心了些。又温柔地同他说了好一会话,再三保证不管是阿玛还是额娘都不会因为有了小宝宝就不疼他了。
  一副哄小孩的语气,弄得已经尽力习惯小孩身份的弘历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明冉看着他羞涩的样子也笑了,觉得他这是被说中心事后尴尬了。
  心想自己的担心果然是有道理,心结最难解,要真等到弘历心生怨怼那一天再解释就什么都晚了。
  母子俩说了会话,弘历又陪着她进了些点心,明冉这一天心里大起大落地这会吃饱了太阳一晒眼睛都睁不开了。
  弘历识趣都退下了,她又叫人把弘历刚爱吃的几样点心都包起来让他带走,晚上温书的时候垫垫肚子。
  送走了大儿子又摸摸了肚子里这个小的,明冉觉得有了他俩自己好像有了无尽的勇气,无比安心每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天都黑了也起,几个丫头犹豫了好几回也没敢叫,都知道主子前几日睡得不好,这会子好不容易睡熟了,养养精神也是好的。
  东院里,屋中正头主子睡得香甜,外面几个丫头也有了心情坐在一块嗑着瓜子聊聊闲天。
  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户部衙门,胤禛和几名官员聚在一块商讨皇上千秋节的银子该从哪儿掏。
  皇上几次南巡耗费巨重,户部的账面确实没那么好看,怪不得胤禛越瞧越烦心。
  苏培盛跟在一边暗暗感叹流年不利,家里外头没一件如意的,自家主子的脾气可想而知。
  正胡思乱想之际,就瞧见门口探头探脑的张起麟,心咯噔一下沉下去了。
  这小子是主子留在家里看护福晋的,虽然连福晋自己都不知道。
  他此时前来莫不是福晋出事了?苏培盛越想越怕,也顾不得议事不能打扰的规矩了。
  悄悄在桌子底下碰了碰胤禛的衣角。
  胤禛拧眉看他,苏培盛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指了指门口的张起麟。
  胤禛果然脸色一变,苏培盛知道自己这回做对了。赶紧朝张起麟招招手让他进来。
  “诸位稍事休息片刻,胤禛处理有些家事要处理。”
  几位大臣一听赶紧拱拱手退下了,年纪都不小了提心吊胆地回了半天话,都着急下去歇歇脚喝口水。
  “主子大喜。”张起麟咧着大嘴跪在地上一脸喜色地说道。
  胤禛端着茶睨了他一眼,有什么可喜的,那丫头在家待一天还能待转性了不成?
  “爷,福晋有孕了!”
  “你说什么!”
  胤禛站了起来,又问道“真的?什么时候知道的,福晋现在如何?”
  “回爷的话,晌午天儿东院传了太医,原还以为是福晋身子抱恙,结果中午半夏姑娘拿着太医给的注意事项到厨房,奴才也是这时候才知道的 。”
  胤禛笑着点头,“赏,都赏,回去请李嬷嬷平时在厨房盯着点,有什么孕妇不合适吃的都告诉他们,仔细点伺候。”
  张起麟笑着谢恩,偷偷朝苏公公眨了眨眼,这些日子以来这可是第一回 在主子爷脸上见着笑模样。
  苏培盛心里暗暗称奇,觉得这福晋真是有造化,眼瞅着扎进死胡同了转眼又瞧见生天了。
  胤禛回府的时候明冉已经睡下了,他没叫旁人打搅她,自个儿在门口把身上的玉佩腰带都摘了,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里面没点灯,只能借着月光看到小丫头熟睡的面容。呼吸匀长,让他的心也跟着踏实了下来。
 
 
第73章 变
  说来是巧也是不巧, 明冉才诊出喜脉来,康熙便染了风寒,许是年纪上来稀罕人了,老爷子不像以往嫌这些儿子侍疾碍眼, 反而亲自点了几个留在身边伺候, 似是突然转了性子要享一享天伦之乐了。
  胤禛得幸被选中, 自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日夜陪侍在乾清宫,莫说回府连衙门都不必去了, 所掌户部各事能放给大臣都放了,非要雍亲王拿主意的文书,便由衙门送到宫门口, 自有小太监取来送到偏殿,待胤禛批完后再送出去。
  如此也不耽误公事, 却是一连半月都没机会踏出乾清宫半步。
  外人只道是雍亲王至纯至孝、衣不解带侍奉皇上, 只有胤禛自己知道老爷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皇上身边伺候连一口茶的温度都不能出错, 胤禛一个惯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子就算再有孝心也比不上训练有素的奴才们啊。
  所以康熙干脆不给自己找别扭, 用得着他的地方不过是每日端端药碗做做样子。
  皇上真正要他做的是见人,见那些他本以为此生无缘再见之人。
  “胤禛, 朕近来日夜悬心始终不得寐, 这一闭上眼啊朕就想要是以后再也睁不开了...”
  “皇阿玛慎言,您是天子, 自然万岁...”
  “你少拿这些话糊弄朕,这是人不是神, 哪能真的千年万年立在这世上, 这儿就咱们爷俩,朕要你一句实话。”
  康熙一双鹰眼直勾勾盯着胤禛的眼睛,似是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这番对话之下的凶险胤禛自然是明白的, 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他在心里默默过了无数个滴水不漏的答案。
  “朕想问问你,朕要怎么做才能在身后护住太子?才能护住朕所有的儿子?”
  果然来了,胤禛心里一空,条件反射般地下跪,那些“不敢妄言”之类的场面话都不用过脑子就到了嘴边。
  但他终究忍住了没有开口,暮年帝王鹰隼般地眸子钉在背上如有千斤重,两厢沉默里胤禛艰难地抬起头对上皇帝的眼睛。
  在没什么比浑浊的眼珠更显老态的了,康熙坐在上首,以手扶膝,明黄色的龙袍上五爪金龙的铮铮神采更衬得他外强中干、有心无力,只剩下那靠权力、气场硬撑出来的威严。
  胤禛望着他,好像看见了上一世灯尽油枯之时的自己,那时他身边只有苏培盛一个奴才陪着,倒不是儿子们不孝顺,是他自己不想见他们,尤其是弘历...
  为什么呢,就因为一见到他就会想到这是自己的继承人,也是取代者,明知道他不会将自己的全部政令延续下去却又无可奈何,那时在他眼里,他是新君更甚于亲子。
  “皇阿玛”胤禛闭了闭眼,开口道:“儿臣以为若有朝一日新君继位,最先要考虑的便是如何稳住局面,尽可能平顺地将权力过渡到自己手里,兄弟手足,戮兄之痛更甚于断手,太子二哥地位太特殊,若想平安度日,须要废的彻底...”
  说完又重新将额头贴在了地面上,完全臣服的姿态,却不会再让他感到任何不适,他的父亲老了,面对年富力强的儿子心中充满了不安,他不在乎用一些虚礼安抚他一二。
  毕竟他终究还是选择了他。
  康熙一番话几乎是明示了,上辈子他是在皇上死后才和众兄弟一起从隆科多手里接到遗诏的,这辈子皇阿玛却提前借着侍疾的由头将他拘在宫里,要的不过是一个保证。
  是个他那些兄弟们要的保证,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太子,这个亲手养大、亲自教导的儿子即使犯了大错他还是最放不下。
  “好!好!好!”一阵落针可闻的沉默过后,康熙连说了三个好字,还要再说什么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偌大个宫殿只有他们两个人,胤禛连忙起身端了杯温水递到皇上嘴边,一手在背后顺着气。
  摸到康熙背上脊柱的触感时,他猛然觉得心里一酸,手下力道不自觉放轻了几分。
  胤禛一向最能自持,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少有的情绪外露,让康熙也觉得心里柔软了不少,他本是气恼的,胤禛的话无异于在威胁他,不把太子废彻底就保不了他的平安。
  但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就按你说的办吧,朕会下一道旨把太子从毓庆宫里迁出去,言明永不复立,无论将来如何都不准他继承大宝。”
  胤禛听罢想解释几句,他与太子一起长大,兄弟情谊不是不深厚的,皇帝这防贼一样的态度让他暗暗觉得有些着恼。
  “二哥是明白人,众兄弟也不是不念及手足情谊之人,皇阿玛无需多虑了。”
  康熙却看着他不说话,许久笑着摇了摇头:“朕就当你是许诺了。”说罢摆了摆手叫他下去了。
  有了惊心动魄的一遭后,康熙似乎恢复了往日情态,不再留人侍疾,第二天一早就把他轰了出去不再见了。
  胤禛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思绪纷纷杂杂,他少有这样不平静的时刻,他是有理由怪康熙不信任的,上一世太子在郑家庄锦衣玉食到寿终正寝,死后亦有哀荣。连子嗣都多有照拂。
  但这理由又似乎不那么站得住脚,皇阿玛担心的对,想想老八老九的下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从不是宽厚之人。
  “刻薄寡恩。”,胤禛转着佛珠闭着眼,轻声开口道,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旁的什么人。
  下马进了正门,庭院里的海棠花已经开了,这才想起自己这一走竟也有些时日了。
  他想起弘历,不知上辈子的弘历被垂死的自己拒之门外时是不是也有自己如今的委屈,也不知道这一对父子之前,是老的更无奈还是小的更委屈。
  心里有事,脚下却不停,不是回正屋的路,直接去了东院。
  伺候的奴才们见他面色也不敢多言,只倒着小碎步跟着,心里盼着福晋可千万别在这坎节儿犯糊涂。
  胤禛一路快步走到东院,没来及等人通传一声就直接自己打帘子进了里屋。
  把一群正围在炭盆边烤玉米的主仆们吓了一跳,还是弘历最先反应过来,这没心肝的孩子见势不好一反应就是跑。
  “阿玛回来了?儿子给阿玛请安,阿玛这是直接从宫里回来的?阿玛连日侍疾辛苦,早些洗漱一番换过衣裳歇息吧,儿子就留下添乱了。”
  胤禛现在本就是对他情感复杂的时候,勉强闻言问了几句起居日常,就叫他退下了。
  等弘历走后,他看向明冉,见她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也看着自己,担忧焦急的神色几乎掩饰不住,却还紧抿着红唇不肯张口。
  胤禛这才柔和了面色,他几步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这个人、这双眼睛打从他昨日从乾清宫出来便一直在他心头晃着,不知因何而来,却怎么也赶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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