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又迷人——慕拉
时间:2021-05-13 09:12:08

  初芮无法抗拒这样的他,他的痛苦让她也感到痛苦。
  可她已经不再信他。
  “你不会改,你根本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江寒郁悲戚地望着初芮的脸,靠近她,然后把头靠到她的肩膀上。
  他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的腰,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显得那样柔弱和不堪一击。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我爱你的方法不对,我在努力想办法改正,我也有准备去看心理医生,可是,你走了,你不给我机会。”
  “初芮,再信我一次,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初芮被江寒郁抱着,肩膀感受到他的颤抖和滚烫。
  是他的眼泪。
  他在哭。
  “如果你真的知道错了,怎么还会发生今天的事——”
  “因为我嫉妒,我嫉妒他。”
  江寒郁的手臂圈紧初芮的腰,头仍埋在她肩颈处,嗓音变得喑哑。
  “我真的好嫉妒他。”
  初芮心痛地闭上眼睛,终于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和他订婚,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一个误会,可是……”
  “你不该那样对他,他是无辜的。”
  江寒郁明显怔滞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初芮对上他的目光,几乎已经精疲力尽,“你让我好累,为什么我们要这样相互折磨,为什么即使我离开了你,还是无法摆脱你……”
  “对不起,”江寒郁嗓子好像完全哑了,他含泪看着她,恳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好不好?”
  他怕她还担心叶司屿,就主动说:“那个人不会有事,已经送去医院。你信我,再信我一次。”
  初芮久久没有回应,她脑子很乱,也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她该信他吗?
  他真的不会重蹈覆辙吗?
  她应该,要再赌一次吗?
  与江寒郁长久的对视中,初芮终于溃败。
  她无法看到他这么痛苦。
  如果上天注定他们相遇,那她或许,该带他走出泥潭。
  “回去之后,你去看心理医生,能做到吗?”
  这几乎已经是肯定的回答。
  江寒郁眼底终于有了光,他欣喜若狂似的点头,一把抱住纤瘦的初芮,紧紧搂在怀里。
  “我可以,我可以做到。我什么都听你的,全都听你的——”
  初芮被他抱得透不过气,推不开,也就随他去了。
  赌最后一次吧,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
  跟江寒郁回去前,初芮还有一个要求,她要去趟医院。
  叶司屿在住院。
  而他的爷爷,昨天夜里抢救无效过世了。
  初芮觉得对不住他,害他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
  她回民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去了医院。
  师音在医院里照顾叶司屿,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叶司屿其他的家人都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病房里,初芮看到了手脚打着石膏的叶司屿,头部包着绷带,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他在看到初芮的那一瞬间,眼眸多了很多不可言喻的光,眼睛紧紧盯着初芮。
  似乎是在委屈,是在表露哀伤。
  初芮见他有点激动,便握住他放在被子的手,然后刚回到被子里面。
  “对不起。”她真的很抱歉。
  “都是因我而起,害你受这么重的伤……对不起。”
  叶司屿摇着头,在初芮要放开他的手时,用力抓住她。
  “姐姐——”
  初芮停滞一下,缓慢地抽出自己的手,给他盖好被子。
  “对你我真的很抱歉,你好好养伤,还有……节哀顺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司屿盯着初芮问,“你对我就只有这几句话吗?”
  初芮沉默。
  叶司屿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爷爷去世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甚至于,现在我这样躺在这,连给他送终都做不到!”
  “你就用这么短短几句话打发我?”
  “节哀顺变,我真的能节哀顺变?”
  初芮很内疚,不敢直面叶司屿的视线,她低着头,说:“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弥补……”
  “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弥补我。”
  叶司屿目光灼灼,抓准了初芮的愧疚心理。
  可初芮在短暂的诧异过后,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叶司屿一下失了理智,声音放大:“因为昨晚上那个人?!他就是你那个男朋友?!”
  “他把我害成这样,他这样一个人,你为什么不离开他!我到底比他差在哪!!”
  感觉叶司屿的情绪过于激动,初芮忍不住安抚:“你先冷静点,别这样——”
  “我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凭什么要半死不活地躺在这?!”
  叶司屿仍在激动,他没有血色的脸苍白而狰狞,眼角嘴角都有伤,这样的他,与初次见面时大大咧咧的大男孩完全是两个样。
  他在不服气,在不服输,言辞间也有满满的怨怒。
  为什么他要遭受这一切?
  凭什么他要遭受这一切?
  “你伤很重,不能这么激动——”
  初芮仍想先安抚他,可却被他用力拽住手腕。
  他的怨那样清晰,脖颈青筋凸现出来。
  “姐姐,你不可能用几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你必须要补偿我。”
 
 
第33章 chapter 33   像餍足,又像没……
  33
  叶司屿着实把初芮吓到, 在外面的师音听到声响,以为他们发生了争执,连忙推门进来。
  后来护士也来了, 叶司屿才勉强镇定下来。
  师音陪初芮走出病房。
  “你别太自责, 也别太担心,他可能就是突然遇上这些事, 受不了爷爷去世的打击,才会这么失控。”
  两人走在病房走廊上, 师音安慰一直低着头很愧疚的初芮。
  初芮叹气, 说:“都怪我。”
  “也不能全怪你吧, ”师音作为一个旁观者, 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他自己擅作主张, 没经过你同意,江寒郁怎么会误会怎么会找过来。”
  “说实话,这件事, 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话虽这么说,初芮心里也清楚, 但是毕竟受伤的人还是叶司屿自己, 所以她也无法真的把部分责任归到他身上。
  “他爷爷的后事……”
  “放心吧, 听说暂时有邻居帮忙, 大约今天下午叶司屿的家人会到。”
  “那我等他家人到了再走吧。”
  她们一路走出住院楼, 隔着一道围墙的外面就是细软金黄的海滩。
  海浪拍击这岸边岩石, 声声不歇。
  高瘦颀长的背影远远落在她们眼里。
  师音率先停住脚步, 望着那个背影,问初芮:“真的决定了?跟他回去?”
  初芮点点头,“嗯。”
  “迟早都会跟他回去, 当初还费那么大的劲干什么。”
  “就……想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吧。”
  “那就祝你好运了。”师音笑笑,“去吧,我回去再看看叶司屿。”
  初芮看着师音重新走进住院楼的背影,在原地停了一会,才转身,走向在海滩那边站着的人。
  江寒郁在等她。
  一眼望不到的海像野兽张开的嘴,仿佛能吞噬万物。
  江寒郁静静望着这片海,下颌绷着,眉毛深锁。
  他不知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直到垂在身侧的手被轻轻握住。
  有温暖在他手心弥漫。
  他蓦地侧头,看到了初芮。
  “手怎么这么冰。”她问。
  江寒郁垂着眼眸,掩饰地回答:“被风吹的。”
  可是初芮没有信。
  “真的吗?不是因为别的?”
  江寒郁沉默,初芮又问他:“你会怕吗?”
  重新回到这个地方,面对当初的阴影,她想,他肯定有心理障碍的吧。
  江寒郁淡淡笑了笑,反握住初芮的小手,说:“有你在,好像连海浪声都不觉得可怕了。”
  他可以为了她跨越心理障碍,他也想为了她变成一个正常人。
  ……
  下午的时候,叶司屿的父母赶到。
  初芮对他们讲述了事情的原委,很诚挚的道歉,并赔了一笔钱,包含治疗所需要的全部医药费。
  天色快黑之际,她和江寒郁还有师音,一起离开这个小岛。
  昨夜的暴雨已经在早上停歇,只是夜晚的海面仍不平静。
  客船被江寒郁包下,没有其他的人。
  师音在一间卧铺休息,江寒郁和初芮在另一间卧铺。
  门关上,四张狭小的床两两上下并列,靠窗的位置是一张小桌板。
  客船行驶得不大顺利,颠颠簸簸,连着卧铺里的灯光也晃晃悠悠。
  初芮和江寒郁相对而坐,只是一小会,她就见江寒郁面色不大好。
  “你没事吧?”
  走近了,她才看到他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
  脸色也很白。
  “没事。”他还在逞强。
  初芮扶住他,猜他可能是晕船。
  “你不会坐船,昨天为什么还——”
  江寒郁笑了笑,略显虚弱,“当时只想着你,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初芮也觉自己是多此一问。
  抿抿嘴巴,然后她说:“躺下休息一下吧,看样子,没有两个小时不会到。”
  江寒郁幽沉的目光凝视着她,点头,顺着她扶的力道躺到卧铺上。
  卧铺空间很小,已经容纳不下他,但他还抱住初芮,让她一起躺了下来。
  初芮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从他身上仰起头。
  他的手紧紧扣着她的背脊,她离不开,便问:“你干什么?”
  “陪我一起睡一会。”
  他的声音好像很疲倦。
  初芮滞了滞,环顾四周,说:“太挤了。”
  “你睡我怀里,趴在我身上,就不挤了。”
  “……你不怕我压死你?”
  江寒郁笑出声:“你那么轻。”
  初芮悄悄红了耳朵,她很久都没这样跟江寒郁亲昵地搂抱在一块,而且她趴的位置不大好。
  小肚子正压着什么。
  她几乎不敢动,怕刺激到。
  船舱随着海浪反复摇摆,两人对视着,连呼吸都渐渐变了味。
  温度上升,他们的心都变得滚烫。
  “初芮。”他喊她,“你真的要跟我回去了吗?”
  他好像都不敢确定,怕自己只是在做梦,这只是自己的一个臆想。
  初芮眨了眨眼,随后把头靠到他胸腔的位置,听着他的心跳声,说:“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离开你,我也很痛苦。可是我想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处处受你的控制,活在你的监控之中。”
  江寒郁抚着初芮的头发,下巴蹭着她头顶,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又跟她道谢:“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初芮抬起头看江寒郁,唇瓣微扬。
  她什么都没说,可她的笑,看得他心内一动。
  他忍不住用手指勾去她脸上的发丝,勾到耳后,然后轻抬起她下巴,小心的,颤抖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船在晃动,他们也在跟着晃动。
  他的手扣着她的后颈,在狭小的卧铺上换了位置。
  隐秘的角落,隐秘的□□,随着海浪翻腾,不断翻涌。
  客船晃得人发晕,初芮也觉得自己开始晕眩,一阵又一阵的热浪在席卷。
  隔壁的卧铺应该都有人,可能是师音,也可能是跟着江寒郁过来的那几个男人。
  初芮不敢发出声响,咬紧唇瓣,江寒郁却心疼地抚住她被咬紧的唇,想半途中止。
  初芮却抓住他肩膀,盈盈目光泛着层水润,脸颊微红。
  她的意思他很明白。
  于是他重新抱她,吻她,抓着她的手扣在她头顶上方,与她十指紧扣。
  晃悠,晃悠,灯光在晃,船在晃,他们也在晃。
  最后,大汗淋漓。
  ……
  客船在两个多小时后到达码头。
  初芮勉强整理好衣服,脸上还透着没退的红晕。
  江寒郁替她整理头发。
  师音来敲门,在门外喊:“初芮,你睡着了吗?我们到了。”
  初芮像做了坏事一样心跳漏了一拍,开口时候声音有些哑:“没——没睡,我们马上出来。”
  她想起来,可江寒郁仍搂着她,手指顺着她头发。
  像餍足,又像没有餍足。
  “要走了。”她推了推他。
  然后起来,往前走了一步,又回头压低声音说:“把你裤子穿好。”
  江寒郁就看着她笑,满目柔情。
  几分钟之后,两人都整理完毕,确认不会露出什么马脚之后,初芮才开了门。
  师音已经站在甲板上,一早过来等着接人的霍昀川也站在码头。
  初芮和江寒郁走过来,霍昀川马上咧着嘴笑起来:“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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